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僧有毒

    水陸fa會全名法界聖凡水陸普度大齋勝會，是漢傳佛教最為盛大且隆重的fa會。

    水陸fa會以上供十方諸佛、聖賢，無遮普施齋食為基礎，救拔諸六道眾生，並廣設壇場，使與會眾生得以其因緣與根器，至各壇聽經聞法。故在法會中所供養、救度的眾生，範圍相當廣泛，因此集合了消災、普度、上供、下施諸多不可思議殊勝功德。

    當日早上，一切如常，天空中少見雲彩。

    在早些日子素問就向道衍詢問過，這些天都是晴天。在這點上，道衍恐怕比天氣預報還要好用一些。

    早起眾人正常做早課，這是眾人每日的修行，輕易不會動搖。

    這天早上的人比往日還要多太多，那些已經登記牌位的到了大部分，足有近千人，仍然有人不停的在山下向上爬。在山底可以看到，潔白的石階上都是人流。

    而山頂也聚集了一黑壓壓大片，正殿前麵，山門兩邊，連石橋上都是人，十幾個十三到十五歲的孩子和一龍等人在人群中勉力維持秩序，若不是淨心寺擴建，根本容納不了這些人流。秦老和那些老居士都擠在人群裏看了上千飛鳥聚集在正殿上的一幕，周圍不時有剛到的人發出驚歎。

    還有兔子、黃鼬、鬆鼠等小獸，雖然寺內這麽擁擠，這些小獸看起來有些害怕，仍然一邊警惕的看著人群，擠在正殿牆邊。

    秦老雖然早已聽說，但親眼看到還是心中驚訝。自問這些年見過的事情已經不少，這種鳥獸皆來聽講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這也證明了淨心寺中確實有高人存在，不知道有幾位。想到那天見過的懷素，秦老搖了搖頭。雖然他不懂佛法，但也看得出來，他是“癡”人，也許佛法修為不錯，但還達不到高人的地步。

    普度眾生，果然是普度眾生我心安然。三界六道之內皆來聽法，這淨心寺了不起啊。

    這些年道教大昌，卻也越發倨傲，皇室早已不滿。這淨心寺的崛起，也許是個契機。

    當早課做完，天上如期下起了白雨，好在這次沒有出現前兩次的情況，數百把傘一起打開，場麵極其壯觀。一些沒有帶傘的也被人提醒躲到山門或者正殿下麵。

    對於“白雨”這點素問也是無可奈何，畢竟鳥都是直腸子，在正殿上一呆一個小時沒留下痕跡已經不易，再讓它們到了寺院範圍外再解決這事，素問自問是辦不到。

    早飯行正等人也趕過來維持秩序，此時寺內的人更多了，也更加嘈雜，每個人都不大聲說話，但一千餘人聚集在一起，聲音聚集在一起，聲音則是不小，在後院都能聽到前麵的人聲。

    吃完早飯卡著時間所有人都換好袈裟出來。

    素問看了看眾人，沒有多說過多話語。目光在所有人臉上轉了一圈，開口道：“開始吧。”

    一行人跟在素問後麵一起前往正殿前。

    前院眾人一看到素問等人過來，紛紛喊道:“來了，來了，要開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素問等人身上。

    素問麵不改色走在前麵，衝眾人微微點頭報以笑容。

    後麵的行正等人多少有點頭皮發麻。以他們原來的職業性質，何時被這麽多人注視過。

    素問帶人走到正殿之前，麵對眾人，旁邊行正立刻遞過來一個麥克風。

    “各位善信，安靜一下。”

    聽了素問說話，場麵多少安靜一些，雖然仍然有一些雜音，卻不像剛才那麽嘈雜了。

    “各位善信，在fa會舉行之前，我還有一些話要說。”

    眾人皆看向素問，等著看他要說什麽。

    秦老，何百川，何曉柔等打過交道的。

    秦思月也混在其中，是警察局怕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有什麽亂子，有幾個摻在其中。

    一些聽過素問講經的信徒在其中帶著敬仰的看著素問。

    還有很多沒和素問打過交道的人，都看著這個麵孔年輕，在普通人家也就是剛剛大學畢業的住持。

    雲海帶著兩個師弟，一身袈裟，正在山門之中略微恍惚，自己這些年的過往一幕幕在腦中浮現。卻被素問的話語驚醒，從山門處透過人群看向遠處的素問。

    素問環視前方眾人，緩緩開口：“諸位同修，諸位居士、善心，今日以殊勝因緣，使大家匯聚此地，參加超度法會。在法會正式開始前，我來講幾句話，這些日子總有人問我，為什麽不為生人祈福，消災延壽，那麽我就解釋一下為什麽本次fa會為何隻度亡靈。

    學過佛法的都知道，各人因果各人承當，眾生業力不可思議，如果自己不懺悔，不覺悟，諸佛都救不了你武髓。所以，學習佛法重要的是自性自度，要自己覺悟，而不是指望別人來救你。

    至於生人祈福，如果主法之人確實有道行，確實有用。而用處，就是就是促使你的善因善緣提前成熟，提前享受福報。但是福德有漏，總有享受完的一天，如果你邊享福邊造罪業，那就結束的更快，福盡禍至，接著就該吃苦。所以這個有用不解決根本問題，是假用，不真實。

    佛法的重點是告訴你們自己如何覺悟，如何解脫諸般煩惱，離苦得樂。知道方法以後肯不肯做，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所有人都聽著素問口中話語，有人麵目認真，也有人有遲疑之色，還有人多少有些不信服。

    秦老在其中倒是點頭，他雖然不懂佛法，卻也覺得素問的話有道理。不論是修行還是做事，自立自強最為重要。指望別人的幫助，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麽成果。

    “學習佛法，首先就是學到一個健全的人格，一個頂天立地的人格，你心裏事事都想依賴別人，你怎麽覺悟？八萬四千法中可有一法是靠著別人成就？也許有人會說，我念佛求淨土，靠佛理加持，靠佛大願接引，不就是靠別人成就？

    我告訴你，這麽想的人，再念一輩子都去不了淨土。”

    素問話語落地，下麵立刻開始嘈雜起來。這個世界禪宗幾乎斷絕傳承，天台宗入門極難，密宗沒有傳承極難深入，而其餘幾宗也多是衰落，並且修行繁瑣。因此淨土宗的信眾最多，傳播最廣，所有信佛的人都知道念佛往生淨土，素問這一句話對眾人的衝擊可想而知。

    素問聲音高昂起來：“為什麽？《彌陀經》裏明明白白告訴你，彌陀淨土彌陀淨土是諸上善人聚會一處。你是上善人嗎？對照一下觀無量壽經裏的淨業三福，第一條：孝養父母，奉事師長，慈心不殺，修十善業；第二條：受持三皈，具足眾戒，不犯威儀；第三條：發菩提心，深信因果，讀誦大乘，勸進行者。大家能做到幾條？念佛法門雖然是易行道，但需要自力與他力配合，以為每天以散亂心念幾句佛號就能往生了？

    所以，淨心寺不為生人祈福，是不想害了大家。不要想著享福，享福是消福，要吃苦修福，要求覺悟，要自己用功。

    為什麽要超度先人？說句不好聽的，世人命終後墮三途的多，生人天的少。超度先人也是為了催熟他們阿賴耶識中的善種子早點成熟，可以早離三途，再得人身，或者在三途中就得遇佛法，迅速解脫。已經在投生到人天二道的祖先，也是給他們結一點佛緣，希望他們早日得聞佛法，早日超越三界，證得涅槃。”

    素問將話扔到這裏，不管下麵人的反應，將話麥遞給行正。

    時間已到，開始水陸法會。

    此時下麵的掌聲方才響起，掌聲先是稀疏響起，接著所有人都鼓起掌來。

    場外的雲海臉上陰晴不定，素問今天的話如果傳出去，勢必對其他各寺造成影響。別的不說，單單他雙佛寺，每年最少要做兩場水陸fa會，為生人祈福、消災延壽。要知道祈福延壽的功德主可是fa會最大金錢來源之一，怎麽能任由素問斷了此路。

    當下在山門處大喝，“荒謬透頂”

    此時掌聲剛停，眾人安靜，素問剛準備宣布fa會開始，這一句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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