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初提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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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南宮烈回宮之後,服了幾劑太醫配的藥,休息了兩天,燒漸退了。笪貴妃每日都會過來探視幾趟,眼見南宮烈精神好了許多,終於放下心來。
這日清晨,南宮烈早早起了床,走出寢宮,想到外麵透透氣。隻見南宮燾正在庭前跑來跑去,秋娘跟在後麵,一個勁地直喊,擔心南宮燾摔下來,磕碰到哪裏。
見到南宮烈,南宮燾嘴裏喊著“二皇兄”,便衝南宮烈跑了過來。南宮燾跑得很急,一不留神,被地上的亂石絆了腳,眼看便要向前跌跤。秋娘離著遠,想要扶上一把,已是來不及,隻能站著幹著急。
南宮烈見狀,飛步上前,一把托住南宮燾,將他抱進了懷裏。“謝謝二皇兄!二皇兄功夫真好,我看比太子哥哥還強一點呢!”南宮燾笑著摟住南宮烈的脖子,露出一口乳牙。
秋娘從後麵趕了上來,嗔怪道:“小皇子,你看,讓你小心點,這真是差一點!”
南宮烈親了親南宮燾的臉蛋,回頭衝秋娘說道:“他一個小屁孩,調皮一點也正常,你可千萬不要管緊了他。”聽南宮烈如此說,南宮燾衝著秋娘吐了吐舌頭。
秋娘笑著說道:“二皇子,你是兄長,也應該多管著他,你怎麽反倒幫著他說話呢?”
就在此時,隻聽院外傳來腳步聲。南宮烈往外一看,隻見南宮煦和南宮燕走了進來。南宮燾見了,甜甜地喊了一聲:“太子哥哥,公主姐姐!”
南宮烈心裏雖是老大的不痛快,但礙於情麵,還是和南宮煦、南宮燕打了招呼。
“二皇弟,這兩天感覺怎麽樣?康健了吧?”南宮煦關切地問道。
“托太子殿下您的洪福,現在燒退了,沒事了。”南宮烈冷冷地答道。
南宮煦聽了,也不和他計較,笑著對南宮燾說:“這麽大了,怎麽還讓二皇兄抱著?二皇兄身體才剛好一點,抱久了會吃不消的。”
南宮燾聞言,嚷嚷著要下來。南宮烈便彎下身,輕輕將南宮燾放在了地上。
“殿下,你們先聊著。小皇子現在還餓著,我這就帶他去用膳。”秋娘說著,拉著南宮燾的手,便要回寢宮去。
“小皇弟,來,這個給你嚐嚐——”南宮燕從提著的果籃裏拿出一隻香梨,遞給南宮燾。南宮燾接過香梨,說了聲“謝謝公主姐姐”,笑嘻嘻地跟著秋娘走了。
“二皇兄,這是新鮮的香梨,是太子哥哥讓阿貴一大早在宮外買來的,最是清熱去火。專門送來,給你嚐嚐鮮。”南宮燕說著,將果籃放在石桌上。
南宮烈瞧也沒瞧一眼,冷冷地說道:“我也沒用膳呢,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去用膳了。”
南宮燕臉上掛不住,嚷嚷道:“你這人怎麽回事,人家一大早,好心好意——”
南宮燕話剛說了一半,南宮煦趕緊拉著她的衣襟,勸道:“二皇弟大病初愈,原是要靜養的。讓二皇弟好好休息,我們先回去吧。”南宮煦拉著南宮燕,離開了碧泉宮。
肖公公這時正巧來找南宮烈,請他去用膳。見到石凳上的果籃,肖公公問道:“二皇子,奴才把這個給您拿到宮裏去?”
南宮烈一邊往寢宮走,一邊不屑地說:“誰稀罕這些東西?統統給我扔掉,不要在我麵前貓哭耗子假慈悲。”
肖公公聽南宮烈如此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出了碧泉宮,南宮煦和南宮燕向靖蘭宮而來。一路上,南宮燕嘟著嘴,忿忿地說道:“太子哥哥,你也太好性了,二皇兄這樣對咱們,你不說句話也就算了,怎麽還不讓我說?”
南宮煦笑著說道:“父皇不止一次對我說過,讓我一定要多多愛護幾個弟弟。二皇弟除了性子暴些,也沒什麽壞心眼,和他爭些什麽?”
南宮燕不服氣地說:“話雖如此,可二皇兄每次都這麽咄咄逼人,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他憑什麽這樣呢?”
南宮煦道:“大家都是親手足,本是同根生,凡事都要多體諒些,又何必斤斤計較?”
兩人說說談談,不知不覺已到了靖蘭宮。兩人進宮後,給獨孤皇後請了安。
獨孤皇後剛剛用了早膳,正坐在榻上喝茶。見南宮煦和南宮燕一起進來請安,不覺笑道:“今兒真是難得,你們竟是約好了一起過來的麽?”
南宮燕快步跑了過去,往獨孤皇後身邊一坐,撒嬌道:“母後,這秋高氣爽的,豈能辜負了大好秋色?我和太子哥哥陪您一起,到禦花園散散心,怎麽樣?”
獨孤皇後握住南宮燕的手,輕輕撫摸著,笑著說:“難得你們有這份孝心。”說著,向南宮煦招招手,“煦兒,你也坐到這邊來,我們先坐著聊會天,呆會再去禦花園吧。”南宮煦便在獨孤皇後身邊坐了下來。
“煦兒,母後前兩天和你父皇商量了下,打算聘定若文為太子妃,你看這事好與不好?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獨孤皇後剛把話說完,南宮燕在一邊喊了起來:“真是太好了,若文姐姐如果進宮來,我就不愁沒人作伴了!”
“傻丫頭!”獨孤皇後聞言,笑著說:“你太子哥哥娶了太子妃,自然是要搬出東宮,住到太子府去了。哪有娶了妃,還住在宮裏的道理?”
南宮燕撒嬌道:“我不管,到時候我隻要若文姐姐陪著我,給我作個伴!”
南宮煦半晌沒有開口。獨孤皇後望著他,再次問道:“煦兒,你怎麽不說話,莫非你心中不願意嗎?”
南宮煦歎了口氣,道:“母後,這事關係到孩兒的終身幸福,您怎麽不來問問孩兒的意見,就跑去和父皇商量呢?”
獨孤皇後聞言,臉上微微露出不悅之色,說道:“你和若文也算是青梅竹馬,何尚書又是股肱大臣,這門親事,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南宮煦急了,說道:“上次就和母後說過了,孩兒隻是把若文當作親妹妹。親妹妹,您懂嗎?母後,您能不能就不要瞎操這份心了。”
南宮燕見南宮煦並不滿意這門親事,實在出乎意料之外。何若文對南宮煦情意綿綿,南宮燕看在眼裏,早已認定他們將來肯定能修成正果。
“煦兒,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的終生大事,母後怎麽能不操心呢?”獨孤皇後嗓門不由地高了起來,說道:“你將若文當作親妹妹也不打緊,你們有感情基礎,隻要她入了宮,感情完全可以慢慢培養。母後相信,你們將來一定會幸福的。”
南宮煦聽了,隻覺得甚是刺耳,便抬腳站了起來,說道:“母後,此事恕孩兒實難從命。您就不要再逼孩兒了。”說著,一拂衣袖,轉身徑出寢宮而去。
獨孤皇後將手裏的茶盞狠狠地摔在案幾上,茶水飛濺出來。“若文有哪裏不好,要模樣有模樣,要才情有才情,人又溫柔賢淑,放著這樣的不娶,到哪裏再找更好的?”獨孤皇後很是惱火。
南宮燕見母後不悅,忙站起身來,拉著獨孤皇後的衣襟,道:“母後,您就不要生氣了,改天我再勸勸太子哥哥。現在我陪您到禦花園轉轉去吧。”
南宮燕攙著獨孤皇後,向禦花園一路而來。園中秋花爛漫,姹紫嫣紅。兩人轉了一會,便在石凳上坐了下來,聊些閑話。正在此時,隻見香蘭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在獨孤皇後耳邊耳語了幾句。
獨孤皇後對南宮燕道:“燕兒,宮裏有點事,母後要去處理一下。香蘭,你陪著公主在園子裏逛逛吧。”香蘭答應一聲,留了下來。獨孤皇後起身回宮去了。
回到靖蘭宮,隻見高公公正站在內堂門口,焦急地轉來轉去。見到獨孤皇後,高公公趕緊走了過來。獨孤皇後急切地問道:“情況怎麽樣?”兩人邊說,邊走進內堂。
獨孤皇後坐定之後,隻聽高公公壓低聲音,在獨孤皇後耳邊說道:“那人剛剛咬舌自盡了。”
獨孤皇後聞言,很是吃驚,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什麽?咬舌自盡了?”
“正是。奴才派人把那個禁軍抓來之後,因他什麽也不說,隻得嚴刑拷打。沒想到這個禁軍受刑不過,竟然咬舌自盡了。”高公公說道。
“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禁軍,也這樣有骨氣!”獨孤皇後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這個禁軍咬舌自盡了,再去抓一個,同去的人那麽多,哀家就不相信,個個都是不怕死的!”
“娘娘,這樣做,會不會動靜太大?隻怕被人察覺出來,那時候對娘娘就不利了。”高公公低聲提醒道。
“你們行事利索些,隻要不露出馬腳才好。這件事,哀家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獨孤皇後恨恨地說道。高公公答應一聲,轉身出了靖蘭宮。
原來,顧長林一連幾天,雖然受盡酷刑,卻是一口咬定,自己在郊外碰上了故友,多喝了幾杯,故爾回城遲了。見顧長林如此嘴硬,獨孤皇後實在沒有辦法,便讓高公公暗地排查,那日禁軍裏有哪些人跟隨著顧長林一起,送金國二太子出城。
高公公很快弄清了名單,回去複命。獨孤皇後於是讓高公公綁架其中的一個禁軍,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裏問出究竟。
高公公派人綁走的禁軍名喚徐飛。徐飛被綁架之後,被關在了顧長林隔壁的另一間石室裏。得知徐飛被抓,顧長林心裏七下八下,忐忑不安,擔心徐飛受刑不過,道出實情。沒想到嚴刑拷打之下,徐飛同樣抵死不招。最終受刑不過,竟然咬舌自盡了。
聽說徐飛咬舌自盡了,高公公情急之下,又想出一條毒計。他來到石室,對著顧長林長歎一口氣,說道:“顧教頭,徐飛已經什麽都說了,你還是苦苦不招,又是何必呢?當真皮肉之苦的滋味這麽好受嗎?”
顧長林此時披頭散發,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身上皮開肉綻,鮮血淋漓。聽高公公如此說,顧長林心裏一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微微抬起頭,雙眼瞪著高公公,氣息微弱地說道:“不知道徐飛說了些什麽,我說的句句是真,實在沒什麽可招的。”
高公公聞言,很是惱怒。他舉起一旁的皮鞭,對著顧長林猛抽了幾鞭,嘴裏恨恨地說道:“看你還能挺到什麽時候!”石室裏又傳來了顧長林痛苦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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