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難尋向誰問5

    好不容易熬到白河離開，九歌整個人幾乎是癱在了床上動彈不得。臉上的牙印雖然在對方法術的作用下消失不見，但是那種被滑滑涼涼的口水包裹住整個臉蛋的可怕感覺還是讓九歌毛骨悚然，這麽擦拭都擦拭不去。

    嗯……仔細想來，白河的口水聞著似乎滿香的？

    九歌被這個想法刺激的打了個抖，連忙吩咐守在外邊的巧巧打了一盆水來。溫涼的水浸濕了整張臉，那種被支配的恐懼也隨著這股涼意緩緩消失，他抬起頭任巧巧幫他擦幹淨了臉，睜開眼就看到了小姑娘眼中奇怪的表情。

    “巧巧？”

    “嗯……好奇怪呀。”巧巧小聲道：“我覺得小少爺您的臉……左臉似乎比右臉更加光滑一些呢，而且，嗯……感覺更加……白一點？”

    九歌：“……很，明顯？”

    巧巧搖了搖頭：“好像是錯覺……”

    “就這樣吧。”九歌完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隨口問道：“對了，巧巧你知道為什麽人族和妖族水火不容嗎？”

    巧巧挺起了小胸脯正色道：“當然是那些壞東西將人族當做食物，到處捕殺我們人族呀！”

    九歌不可置否。

    在魔界的時候，飛升上來的人族和妖族的關係也十分不和睦，但不會放在明麵上表現出來，最多隻是私怨的程度。九歌慣來不喜歡強人所難，對於別人不想說的事情，他也沒興趣知曉。自開天辟地之後的曆史雖然他也有涉及，但那大多都是仙魔兩界的曆史，對於小小的人界的發展，絕不會在魔界皇太子的課程上出現。

    但現在身為人族，九歌對那些自己所不知曉的曆史充滿了好奇心。

    雖然不知曉原因，但他知道人族與妖族之間的矛盾絕不止如此。如果隻是簡單的食物鏈上的矛盾，那些冷漠的修者和傲慢的妖族們絕不可能到了仙魔兩界還繼續延續這這份仇恨。若隻是這樣簡單的關係，白河也不會無論如何也不願對他開口。

    所以等到君之雲一回來，九歌就吩咐巧巧準備好茶點，拉著君之雲坐在了軟塌上。

    君之雲端端正正的跪坐在軟塌上，對九歌的動作習以為常。雖然九歌“天賦異稟”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中學會了幾乎所有的字，但還是常會犯起懶來躺在軟塌上聽君之雲講故事。

    “小九，今天要聽什麽故事？”

    九歌搖頭道：“今天不讀書，我想問你件事情。”

    他看著一臉奇怪的君之雲，突然道：“小雲很清楚修真界的事情吧？”

    君之雲僵硬了脊背，幹聲道：“為什麽……這麽說？”

    “想要裝傻的話就不要這麽明顯，這和你直說知道有什麽不同？”九歌敲了敲他的腦袋，隨意道：“你偶爾會提起一些巧巧她們都不知道的小故事，所以我就猜到了。”

    君之雲抿了抿唇沒有吭聲。

    “放心好了，你隻對我一個人說過，以後也隻對我一個人說。”九歌拿了一個點心塞進君之雲嘴裏，輕笑道：“所以你沒看我讓巧巧出去了嗎，還吩咐她不要讓奶娘也進來。”

    君之雲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你放心，我不是要問你為什麽知道這些，我隻是希望小雲能解答一個我從書中升起的疑問。”九歌揮手道：“不要跟我說那些妖怪將人當做食物吸收精氣什麽的，我想知道，嗯，一般人不知道的原因。”

    君之雲沒吭聲。

    九歌難過道：“小雲還說要當我的老師，以後教我課業，卻連最基礎的問題也不願意回答……”

    君之雲直起身子連忙道：“不是這樣，小九，不是這樣！我，我說就是了……”

    九歌立刻收斂了悲傷的表情，靠在窗欞邊上慵懶道：“那就說，茶點我都準備好了。”

    “……也不是什麽不可以說的事情。”難得是解釋知曉的原因：“小九不許問別的，我才能說哦。”

    “好好好。”九歌毫無誠意的保證道：“你倒是說啊。”

    君之雲深呼一口氣，緩緩道：“告訴我的那個人是這樣說的……”

    故事的源頭可以追溯到太古時期，那是一個無人接觸過的、數萬年甚至數十萬年之前的事情。

    太古之時，天地初開，萬物初生。而這些生靈之中，出於最上層的便是仙人與魔族。不知從何時起，兩族互相爭戰，戰火延綿整片大地，在無法反抗的可怕力量之下，整片大地生靈塗炭。人族天生弱小，受到的影響就越發嚴重，而在如此糟糕的環境下，橫行與仙魔之下的妖族看中了人族那份稀世的創造力，大肆的捕捉人族——為了食用，為了觀賞，為了修煉，為了愉悅。

    這份痛苦一直延續著，可笑的是雖然妖族的奴役讓整個人族苦不堪言，卻也間接使得人族在仙魔之間那讓天地變色的戰爭中延續了下來。或許是天道也看不下去仙魔之間造下的殺孽，整個世界在最後一場曠世大戰中分裂成兩大一小三個世界，仙魔各占一個大世界，而妖族與人族則被留在了剩下的、最不穩定的小世界之中。

    九歌打斷道：“這就是書上寫的，仙界，魔界，和人界？”

    君之雲點頭：“嗯，不過在太古時期，人界是叫做妖界的。”

    世界分裂之後，時間轉至上古時期。盡管沒有了仙魔的折磨，但妖族的壓|迫也與日俱增。就在這絕望之中，人族中被後世成為大英雄的人傑於深穀之中找到了世界分裂時留在人界的細小碎片，這些世界的小碎片自成一個小世界，有些小世界沒有任何意義，但是有些小世界——曾是仙魔的居所。

    這些小世界被統稱為“秘境”。

    人族雖然弱小，確實最聰明的種族——又或者說，正因為無比的弱小，他們的智慧才到達了頂峰，他們擅長於學習，在仙魔曾經的居所中感悟、學習到了無數的知識並改進後用於己身，隨著一代代不懈的努力，人族終於擁有了可以與妖族對抗的力量。

    這場戰爭持續了整整千年，本就不穩定的人界再度破碎，分裂成了上中下三個三千世界，無數人族的英雄在這場戰爭中隕落。妖族整體的力量在千年未有大的改變，可是人族卻在學習之中越來越強，終於，在千年之後，人族成為了最終的勝利者，將這個界層重新命名為“人界”，並將失敗者逼到了下三千世界中東方的世界盡頭，也就是巨型島嶼——無盡苦海之上。

    那是一片無盡荒涼的、土地貧瘠的、靈氣微薄的悲涼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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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的統治者成為了失敗者，卑微可憐的龜縮於小小的島嶼上，便是重回大陸也會被遍布陸地的修者們趕盡殺絕。

    屬於妖族的被顛覆的仇恨，屬於人族的被奴役數萬年的仇恨，這份怨恨世代傳遞，到了如今，即便已經沒有多少人族還記得曾經的一切，但是這份憎恨卻永不退卻。

    君之雲的故事講完了，一邊的茶水和點心也下去了一大半——多數都進了九歌的肚子。九歌仔細回憶著故事的內容，他雖然知曉世界分裂的原因，卻不知曉屬於人族的那部分內情，在聽了君之雲的講述之後，許多疑惑驟然散開，但是也新生了很多疑惑。

    九歌相信君之雲的話，卻不是全部。人族的壽命何其短暫，數十萬年的時光對於仙魔兩族也沉長的很，更不要說隻有數十年光陰的他們，故事的內容有所疏漏也理所應當。至少九歌就能指出兩個錯誤——

    第一，仙魔兩族的關係自太古之時便很好，兩族大都是散漫之人，雖然偶有爭端但總體私交不錯。

    第二，使得太古世界分裂、掀起曠世大戰的並非仙魔兩族。

    但是這些都不能告訴君之雲，至少現在不可以。

    君之雲有自己的秘密，他當然也有。所以他不會逼迫對方說出不想說的話，真的想要知道的內容，他會依靠自己的方式去追尋。

    九歌又拿起一塊點心優雅的吃進了肚子裏，朝著君之雲讚同道：“小雲說的真好。”

    君之雲一臉複雜：“小九，說好了，不許告訴別人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不會說的。”九歌笑眯眯道：“我們約定。”

    君之雲總算再度展開了笑容，難得抱怨道：“小九，下次不要問我這些問題了……”

    “好好，不問了，不問了還不行嗎。”九歌笑道：“那麽作為歉禮，下個月一起去香山好嗎？”

    “香山？”

    “嗯，奶娘說下個月香山的楓葉就要紅了呢，我想去看看。”九歌邀請道：“要一起嗎？”

    君之雲有點心動，但糾結了下還是搖頭道：“對不起，小九，一個半月後夫子會進行一場考核，我要好好讀書才行。”

    這正是九歌將時間定在下個月的原因。

    ——君之雲和白河是絕無可能友好相處的，至少在君之雲心智不成熟的現在，並不適合。

    九歌道：“嗯……我等不住了先去看看，如果真的好看的話，等你考完了，我們再一起去？那些紅葉不會掉那麽快的吧？”

    君之雲開心極了，方才的鬱悶一掃而空，點頭道：“好！”

    看著君之雲喜悅的模樣，九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想必和白河一起，香山的紅葉會黯然失色。但是與君之雲在一起，那美麗也會因這份快樂而更加絢麗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雖然偏向於科普，但埋下的暗線挺多，希望能在以後的發展中讓大家有一種“啊，原來如此”的感覺xd

    感覺這篇故事會意外的長呢……_(:3」∠)_不知道會不會超過《世界之聲》的篇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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