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醫不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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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淺一覺醒來,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十年後,顧天傾衣衫齊整,卻蹲在床前一隻手支著腦袋偏頭看她,他的眼睛生的最好,是那種非常亮非常大的雙鳳眼,十分清澈,看人的時候仿佛能一眼看進人的心裏去。
習慣性的拉開好感度頁麵,姚淺其實本來已經做好了看到一個大大的負二十的準備了,不成想眼風一掃,一個明晃晃的70出現在眼前,她看看顧天傾,再看看好感度頁麵,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事情?
“醒了就快去洗漱,我給你煮了麵。”顧天傾蹲著和姚淺平視,抬手拂過她的發,就像是對待一隻心愛的寵物一樣,給她順了順毛。
姚淺愣愣的點頭,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顧天傾拍拍姚淺站了起來,他今日穿的是件素白單衣,沒有冠帶,隻是簡簡單單的係了條抹額,然而就是這樣簡單的裝束,卻在他鳳眼流轉間溢散出一股天然懶散之態,讓他穿出了極致的清俊,姚淺已經不想說什麽了,她對這個靠臉活到現在的大氣運者已經沒脾氣了。
也許是已經做過一次的原因,姚淺悲憤的發現顧天傾做的麵甚至比昨天還要好吃了一點,他那雙處理慣藥材的手切起菜來精確到毫厘,火候更是掌控的幾乎完美,麵條勁道,湯汁鮮美,食材的味道處理到了極致,姚淺把整整一碗麵都吃了下去,甚至把湯都喝了個幹淨。
然後認命的去洗碗。
不知道為什麽,顧大神醫非常討厭清理這項工作,無論是洗衣服還是刷碗都不樂意,姚淺總算還記得自己的定位是丫鬟,髒衣服被人搶了先,刷碗卻難不倒她。
顧天傾一直等到她刷完碗,才幫著把碗筷收拾進了櫃子裏,他沒說的是,這些東西以前他都不用第二次,自然會有人來打掃,可是看著小丫頭認認真真收拾碗筷的樣子,他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以後的碗筷都由你來收拾,本公子留下你可不是吃白食的。”
姚淺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公子說的是。”
顧天傾想了想,又說道:“既然你要留下來,我總不能再丫頭丫頭的叫你,日後我喚你瑤兒如何?”
姚淺現在一聽yao這個音就發毛,她想起一覺醒來多出的70點好感度,頓時十分警惕的看著顧天傾:“公子,畢竟是女子閨名……”
顧天傾道:“難不成叫錢兒?嗯……錢兒錢兒,倒是吉利。”
姚淺沒有看出什麽異樣,加上錢兒什麽的確實拗口,不由妥協,“反正這裏也沒人認識我,瑤兒就瑤兒吧,還比春香秋香什麽的丫鬟名好聽。”
顧天傾頓了頓,抬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唇角微微上翹,“那就說定了,我叫你瑤兒,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都說女要俏一身孝,男要俏一身皂,是因為女子白衣更顯出塵,男子黑衣遮掩瑕疵,若是俊美到一定程度,白衣的公子才是難尋的絕色。顧天傾這身白衣實在太打眼,菱唇半含著笑意的時候更是動人心魄,姚淺隻是看了一眼,頓時覺得心跳漏掉一拍。
顧天傾是個宅男,不折不扣的宅男,他每次遊曆都不長久,多則三兩個月,少則五六天必定要回穀,他倒也不是惦記著什麽,隻是不太樂意在外麵和人結交,比起遊曆,他更喜歡一個人獨處,研究新奇的藥方也好,看看話本也好,若是旁人必定覺得他的生活枯燥無味,可他就是喜歡。
而現在,他第一次有了需要人陪這個概念,他希望這個他看中的人能留下來陪他,過他喜歡的日子,他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他樂意接受一片飄零的葉子落在他身上,卻不願意為了葉子變成活水。
繞過長長的靜謐的回廊,姚淺跟著顧天傾來到一間庭院,庭院正中的牌匾上刻著藥廬兩個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進了藥廬,姚淺就被四麵高大的藥櫃給驚呆了,她倒不是驚訝這裏的簡單,而是單純的被這儲藥量給震驚了,要知道顧天傾就算再能敗家也隻是一個人而已,這些動輒比人高一倍的藥櫃,真不是開玩笑?
“這裏是我的藥廬,我平時在這裏研究一些藥方,你是第一個進來的人。”顧天傾翹著嘴角說道,他指了指一側擺放著各種處理藥材工具的桌子,“那些都是我的收藏,你想看看嗎?”
對著那雙清澈的眼睛,姚淺艱難的咽下了並不想三個字,然後就被帶到了工作台前。
顧天傾拿起一隻特製的帶彎鉤的玉質小刀,“這是專門用來處理紫蘭葉根莖的,反轉過來還可以切靈芝,很順手……還有這一把,有特殊的血槽,是放血專用的,上麵塗了特製的毒,平時帶著還可以防身,隻要在人身上輕輕的劃一下,無論再小的傷都會血流不止,直到死亡。”
姚淺看著那匕首上湛藍的幽光,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了顧天傾的腰帶上,如果她沒記錯,他身上一直佩戴這一把,應該和這把一模一樣吧?
顧天傾的眸子裏帶著別樣的光亮,他看著姚淺道:“這兩把匕首是一對,我身上的叫長生,另外一把叫上邪,你喜歡哪一把?”
姚淺眨了眨眼睛,覺得這發展太快她有點接受不過來,一覺醒來好感度躥上了70,現在就要開始交換定情信物,是不是明天孩子都生下來了?
見她不答,顧天傾頓了頓,道:“我送你長生,你留我上邪,可好?”
那語氣中帶著淡淡溫柔,姚淺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茫然,然後手裏就被握住了一把玉匕首,玉鞘觸手生溫,陽光下流轉著一層華光,鞘上古篆鐫刻著兩個字,長生。
在山莊的日子過的很慢,有時候姚淺都很奇怪,明明顧天傾不是個慢性子的人,為什麽和他在一起,日子就顯得格外漫長,仿佛一天能化成三五天過。
今年的第一場雪落在屋簷上的時候,姚淺正窩在顧天傾的懷裏聽他講故事,也許是近視過的原因,她不太樂意點著蠟燭看書,顧天傾卻沒有這個顧慮,他習慣了這些,姚淺原本還以為他的視力會很差,沒想到實驗幾次卻發現他比正常人的視力好了太多,從此也就隨他去。
顧天傾不太樂意自己興致勃勃看話本的時候身邊卻躺著個熟睡的人,了解到原因之後他就開始念給姚淺聽,他的聲音又蘇又好聽,懷抱也很溫暖,幾次過後,姚淺也就隨他折騰了。
“紅娘子心中便暗暗思忖道……”
姚淺不滿的說道:“不要聽紅娘子,跳過去,真不知道好好的故事裏非要加一個妾室做什麽,你翻翻,要是後麵還有她,我們就換一本,這個作者寫的書也不看了!”
顧天傾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氣,當下也不在意,往後翻了幾章,保證道:“隻這個回合有,之後再沒了,我們繼續看?”
姚淺抬起頭,“真的?”
顧天傾點點頭,“真的,之後都是江湖卷,再沒有後宅這些事情的。”
姚淺還是不太高興,顧天傾自己喜歡看話本,又一定要她陪著,可是這個年代的話本大多都是男子所著,很少才能有合她口味的,這種感覺就像是在一大堆男頻種馬文裏淘金一樣困難,好不容易有本挺喜歡的武俠言情,結果前麵鋪墊了無數的優秀男主居然踏馬有個寵愛至極的妾室,而一向表現的自立自強的女俠居然還一副無視的樣子,嬌羞著備嫁。
姚淺覺得她受到了感情上的欺騙,無論顧天傾怎麽哄,也不肯再往下聽了。
顧天傾拿她沒辦法,大冷的天裹上披風去隔壁書房搬了兩捆最近的話本來,就這麽一本一本快速的翻閱,給她挑能看得上眼的。
“我都說了不看了,你還往外跑,冷不死你是怎麽著?”姚淺簡直給氣笑了,顧天傾鑽回被窩裏,帶著一身的寒氣,腳底下也冰涼,偏偏還縮著腳怕冷到她,她直接抓住他的腳,在自己懷裏暖了暖。
相處這麽些日子以來,沒人比她更清楚顧天傾了,他根本就沒有男女大防的概念,漸漸的她也被影響了,壓根沒覺得自己這麽做有什麽不對,顧天傾卻是渾身僵硬。
怎麽會那麽軟?那麽暖?僅僅是腳底的觸碰就讓他心跳如鼓,心底有個聲音在叫,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腳,那明明是他應該用嘴唇一寸寸去膜拜,珍而重之的捧在手心的東西。
顧天傾僵硬的看向姚淺,他、他覺得自己身上有個地方不對勁了,學醫這麽多年,他當然知道這代表什麽,但是本能告訴他,如果他就這麽做了,會惹她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