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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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夏河桀終究還是叫住了阮肖鈺。
“阿鈺,我們……”
“苓兒既然醒了,我便不再跟你計較,隻是希望你以後離她遠一些。”
夏河桀做夢也沒想到,原本想著去偷法還丹給阮肖鈺治傷,可事情竟發展到如今這種地步,他也不知該如何收場。
還好丹君那小老兒良心未泯,把法還丹賠給了他們,算是對重傷茯苓的歉意。他一直惦記著讓阮肖鈺趕緊吃了把傷治好,可眼下他一門心思都放在了茯苓身上,早把法還丹這事拋到了九霄雲外。他這才方開口提醒他一番。
“阿鈺,那法還丹你記得吃了。”趁阮肖鈺還未走遠,他說道。
阮肖鈺隻是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待苓兒好了我自會服用。”
阮肖鈺把茯苓抱回了她的屋,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示意她好好休息,不要亂動。
空氣靜的可怕。
阮肖鈺把該說的剛剛都已經說了,若是自己再說下去可能會引起茯苓不必要的猜測和擔心,便就這般沉默地替她打點著。
他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永遠沒有表情,茯苓猜不透他的心思。隻是他一直不說話讓茯苓覺得他這是生氣了,剛剛平複心情的茯苓又變得提心吊膽。這讓她覺得很累,有些想放棄了,可那全族滅門的場景又出現在腦海,似乎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記仇恨。
阮肖鈺替她收拾好床鋪,便欲轉身離去。
“阿鈺你相信我。”
背後傳來茯苓的聲音,聲音裏帶了些哭腔。相信她,他一直相信她,即便知道也許是謊言,他也依舊願意相信她。
他轉過頭,看著床上依舊憔悴的茯苓,臉上還帶有未曾消失的淚痕。
“對不起阿鈺,我騙了你。”她眼角流下淚,接著說道,“但我的的確確是個人,隻是小的時候曾被一隻樹妖抓走。不過它沒有殺我,反而把我撫養長大,直到後來那隻樹妖被人殺死。我孤苦伶仃一個人,生身父母的樣子早就忘了,慶幸遇到了後來的父母,這才有了個家。原本我不奢求些什麽,隻覺得同父母一起生活便好,可那日山賊來到家中,我遇上了你,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茯苓擦掉故意流下的淚,說道:“我第一眼見你便生了愛慕,所以父母去世前把我許給你時我開心極了,可是我知道,我是被妖撫養長大的,知道我身世的人都覺得我是怪物,我隻是害怕你也會覺得我是個怪物,所以才瞞了你。阿鈺,我隻是害怕你會不要我。”
茯苓的淚啪嗒啪嗒落下來,她隱忍地哭著。她又一次說了謊,那些不曾放下的仇恨還是逼著她不得不往前走。她知道,阮肖鈺雖然看似冰冷,內心卻也是柔軟的,他不會拋下自己不管,即便自己有過這麽一段經曆,她覺得阮肖鈺也斷然不會拋下她。心裏覺得阮肖鈺頂多生她幾日的氣,不會多計較些什麽。
果然,阮肖鈺聽到這番話之後沒有生氣。
他折回來用力抱住茯苓,力度有些大,勒得茯苓有些喘不上氣,似乎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生命裏。
“你說的這些我全都不在乎,隻要你別再為我冒險做傻事,不要令我擔心,更不要離開我。”
他的反應比茯苓意料中的更合她心意,她伏在他的肩頭,輕輕點了點頭。
偌大的屋裏,二人緊緊相擁在床前,靜到隻剩兩顆依偎著的心跳動的聲音。
許是被抱的久了不舒服,茯苓開口說道:“阿鈺,那法還丹是我和小河辛辛苦苦拿到的,你去吃了吧。”
“不急,等你康複了我自會吃。”他依舊不願放手,還是緊緊抱著她。茯苓沒有辦法,隻能任由他抱著。
茯苓這才發現他將自己看得多麽重要,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不知會是什麽樣子。她感覺複仇之日近了,隻是還差那麽點兒,若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就好了。
在阮肖鈺的精心嗬護下,茯苓很快就又活蹦亂跳的了,看著她恢複了往日神采,阮肖鈺的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
他二人這邊你儂我儂卻不見夏河桀的身影。
原來是他和阮肖鈺有些罅隙,呆在寒鋒殿裏讓他覺得不自在,便三天兩頭往浮生殿跑。這下可愁懷了浮生殿一幹人等。
阿木上次被他灌醉而遭丹君責罰,心裏記恨著他,一看到他就恨的牙癢。可偏偏自己法力低微又鬥不過他,隻能討點嘴皮子上的便宜。誰知這家夥臉皮厚的很,那些傳進他耳朵裏的嫌棄和咒罵都被他當穿堂風似的一掠而過。他這副樣子著實把阿木氣得不輕,便每日一大早起來把殿門關得死死的,可這家夥順著風也能飄進來,攔都攔不住。
更可氣的是,他還日日帶著壇酒來,在他麵前大搖大擺地喝。阿木好幾次險些沒忍住,那眼神都快把牆望穿了,也不見他分自己一口。
阿木氣歸氣,但也看出他這幾日心情不佳,都不愛跟自己拌嘴了,便隨口問了句。誰知這一下是拍到老虎屁股上了,他突然就生起氣來,把那一壇子酒摔在地上,嘩啦碎了一地。一壇好酒用來澆了樹,也不知它們喝不喝得醉。
浮生殿頓時酒香四溢。
阿木見這家夥是要撒潑的節奏,聞酒壯膽,硬是做了他平日不敢做的挑撥之事。
“唉,其實這事怪我。丹君讓我把法還丹藏起來,我就藏進了那密室裏,誰知他竟自己另設了機關,怪我,怪我。”
夏河桀一聽還真就上了套,嘴裏念叨著“這小老兒真行啊,看我怎麽收拾他”。拍桌起身,直直朝大殿去了。
阿木看著他走遠,臉上露出陰險的表情。這家夥坑害他多年,如今終於也讓他逮著機會玩玩他了。
夏河桀走到哪兒喊到哪兒。
“小老兒,你給我出來!”
終於在他把浮生殿吆喝了個便之後丹君這才從丹房走了出來。
“夏河桀!你是想要把我這浮生殿給吆喝塌了是吧?”
夏河桀上前一把揪住了丹君的領子,生生把他提了起來,他那張臉都給勒紅了。
“你放我下來!”
夏河桀一把鬆開了他,丹君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緩了緩才說道:“我都把法還丹賠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夏河桀臉色發狠,絲毫沒有了平日那嬉皮笑臉的模樣。他咬著牙說道:“丹藥可以賠,可我同阿鈺之間的感情你怎麽賠?啊?”
丹君有些被他這個樣子驚到,想不到這平時沒個正形的夏河桀發起火來還挺嚇人。丹君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這才悠悠開口道:“茯苓受傷這事我的確沒有料到,更無意破壞你與阮將軍的感情。不過這盜仙丹之事是天帝的安排,我隻是稍稍助力了一番,加了個小機關而已。”
“小機關?你摸著自己良心問問,那是小機關嗎?還有,這關天帝什麽事,怎麽就成他的安排了?”
“此事未成,你且稍安勿躁。”
“到底是什麽事?小老兒你能不能別這麽吊我胃口?”夏河桀聽聞丹君的話,語氣緩和了許多。
“很快你就知道了,在寒鋒殿等著吧。還有,你回去讓阮將軍盡快把法還丹服下。”
“你怎麽知道他還沒服?”夏河桀一臉疑惑。
“時機未到,不可說。”丹君一副故作高深的樣子。
夏河桀見問不出什麽所以然來,便悻悻回去了。臨走前還不忘威脅丹君不要在他麵前耍什麽花招,不然就把他那藏金閣給砸了。
丹君嚇得又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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