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翹首以盼的模樣，方雪晴也不好掃了他們的性，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家近來，可能聽到了一些風聲，關於靳家和秦家的。”

    方雪晴說完這句話，所有的人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卻是是這麽一個情況。

    “我就兩點要說的。一是，我們‘琴色’品牌，即將全麵入駐‘萬家’，所以這個期間，動作一定要謹慎，別被靳家發現了苗頭。”

    方雪晴這話，也是她最想提醒各位的，有些人出於壓了靳氏一頭，所以有出於炫耀的意思，將入駐“萬家”這件事給宣揚出去，但現在還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提前說出去，隻會讓靳家有所防備。

    “二是，有多遠離多遠。我希望秦氏和靳家之間，不管是業務還有人員方麵，不要有任何的接觸，因為我並不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會是你們中的誰，‘琴色’的秦廠長，就是最好的例子。”

    秦鵬一事，早已經在集團上層之中，是公開的秘密了，方雪晴借此是想給所有人提醒，若是起了什麽不好的念頭，還是趁早給滅了，因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秦鵬一樣幸運，靠著車禍，暫時躲過了司法一劫。

    “董事長，我們會遵守的，”營銷部的副部長任源，第一個響應，這應該是作為員工最基本的素養吧，要不是今天方雪晴這麽一說，說不準他就嘴快，把開設專櫃的事給抖落了出去。

    “董事長，真的不考慮做空的事情嗎？”剩餘的人中，厲海的眉頭皺的最利害，以往是沒有什麽機會，但現在靳家這麽好的危機擺在麵前，不趁機擺他們一道，厲海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夠爽快。

    “厲總監，不是不考慮，而是不合適。秦氏現在剛剛整頓了過來，有許多的市場，需要我們去開拓，我們的資金，應該用在這方麵，來擴大秦氏，並不應該看到一時的利益，去做一件對我們有害的事。”

    方雪晴早上看到這個新聞，心裏就有過想法，但她是秦氏的最高決策人，秦氏是一家實業公司，大規模的風險投資，並不適合企業現在的發展。

    “也是。”厲海原本滿腔的激情，也瞬間如同潮水般褪去，他是財務總監，雖然骨子裏也渴望著一本萬利的業務，但企業的可持續發展，還是得以平穩上升為主。

    能讓厲海認同，就足以說明，方雪晴考慮的有多周到，這讓在場的所有人對方雪晴又都高看了一分，耐得住性子，不驕不躁，在她這個年紀，能有幾個年輕人能夠做到。

    “繼續吧。”解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方雪晴還是希望大家將關注點再放回到會議上，她又將自己埋首到記錄的本子上，示意業務部繼續他的匯報。

    “嗯……按我們業務部的預計，在足夠的資金投入下，‘琴色’的所有專櫃，在s市的九家‘萬家商城’開業的時候，最快可在本月底達成。”

    這倒是跟方雪晴之前的預估相差不多，商城白天要進行營業，九家“萬家商城”要同時進行裝修，隻能在晚間進行，還有所有撤銷店鋪員工的再培訓，以及商品陳列和工廠的進度，是需要二十天到三十天左右的周期。

    “資金方麵可以放心，我看過‘萬家’集團所提供來的租賃合同，價格已經是市場的最低價，空餘的幾個鋪位，我們都是優先選擇權，也保證了一定的人流量。”說起錢方麵，沒有人比厲海算的更精了，連厲海都覺得是很低的價格，那這些店鋪的第一個季度的租金，等同於萬鑫並沒有收取方雪晴的，所以有時候，她也覺得，關係兩個字，還真是挺好使的。

    果然，萬鑫會賺錢，也不在乎這些小數字，一如既往的大方。

    這是方雪晴內心對於萬鑫的評價，其實萬鑫本人根本沒有考慮那麽多，這是他吩咐下去，下麵的人自作主張，誤會了秦氏的董事長與自己的老板，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秦數當然也在場，難得他今天一句話都沒有，頗有些蔫蔫的坐著，魂不守舍的，這還真讓方雪晴有些不習慣了。

    “各位，今天還有什麽其他的提議嗎？如果沒有，就可以提前散會了。”按理說，這是國慶假期，讓領導過來開會，實在是有些為難了，但因為昨天靳家的事，所有的人都有些不安，反而是自發組織了這次例會，邀請方雪晴和秦數參加。

    “嗬~沒有，那是不是可以回去睡覺了。”秦數果然從沒有讓方雪晴失望，會議的末尾，他見基本沒什麽事，終於提起了精神，打了個嗬欠，伸了個懶腰，朝眾人說道。

    昨晚秦數什麽時候走的，有沒有繼續留在老爺子的宴會上，方雪晴並不知道，但也不關心，在他心中，秦數就像一條狗一樣，不開心的咬她一口，怕事的時候又會做秦老爺子的舔狗，秦老爺子把他放在秦氏，確實跟看家狗是差不多的作用。

    “有那麽困嗎？”不知道是誰，小心的嘟囔了一句，因為會議室中，並沒有其他人說話，所以他的這句話的聲音，就顯得特別的清晰，方雪晴專注於看筆記的人，都聽見了，坐在她身側的秦數，怎麽可能沒有聽到。

    “秋冬更替，我這身子骨，也是老了，體弱的很，動不動就容易犯困，所以要是惹了哪位不滿，可以單獨到我辦公室談談。”秦數身上的蠻橫，一如既往的不講道理，這話聽上去沒什麽毛病，但其實就是警告，他想怎麽樣是他的事，什麽時候輪到別人指手畫腳的。

    下麵的人都不吱聲，也許是習慣了，剛剛說話的那位，臉色也是漲的通紅，隻恨自己多嘴，惹這位老佛爺不開心。

    “慢著，秦總監，你那邊的工作進程，如何？”秦數的屁股，都已經離開了凳子，就想回去再睡個回籠覺，看上去估計是昨晚酒喝了太多，所產生的後遺症。

    整個會議桌上，就隻有方雪晴比他的職位高，所以方雪晴開口問了，他也隻能老老實實的將屁股又坐回到了凳子上去。

    “你不是都知道嗎，還用問我嗎？”秦數也提不起和方雪晴作對的心思，沒精打采的回著她。

    “兩、三個耗時耗力的招標？”方雪晴收到的文件，也隻有這兩三份，所有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不然呢？”秦數有些不耐煩了，兩三個招標就行了，為什麽要加上前綴詞，耗時耗力。

    “隻是單獨對招標案進行評判，沒有別的意思。”方雪晴淡淡的解釋到，理想中的招標，當然是那種省時省力的，秦數越過他，談來的兩三個招標，雖然說開了業務，但實際收益並不是很大。

    “去你大爺的，你行你上啊。”秦數有些惱火，並不顧及場所，當場就爆了粗口，挑釁的朝方雪晴說了一句。

    “我當然行，所以秦總監是想要開始休年假了嗎？”方雪晴絲毫不避諱，委婉的向秦數提出了這個建議。

    “你……”秦數隻是逞口舌之快，沒想到方雪晴見招拆招，這下倒變成他在這麽多人麵前下不來台。

    “秦總監，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方雪晴可不想搭理他，既然犯困，那就回去好好休息，不用這麽勉強，在這裏陪著他們。

    “那年假的事？”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秦數也不想再爭執，還是有些猶豫的問道。

    “人事部那邊，我會替你打招呼，先休半個月的假，好好放鬆放鬆。”方雪晴可不是跟他開玩笑的，她想暫時接受過來談個案子，來給他打個樣，雖是對手，但同時並不希望他拿秦氏的業務開玩笑。

    “哼，休就休，我就不信，憑你一個人，在半個月內，能管好整個公司。”秦數腦子裏想的都是方雪晴忙到措手不及，派人去請他回來的場景，不過半個月而已，方雪晴難不成，還能把他手上所有的權利，都接過去？

    倒是趁這種時候，他更應該去陪陪老爺子，任她在公司裏像螞蚱一樣再怎麽蹦躂，最後還不是秦老爺子一句話的事。

    秦數說完這句話，就從自己的位置站了起來，準備離開這個讓他一肚子氣的地方。

    “那我希望，下次見到秦總監的時候，不要再出現犯困的情況。”公司的高管，算是一年365天都無休的人，享有遲到早退的特權，但同時也得遵守公司的規定，該參加的會議還是得認認真真的參加。

    “嗬！”秦數輕嗬了一聲，便不再逗留，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下麵的董事，以財務總監厲海為首，都已經將自己的私心，偏向了方雪晴這頭。

    秦數被方雪晴逼走了，他們的內心隱隱有一種十分痛快的感覺，畢竟，民主的領導才更受人喜歡，而不是那種一味的高壓。

    “散會吧。”至少能夠讓方雪晴清淨一陣了。

    下麵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紛紛收拾東西走了。

    回到了秦氏的頂樓，國慶的緣故，助理們都放假了，但整棟樓，還有一小半加工的員工，在自己的崗位上，做著一顆螺絲釘，維持著公司的運轉。

    她也將會議的資料甩在一邊，站在頂樓，她能夠看到周邊的高樓，都在發光，記憶忽又飄忽到從前的日子，好像已經離她很遠了。

    S市的上空，已經很難看見雲朵，比起京都常年的霧霾，這裏的天空還是好看一些，這麽一刻喘息的功夫，她從手中拿出了手機，想要撥打一個號碼。

    指間在通訊錄上下的滑動，翻閱了好久，她才找到了那個號碼，想要撥過去，卻還是放棄了。

    現在是要跟那人低頭？不可能！方雪晴的字典裏，沒有“低頭”這兩個字。

    她的手指，又重新的滑動了起來，最後落在兩個字符上，朝那頭撥了過去。

    “嘟~嘟~”電話沒響幾聲，就被那頭的人接了起來，對方的語氣永遠是不急躁的，朝她問道：“雪晴，怎麽了？”

    “萬鑫，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是萬鑫，方雪晴遇到問題，第一個能夠想到的，就是萬能的萬鑫。

    “你說。”

    “幫我調查一件事。”

    兩個人足足說了半個小時的話，方雪晴才掛斷了電話，繼續回歸到辦公桌前，開始了她的工作。

    服裝那邊已經步入了正軌，她可以放心放手交給下麵，倒是秦氏一直都很弱項的招標，讓她皺起了眉頭。

    從電腦內調取出資料，秦數著手這方麵之後，都會有專人，收集和秦氏有關的招標。

    秦數所投中的兩個招標，在這些過往的招標中，隻算是一般的，但競爭力很強，能從那麽多的競爭對手中，把這幾個案子拿到手，可想而知，秦氏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而這幾個招標，除了能隱形給秦氏帶來財大氣粗的形象，真沒其他的好處。

    再翻翻其他的幾個招標，方雪晴一看，樂了。

    競標對手基本都是向天，靳氏，寶來這些公司，秦數直接選擇了放棄，因為別說他，就連方雪晴都沒有把握能夠搞定。

    所以還是她錯怪秦數了，並不是秦數不去爭取，而是中標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S市的商圈，有固有的風氣，哪家？做什麽業務？都是圈內盡知的事，所以一個不擅長此類的企業，將招標文件做的再好，也是會被放到一邊，被置之不理。

    這也是s市很難有人能夠動上層商圈的蛋糕。

    就連現在很有名氣的向天，當時也是因為爆冷門，打敗了s市上層所有的競爭對手，才開始在這個圈子有一席之地。

    開始眾人還想將這股新勢力排擠下去，但向天後麵陸陸續續拿到了幾個招標案，才讓所有人覺得，向天老總的背景不凡。

    秦氏也是那個時候，被徹底排擠出招標圈，現在再想融進本土的招標圈，必定很難。

    隻是粗略的瀏覽了一遍，方雪晴就將精力放在了新出的招標案上。

    希望能夠有所收獲。

    在林林總總幾十個招標案中，方雪晴一眼就被其中一個招標案所吸引。

    這是方雪晴在京都也聽過的一個品牌——“robot”，主打智能家居，正在尋找合適的夥伴和共同研發人員。

    通俗點講，大概就是他們提供專門的技術，將所有的產品進行外包。

    “robot”的掃地機器人，WiFi魔盒，都是網上的爆款，在消費者心中，是正款的大品牌。其基地原設在靠近京都的T市，因業務發展，將研發部分出了一部分，用來做新品的開發和製作。

    所以選在了s市。

    “robot”的研發團隊被分開，所以隻能選擇在s市招募精英，但效果一般，因為其要求必須要有一定年限工作經驗，大多數的求職者，都因此被拒之門外。

    所以“robot”這邊的負責人，才想出了共同研發合作的主意，一邊省去了工作人員的麻煩，一邊又能用到稱手的精英，何樂而不為呢。

    秦氏的技術部，是在圈子裏出了名的精英。

    技術部的大多數員工還都是本地人，所以有很強的穩定性，每年招募的新人不多，但也都留了下來。

    但秦數在的時候，很不看重技術部，認為他們隻是一群每天在玩電腦的人，並沒有給公司提供什麽收益，所以對技術部的資金限製很多。

    即便如此，技術部每年完善公司的係統和出售程序，也給公司帶來了不小的利潤。

    技術是有的，但一直都沒有什麽機會，讓技術部發展，也算是屈才。

    所以當方雪晴看到這條招標的時候，就覺得特別適合自己的公司。

    和“robot”的研發團隊一起工作，也算是接觸到了新一行，程序員不再局限於電腦中的代碼，而是與實際的家居結合，也是秦氏以後很不錯的發展方向。

    即使後麵沒有合作，也算讓技術部的人學到了新的本領，做一些智能台燈之類的，在商場中販賣，也很不錯。

    至於研發的地點，她腦中的不二選擇就是現在被還回來的“伯爵”工廠。

    那裏的地方足夠大，隻需要將廠房裏麵再進行簡單的隔離，再招募一些電子工人，就很容易成型。

    所得的收益也是分成，出去成本，雙方都是五五開。

    “robot”的銷量有多好，不用方雪晴多說，雖然找一個愛上網的市民，都知道它的每款產品，在一個網站上，最低的銷售也是幾十萬起步。

    既適合家居也適合辦公，租金“robot”會另外支付，人員隻是借派，最吸引人的那塊肥肉就是分成，每年少說都是幾百萬的收益。

    方雪晴預想，隻要做招標的，大部分都想吃這塊蛋糕，因為其中的利潤，太過於豐厚，同時還能給自己的公司貼金。

    “robot”公司的說明書，會增加合作公司的名字，這對企業來說，無疑是免費的廣告。

    所以，方雪晴從秦數手上暫時接手這個項目，最想做的就是，半個月之內，能夠談成這筆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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