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繼續喝酒，隻把一切都隔絕在二人的世界之外。

    一壇又一壇，等到二個人都喝完第十八壇的時候，那老者的麵前卻隻剩下最後一壇酒。

    沒有再送酒給冷黑羽和桑離麵前，老者隻是大步走到高台正中。

    將那壇至尊米酒，一臉肅然地送到二人麵前。

    “二位當真是我活了這麽多年，見過的最能喝的人，不過，看現在這情況，今晚上二位怕是難以分出勝負了！之前看二位同時上台，想來二位也是同路人，這一壇至尊米酒，就送給二位吧！”老者很認真地說。

    並肩從地上那一堆酒壇中起身，冷黑羽與桑離隔紗對視一眼，同時向老者揚起了唇角。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二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二位果然是心意相投，有這樣的知己，真是羨煞老夫！”

    老者也笑起來，將酒送到桑離伸出來的手掌中，他便轉身看下台下眾人。

    “今日，鄉親們親眼見證，今日米酒節的拚酒大賽，這二位公子並列頭籌！”

    他聲音一落，台下眾看客頓時齊聲歡呼，一起向著冷黑羽和桑離鼓掌。

    今晚上的米酒節，眾人也是真真開了眼。

    一口氣喝完十八壇酒，音不打震，身不打晃，這才是真正的酒聖酒仙啊！

    對眾人的歡呼不以為然，桑離隻是意尤未盡地看向冷黑羽，將臉湊到她的臉側，隔紗輕問。

    “羽兒，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繼續？！”

    不等冷黑羽回答，那年輕少女已經走上前來，向二人福了一福，將手中火把送到二人麵前。

    “二位公子，依慣例，每年的拚酒得勝者，才有資格引燃焰火，現在就請二位一起幫我們引燃今晚的焰火吧！”

    直起身子，桑離隻是抬手將火把接過來，將手中的酒放到台上。

    這才拉住冷黑羽的手掌，走向了拚酒台正中焰火的引信下。

    將火把放到冷黑羽掌心，桑離隻是站在她身後，雙臂圈著她，握著她握著火把的手掌，一起將火把伸向了空中的引信。

    熟悉的類似檸檬的清爽味道，一下子便包裹了冷黑羽。

    雖然身周全是甜香的酒氣，她仍是一下子便捕捉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隔衣感覺著他懷抱的溫暖，冷黑羽隻是控製不住地向他轉臉。

    “羽兒，別看我，看煙花！”

    桑離的臉隔著一層薄紗，倚在她的臉上，溫熱帶著酒香的呼吸輕輕地掠過她的耳邊。

    他的呼吸，帶著灸熱的溫度，仿佛閃電迅速掠過她的身體，冷黑羽的身體本能地繃緊。

    桑離溫熱幹爽的手掌卻是探過來，捧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夜空。

    噝噝噝！

    引信爆著亮亮的火花，迅速燃向頂端。

    嗖！

    第一隻煙花直接破空而起，在半空中炸響，然後一條金龍一隻金鳳互相糾纏的畫麵便在夜空中展開，這第一隻煙花，是剛好是龍鳳成祥。

    第一隻煙花之後，便是第二隻第三隻……。

    煙花一隻接一隻地衝天而起，所有人的視線便本能地隨著那煙花看向了天空。

    冷黑羽也被桑離的手指托著看向了天空。

    金色的煙花、紅色的煙花、綠色的……那樣絢爛無比！

    不斷炸響的煙花，隻是幻化成各種形狀，牡丹盛開、福字臨門等等象征著吉祥如意地煙花，隻把無憂城的夜空映成一片絢麗地夢境。

    所有人都在看煙花，唯有桑離垂著臉，目光隻是專注地看著被他擁在懷中的小人。

    變幻的煙花將她的臉映得忽明忽暗，他隻需要看著她的眼睛，便可以看到那漫天煙花是如何地繁華。

    那一刻，桑離的心中充滿了無盡地滿足。

    好像，自己曾經將她擁抱在身體裏過，那是什麽時候的記憶了？

    就算這世界繁華如錦，燦爛如煙花又如何，他隻要她，便已經足夠了。

    桑離不知道，對冷黑羽的那份愛意從何而來。

    他應該很奇怪的。

    現在，他也不想去想這些，他隻是知道，他要她堅定不移。

    不管她是誰，不管她長什麽樣子，不管她有什麽樣的背影，不管她為何而來因何與他相遇。

    擁她在懷，隔著薄紗聞著她的發香，看著她眼中繁瑣如錦便很幸福。

    而此刻的冷黑羽，注視著那天空一朵一朵炸開的煙花，也是心情地格外地平和。

    那熟悉的氣息，包裹著她，已至於，她似乎已經忘記了桑離的死，此刻卻隻是與他並肩而立。

    就好像自己還未解開封印，就好像自己被洺風擁抱著。

    其實，自己真的是喜歡上洺風了，所以，才會認為桑離就是他吧。

    那麽，此刻，就讓桑離做他的替身吧！

    看著那煙花，感受著身後那包容的溫暖，心上的傷痛似乎也在一點點地愈合。

    煙花再美，不過是過眼雲煙。

    很快，便如煙消散。

    天空再一次恢複了平靜和黑暗，不等冷黑羽收回目光，腰上便是一緊，再一刻，人便已經掠空而起。

    一手擁著她，一手順勢抓住拚酒台上那作為獎品的至尊米酒，桑離隻是掠身而起，帶著她飛掠人海。

    “大家快看，是神仙呢！”

    不知道是誰眼尖，看到二人的身影飄逸掠過夜空，隻是驚叫出聲。

    “神仙啊，怪不得千杯不醉呢！”

    “是啊是啊，八成這二位神仙是嗅到咱們無憂城的米酒，才下凡來了呢！”

    “爺爺，真沒想到，這二人竟然是神仙呢！我應該猜到的，普通人，怎麽會這麽出色呢？”年輕少女仰臉看著二人漸漸遠去的身影，隻是幽幽感歎。

    “看樣子，我沒有看錯，那位小公子，卻是仙子假扮！”老者捋了捋胡子，抬手擁住自家孫女的肩膀，“好孫女，別傷心，能見識到神仙眷侶，你的那根紅線想來也快要被月老牽成了！”

    少女將臉貼到爺爺的肩膀，微微紅了臉，然後便感覺到了一束灸熱地目光，她轉過臉去，卻見人群之中，一對精亮如星的眼睛正向她的方向看來。

    ……

    飛掠人海，將所有的嘈雜和紛亂都丟在身後，桑離隻是帶著冷黑羽一向出城而去，在城南不遠上的一處小山坡頂上的草地上停了下來。

    “剛才未分勝負，現在繼續！”

    戀戀不舍地鬆開胳膊，將冷黑羽放在草地上，桑離隻是矮身坐到草地上，極是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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