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僧有毒

    搬進新僧舍後兩天，素問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便召集眾人略作吩咐，法海、道欽留寺主持寺務，智深、曇宗、惠瑒照常教導眾人練習武藝。

    老一輩的隻帶道衍、懷素一同前往吾真寺，行字輩則點了行慧、行圓、行律、行鏡、行正、行藏、行難、行雲、行福、行真十人的名，組成十三人的訪問團前往吾真寺。

    素問又將木棉袈裟、達摩手書的《楞伽經》、《四論》、僧璨的《信心銘》，以及淨心寺一係的曆代弟子名錄，仔細包裹好，交於行藏隨身保管。

    車票早由行正置辦妥當，出家人一切從簡，也無甚可收拾的，各帶了些隨身衣物便出發了。

    素問一行還在路上的時候，二皇子與公主便已提前一日到了吾真寺，上香禮佛，更與接待他的玄徹、靜真討教了一番佛法疑難，甚至還在念佛堂隨眾念了一炷香的佛，看樣子頗為誠心。皇室向來尊崇道教，兩人這番表現便不免耐人尋味了。

    東海到鎬京需要先到島城轉乘高鐵，總共用了一天時間方才到達。淩晨出發，抵達的時候已經是當天下午四點多鍾。好在夏日時長，距離天黑還有不短的時間。

    吾真寺的禮數十分到位，專門安排了一輛汽車在車站外等待素問一行。待素問等人出站時，老遠便見到一位年輕僧人高舉著一塊大牌子，上麵寫著“歡迎上素下問法師一行蒞臨訪問”。

    行圓一見便笑道：“住持，這便是吾真寺克明師兄。”素問點點頭，快步迎了上去。

    克明也看見了一群出家人走過來，估計定是淨心寺眾人無疑，仔細看去很快就發現了行圓，立刻放下牌子舉手招呼道：“行圓師兄，小僧克明有禮了。”

    克明、行圓為雙方互作介紹，吾真寺除了克明，還派出寺內執事靜覺法師一道前來迎接，以示尊重。寒暄已畢，便坐上汽車往吾真寺而去。

    這麽一大群出家人出現在公共場所，倒是引得許多民眾詫異圍觀，隻是素問他們均未在意罷了。

    汽車開到吾真寺山門外時，隻見靜真法師已經帶著僧眾在外等候了。素問等人下車後連忙合十致禮，歉聲道：“勞煩諸師遠迎，貧僧等於心何安啊！”

    靜真滿麵笑容，答道：“貧僧久仰素問法師大名，諸位同道能來敝寺訪問，是敝寺的榮幸，何談勞煩？來，諸位法師請往這邊走。”

    “請。”素問應道。

    靜真親自陪同素問，靜安、靜覺則負責陪同道衍、懷素，一眾行字輩弟子也有吾真寺的克字輩弟子相陪。

    靜真留心觀察素問一行的風度氣質，不論輩分高低，都是十分出色，連一個麵目似已毀容的弟子也是眼神清亮、身姿挺拔，毫不因為自己麵目醜陋而畏縮閃躲。靜真心中不得不暗暗點頭。

    素問也是邊走邊看，發現此地果然道風隱隱，氛圍祥和，不禁讚歎道：“貴寺千年名刹當真不凡。自善導大師以來，多少念佛人都在這裏得生淨土，多少善信都受貴寺教化，與佛結緣，超脫有望，說一句功德無量正是恰如其分。法師苦心維係這一方真道場，可謂功莫大焉。”

    靜真謙遜道：“不敢！全賴佛菩薩慈悲與祖師功德庇佑，亦賴信眾善根福德深厚，貧僧豈敢居功。”

    雙方一路寒暄往正殿而去，沿途經過兩旁諸菩薩偏殿時便依禮上香。

    原本大雄寶殿不是會客之所，但吾真寺為示隆重，便提前貼出告示，遍告大眾這幾日寺內大雄寶殿另有用處，恕不接待遊客，把大殿布置了一番，用來接待素問一行。

    二皇子李宗平正在大殿中坐等，見到素問便笑著起身見禮道：“素問大師，我們又見麵了。”

    旁邊還有坐著一個穿著素色長裙的美貌少女笑意盈盈的看過來，正是公主李佳曦。

    素問還禮：“貧僧見過二皇子與公主，不意兩位也在此地。”

    李宗平解釋道：“我昨日來吾真寺禮佛，聽說素問大師將攜門人來訪問，便想從旁觀禮，於是厚顏向靜真住持請求多留兩日。”

    說到這裏便朝靜真拱手致意。

    而李佳曦則是向素問眨了眨眼睛，讓人摸不清她是什麽意思。素問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他與這位皇室公主隻是見過兩麵，不知道她這眨眼有什麽含義在其中。

    靜真在一邊忙道：“二皇子玉趾駕臨，乃是敝寺無上榮耀，留多少日都無妨啊！”

    眾人也不多言，待素問等人上香禮佛完畢，也到了開飯的時候，靜真請大家移步齋堂用餐。

    素問、道衍、懷素三人與靜真、靜安、靜覺坐在一桌，二皇子身份尊貴，本來另有雅座，但他執意要與大家坐一起，於是又加上他和李佳曦，這八人坐了一桌，其他弟子另有座位。

    桌上雖然有個年輕貌美的女性，不過眾人都是修行高深，心中沒有任何想法。

    出家人不能飲酒，在飯前，大家便以茶代酒，往來寒暄。

    待齋菜上來之後，素問一看，十二道菜，道道精致。他自己也是烹飪的行家，卻自然看得出這些菜是用了心了，材料考究，工藝卓越，兼顧了色、香、味、形、意，是素齋中難得的上品。

    靜真見到菜色齊備後招呼大家用餐，眾人紛紛感謝。

    靜安見素問嚐了一口後頻頻點頭，知道他十分滿意，便故意問道：“素問法師覺得還合胃口嗎？”說時不免麵帶得色。

    素問微微笑道：“貴寺藏有烹飪聖手啊，這些齋菜個個不凡，貧僧還是頭一回見識到，我淨心寺眾人都是第一次飽此口福。”

    道衍和懷素相視一笑，都未說話。

    靜安又問：“貴寺齋飯想必別有特色吧？”

    素問答道：“慚愧，敝寺地處窮鄉僻壤，非是鎬京這種繁華大邑，寺中十分清苦。常住僧人自己種點蔬菜糧食，果腹充饑，謹遵如來以苦為師的教誡，並不在意吃穿如何，平時都是用心習禪，倒也沒有研究烹飪之術。”

    這話說的軟中帶硬，靜安開始還笑眯眯的，聽到後半句不禁麵色尷尬。

    靜真看了靜安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說，然後對素問道：“貴寺法師一心清修，貧僧等十分佩服。來，大家用餐，不要拘束。”

    而二皇子和公主在一邊倒是不說話，隻是笑眯眯的看著眾人在言辭上交鋒。

    吃完飯，靜真等人陪著素問去和玄徹長老等老和尚見禮，然後同遊吾真寺，晚上又招待了晚飯，並相約明日再談正事。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素問等人入鄉隨俗，跟著吾真寺僧人一起念誦阿彌陀佛四十八願及念了一支香的彌陀佛號作為早課，二皇子也隨喜參加。

    上午八點，大家齊聚正殿，外麵已有不少善信、遊客駐足觀看，還有二皇子的侍衛們散於人群之中以防意外。這時，有僧人前來通稟，說法華寺智覺、智威兩位法師，白泉寺見性、見空兩位律師前來拜訪。

    靜真聞言看向素問，意思是征詢素問的意見，這四人到來是否有妨礙。素問心中透亮，知道這是安排好的戲碼，但他早就作好了準備，又有何懼？於是笑道：“貧僧這裏無妨，隻要法師您覺得可以，不妨請四位同道進來，一起探討佛法，豈非美事？”

    靜真點點頭，交待弟子去請四位法師進來。

    智覺等人到了正殿先是掃視一圈，尤其在素問身上多看了兩眼，隨後與眾人見禮，各自坐定。

    眾人剛剛坐下，又有弟子上來稟報，說棲霞寺法相、草堂寺宏願法師前來拜訪。

    智覺、見性等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靜真，靜真點頭衝眾人笑道：“早兩日法相、宏願法師也已送帖說要前來一唔，同為佛門一脈，貧僧實在不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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