“我恨他，這輩子我從未這樣恨過一個人！我不僅恨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涼涼的父母害死，我更恨的是他毀了涼涼這一輩子，最後還毀了涼涼肚子裏麵的孩子！”

    季慕晗心疼的將她扣入自己的懷中，他能夠感受得到懷裏麵的那個人恨得全身都在顫抖著，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殺掉白易學！

    莫小晴已經陷入了牛角尖中，如何都走不出來！

    她咬牙切齒的繼續自顧自說著，“我恨他，若不是他，涼涼也不會自殺，更不會用自殺來報複他！”

    “他那樣子的人渣有什麽資格讓涼涼犧牲自己來報複他？”

    “莫莫，寶寶，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要聽你說！”

    “寶寶，寶寶，你聽我說，我們先平心靜氣，好嗎？”

    季慕晗捧著她的臉頰，讓她隻能夠與自己對視，看著季慕晗眼底毫不掩飾的擔憂與心疼，她愣住了。

    “你別這樣，我舍不得！”

    看她生氣難受，他也會難過…

    莫小晴一怔，原本有些激動的情緒，被他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莫名的安撫了下來。

    季慕晗眉頭緊皺，右手一下又一下的輕撫著她的頭發，修長而好看的手指插入她的秀發當中，隨後慢慢的滑落下去。

    他周而複始，不停的重複著這一個動作，卻絲毫不覺得厭煩。

    “你就算是殺了他，現在事情已成定局，也於事無補，殺了他後，你有沒有想過，你會要負起什麽樣的責任？刑事責任或者是故意殺人罪？”

    他不在乎那些人究竟是生還是死？又或者是受多大的折磨？

    但他不希望他的小公主染上一點點的灰色或者是其他的顏色。

    她本是那樣子，陽光燦爛的性格，像個小太陽一樣照耀著每一個人心中最黑暗的地方，她不該被染上其他的顏色！

    所以，他要將莫莫的情緒穩定下來，同時也要將她心裏麵的那個心魘驅除走！

    季慕晗默然了一下，問，“那時候，我怎麽辦？”

    莫小晴被他一句話就問的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是啊！

    她怎麽可以這麽自私，隻知道要去報複他，卻將晗晗拋之腦後了！

    “你可以報複他，但隻要不用這種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招數，我可以任由你去報複，絕不攔你！”

    哪怕是私底下，不停的去折磨著白易學，他也絕對不會攔著。

    莫小晴眼淚再次無聲無息的掉了下來。

    “可我心裏難受，這些天我總能夠夢到涼涼那天自殺倒在血泊裏麵的場景！”

    “…我知道。”

    “夢由心生，她…現在已經成了你心裏麵不可觸碰的夢魘，你會夢見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恨他，不僅僅隻是因為他毀了涼涼，讓涼涼自殺，還有他害了我的哥哥，哥哥他現在下落不明，九死一生，我已經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她從小生活在自己幾個哥哥的保護之下，哪怕很聰明，有自保的能力，但在她的世界裏麵，總歸還是這樣，其他人想得太過美好了點！

    生長在象牙塔堂屋裏麵長大的小公主們，都會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外界的殘忍。

    她…也不例外！

    “我最重要的人被他一下子毀掉了兩個，你讓我怎麽能夠不恨他？”

    “那你知不知道恨是能夠毀掉一個人的？”季慕晗眸子沉了沉，他的手指覆上了莫小晴的額頭。

    “我是自私的，我不管他毀了你幾個重要的人，但我隻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最重要的人就是你，我絕對不允許你，因為恨他，而…丟失了自己！”

    他能夠感受得到莫莫經過這一次的事情，確實成長了不少！

    但若可以的話，他希望莫莫永遠都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滿嘴跑火車的小騙子。

    因為，成長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舍不得被他納入懷裏麵的小騙子，受到傷害。

    “晗晗？”

    “莫莫，你能不能夠心疼我？就這一次…聽我的，不要因為他而毀了你自己好嗎？”

    “晗晗…”

    “你哥哥和木涼涼的仇，我們可以後麵慢慢報，有的時候殺掉一個人並不是報仇，而是解脫，你若是殺掉了他，人死了之後就什麽都沒了，這真的是報複嗎？”

    “恨可以毀掉一個人，而愧疚，和活在過去當中的人更能夠毀掉一個人，聽你這麽描述，他應當特別的在乎你的那個朋友，在乎…親手又逼死了自己最愛的人，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活著更是一種折磨！”

    莫小晴默然，“我知道了。”

    她猶豫了一下，又問，“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子太過殘忍了？”

    “不會，因為這個主意是我出的，真要說到殘忍的話，那也是我殘忍！”

    “這輩子我從未這樣子恨過一個人，不得不說他真的很厲害，至少讓我這輩子都不想要再見到他！”

    季慕晗默然，大手覆蓋到她黑亮而溫順的秀發上麵，“那他現在是關在哪裏？”

    他還有一些疑問，想要去徹底揭開！

    出院之後還是去見他一麵，將當年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拚湊一起！

    是不是父親的兒子？或者是誰的兒子？這個問題必須要問清楚！

    “我隻知道他現在被關進重點區域的牢房裏麵，那個區域比較偏僻，多數都是關的死囚犯，若是要去的話，還要大半日的路程，而且…”

    季慕晗笑笑，接著她的話說下去，“而且，他的身份又特殊，想要申請勘查一次，隻怕至少要提前一個月！”

    莫小晴一怔，“那你…是打算後麵還要去再見他一次是嗎？”

    “對，有些事情我想要替涼涼問清楚！”

    “其實，我不是很清楚他做這些事情，究竟有什麽意義？報複你？可他若真是你父親的兒子，你們兩個人就是同母異父的兄弟，他這樣子做又能夠得到什麽快感嗎？”

    “或許是他從小的經曆所造成的吧！按照我所調查出來的結果，上麵的顯示，他從小這是受他母親的毆打長大的，親的也就是打他兩拳中的，最厲害的就是有一次用鐵棒重重地敲下去，讓他昏迷了整整半個月！”

    “…你怎麽會了解的這麽清楚？”

    “我從年前的時候就從外公那裏得到了一些資料，還有我既然打算徹底調查父親母親當初的死因，就必然需要萬全的把握，我動用了所有的人脈總算是在經曆了三個月之後，將當初的事情曲折調查的還算清楚！”

    “…晗晗，你能夠和我說一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嗎？”

    “想知道？”

    莫小晴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了好幾下，很萌很可愛，直勾勾的望著他。

    “當然，隻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想要知道！”

    她希望能夠越深的了解他！

    哪怕是他曾經所經曆過的那些痛苦，她也希望能夠全麵的了解到，隻有真正的了解到他心裏麵的那些不可觸碰的傷疤，

    她才能夠…明白他究竟經曆過了些什麽樣子的事情？

    季慕晗淺淺的笑了下，他一笑起來就有種百花齊放的冰雪消融美感。

    把莫小晴看直了眼，那眼珠子都恨不得直接粘在他的身上了。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就隻是我父母的事情，我小時候並沒有其他…坎坷不平，你也見到了，不管是我的外公，還是…我的爺爺，他們對我的事這般的小心翼翼，又怎麽可能會讓我受到什麽傷害？”

    莫小晴一怔，雖然他的這番話確實說的很對，但她總覺得自己像是被繞進去了，總有哪裏有些不對勁？

    “你耍我啊！害我白高興了一場，還以為真的能夠知道什麽你年幼的事情！”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季慕晗忍俊不禁，便是說話的時候，裏麵都含著笑意。

    “我年幼的時候確實是沒什麽事情好說，我早早的住進了部隊大院裏麵在別人讀書玩耍的時候，我就看的書都是射擊類的教材書，所以我年幼的時候是乏味而又枯燥的，真的沒什麽好說！”

    就算真的有那麽一些起伏坎坷的時候，現在回想過去，也已經不算什麽了。

    既然不算什麽，又何必說出來白白惹得她心疼？

    “好吧，我想也是，看你現在這老古板的樣子，就知道你小的時候肯定是沒什麽好說的！”

    不過…

    既然他說沒什麽好說的，她也不會去追根糾底的。

    季慕晗見她那傲嬌揚起下巴的小模樣，心好一陣癢癢，就沒忍住的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玲瓏的鼻子。

    “對呀，我是枯燥乏味，可總比你小時候那窩裏橫的模樣要好許多吧？”

    莫小晴皺了皺眉，話很自然的就溜出了口。

    “誰告訴你我是窩裏橫的？你可不要聽我三哥胡說，我才不是窩裏橫，他小的時候滿肚子都是壞水，他才是窩裏橫！”

    季慕晗哭笑不得，“你呀！”

    他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麵深究，話題一轉，“這一次應該是所有的事情都解決掉了吧，再也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了對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