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醫不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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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不大,即使是最好的房間也就那樣,顧天傾把馬車裏的被褥搬出來換上,一應東西都備好,這才招呼著姚淺進去。
“早晨出來特意準備的點心,這會兒鬆鬆軟軟的吃起來正好,這裏的東西不好,等到了臨安城,我們再找地方吃頓好的。”
也許是因為從小處理習慣了各式各樣的藥材,所以動手能力比較強的原因,顧天傾對廚藝有十分的天賦,做出來的麵點更是可以和大廚媲美,姚淺看過這間客棧用來招待客人的吃食,猶豫了一下,還是接受了顧天傾的點心,水也是早晨帶來的。
兩人用過點心,早早的更衣洗漱上床,翻開了上次沒有看完的話本,姚淺窩在顧天傾的懷裏,總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感,她忍不住抬起下巴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顧天傾彎了彎嘴角,也在她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喜歡這樣?”
姚淺沒有回答,輕輕的抱住顧天傾,把頭枕在他的胸前,這次她是真的確定了,顧天傾對她的好感一直在上升,可是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她的係統再也無法測算他的好感度,就算任務已經完成了,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
明明應該恐懼,可是枕著溫暖的胸膛,對上那雙溫柔的眸子,她發覺自己竟然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反而……開始有些期待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這個世界其實要比其他任何世界都要平靜,沒有什麽小說似的劇情,沒有一個特定的主角,顧天傾作為這個世界的大氣運者也沒有什麽太搶眼的表現,江湖坐大,朝廷式微,看不見的刀光劍影總在暗處。
其實隻是結局略坑,有些像是武林版的末世來臨,活死人瘟疫爆發,無數活著的屍體遊蕩在外,沒有秩序的世界裏,武林高手開始胡作非為,幸存者慢慢內鬥,最終行屍走肉遍布了整個大陸,直到最後,連個真正的反派也沒有。
姚淺想,係統讓她來攻略顧天傾,一定是因為他能治療瘟疫,隻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他隱居後就再也沒有出世,也就是說如果她和顧天傾好好的活下去,等到瘟疫爆發,顧天傾研製出解藥,之後,他們還能在一起活很久很久。
她抱住了顧天傾的腰,把頭枕在他的胸口,聽著那一聲聲平穩的心跳,慢慢的閉上眼睛。
她是不是,還能擁有一次……真正的愛情。
顧天傾似有所覺,低頭在她額間輕輕一吻,把手指插.進她的發間,溫柔的撫摸著她,就像是在安撫一隻心愛的小獸,千般溫柔,萬般垂憐。
“我覺得你也許是想靠在我懷裏哭一場?”顧天傾輕聲道,“不管你想哭什麽,想哭就哭吧,我不問你。”
姚淺搖搖頭,“剛剛想哭,現在不想了。”
她抬起頭,注視著那雙清澈溫柔的眼眸,良久,輕聲道:“顧天傾,我們能在一起一輩子嗎?”
顧天傾低眼看她,她眼眶明明是紅的,可是看著他的眼神卻是那麽的平靜,仿佛真的隻是在等一個答案而已。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就好像在我見到你之前,見過的所有人都是黑白色的,隻有你一個人帶著顏色。”
顧天傾握起姚淺的手,輕聲道:“第一次見你就覺得熟悉,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們上輩子就在一起,瑤兒,你對我,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姚淺快要被顧天傾點亮的情話技能給撩暈了,如果不是係統給她講解過前世今生的事情,大概她真的要覺得他和她是宿命的緣分了。但事實上,轉世投胎之後一切空白,縱然靈魂還是從前的那個,可他會投胎成乞丐,畜牲,甚至變換性別,在不同的環境下成長,接受著不同的教育,曾經是君王的靈魂可能變成小偷和騙子,曾經是將軍的靈魂也可能變成逃兵或營妓,那麽曾經深愛過的人,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
姚淺沒說話,眼神顯得有些茫然,顧天傾輕聲的歎了一口氣,道:“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他探手摸了摸姚淺的肚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們會有個孩子,住在沒有人打擾我們的地方,安穩幸福的過一輩子。”
姚淺被他匱乏的形容詞弄的反而有些想笑,然而她的嘴角還沒彎起可以被稱之為笑的弧度,就被狠狠封住,顧天傾卻突然收斂了笑意,反身壓過她,噙住她的唇,起初動作有些粗暴,然後慢慢的緩和了下來,堪稱溫柔。
姚淺有些不適應的掙紮了幾下,顧天傾輕柔而不失力道的按住了她的手腕,噙住她的衣帶輕輕的扯開,露出肩頭白皙的肌膚。
隔天早晨起來,姚淺沒有理顧天傾,誰知道他昨天晚上發的什麽瘋,剛剛表白完就是一場近乎強迫的做.愛,倒是不粗暴,可是那種被完全壓製住隻能承受的感覺太過屈辱。而且她怕被隔壁的暗衛聽見,咬的嘴唇都破了,後來實在承受不住叫了出來,頓時又羞又氣,生生哭了半夜,可顧天傾還是該做什麽做什麽,半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大約也是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太過火了,顧天傾沒有催促姚淺起床,讓顧一去村子裏買了幾條魚,借了客棧的廚房煮了魚湯,端進房間裏。
看著那張平靜的沒有什麽表情的臉龐,姚淺簡直想把魚湯澆在他頭上。
新婚的夫妻二人就這麽莫名其妙的陷入了冷戰,顧一和顧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麵麵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對過口供才發覺那天晚上他們居然都睡的很沉,什麽線索也沒有。
馬車行了四五日,到達平安寨的時候正是中午,顧一問過了錢府的位置,一路上也不停留,直直朝著錢府駕去。
前些日子顧天傾派來的人抓了錢家所有親朋,錢府原本是被錢瑤舅舅一家占據的,現在成了荒宅,顧一下車的時候才發現門口貼著封條,說是此府絕戶,官府查封,不日即將充公。
因為見顧一是江湖人打扮,所以周圍的老百姓們即使好奇也不敢在這裏多做停留,要知道錢府不就是得罪了江湖人被滅門的?連官老爺都不敢管!
顧一抬手撕掉封條,回到馬車邊,詢問了一下顧天傾的意見,然後馬車就直接進了錢府大門。
時隔小半年,錢府早就不是錢瑤記憶中的模樣,原本富麗堂皇的擺設被撤下,李富更喜歡附庸風雅,原本養著錦鯉的水池被放幹,看得出來,是準備開春之後種蓮花的。
顧天傾道:“要不要回你的房間看一看?”
姚淺狠狠的瞪他一眼,越過他和顧一,借著錢瑤的記憶,走向了後院。
顧天傾看了看顧一,抿了抿唇,聲音有些幹澀道:“我好像惹她生氣了。”
顧一心道這都好幾天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她不和我說話,也不讓我抱著她。”
顧一心道就算是新婚夫妻也沒那麽過分連走路都要抱在一起不分開的。
“我想和她一起睡,可是她用枕頭打我,把我趕走。”
顧一心道肯定的啊,惹少夫人生氣的事情還沒解決,就想著同床共枕了,世上哪來那麽好的事情。
“我……我到底哪裏做錯了?”顧天傾說著,眼睛裏透出些許茫然來。
顧一試探著說道:“少主,您想一想,少夫人最開始生氣是在什麽時候?在這之前您做了什麽?”
“在出來的第一晚,那間客棧裏,她好好的就不理我了。”顧天傾想了想,不確定的說道,“我問她是不是對我一見鍾情,她沒回答我。”
顧一張了張嘴,一拍手掌心,“這就對了,少主你想,少夫人好好的一個女孩子,你這麽劈頭蓋臉的問人家是不是喜歡你,是不是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這誰家姑娘放得開啊,可不就惱羞成怒,不想理你了嗎?”
顧天傾想了想,還是沒能理解他詢問自家夫人是不是對他一見鍾情和惱羞成怒之間有什麽必然的因果關係。
“少主你還是不懂姑娘家的心啊,姑娘家喜歡的東西從來不放在嘴上,她們說喜歡的時候就是不喜歡,說不喜歡的時候就是喜歡,說不要的時候就是好想要,說我不知道的時候就是都想要,不理不睬反而是特殊對待。”
顧一艱難的用自己僅有的一點經驗潺潺教誨道:“少夫人這是害羞到發惱了,少主你服個軟,再殷勤一點,懂眼色一點,少夫人很快就會軟化的。”
顧天傾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他把顧一的話在大腦裏過了一遍,自然,他不怎麽能理解為什麽姑娘家一定要說反話,但是這不妨礙他把顧一的話背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