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難尋向誰問4

    在屈家人善意的微笑下，九歌和君之雲兩個人雖然日常生活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全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

    對！能不說話的話，絕對不多說一個字！

    古萊鎮有個習俗，孩童換下的下牙會扔上房頂，上牙會埋進土中，據說這樣可以讓孩子的新牙長的又快又直。但是九歌沒有這麽做，他將自己換下的牙齒收進了一個木盒子裏，好好的保存了起來。

    ——不管怎麽說，有生以來第一次“換牙”，值得紀念。

    ——要是說話能不漏風就更好了……

    時間又過了兩個月有餘，雖然掉下去的牙齒已經慢慢長出來了，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又有新的牙齒開始活動、掉落。九歌和君之雲兩個難兄難弟互相看了眼，默默的繼續在院子裏繞圈跑步。

    是的，九歌被君之雲頂著漏風的牙齒拚命勸說自己多運動少躺著不動的精神給感動了，讓步的結果就是每天早晨堅持跑步，當然紮馬步練拳什麽的就免了。

    一個是因為大量的運動，一個是因為牙齒不齊導致近期食量大減，在神魂的持續消耗下，九歌的身體明顯的瘦了下去。家中的女性們心疼的直掉眼淚，趕緊燉了老母雞湯給九歌和君之雲補身體，直讓兩個個位數年齡的小孩喝的鼻血橫流才在大夫的勸說下止了勢頭，一邊憐惜一邊欣慰的看著九歌跟著君之雲強身健體。

    雖然比起君之雲付出的，九歌更像是小孩子過家家，跑不了幾圈就喊累不動了。

    夏去秋來，雖然天氣變得冷了許多，但多少因為強健了身體，九歌並不覺得冷。門牙已經全部都換了一遍，現在開始掉大牙，雖然對吃飯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總算是說話不漏風了。君之雲也是一樣，總算鬆了口氣的他終於回到了曾經的生活，每天晨練後去學堂，回來給九歌念故事，教九歌識字寫字，快樂的度過每一天。

    母親離開自己的悲痛與父親逝世的絕望一點點從自己的心中消失，至少現在的君之雲可以昂首挺胸地在月下回憶起父母，然後發誓自己一定會達成他們的期望。

    因為那也是自己的期望。

    九歌在窗縫中看到院子裏的一幕，不自禁也想起了不知多少年前他身合天道的親生父母與禮魂的親生母親。當可以獨自一人逍遙自在的喜悅過去後，他開始不自覺的回憶起曾經有家人在身邊的日子，哪怕現在他的身邊隻有禮魂，還有仙界那個麻煩的家夥。

    九歌煩躁的嘖了一聲，將心中的軟弱趕了出去，回到了鋪好的被褥裏睡了。

    第二日晨跑回來，九歌一個人在屋子裏麵看書。識字的好處在於即使君之雲不在他也不會太過無聊，在走遍了古萊鎮每一處角落之後，他現在除了逗弄君之雲外唯一的興趣也隻有看這些各式各樣的書本了。

    突然，超人的靈覺感受到了周圍氣氛的變化。九歌放下書本站起身，突然問：“白河，你怎麽不出來呀？”

    “唔……”白河嘟著嘴出現在九歌麵前，複雜道：“為什麽會被發覺……我明明玩這個很厲害的……”

    “……”九歌不解道：“玩？”

    白河點頭道：“嗯！我上次回家時看到外邊的孩子們玩的遊戲哦，一個人蒙住眼睛數數，其他的孩子趁機躲起來……”

    似乎僅僅是回憶就讓他感受到快樂，白河坐在九歌身邊捧著臉，忍不住笑出聲道：“然後有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直接就躲在數數的孩子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身後，在對方轉頭的時候突然大叫了一聲，那個數數的孩子當時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坐在地上了……”

    九歌單手支著臉斜靠在椅背上看他，白河的外表無疑是極其賞心悅目的。他擁有著男性分明的棱角線條，也不失女性的精致溫和，哪怕僅僅隻是側臉，都讓觀者從心底感到讚歎。

    尤其是，當他發自真心微笑的時候，那雙金色的眼眸更像是初夏時反射在水麵上的光輝，波光粼粼，靈動又溫柔。看著看著，人就不禁醉了。

    白河沒有得到回應，側頭不滿道：“九歌？”

    九歌歎道：“白河真好看呢，比我的姐姐們都漂亮。”

    白河高興道：“真的嗎？”

    九歌對他的喜悅萬分意外，不禁問道：“我還以為白河你要生氣呢。”

    這次反倒是白河不解了：“為什麽這麽說？你們人族誇別人好看的時候，不是讚美的意思嗎？”

    九歌想了想道：“被人族稱讚的話，妖怪不是會不高興的嗎？”

    “我不會生九歌的氣的。”白河認真道：“而且被人族讚美的話，我會很高興呢。”

    九歌覺得白河果然是個奇怪的妖怪。

    話本中的妖物大多凶殘，便是一些小鳥依人的妖族女子，一旦受到了威脅也會露出可怖的爪牙。並且所有話本所相通的是，妖物憎恨人族。

    或許其中有些異類是喜歡著人族的，但是他們喜愛的不是人族本身，而是人族那妖物永遠無法媲美的智慧所創造出來的產物。人族無疑是弱小的，這個世上大部分的人族都是弱者，而這樣的弱者便是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也無法對一頭成年的猛虎造成任何傷害。可是人族和野獸不同，他們自身沒有尖利的爪牙和厚實的甲殼，所以憑借著智慧，他們創造出了武器，發明出了陷阱。憑借著武器與陷阱，即便是一個弱小的人族也可以將虎狼斬於刀下。

    人族的造物總是那樣容易讓擁有理性的妖物沉迷其中，但即使如此，也無法改變妖族對人族從上古之時就開始的仇怨。

    而不懂就問向來是九歌的好習慣：“白河，你知道為什麽嗎？為什麽妖們都憎惡人族呢？”

    白河一愣：“為什麽……這麽問？”

    九歌拍了拍桌上的書本：“書上都是這樣說的呢，奶娘她們也這麽告訴我。”

    白河沉默片刻，回答道：“原來九歌不知道啊……那是好事，我希望你永遠都不知道，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一起玩兒了。”

    九歌不高興道：“你告訴我嘛！”

    白河被他纏的沒辦法，隻得溫聲好言道：“好孩子，莫要問了。便是真想知曉，也不應該找我來說。”

    九歌雖然頗為不甘心，卻也不打算強人所難，心裏想到了另一個合適的人選後便換了個話題道：“白河才是，不是說好一個月後便來尋我嗎？這都過去好久了呢。”

    白河俊美的臉上染上了一分紅暈，不好意思道：“那天和你分開後，我看那些孩子們玩耍，一時忘記了時間，回去遲了……”

    九歌：“……”

    所以說，這位個頭不小的單純妖怪是被禁足了？

    作為過去常常被禁足的對象，九歌理解的拍了拍白河的肩膀，長歎道：“我懂……”

    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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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但是白河搖了搖頭將這份疑惑拋到了腦後，他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開心道：“九歌，我們一起玩吧！還有小半天的時間呢。”

    九歌產生了一絲不妙的預感：“玩什麽……？”

    白河笑道：“捉貓貓！”

    九歌：“……”

    他無奈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斜靠在椅子背上慵懶道：“白河自己玩，我看著白河玩就很高興啦！”

    白河疑惑道：“一個人可以玩嗎？為什麽九歌看我就夠了？”

    九歌歎道：“因為白河長得好看呀。”

    尤其是笑著的時候，那份笑容，那份快樂，那宛如陽光一般亮晶晶的眼眸——這些美好混雜在一起，便是讓人看上一天都不會膩煩的美麗畫麵。

    白河雖然高興九歌的誇獎，但還是不甘心道：“一起玩吧，我抱著九歌一起玩好不？”

    抱著怎麽玩……

    看著白河賊心不死的閃亮亮的眼眸，九歌誓死不屈：“才不要呢。”

    白河失落極了，他輕歎道：“那玩什麽？要去外邊嗎？”

    想到上次自己被全家女人折磨的慘像，九歌打了個抖搖頭道：“不行呢，母親不讓我出門的。”

    白河建議道：“我抱你出去吧，絕對不讓任何人發覺的。”

    九歌看了眼窗外略顯毒辣的日頭，還是狠心拒絕了。

    白河有些失望，但很快打起了精神。他靠近九歌坐著，學著九歌的樣子斜靠在椅子上。對於九歌而言很是寬大的椅子加上了身材高挑的白河後顯得有些擁擠，九歌雖然不舒服卻也沒有拒絕。白河高興的看著九歌，用力的嗅了嗅，輕歎道：“九歌身上香香的，真的好想咬一口啊……”

    九歌：“……”

    他頭疼道：“你可以自己出去的嘛。”

    “下次吧。”白河湊近九歌，美麗的眼眸看著麵前近在咫尺的孩子，輕聲道：“否則等到九歌長大了，我就再也不能靠近九歌這麽近了……”

    九歌沉默片刻，提議道：“下個月的這個時候，要不要一起去香山呐？就我們兩個一起玩兒好不好？”

    “香山……？”

    “奶娘說香山可好看了呢，到時候葉子都紅紅的。”九歌笑的天真：“就算紅紅的葉子不好看，我也可以給你講故事噠！”

    白河睜大了眼睛，連身邊的發絲都開始微微的宛如活物一般顫動起來。猛然，他一把抱住了九歌小小的身子，重重的親在了九歌的臉蛋上，開心極了：“這個就是傳說中的邀請嗎？嗯，嗯，好的好的，好孩子，哥哥一定會去的！”

    九歌：“……”

    白河周身的氣息完全不見了之前清冽，整個人都陷入的陶醉道：“啊，九歌果然是好孩子，香香的，軟軟的，光滑滑的，好可愛……”

    “你放開我啦怪叔叔！！！！啊！不要咬！救命！哇啊！哥！哥！楚辭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曾經橫掃仙魔兩界的魔君九歌大人，終於在這一刻體會到了被恐懼支配的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　　九歌：救命啊！110啊！！！！這裏有變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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