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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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大漢朝的農耕, 基本還處在刀耕火種的年代, 尤其經曆了秦皇暴政,楚漢爭雄的漢朝初年,民生凋敝,十室九空,大片大片的原野荒無人煙,即便是曾經最繁華的漢中,也是一片蕭瑟之意。
樊伉帶著三百免費勞動力返回舞陽後,就緊鑼密鼓地開始了春耕大計。
鐵匠鋪是他從長安到達舞陽後最先修理整葺的, 鐵匠鋪開工之後就一直日夜開工, 打造農具, 所以農具是不缺的。
三百衛士再加上樊伉自己從長安帶過來的匠奴衛士一起也有兩三百號人, 一共六百多人, 除去修理房屋打造農具的匠奴和負責夥食漿洗的人外,其他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全都投入到這場具有非常意義的開荒中來。
力氣大點的男人, 拿著鐮刀到野外將樊伉圈出來的荒地周圍割出一圈防火圈,然後一把火燒掉, 燒完再用樊伉特地囑人做的曲轅犁把地深深地翻上一遍,泥土裏的草根也被撿了出來,堆到田邊上燒掉,成為最原始也最有效的肥料。
一時之間隻看到原野上到處火光一片。
莊園裏人聲鼎沸, 匠奴們正在日在繼夜地建造房子。大棵大棵的樹木被砍倒, 運下山, 切割成木料, 用以備用。
已經建好的屋子裏,更是一天到晚炊煙不斷。
如此繁重的勞動,自然體力消耗巨大,食量也比平日漸漲。
樊伉不是個小氣的人,雖然如今手上糧食不足,但還是盡心盡力想盡辦法為所有人提供充足的食物和熱水。
在樊伉的要求下,莊子裏,哦,不,其實不該說莊子更像是一個大型的村落,六百多人都不吃冷食不喝生水,每天都有幾十個健壯的仆婦,早晚不歇地燒水煮食,保證每個人回來餓了渴了的時候,能有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水。
縱然食物簡單,勞作辛苦,所有人也毫無怨言。
樊伉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食,把碗一放,抬腳就往外走。
無名頭也不轉,轉手一把扭著他的袖子,問他:“上哪兒去?”
樊伉說:“我去外麵轉轉。”
無名便將飯碗扔下,跟著站了起來,說:“帶著大黑一起罷。”
說罷抬手放進嘴裏吹了個響亮的口哨,片刻間大黑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從門外竄了進來,許是竄得急了,轉彎沒來得及,腦袋還撞在木框,大黑“嗷嗚”了一聲,瞅見樊伉,興奮地衝進來圍著他跳來跳去。
樊伉揉了揉它的狗腦袋,又從廚房扔了根骨頭給它,等它嚼完了才拍拍它的腦袋,領著無名和大黑兩人一狗歡樂地衝出門去。
有下仆牽著驢子過來,問:“郎君今日要去哪兒?”
樊伉道:“去舞水邊上走走。”
無名點頭,將樊伉抱上驢背,待他坐穩,方才縱身一躍,翻身騎上驢子,兩腿輕夾驢腹,“噫”地一聲,沿著大路出了村子,朝著舞水而去。
大黑搖擺著尾巴跟在兩人身後,像個四條腿的小跟屁蟲似的。
樊伉坐在無名身後,伸出手環著無名的腰,興致勃勃地四處觀望。
春回大地,草木微吐新芽,田野裏已經隱隱有了綠意,氣溫卻依然很低,不一會兒樊伉的四肢便被凍得有點發僵。
樊伉吸了吸鼻子,說:“好冷啊,這個時候還這麽冷。”
“現在倒春寒,再過幾日便暖和了。”無名一手持韁,一手握住樊伉抱在他腰際的手塞入衣襟摩挲著,用自己的體溫替他暖手。
樊伉抽了抽,沒有抽走,索性大方地趴在無名背後,笑著說:“無名兄的手真溫暖。”
無名不由宛爾:“像郎君這麽怕冷的人實在太少見了。”
可不是嘛!
樊伉心想,不是他太怕冷,而是現代的便利生活給管出來的富貴病,以前尚不覺著有什麽,到了一窮二白的大漢朝就暴露出來了。
手指在無名掌心抓了抓,無名扭頭看著他:“怎麽?累了?”
樊伉搖了搖頭,將臉貼到他背上,嘿嘿笑。
無名回轉頭,不再說話,隻是握著他手的力道大了兩分。
兩人一狗一路晃到舞水河邊方才停駐下來。
舞水自堵陽縣往東,一種逶迤進舞陽縣南,橫亙於汝潁河洛之衝,秀靈又不失磅礴,如平地湧出,宛若麗人飛舞。
此時,河麵已解凍,水麵很低,但依然可聽見孱孱的流水聲,江風一吹,沁涼中隱隱帶著新翻的泥土氣息,聞之沁人心脾。
樊伉四處看了看,又讓無名騎著驢子帶著他往上遊跑了一圈,直到夕陽西下,彩霞滿天的時候,才招呼大黑回去。
“郎君看這河水又想做什麽?”無名多了解他啊,一個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人,冒著冷風出去灌了一肚子江風,肯定不是為了欣賞江河美景的。
“這裏濱臨舞水,我想建個水車開渠,這樣天幹的時候就不用靠人背水罐來澆地了。”
“嗯。”無名點頭,“郎君讓人去建就好了。”
樊伉道:“再建個池塘,養點魚,以後一年四季都有魚吃,種點蓮藕也成,回去就叫人孵點小雞小鴨養著,雞可以放到山上吃蟲子,鴨子可以趕到河裏吃浮萍水藻,養幾個月,就有蛋吃了。”
無名點點頭,說:“天要黑了,我們要早點回去,抱緊了。”
樊伉趕緊抱著無名的腰,無名騎著驢子奔跑起來,兩人返回村子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
阿沅正焦急地在外頭等著,看到兩人的身影方才鬆了口氣。
“興平侯您可算回來了,可叫奴急死了。”
“啊,我和無名兄去外麵逛了一圈,讓阿沅擔心了。”樊伉現在滿腦子都是水車的事,隨便敷衍了兩句,囫圇吃了晚食就一頭紮進屋子裏忙活起來,一連數日皆是如此,吃飯睡覺皆不顧,讓阿沅擔憂不已,卻又不敢去打擾樊伉。
“興平侯今日也未曾出屋用早食麽?”阿沅看到早上著人送過來的早食原封未動地放在廊下,出聲問道。
夷光撓了撓頭,滿臉愁苦之色。
“可不是,這都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郎君在裏頭做什麽,有時候奴晚上起夜,發現屋裏的燈還亮著。”
“無名公子呢?”
“清早就帶著大黑出去了,說是怕大黑憋悶壞了,帶它出去溜達。”說到這個夷光急得團團直轉。
郎君千裏迢迢從長安來到舞陽,若是出了什麽岔子,主母肯定是會剝了他的皮。
阿沅一聽無名出去了,反而鬆了口氣,說:“無名公子和興平侯素來要好,對興平侯最是緊張照顧,若是無名公子也不曾勸阻,想必無礙。罷了,你就在此處侯著,以防興平侯有什麽吩咐。”
正說著,無名帶著大黑從外麵進來,看見緊閉的屋門,無名眉頭微皺:“郎君還未曾出來?”
“不曾。”
他看了眼阿沅手中的早食,手一伸:“拿來吧,我去給郎君送點吃的。”
阿沅忙不迭地將食盒遞給無名,道:“一切就煩勞無名公子了。”
無點接過食盒,推門而入。
屋內光線很暗,樊伉趴在桌前,手裏拿著筆還在寫寫畫畫。
“郎君,該用膳了。”
樊伉這才放下筆,活動了下脖子,從桌前起身,道:“啊,什麽時候了?感覺好餓啊!”
無名將飯盒放在桌上,道:“去吃。”
樊伉“噔噔噔”跑過去,拿起一個雜麵饅頭,就著大碴子粥吃起來。
人在饑餓的時候,吃什麽都覺得特別香。
樊伉這幾日少吃少眠,
無名走到桌前,看著圖紙好半天,也沒看明白是個什麽東西,問道:“郎君,這是什麽?”
“哦,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水車圖,不過還是個草圖,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計算出來。可惜我不通木工,那些墨家钜子們又清高得很,輕易不肯沾染這些俗物,不然有墨家子弟在,肯定會畫得更標準一些。”
無名冷笑:“一群沽名釣譽之徒,端著架子,不過是想待價而沽罷了。”
樊伉沒跟墨家人打過交道,不好評價。
他嘴裏叼著饅頭走到無名身後,指著圖紙說:“若是能把水車造出來,今年咱們開的地就不愁澆水的事了。”
當初就是因為看到這個莊子依山傍水才會選擇買下來。
隻要在舞水河畔建上水車,再開出一條渠道,將舞水引入周圍的荒野,便能澆灌上萬畝田地,不然光靠人工擔水,那要擔到猴年馬月去。
現在正值初春,河水解凍,河麵水位甚低,正是建水車的好時機,待到夏日,山上積雪融化,河麵水位暴漲,便不好建了。
事不宜遲,最好現在就動手。
樊伉三兩下把嘴裏的饅頭咽下,吩咐人去尋閎翁過來。
不一會兒,閎翁匆匆忙忙就趕了過來。
這老頭兒自從跟著樊伉過了幾天人過的日子,便對樊伉死心塌地,原本來舞陽山高水長,長途跋涉的,樊伉本沒打算帶著他,奈何這老頭兒非常死心眼,執意要跟著,樊伉一想身邊也確實需要這麽一個經驗老到的木匠,便同意了。
事實證明,讓閎翁來舞陽的確幫了他大忙。
“郎君喚老奴何事?”
樊伉從懷裏摸出一張歪七扭八的圖紙,攤開放在桌子上,示意閎翁上前來,說:“閎翁來看看,我若想在舞水河畔建一座水車,將來好澆灌田地,你且看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