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四章 蔚藍軒雅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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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浩拿過那壇秋露白酒,拍開泥封,給沈寬和徐峰斟上。

    鍾浩端起酒杯酒杯對沈寬笑道:“久聞仲厚兄大名,今日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小弟就借這一杯薄酒聊表仰慕之情!”

    徐峰聽鍾浩的話,也忙很配合的一起舉杯道:“久聞仲厚兄書畫詞三絕,今日得見倍感榮幸,小弟跟文軒一起敬仲厚兄!”

    沈寬一開始還以為鍾浩和徐峰說久仰自己隻是客套呢,但如今見他們兩個的神色,似乎對自己真的是頗為崇拜,不由有些頗有些自得和高興,當下笑道:“兩位賢弟實在是太客套了,咱們為這緣分共同滿飲此杯!”

    鍾浩因為聽說沈寬精擅丹青之術,因此很是有意結交。沈寬見鍾浩隨手一聯,便是經典,而且行書自稱一派,頗有同道之人的親近趕,是也是頗為願意與之結交,是以三人的聊天倒是頗為投機。

    沈寬和徐峰都算是飽學之輩,鍾浩雖然算不得什麽飽學之士,但是兩世為人,特別是他曾在後世那個知識爆炸、資訊發達的年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天南海北、古今中外的事情了解的也著實不少。雖然有時聊起這詩詞文章、佚聞典故鍾浩跟徐峰和沈寬他倆不在一個頻道上,但是他有時說起一些奇聞怪談來,沈寬和徐峰也是聞所未聞,是以沈寬對鍾浩也不敢小覷。

    三人就著這大明湖的時鮮酒菜,一番把酒言歡,倒是越聊越熱乎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番攀談下來,倒是很快聊得很是熱乎,關係很是熟絡起來。

    鍾浩聽這沈寬說道,他這次是打算到兗州奉符泰山書院去拜訪“泰山先生”孫複的,順便去登下泰山的,這路過齊州因為久聞大明湖風光,是以特地前來遊覽一番。

    這泰山書院鍾浩倒是聽說過。因為他是自己嶽父的好友“徂徠先生”石介於宋景祐二年在自己家鄉兗州奉符創辦,是以鍾浩對其做過了解。泰山書院位於泰山中麓淩漢峰下,延請名士孫複主持。

    鍾浩作為後世省考古研究所的宋文化專員,對這這泰山學院也是有一定了解了。這泰山學院在這在曆史上也是有重大意義的,他是宋理學的源頭,而且在我國思想史上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上承韓愈、孟子,“不惑專注,自尋義理”,下啟“二程”,開理學之先聲。

    幾十年後的理學的集大成者朱熹把胡瑗、孫複、石介並稱為“宋初三先生”。朱熹曾雲:“宋興八十年矣,安定胡先生、泰山孫先生、徂徠石先生,始以師道明正學,繼而濂,洛興矣。故本朝理學雖至伊洛而經,實自三先生而始。故晦庵有伊川不敢忘三先生之語”,充分說明在開啟理學上的積極作用。明末黃宗羲《宋元學案》把泰山學派列為案首。全祖望曾言:“宋世學術之盛,安定、泰山為之先河,程朱二先生皆以為然”。這泰山學院因此成為泰山文化的重要標誌。

    去登州的路上,鍾浩還曾聽呂希哲說過,他也曾在泰山書院師從過泰山先生孫複。

    據這沈寬說,這位泰山先生孫複和他在應天府時是忘年知交,是以這次是特意去拜訪他。

    沈寬跟鍾浩、徐峰聊得熱絡,不禁開口邀請他們一起去同登泰山。鍾浩和徐峰倒是挺想去,但是他們都是需要進京等候朝廷安排差遣的,身不由己,不能隨著沈寬同去了。

    鍾浩他們聊得熟絡了,當下笑道:“小弟有個問題不知可不可以問?!”

    沈寬剛才還一直端著,但幾杯酒落肚,便露出其原形了。剛才還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此時卻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樣子。當下沈寬很是隨意的擺手笑道:“文軒當問無妨,咱們兄弟之間有什麽不能問的,就是那非常隱私的問題,你也完全可以但問無妨!比如為兄最喜歡的青~樓紅姑娘是哪個,以咱們兄弟的交情,我也保證如實回答!”

    鍾浩此時喝得有些興起,也是開始有些放~浪形骸起來,本來是想問問這沈寬到底擅長畫何種畫作,讓他幫忙畫幅畫的。可是聽了沈寬的話,忍不住問道:“那仲厚兄到底最喜歡哪個青~樓紅姑娘呢?”

    “這個嘛?!”沈寬回到鍾浩的時候,還不忘端起一杯秋露白酒“嗞”的一口喝幹,還饒有興致的夾了幾個明湖小蝦放入口中嚼著。頓了一頓才道:“嗬嗬,要說為兄最喜歡的青~樓紅姑娘,那應該是在江寧府的秦淮河邊的“醉月樓”認識一個白~虎美人。嘿嘿,那白~虎美人吹無眼之簫的功夫特別厲害,有機會為兄帶你去領教一番!”

    “咳咳……”鍾浩大汗。雖然自己倒是很想去見識一下這白~虎美人和她的吹簫絕技,但是還真是有些不太習慣當麵談論這麽露骨的話題。唉唉,咱實在是太純情啊,鍾浩心道!

    沈寬見鍾浩尷尬,還以為他臉皮薄的,當下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文軒不必臉嫩!有空咱們兄弟多多切磋!”

    鍾浩無語,這沈寬原來也是條大淫~棍啊,自己倒是勾起他的愛好的話題來的。雖然自己很想在這方麵跟這沈寬討教一番,但是鍾浩覺得還是先辦正事兒要緊。當下鍾浩連忙轉移話題道:“久聞仲厚兄是丹青妙手,,不知道小弟能否求上一幅吧!嗯,這畫資仲厚兄盡管開口!”

    沈寬聽了鍾浩的話,不由變臉道:“文軒你這是什麽話,咱們兄弟談什麽畫資,你這不是打為兄的臉嘛!你能看上為兄的話,就是給為兄麵子了,以後再也休提這銅臭之事。”

    鍾浩一聽沈寬這話不由的大樂,就知道你不好意思要錢了。都恭維你這麽久了,你再要錢,豈不是顯得我的恭維人的功夫太差勁?!呃……當然,你要是要錢的話……哥們也沒有多少了!哥們的錢都在清風鎮時因為宅心仁厚,積了功德了!

    沈寬當下問道:“文軒想畫幅什麽畫呢?”

    鍾浩問道:“仲厚兄最擅長畫什麽呢?”

    一聽鍾浩問起他的丹青之技,沈寬不禁很是神采飛揚,當下道:“為兄對山水畫、花鳥畫和人物畫都算是頗有涉獵,要說最擅長什麽,那應該是人物畫了。嘿嘿,不是為兄自吹,為兄的仕女圖在南京應天府那邊可是很是搶手的!”

    鍾浩笑道:“那仲厚兄就給小弟畫一幅山水畫吧!”

    “呃……”沈寬有些懵逼,自己都說了最擅長人物畫了,這文軒老弟怎非要這山水畫啊。你不畫我最擅長的,問我最擅長畫什麽幹嗎?當下沈寬強調道:“為兄最擅長的可是人物畫啊,特別是仕女圖,文軒你要山水畫可是就舍長取短了。”

    鍾浩笑道:“小弟還是喜歡山水畫,不如仲厚兄就給小弟即興畫一幅這大明湖的風光吧!”鍾浩想得很簡單,他認為作為傳家寶,還是山水畫比較合適。畫個美女,不認識的沒意思;認識的,現在又沒在身邊,沒法畫,因此覺得還是別畫了。到時畫個美女回去,萬一被富若竹看見了,怕是有些說不清啊。

    沈寬聽了鍾浩的話,還是執著的道:“為兄覺得既然要畫幅畫作,就給你畫最好的,不然對不起你我之間的兄弟情深!嗯,對了,為兄這裏還有一副剛完成的畫作,你先看看。為兄這仕女圖真不是吹的,絕對讓你過目不往。”

    沈寬邊說著,從他剛才手中持得那畫筒中拿出一幅畫好的仕女圖來,慢慢展開來給鍾浩看,嘴中還兀自不停得講道:“美女鍾天地靈氣,本身便是一幅美煥絕倫的畫,為兄隻是以手中筆,繪其風情之萬一罷了。美女之靜,嫻雅幽潔,美女之動,翩若驚鶴,其發,其眉、其眼、其唇、其膚、其頸、其腰、其足無處不可入畫,其美可以入詩、可以入畫,可以入酒,可以入夢矣。正是是因為美人之靈秀,所以為兄最愛畫仕女圖!”

    鍾浩沒想到這沈寬談起美女來竟也一套一套兒的,不過他卻沒怎麽聽明白,隻是大約知道美女入畫是他的最愛。

    徐峰也算是頗為頗擅丹青,對於畫道理解不凡,當下聽了沈寬話中之意,不由的連連點頭,他倒是對沈寬的人物繪畫技巧頗為讚同。

    沈寬把那幅話在旁邊展開來,鍾浩一看那畫兒不由的一呆,隨即眼睛大亮。

    那畫兒並水墨畫,而竟然上了顏料,當然,這還不是最重點的。最重點的是,沈寬的這所謂仕女圖,呃……竟是一副旖旎動人的春~宮圖。

    隻見那畫中,在一方池塘邊,花枝掩映下,一個體態曼妙動人的美女,身上披著一襲輕紗,但是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薄薄的輕紗根本遮不住那美人的身體。那美人腰間搭著一段紅綾,一隻手扶著一棵花樹,另一隻手掩著羞處,纖腰微塌,美臀微翹,嬌眸回轉。而其後邊一個男子,正把著她的翹臀,呈合~歡狀。隻是那男子的臉旁及身體被花枝遮擋,隻露出一隻健壯手臂把這那美人的翹臀,讓人能夠意會出他們是在幹什麽。

    這幅畫的旁邊留白處,還龍飛鳳舞題有兩行小字:“半似含羞半推脫,不比尋常浪風~月。回頭低喚快些兒,叮嚀休與他人說。”

    鍾浩看了這幅畫後,不禁目瞪口呆地盯著那圖,指著畫兒說道:“這就是仲厚兄所謂的仕女圖?仕女畫不應該都是那種溫雅不俗、繾綣可人的那種形象嗎?小弟對畫作了解有限,仲厚兄不要騙我。這……這分明就是一副春~宮畫嗎嘛?!”

    沈寬笑道:“嗬嗬,這隻要是畫得美人,就可以叫做仕女畫嘛!你看這這畫上,可沒有畫出那俗不可耐的男子。嘿嘿,當然你要非得叫它是春~宮畫,也完全可以。不是為兄跟你吹,為兄畫的這春~宮畫在江南可是很搶手的。再說,繪這畫兒也沒甚麽,其實在我們南京應天府那裏許多大家閨秀也傳抄臨摹這春~宮畫兒呢,而出自兄之手的可都是堪稱珍品的,在坊間閨閣之中爭求的很呢。”

    鍾浩見到沈寬的這春~宮畫,一副有些大驚小怪的樣子,倒是徐峰這次卻沒有什麽驚訝之情,反而一直在仔細欣賞這副沈寬的春~宮畫!

    當然,徐峰到底是在以純藝術的眼光欣賞,還是以比較那個猥瑣的眼光欣賞,鍾浩就不得而知了。

    徐峰見鍾浩見了沈寬的這副春~宮畫,有些大驚小怪的樣子,不由的笑道:“文軒太少見多怪了。嗬嗬,其實何止在南京,就是江南地區對這春~宮畫也是風氣襲然呐,據說江南之地的很多手巧女子大多精於此道,不但平時繪畫,每至年底還繪出這春~宮畫兒在市集上出售,當地稱為“女兒春”,很是受歡迎的!

    文軒有些著相了,不過是一幅畫作而已。你看仲厚兄這幅畫作畫筆細膩,人物傳神,布局合理,實在是一幅難得的上佳之作啊。”

    沈寬聽了徐峰的話,不由的笑道:“子嶽真乃某之知音也,當為此浮一大白!”說著,沈寬舉起舉杯,遙敬徐峰一下,一飲而盡。

    徐峰也笑著同沈寬共飲。

    鍾浩聽了沈寬和徐峰的話,不由的翻翻白眼。哼哼,笑話,哥們少見多怪?!哥們後世可是達到“閱片無數,心中無碼”的“高人”,你們見過的沒穿衣服的女人有我多?我這不是沒想到這春~宮畫,能這麽在大庭廣眾下討論嘛!

    沈寬通過剛才的聊天,知道鍾浩在詩詞和書法上頗有造詣,但是這畫嘛,貌似鍾浩一點都不懂,而且剛才他一見到這春~宮畫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這讓沈寬不由的在畫道一途把鍾浩屏蔽在知己之外,反倒於畫道引徐峰為知己。

    沈寬和徐峰一杯飲盡,不由的道:“子嶽於畫道一途,看來也是頗有見地啊。好畫送知己,這副‘花枝後庭圖’就送於子嶽吧!”

    徐峰笑道:“嗬嗬,那小弟就多謝子畏兄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