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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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讓我走!”白落喬的聲音已經變成低吼了。
男子卻還是一臉愜意,像是沒看到她的表情似的:“哦?那你說說看,我為什麽要放你走?”
“因為……嗯……”額,因為啥來著?
“既然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今晚你也別走了,留在這兒,可好?”
“……”好個鬼啊!
白落喬深吸一口氣,抬起一隻手,“我告訴你,你現在必須放我走,否則的話,我就……我就……”
男子一下子來了興致,“就怎麽樣?”
“你……我……”她一時詞窮,隻好漲紅著臉,一雙大眼睛狠狠地瞪著對方,一言不發。
看到她紅撲撲的臉蛋,男子突然心生玩意,伸手想去捏兩下。
卻不料手剛伸到她嘴旁,白落喬突然拚死把脖子一伸,對著他的手指就是一大口。
“嘶――”
疼痛感像針一般一下一下地刺著他的食指,骨頭感覺像要裂開似的,被牙齒咬得最深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連他的手臂都沾上了鮮紅的液體。
男子當下立刻扔掉刀,用手要掰她的嘴。
好機會!
白落喬見刀落在地上,即刻鬆口,人順著他的力往下一躲,一手抄起匕首就往門外跑,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主子!主子!”
一個黑影喊叫著,後麵還跟著幾個披著鎧甲的侍衛。
“我在這裏!”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大,身子靠著牆角滑下。
“在那兒!”在最前麵的黑影看見了他,立刻帶著一隊人跑了過來。
“主子,我還以為……”黑影看到他正想敘舊,沒想到卻看到他滿手鮮血。
“主子,你怎麽了?”他托著男子的後背,把他扶起來。
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本來就蒼白的臉顯得更加蒼白。
“毛……毛曉蒙……”他緊皺著眉頭,聲音因為虛弱而有些含糊不清,“你去給本王找個郎中來,快……”
“主子,你的手怎麽了?難不成是遇刺了?”毛曉蒙看著他還在流血的手,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我沒事,隻是被一隻很狡猾的狐狸咬了而已……”他深吸一口氣,借著毛曉蒙的力站穩,“去,找郎中……”
“狐狸?哪隻狐狸?它去哪兒了?我現在就把它抓回來給您報仇!”
“別抓了,估計還沒等你抓到她,我已經被痛死了……”他用手擦掉了額角的汗。
白落喬這一下咬得是真的狠,而且還好死不死地咬在他舊傷上,本來就沒好,被她一咬更是疼得要命。
“好吧。”毛曉蒙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吩咐一個侍衛去找郎中了。
街頭。
白落喬蜷縮在樹叢旁邊,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條,紮在脖子上。
剛剛因為掙得太用力,導致她匕首把她的脖子劃破了,一道很長,但不深的血痕露在她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也不知道會不會得破傷風。
她默默撕了一片樹葉,擦掉匕首上的血跡。
看來今晚是注定要露宿街頭了……
但願一切安好。
她找了個擋風的地方,確定地麵幹淨後,手放在後腦勺後躺下了。
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街道像一條波平如靜的河流,蜿蜒在濃密的樹影裏,隻有那些因風雨沙沙作響的樹葉,似在回憶著白天的熱鬧和繁忙。明鏡般的月亮懸掛在天空,把銀色的光輝譜寫到大地上。
也不知,明天會在哪裏?
濃重的困意襲來,白落喬翻了幾個身就睡著了。
……
“她是誰?死了沒啊?怎麽一直躺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說的到簡單,萬一是屍體呢?這風險我可擔不起!”
誰啊……
白落喬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瞧見幾個人影站在她的不遠處,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麽。
唉,真煩!這年頭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她有些帶怨氣地瞪了她們一眼,又沉沉睡去。
“唉!是活的!”
SHIT!老娘當然是活的!
片刻後,她感到有人拉起自己,道:“小妹妹,你怎麽在這兒啊?”
白落喬困意難當,隻好半眯著眼看她,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我就在你這兒睡一晚上,等會兒就走……”
“我不是要趕你走。”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那人趕緊解釋:“我是說,現在天涼,你要不先到裏麵避一避?免得等會兒受風寒。”
“哦……”她頭一歪,又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有人抬起她,顛簸了一陣後又把她放了下來,隨後又有一張毯子蓋在她身上。
“嗯……”真舒服。
最後隻聽到“哐啷”一聲關門,之後便沒了聲音。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白落喬才懵懵懂懂醒來。
看到這陌生的環境,她先是一愣,而後飛快地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這是哪裏?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剛想踹開門,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來人看見她,腳步一頓,臉上閃過片刻的呆滯,但馬上恢複正常,拉住她的手在床邊坐下,笑吟吟地說道:“小妹妹,你先莫要急著走,我看你脖子上有傷,把這藥先擦了吧,不然容易得病。”
白落喬又是一愣,這才發現對方手裏抓著一個袋子,有草藥的味道從裏麵散發出來。
一股暖流淌過全身。
喉嚨間突然有些幹澀,她感覺心裏刺刺的,很難受卻又說不出來。
半晌,她才擠出兩個字:“謝謝……”
在這世上,恐怕隻有父親對她那麽好過吧?
“無妨,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用不著客氣。”她一邊說,一邊從袋子裏拿出藥。
雖然嘴上說得隨意,但白落喬還是感受到了她語氣中的淒涼。
女子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和她差不多高,滿臉的胭脂,頭上還畫著圖案,穿得是五顏六色的長衫。
這打扮有點像……
妓女。
得出這個結論後,白落喬看她的眼神中不覺多了一分憐憫。
是啊,同是天涯淪落人,你是妓女我是賊。
“妹妹有一問,不知姐姐肯否答之?”她試探性地問道。
“問吧。”她已經把草藥搗好,向自己走過來。
“不知姐姐姓甚名誰,芳齡幾許,能否告知與妹妹?”
“奴家名叫陌影,年方一十八歲。”陌影莞爾一笑,“妹妹呢?”
“呃哈,妹妹姓白名落喬,今一十七歲,幸會姐姐。”
“哪裏哪裏,妹妹客氣了。”陌影在她旁邊坐下,解開她脖子上的布條,提醒道:“奴家手笨,許是會有些疼,還望妹妹見諒。”
白落喬無所謂地一甩頭,“無妨。”
她們這些學跆拳道的,最不怕的就是疼了。
她看著陌影給她塗藥,突然開口道:“妹妹還有一問,不知姐姐肯否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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