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秦鵬，意料之中。

    向南和方雪晴對視一眼，但卻因為沒有實際的證據而苦惱。

    唯一的知情人是孫大，可孫大是犯案者，無論如何都不會出來作證的。

    秦數這事雖然做的極為隱蔽，如今車毀人重傷，很難再從這些方麵找到線索。

    正經的商業手段沒學到一分，滿腦子都是些邪門歪道，方雪晴真的很難容忍這種人一直在自己手底下做事。

    有向南被毆事件的前車之鑒，再有秦鵬現在的出事，不知情的人隻會認為對方倒黴，像方雪晴這種知情者，才會覺得背脊發涼。

    隨時隨地處於對方的算計之中，她這個秦氏的董事長，真的是提著腦袋在做事。

    “想問的都問了，再問下去就沒有什麽意思了，合計80萬元整，您二位看看誰買下單就走吧。”孫大見二人沉默不語，以為對方受到了什麽驚嚇，便起了讓人離開的想法。

    今天這一會兒功夫就已經賺了別人十年都賺不到的錢，孫大自然十分滿足，雖然還沒收到這份收入，但腦海中已經勾勒出這筆錢的用法。

    “支票。”向南從自己的西裝內口袋中，掏出一個小本子，飛快的書寫起來，孫大後麵的癩子，眼神盯著這個支票本，口水都快下來了。

    這可是支票本，別人隨便寫個數字，就夠他們這些人混吃等死半輩子了。

    “哎呦喂，謝謝我大哥。”孫大接過支票的時候，雙手都有些顫抖，本以為對方還會討價懷價，沒想到這人這麽爽快，二話不說，就把80萬簽給了他，他能不激動嗎？

    “嗬，我可不是你大哥。”向南抽回了手，又將支票本放回兜內，就欲和方雪晴離開。

    他和孫大這種人，還是保持距離為好，這種三教九流的手段，他一向是看不上眼的，自然想與他撇清關係。

    “老板，您走好咧，下次常來。”孫大也不生氣，拿著支票整個人笑眯眯的，對著向南和方雪晴的背影。就是一句客套話。

    “希望，下次，還是不再見吧。”方雪晴說的可是實話，找他，絕對沒什麽好事，錢什麽的無所謂，要是他再在自己身邊動什麽手腳，那可不是好受的。

    孫大還是保持著樂嗬嗬的笑容，手中捧著那張紙，都快變成花癡了。

    “老大，給我瞅瞅。”癩子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貴重的紙張，自然第一時間往孫大身邊湊。

    “給老子滾一邊去，有你什麽事。”孫大不在意小錢，但這一張紙可是80萬的華夏幣，他自然惜之若寶，別人連看，都不給看一眼。

    癩子見狀，隻能收起自己羨慕的眼神，老老實實的走到一邊去。

    向南和方雪晴出了店鋪，不約而同的開口道：“其實……”

    “你先說。”

    “還是你先說。”

    兩人都想讓對方先開口，最後還是方雪晴先說了。

    “其實，這事有些複雜了。”她的眉心是凝重的，知道了始作俑者是一回事，沒有正規的手段，他們是不能將秦數繩之以法的。

    但有一件事，方雪晴更加確定了，“挪用公款”一事的幕後指使者就是秦數，隻不過後續的用途，她都沒有實際的證據。

    “是有些棘手。”向南也點了點頭，對方雪晴的說法有些讚同，他不知道秦數在秦氏集團做了什麽事，但在他這方麵，也是比較難下手的，公司賬款不明，可疑的知情人，現在在車禍搶救中……他倒是不覺得這事和秦數有關，但聯想到這人的手段，他自然也不敢輕易打消這個念頭，處於半信半疑的狀態。

    兩家公司棘手的事情，都撞到一起，知情者現在還生死未明，唯一的線索，隻有孫大口中的幕後指使者“秦數”，這種情況下，他們能做的，隻能是兩個人聯手了。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秦數’，以前我一直覺得他是個草包，但這個草包卻是攪亂了s市的一灘渾水，向天、秦氏、靳氏都牽連其中，這其中的原委，恐怕隻有秦數一個人知道了。”

    事態到這一步已經有些複雜，她要是傻乎乎的跑去質問秦數，自然是沒有結果的，搶救室內的兩個人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隻是其中的利害關係不言而喻了。

    “方小姐，不如我們兩個人聯手吧，雖然我們其中一個人都能將最後的結果給查出來，但是為了省去這中間的彎路，我們還是分開行動。”向南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兩個人的能力都是有的，但這個追查的過程中，必定有些東西是重合的，這也就是兩個人要走的彎路子。

    “向總，求之不得。”對於方雪晴來說，她現在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果有個人與她並肩作戰，起碼她還是能夠多一分底氣的，向天與秦氏沒有絲毫的往來，她完全不用擔心被人出賣，兩個人也是因為同一個目的，才達成了這次合作。

    “嘟嘟嘟~”方雪晴的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她從口袋裏一掏，見是ivy，便飛速的劃開了接聽鍵。

    “董事長，搶救結果出來了。”ivy的語氣有些低沉，聽得出來，結果估計不太好。

    “秦鵬和他的妻子，都是什麽情況？”方雪晴暫時也顧不得和向南說話，注意力都放到了醫院那邊。

    “秦廠長醫生說處於重度昏迷，隨時有可能變成植物人，她的妻子倒是搶救過來了，不過短時間之內也不會清醒。”ivy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十分沉重。

    “我知道了。”方雪晴掛斷了電話，心底鬆了一口氣。

    “怎麽樣了？”向天隻有他一個去過醫院，並沒有派人過去，陸少安要維持公司的正常運轉，也隻是知道這事，所以醫院的具體情況，他隻能從方雪晴那裏得知了。

    “你們公司那位，昏迷中，隨時可能清醒，我們公司的那位，重度昏迷，隨時可能變成植物人。”方雪晴一五一十的朝他說道。

    “從現在看來，並不是個壞消息，至少人都活著不是嗎？”向南點了點頭，隻要人沒有死，一切都有希望。

    “我看醫院我們也不用去了，還是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處理吧。”方雪晴實話實話，醫院有人照看著，兩個過去也沒有什麽作用，兩個人如果醒了過來，會有人通知的。

    “先上車吧”，九月末的天氣有些涼了，兩個人站在外麵許久，多多少少有些冷，向南還好，畢竟他穿著整套的西裝，多多少少能抵禦一些寒意，但方雪晴是穿的套裝，膝蓋以下的部位都是裸露在空氣中的，一邊說話的時候，向南的目光就忍不住朝她那雙裸露的雙腿看去。

    “好。”恐怕連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跺了幾次腳，這會兒向南一提，她才覺得自己的小腿有些冷，忽然覺得麵前這個男人倒是挺貼心的。

    不再猶豫，方雪晴低頭鑽進了向南為她打開的車門，好讓自己在車內能夠暖和些。

    向南關上了車門，隨即調轉了方向，繞到了駕駛室的位置，也坐了上來。

    “我覺得，醫院那邊你還是先不要太過關注，回去之後，我會調派專人，到醫院進行守護。”向南一邊說話，一邊將車內的空調按鈕按了按，立刻，方雪晴的腿上，就開始有了暖意。

    “這件事也就隻能拜托你了，我在明，敵人在暗，我的一舉一動，都是被監視著的。”即使走了一個lisa，誰也不能保證，方雪晴的身邊會有另一個眼線，這就是她空降秦氏的悲哀，我可信之人，也無可用之人。

    “這段時間還是先別輕舉妄動了，我會停止對秦數的壓力，將調查的事情滯後，讓對方放鬆警惕，就目前看來，昏迷未醒的，‘廠長’妻子，是我們唯一的線索。”方雪晴的思路很清晰，先不要打草驚蛇，慢慢的引蛇出洞，才是他們製勝的籌碼。

    “我也是這麽想的，對方顯然有備而來，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能夠出奇製勝。”向南覺得，按照方雪晴的資曆，她估計很難忍受這個漫長的過程，但顯然，是他多慮了，這個人遠比他想象中的聰穎的多。

    兩個人又在車上商量了許久，向南才將方雪晴送回了秦氏，也達成了初步的合作。

    ——

    回了秦氏的頂層，David第一時間迎了上來，又朝方雪晴的背後看了看，並沒能看到一同出去的ivy。

    “董事長，ivy呢？”David職能有限，有些文件必須交由ivy過目，才能遞交給方雪晴。

    “她還沒有回來，你打一下她的電話，讓監察組留一個人在那邊看著，其他人都回到自己原來的崗位上去吧。”方雪晴的意思，就是要暫時解散原先的監察組。

    “是，我這就去通知。”David對這件事也是一知半解，不過這些事不需要他來考慮，領導做了決定，他隻要執行下去就行了。

    與此同時，秦氏集團第六十八層，秦數的辦公室門外。

    Lisa也是第一時間聽到了總裁辦傳來的消息，掛了電話邁著步子，就朝辦公室走去。

    “篤篤篤~”Lisa先是敲了敲門，並沒有等裏麵的人吱聲，便推門而入了。

    “什麽事啊？”秦數正在電腦上觀看網絡女主播的視頻，臉上正洋溢著一副古怪的笑容，右手正摸了摸根本不存在的胡子的下巴。

    Lisa也是熟悉了秦數的德行，隻開腔道：“董事長那邊已經解散了監察組。”

    跟了秦數那麽久，她自然察覺到這事跟秦數脫不了幹係，但換了主子，能做的就隻是為主子分憂，所以她隻能盡量將方雪晴的一舉一動都匯報給秦數，比較她原先在總裁辦，地位也是根深蒂固，即使沒了原先的人，想要安插眼線也是很容易的。

    “嗬，除了會拖，她也想不到別的辦法了，財務上虧空那麽多，我倒要看看，方雪晴她拿什麽跟我鬥。”秦數的內心升騰起一股成就感，對他而言，方雪晴那頭的所有壞消息，對他而說，都是好消息。

    “總監，我想咱們還是警惕一點為好，以我在方雪晴手底下做事的經驗，她絕對不會是這麽輕易放棄的人。”Lisa考慮的比較多，秦數聽到Lisa這句話，心裏更是安慰，方雪晴放著一個這麽有用的人才不要，非要送給他，這不是與她自己為敵，有Lisa在，他要擔心的事情少了許多，現在的生活，也是越來越安逸。

    “你說的是，那就多盯著點吧。”即使內心對於方雪晴已經是不屑，秦數還是聽從了Lisa的話，對別人不通，對女人他還是比較了解的，這樣的話也更方便他去做一個甩手掌櫃。

    “是，我下去了。”Lisa覺得，秦數比起以前已經改變了許多，心中也是更有底氣跟在他的手下，無非是自己多忙碌一點，跟在誰後麵，都不是好做的差事。

    向南回到的公司的時候，剛好到了員工晚餐的時間。

    陸少天這個不知死活的，趁他不在，又鑽進了他的辦公室，大搖大擺的吃起了口味很重的外賣。

    一進辦公室，回蕩的都是濃濃的辣椒味，儼然把他的總裁辦公室，當作私人餐館一樣使用。

    “嗯？你怎麽這麽快回來了？”陸少安見有動靜，還以為是助理有事找他，這會兒轉身，見是向南，手中夾的一筷子辣子雞丁，順利的被他抖掉了。

    “陸少安，你吃完沒？”向南完全是耐著性子在跟他說話，他平生最恨辣椒，也很不喜歡這麽濃烈的氣味。

    “當然，沒……有！”陸少安可不管向南，他口味是重，s市這邊的口味過於清淡，所以員工餐廳的飯，他每次都吃得特別煎熬，好不容易逮到向南不在公司，他立馬點了個超重口的外賣，霸占了這間密閉式的辦公室。

    “那你能回自己的地方吃嗎？”不僅有辣椒，還有花椒，辦公室中不僅回蕩著飯菜的香味，更突出的就是辣椒花椒的味道。

    “哎，來來來，你也沒吃飯吧，快坐下一塊吃。”陸少安隻當沒有聽見，招呼向南坐下一塊兒吃飯，現在裝糊塗才是最重要的，等吃完了這頓，他任向南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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