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乖~!叫聲三哥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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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島中,被朝霞所籠罩的深綠色古樹下,有斑斕的光影穿梭而斜。
海洋站在樹旁,看著咫尺前,靜立微笑,又因為海風卷起秀發,低頭別至耳後的嫵媚女人,一顆死寂般的心,因剛才的故事,因她的最後一句,而掀起駭浪。
那一種不可思議,想都不敢想的巨大驚喜,讓他恍惚。
像是一隻漂浮在汪洋大海裏的小船,所操控他方向和生命的,不是惡劣的天氣,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海浪和血腥的怪物,而是眼前這樣美麗的她。
甚至在四目相對的一瞬,海洋感覺自己的整顆心被灌滿了。
也在下一刻,在跟前的女人一下撞到他懷裏,那具讓他一直引以為傲,不會畏懼任何困難和刀槍的身軀,也隨之奔潰。
又聽懷裏的女人說,“海洋,你想知道,他是誰,他現在在哪嗎?”
這麽一聽,海洋瞬間感覺他所有的堅固,再一次被擊潰,仿佛虛弱到隻要微風一吹,他這個人就會徹徹底底的消散。
“不要,不要說!”摟緊懷裏的女人,他不能自已,害怕又期望,“別說話!”
聲音落下,他閉眼,緊緊的閉,也狠狠的吸了口氣,臉頰深埋在女人的脖頸裏。
本想冷靜,不讓自己這麽亂了方寸。
向來他喜歡也習慣了掌控,這樣的被動,有那麽一刻,讓他排斥。
卻是在鼻頭接觸到女人軟-滑的肌膚,還有熟悉的,更令他不能自拔的幽香時,不但沒讓他心底的巨浪平息,反而越滾越猛。
“宋夏,宋夏……”這樣的無措,原本他該推開她,走得遠遠的,好冷靜冷靜,但海洋發現他做出的動作卻是低頭、吻她。
心底掀起了怎樣的駭浪,他就用怎樣的激烈,用擁吻懷裏的女人。
仿佛隻有這樣深深,狠狠的擁吻,才能重新恢複之前的那種掌控四方的淡然,可結果卻是:他終於終於理解史上那些因為美人計而鑄成大錯的前輩們。
隻因為這一刻的他,隻要懷裏的女人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
原本他來海城的任務是什麽?
是霸主的生命所剩無幾,幫內又是人心四散,為給幫內眾長老們一個定心丸,為了霸主能安心的走,他秘密和海寶貝來海城!
私密策劃婚禮,好在最短的時間內,修改再呈現在幫會上。
但是現在呢?
從乍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麵起,他的冷情就奔潰了。
跟著又是那個軟軟的孩子,以及自己一次次的妥協和一次次的心亂,甚至最後是怎麽在飛機上,做出和她一起跳機的衝動。
這一刻,海洋完全是蒙的。
萬一萬一,懷裏的這個女人是幫裏那些個異己份子安插的眼線,那那……
後果有多嚴重,他不去想。
反而這個念頭在冒出來的瞬間,腦中立馬又有一個很肯定的聲音打斷:就算人家不停的撩你,算是美人計,那前提也僅僅是因為你就是她藏在心底的男人!
不對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結婚證,那個姓夏的男人,又該怎麽解釋?
就算就算,就算他就是沈衍衡,難道他就可以不顧幫裏的弟兄,毫不留戀的跟她走,一起退隱,隻守著她和小菠蘿?
那阿媽,那霸主,他們又該怎麽辦?
可如果他根本就不是沈衍衡,那這個女人,接近他為的是什麽?
往輕了說是因為他和沈衍衡相像,往嚴重了說……
這一刻,海洋靠著古樹樹幹,擁抱著懷裏的女人,才發現不管是與不是,他都是兩難。
要他放棄兄弟,他做不到,反之,要他放棄她……
心,好痛好痛。
痛苦的深吸了口氣,海洋握住女人的肩膀,正準備找她問答案,這才注意到,就在他胡思亂想,痛苦掙紮的時候,她竟然又睡了。
“宋夏……”情不自禁,海洋吻了吻她額頭,“我該拿你怎麽辦?”
音落,回應他的是呼呼的海風,頭頂掠過的海鷗,以及空氣裏獨屬於她的味道。
瞧著女人略有些消瘦的臉龐,海洋眸中緩緩的劃過一抹憐惜,他抬手輕輕的撫過她的唇。
七彩光芒裏,她唇-瓣微腫,甚至還因為他剛才的失控,有兩處充盈著血絲,脖頸以及襯衣所開的肌膚裏,有著大小不一的青紫吻痕。
之前的纏綿中,她的甜美,讓他一度的沉淪,一度的難以自控!
情到深處,好像吃了那種紅色果子的人,根本就不再是她,而是他,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她!
一路亂想,再回降落傘那邊,海洋將懷裏的女人放下,曲腿而坐。
習慣性的伸手去摸煙,才意識到兜裏的煙盒,早已經在墜機醒過來的時候,泡爛了。
唉!望著樹蔭之外的烈日,他扶額,本想捏眉心,才發現手指竟在顫抖,向來拿刀拿槍都不會抖的手,在這一刻,慫了?
心底也出了一個念頭:不離開,隻想和她永遠的待在這裏!!
“!!”海洋怔,也兀自起身,咬牙跑了出去:他怎麽可以生出這種墮落的念頭?霸主還在病榻等他不說,海寶貝那邊也肯定著急了。
時至今日,已經是墜機的第七天!
在這七天裏,他竟然從來沒想過發信號。
一直以來,靠海生存的人都知道,一旦飄零到荒島,在水源和食物補給充足的情況下,其次要做的,那就是:求救。
可直到現在,別說去實施求救信號,甚至他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果然,古有一怒為紅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原來最厲害的武器,不是什麽刀槍,而是在不知不覺中,占據了他的心的她!
-
其實我真的睡了嗎?
躺在用枯草和降落傘所鋪成的簡易床體,我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直以來,從再次見到他開始。
我就在心裏,不斷的警告自己:不要急,不要衝動,萬事要一步步來!
畢竟任誰在失蹤兩年,在沒了之前記憶的前提下,身邊肯定有在意的人,即使和這些人,僅僅相處了兩年,也不是沒有感情,何況他本就是重情重義的人!
翻了個身,我在心裏暗暗後悔:剛才怎麽就沒忍住,怎麽能逼他?說好的循循善誘哪?
就這樣,從海洋跑出去之事,我躺在原地,自責也疲憊,渾渾噩噩的再醒過來,太陽已經西落,金光閃閃的七彩之光斜灑在海麵上。
波光粼粼的,特別漂亮。
唯獨我的兩條腿啊,每走一步都是軟的。
那裏雖然不怎麽疼了,但也別別扭扭的,感覺自己走路的姿勢都不正常了。
“海洋~!”遠遠的,看見他站在高高的岩石上,背影落寞也孤寂,那遙望著海麵的樣子,讓我心裏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
——-難道他擔心他未婚妻,所以想離開了?
可是我還不想離開,怎麽辦?
撅著嘴,我僵硬的走過去。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刻的自己,因為行走在夕陽裏,恍惚間,周身仿佛度了一層聖潔的光。
印在海洋眼裏,就像來自天界的天使。
一臉的女兒態不說,還蹦蹦跳跳的,一種眨眼就會消失的錯覺。
促使他跳下岩石,然後疾步走過來,二話不說,一把將我擁在懷裏,“睡醒了?”
我點了點頭,感覺他聲音沙啞,麵色也疲憊,漆黑的眸子裏,隱隱暗忍著什麽情緒,我說,“怎麽了,在想什麽?這麽嚴肅?”
“想知道?”他略冰的手,從我肩膀滑到手腕,稱讚,“素手纖纖,漂亮!”
“那是!”被心愛的男人,這樣誇獎,我有些飄飄然,忽然手腕一緊,是他拉我來到岩石後麵,入眼看到很多姹紫嫣紅的花朵。
“好漂亮,這是什麽花?”在野外,我感覺自己就像傻子。
“笨女人,這是最普通的風仙花,起到簡單解毒的作用!”海洋偏頭看了我一眼,走到花叢旁,樣子很是認真,像鑒寶,最後采了一支紅色的花朵兒。
最後來到我麵前,理了理我耳畔的碎發,最後戴上。
捧著我的臉,他端詳了一會,“唇色好像不夠紅啊!”說完,就猝不及防的吻下來。
我忽然想到四年前,和他拍結婚證的那次。
當時他說:新娘子口紅不夠豔啊!
我呼吸一緊,眼框瞬間蓄滿了淚,海洋也像有感應似的頓了頓,“對話有點熟?”
“是嗎?”我笑了笑,不想再逼他,“我餓了!”
我抿了抿嘴,一副肚子早已經咕咕直叫的架勢,惹得海洋低低一笑,刮著我鼻梁,“小饞貓,走,我帶你捕魚去!”
“好呀好呀,不過那些魚你是怎麽捉上來的?能不能教教我?”
我表現得很歡快,仿佛之前我壓根就沒提過自己的故事,而他也像我猜想的那樣,沒再繼續追問。
唯獨在帶我插魚之前,又給我加了衣服。
“傍晚天涼,小心感冒!”他叮囑。
“海洋,你對我真好!”我笑得燦爛,站在很害怕很害怕的竹筏上,緊緊勾著他脖子,嘟嘴索吻。
“你啊~!”他站在水裏,拿我沒辦法,隻能側身啄了一下,原來我想的也僅僅隻是親一下算了,可誰知道一親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等到氣喘籲籲,我已經忍不住動情的時候,還是他製止。
海洋喘著粗氣,額頭抵著我,“別動,別再勾-引我,不然晚飯會泡湯不說,你又會累趴,到時候餓肚子了,又該找我哭鼻子!”
切,我白眼一翻,瞧著他西褲那裏,鼓鼓的,我說,“明明是你自己把持不住,怪我咯?”
“可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女人!”海洋彈了我腦門一下,轉身弄了一塊還算平坦的岩石片,放在竹筏上,示意我坐上去。
見我顫巍巍的,他多看了兩眼,“坐好了,沒事,別怕!”
站在淺灘裏,他交待著也挽高褲管,有力的胳膊,一手控製著竹筏,另一隻手拿著竹子所做的尖銳物,一步步的往深處走。
“啊啊,魚魚,有魚!”這大概是我第一次見魚兒跳出水麵,所以特別興奮,催促著海洋趕緊看。
“你……”因為夕陽灑在他背上,而他又站在水裏,我眼睛被盈盈的光芒所覆蓋,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聽他聲音很是無奈:
“宋大小姐,你能不能安靜會?這樣一驚一乍的,還怎麽插魚?”
聽他這麽說,我又開始強詞奪理了,“明明就是你技術不好,哼哼,瞪什麽瞪,再狡辯也掩蓋不了你技術差的本性!”
說完,我還膽肥的做了個鬼臉。
一時間,笑聲,夕陽,還有他的溫柔和溺寵,暖暖的籠罩在我眼裏,心裏。
一句,“海洋,我們永遠留在這裏好不好?”脫口而出後,我沒轉移,單手托腮,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彎腰插魚。
逆光裏,他手裏的毛竹往水底迅速一伸,跟著一條活蹦亂跳的肥魚中招。
海洋拿事先準備好的雜草穿好後,遞給我,“拿好!”
“好~!”我癡癡的看著,一種上交工資老公的感覺,又是聽到他說,“好!”
我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他慢半拍的‘好’字,是回答我上麵的問題,此時,我根本就不知道,在他講出這個單音後,所要付出的代價。
時間不長,海洋就敏捷的插了七八條肥魚,竹筏靠在淺灘,他用鋒利的岩石片,清理了魚鱗和內髒之後,要我站在原地等他。
“啊,那你去哪?”我拎著魚問。
“傻女人,我去取柴,然後生火!”他揉了揉我腦袋,將我安頓在稍高的岩石上,“我很快回來,深處蚊蟲比較多,聽話?”
其實我倒也不怕,隻是貪戀這樣溫柔,像父親一樣給我安全和溺寵的他。
-
“啊,蛇,海洋,有蛇!”
在感覺到有什麽拽我手裏的魚時,我回頭一看,入眼就瞧見一條吐著蛇信子,差不多有毛竹那麽粗的灰色長蛇。
嚇得我,立馬丟了魚,想都不想的就往海洋消失的方向跑!
卻是那蛇也跟著摔在地麵,蜿蜒著,瞪著沒有焦距的死眸,嗖的一聲衝過來!
我‘啊’的叫了一聲,想退,想跑。
可是兩腿根本就不受大腦的指控,像是麻木了一樣,怎麽抬都抬不動,我驚恐也結巴,“你你,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
“嘶嘶嘶~!”灰蛇就在我跟前,動了動發出這樣的聲音。
一時間,我絕望也恐懼,“海洋!!”
站在原地,我叫聲淒慘。
“宋夏!”正在我以為完了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海洋的聲音。
“海洋!!”我鬆了口氣,剛回頭,這時腳踝猛得一疼,正是那條灰色長蛇一口咬中,一下子,我徹底失控的踢腿也啊啊的尖叫。
因為海洋離我還有一段距離,一看這樣的情況,他隻能連翻了兩個跟頭,撲上來的同時,也握住我小腿,赤手上前!
“宋夏,別動,你不要亂動!”
“海洋,不要!”在野外,又是荒島,十有八九這蛇有毒,我推著,不讓他向前。
卻是海洋動作飛快,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赤手握住灰色長蛇,甩手砸向不遠處的岩石,就聽啪!蛇身當即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又是嘶啦一聲!
海洋撕了襯衣邊角,綁在我腳裸向上的位置,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宋夏,忍著點,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不要怕!”說完,他就低下頭。
我怔了怔,意識到了什麽,“不要不要,海洋,有毒,不要!”
他一係列的動作太快,從扔索到低頭,前後僅僅兩三秒,不等我製止,就感覺腳踝處,隨著他的吸-允,傷口疼了又疼。
海洋吸完一口,吐出來,又低頭.
中間沒有任何停頓,直到再吐出來的血,不再是黑色,而是變成紅色的鮮血時,這才放開我,“沒事,不怕的,乖~!”。
看著他嘴角的血漬,我哽咽的快哭了,“那邊,那邊有水,你快去漱口,快去啊!”
我坐在岩石上,眼裏蓄滿了,恨自己為什麽會肚子餓,為什麽不跟他一起去找幹柴,“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不至於要改乘客機。
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一次次的涉險,果然我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不詳的女人!
“海洋!!”我墊著腳,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什麽理智去多想什麽,隻知道他把毒液吸走,這蛇有毒,他會出事的!
“我,我…沒,沒事~!”海洋唇色發紫,眩暈使得他腳步踉蹌,那伸手的動作,應該是想扶我,卻是身體一晃,咚!
我一怔,本能的伸手想拉。
卻是海洋的身體早已經呈直線式,後仰!
“海洋!”我尖叫,奔潰也大喊,此時天色已黑,海風漸大,沒有火堆的荒島,一片黑暗,我仰頭叫天,天不應,求地,地無聲。
而一望無際的海麵,又是泛著冷冷的白光。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不省人事的他弄回降落傘那裏,隻是拚命的,一遍又一遍的,又他之前教我的動作鑽著木塊。
“海洋,海洋~!咳咳!”
鑽木取火,這樣遠古時代的技能,我太笨也太生疏,完全找不到任何技巧。
一次次失敗和勁風裏,我忽然想到之前,他說過風仙花可以解毒,我知道它解的僅僅是簡單的蚊蟲叮咬,但也想都不想的趕過去。
因為天黑,看不清腳下,我跌倒又爬來,有一段似乎陷進了死泥裏,還是勇往向前。
仿佛隻要采到風仙花,海洋就會醒過來一樣,慌亂的抓著,狼狽的再原路往前趕,我不能害怕,更不能倒下,不然我和他就隻有等死的份。
幸喜的是,我爬過岩石,再抬頭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了火光。
“海洋!!”我衝過去,隻來得及看到他的再一次倒地,“不要,海洋,你不要丟下我!”
我低吼著,蛇也是真的有毒。
海洋撐著最後一絲力氣,生好火,再也堅持不住,無力的說,“乖,不怕…讓我,讓我睡一會……”
“不要不要,你不要睡!”我抱著他,把采來的風仙花一個勁的往他唇裏頭,又哭又哄的,最後隻惹得他無奈的笑了笑,“火,看好……”
音落,胳膊垂下,腦袋也歪了。
一瞬,我半跪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怔楞下,借著火光,我看到他整張臉都青紫,那一張性感的唇,也呈現出一種黑紫的狀態,我不知道該怎麽救他,隻能緊緊的抱著。
天公不作美,半夜,他留給我的火源,被突然而止的大雨給澆滅。
抱著毫無反應的他,我躲在岩石底下。
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隻是絕望崩潰的沒有任何辦法!
轟隆隆,一條閃電過來,我當時也弄不清是一種什麽思想,總之把他放平之後,借著時不時擊下來的沉雷,我找到那灰色的長蛇。
之前它被摔暈,這會又借著暴雨,在蠕動!
一瞬,我瞪直了眼,發了瘋似的,抓起一塊石塊,管不了其他,對著它腦袋,砰砰的一陣亂砸。
蛇膽在哪,又是什麽樣,對於我來說,完全沒有一點概念,小的時候,表姐總是欺負我,時不時的弄各種小動作嚇我。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對這種軟體動物,才特別的害怕。
但這一刻,害怕是什麽,我不知道!
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隻能賭——砸死它之前,我學著海洋之前刮魚的樣子,在閃電暴雨中,摸索著處理著蛇身。
砰砰,有水漬和血濺到臉上。
我動作沒停,依舊繼續。突然,我摸到一個軟軟滑滑的物體,我丟掉石塊,捧起來一看,明明不知道蛇膽是什麽樣,卻就是堅信:
這就是它!
喂海洋之前,我怕裏頭有寄生蟲,又丟到下雨時弄到岩石裏頭的火塊堆裏,燒烤了一會,黑黑的,希望能有奇跡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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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海洋忽然發燒。
我除了不停的給他喂水,就隻能拿雨水來擦身。
一遍又一遍的,不知道過了多久,雨終於停了,天也開始霧茫茫的要亮,靠在岩石旁,我抱著依舊滾燙,臉色和唇色都沒有減輕的海洋。
為了不讓自己睡,我不停的說。
從宋清柔確認他死亡後,我回到夏日別墅,每時每刻,都睡在和他曾睡過的床,他坐過的沙發以及他穿過的衣服和枕頭。
再到沈佳華抱著骨灰盒,出現在我麵前。我說,“我以為隻要我不簽字,不承認,不接受,你就不可能下葬,你也不會離開我們!
可再醒過來,他們說你已經下葬。
沈衍衡,你知道嗎?
當時我特別生氣,怪他們為什麽在我不承認,不在長的情況下,把你送走了,甚至怪你!
對,我就是怪你!
憑什麽,你要用你認為對我好的方式,來讓悲劇錯演?
你知不知道,那些你所謂的好,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沈衍衡,你憑什麽在傷害了我姥姥之後,又這樣對我?
和桑桑那樣親密,又憑什麽一句解釋都沒有?”
說到這裏,我看著漸亮的天空,也看著躺在地上,絲毫沒有任何反應的他,忽然一把揪住他襯衣,狠狠的用力,“沈衍衡,你說,你說話啊!”
是一夜的崩潰和此時的絕望,讓我失控。
真的真的想,就算他打我罵我,隻要他還活著,隨便和哪個女人在一起,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無論我怎麽晃,他依舊沒有反應!
這一刻,我再想哭,淚水在經過一夜發泄後,卻再流不出,而我那被咬傷的腳踝,也腫了。
嗬,仰頭,我聲嘶揭底的喊叫,也晃著他,“不許睡,沈衍衡,你這個混蛋,你不許睡,你給我解釋清楚,就算我姥姥,就算你和桑桑的事不提,可婚紗呢?
你憑什麽,在希望我穿上婚紗之後,再帶著小菠蘿去看你?你說啊,你給我醒一醒,你給我說清楚,你憑什麽要丟下我!
沈衍衡,如果這一次,你再丟下我,這一生我都不會原諒你!”
低吼的聲音落下,又到了朝陽升起的時間,想著昨天這個時候,他還纏著我不停的索要,而現在我和他,又成了這樣的光景。
我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唱著兩年以來,每每思念他,都會哼著曲子:“淩晨兩點醒來,窗外的雨在呼喚,點燃香煙的火柴,燒得隻剩下一半。
消失的枕邊人,或許早已被替代,嘲笑我可憐沒人愛,慢慢從陰天醒來,又到了回憶,泛濫傷感的季節,你是否也在看,窗外的飄雪,陪著白色玫瑰枯萎……
長大以後學會成熟,用微笑敷衍傷口,停止了眼淚的顫抖,還未把風景都看透。
長大以後學會接受,支撐心底那份溫柔,你知道我習慣自由,其實也願為你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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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衍衡耳邊,有低啞帶傷的女聲,唱著悲傷的序曲,斷斷續續的。
因為吸完蛇毒後,他身體承受不住它的毒性,一下跌到。
後腦勺也因此重重的嗑在岩石上,在身旁的這個小女人又拽又拖的時候,沈衍衡腦袋裏,閃出太多太多的畫麵。
那些混亂的場景裏,有她講述的,也有他和夏明月離開,以及再到醒來換成‘海洋’的。
猝不及防的,就像潮水般的一下子湧入他的腦海,本身就讓他難以消化,又在他身體抵抗蛇毒的情況下,原本隻想睡一睡,可耳邊,是這樣的吵。
哭聲,讓他舍不得‘離開’。
她所講述的過程,就算有牛頭馬麵前來索命,也讓他寸步難行。
特別是後麵,這個小女人像瘋了一樣,對他又扯又打,不停的抱怨,又讓他說清楚,問得是那樣淩厲,口氣又是那麽的凶猛。
沈衍衡在想:恐怕,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吧!
隻是最後她唱得這樣絕望和悲涼,於是,就算身體再難受,再想睡,他好像都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睜開眼,好換她一笑。
“你這個…傻女人……”
這麽一聲後,沈衍衡很清楚的感覺到身旁的人兒,怔了。
他泛紫的嘴角,也禁不住微微一笑,“怎麽,這麽想我死?”
這一句,他說得吃力,也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聽到她喜極而泣的,不停的叫著‘海洋海洋’的時候,沈衍衡好看的劍眉,擰了,“膽肥的女人,敢對著我,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你…你,你記起來了?”女人的聲音,激動也顫抖,兩隻爪子特別用力的握著他,有那麽一刻,握得他都呼吸不暢。
沈衍衡笑,“乖,來,叫聲三哥,聽一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