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就知道你會來,會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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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警司。

    辦公室裏,宋清柔靠牆而站,瞧著林立軍腦門出血,她白眼翻了翻,“叫救護車?”

    一旁書架邊,林立軍像是聽不出她話裏的揶揄,隻說,“救護車就不用了,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宋督察私自動刑呢,有醫藥箱麽,貼塊創可貼就好了。”

    他說著,又頓了頓,像記起什麽,“對了,不要告訴義父,省得他擔心!”

    林立軍嘴裏的義父,正是宋清柔的叔叔,宋一海!

    “好的嘛!”她咬牙,取了醫藥箱,恨不得把沾有消毒液的棉棒,直接按進林立軍的腦袋裏。

    剛才他這句哪裏是替叔叔著想,典型的威脅她,如果不給他上藥,那麽等他公差結束後,叔叔看到他的傷勢必會問!

    林立軍到時候再把經過一說,那叔叔原本就想她嫁給他,這會又冒出一個夏天逸,血壓不氣歪才怪!

    包紮完,宋清柔皮笑肉不笑的說,“林秘書,毒也消了,創可帖也貼了,你公差又是這麽繁忙,現在是不是可以滾了?”

    “頭好暈…”對宋清柔的不友善,林立軍不在意,“清柔,讓我休息半小時?我保證不吵你!”

    話是征詢的意思,但他說完,轉身就來到會客區的沙發旁,自顧自的端坐了下來,當真一副你忙你的,我不會吵的架勢。

    其實林立軍留下的目的,宋清柔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無非是借機想了解有關‘宋夏’的信息,既然如此,那姑奶奶她就給他個機會!

    “好啊!”宋清柔側身,撇了眼擺在隔斷旁,深藏在綠蘿葉子裏的監控,她說,“就算不看在叔叔的麵子上,也得對砸傷你的行為負責吧,別說休息半小時,一小時都行,不過林秘書,在此之前,我必須和你說清楚,我對你沒有男女情!

    我有喜歡的人了,你剛才也看到了,我知道叔叔把你當兒子看,你這麽出色,又是位居高處,肯定有不少女孩青睞,又何必單戀我一個?”

    聲音落下,不等林立軍接話,宋清柔利落的表示自己還有急事,需要馬上出警,然後砰!的一聲,帶上門板,一口氣跑到後院停車場。

    警車裏,宋清柔喘了兩口氣,迅速打開筆記本,進入桌麵後,點開同步監控,然後車簾一拉,倒要看看林立軍在她辦公室裏,會做些什麽!

    很快,時間不長,就見監控中,林立軍站起身。

    他沒亂翻,隻是四處看了一圈,最後像發現了什麽,兩眼直直的盯著綠蘿。

    一時間,隔著筆記本屏幕,給宋清柔一種四目相對,心底慌了慌的錯覺,從很小、大約是五六歲的樣子,她就因為父母出事,是叔叔一手帶大。

    尤記得第一次見林秘書的時候,他應該是剛畢業,靦腆也易臉紅,還有些嬰兒肥。

    隻是這張臉從什麽時候起,變得如此的棱角分明?

    握著鼠標,宋清柔想了想。

    應該是大前年,他和叔叔一起去山城出差,路上因為刹車線的問題,差點翻車,當時是林立軍舍命救了叔叔,這才遭遇了重大意外。

    那次,林立軍大命不死,在海城醫院差不多修養了近半年才回機關,好像也是從那之後,他就變得消瘦,嬰兒肥也跟著不見……

    隻是這一刻,隔著屏幕,通過監控器看他,她心裏為什麽總感覺怪怪的?

    具體是哪裏怪,又談不上來,難道就因為他的追求,因為偷聽到夏天逸和雲少寧的一點談話?所以就對他開始排斥了?

    不能夠啊,她向來不是靠感覺來分辨事物的人,唯一的解釋,就隻剩下,這個人有問題!!

    這邊宋清柔正想著,監控裏林立軍的手機響了。

    因為他接電話的時候轉身走向了辦公桌,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隻聽林立軍說,“你說什麽?義父確診是…酒精肝,晚期?需要換肝……”

    聽到這裏,宋清柔大腦‘轟’的炸了鍋.

    腦海裏不停閃爍的畫麵,除了叔叔對她一直以來的照顧,再就是前年夏日別墅爆炸後,她無意中得知叔叔竟去祭拜過宋夏。

    還有那一年,可可生日的時候,又是沈衍衡主動找她,幫忙拉近宋夏和嬸嬸的關係,難道他們……?

    叮鈴鈴!

    裝在兜裏的手機突然響起,驚得宋清柔怔了怔,接聽的一瞬,林立軍的聲音傳進來,“大小姐,你在哪?家裏有急事,方便跟我回海城嗎?”

    “好!”這一刻,宋清柔沒排斥,猜到應該是做捐肝配對。

    -

    荒島的早上,沈衍衡擁著懷裏的女人,回憶起兩年前的意外,一雙好看的劍眉不由得擰緊。

    當時夏明月的同夥,傳綁架可可以及在她身上裝有定時炸彈的視頻過來的時候,他剛剛經曆了一次生死攸關的大搶救。

    之後和陳局離開軍區醫院,他隻帶了雲少寧準備的槍。

    警車一路疾馳,趕在‘約定’時間,最後去的地方是距離海城最遠的碼頭,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深綠色的蘆葦。

    時值夏末秋初,正是蘆葦茂盛的時節。

    下車前,陳局在他身上,裝了兩處跟蹤器,叮囑著他萬事要小心,可當時他腦袋裏想的,全是不久前在中天小區,看到的u盤裏的內容。

    宋夏,這兩個字,也深深刻在他心底:這一生,她跟著他,他虧欠她的太多,如果僥幸有命可以再回海城,他必守她到老,如是沒命……

    再一次,閃出他腦海的,是好友夏天逸的影子。

    兩分鍾,沈衍衡站在勁風淩冽的碼頭,見到了一身白色婚紗打扮的夏明月。

    看見他,她臉上全是欣喜,甚至還有幾分猙獰,腳帶腳鏈,手上也晃著手銬走向他:“衍衡衍衡,我就知道你會來,會娶我!”

    什麽國法家規,對她來說,好像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隻因為碼頭旁的電子屏上,所播放的內容,正是可可和另一名女孩,被綁在海裏的柱子上。

    整片海河,究竟有多少像這樣小島,誰都弄不清,更無法在漲潮之前,保證一定能救出這兩孩子,所以警方也隻能一再妥協。

    究竟警方另外實施,準備了多少套營救方案,沈衍衡不想知道,唯一確定的是:他命不久矣!

    “少廢話,走吧!”別說讚美,他看都不想看她一眼。這樣的無情,讓夏明月咬牙,要不是氛圍不允許,她定要他回答不可!

    “後退!”在夏明月身後,有綁匪挾持沈衍衡的時候,一旁有刑警試圖靠近,她立馬拿之前從化妝師手裏弄來的修眉刀,抵在脖頸裏:“後退,全體後退二十米,不然就算我死,你們也別想救出人質,到時候看看市民會不會恐慌!”

    兩方人質對壘,她不怕,他們會怕,隻因為這一刻的沈衍衡已經等不起!

    同樣孰輕孰重,對站在最前頭的陳局來說,他清楚,太清楚,這件事要是網上沒有引發爭議,或許處理起來還沒有這麽棘手。

    看著電子屏屏幕裏,眼看就要被海水吞沒的兩名女童,陳局說,“退!”

    音落,警方後退,夏明月也如願登上直升機。

    隨著哐的一聲,沈衍衡臉上的黑布被扯下,機艙內除了夏明月,再就是站在她身後的綁匪——陳飛。

    陳飛來到沈衍衡前麵前,一番搜查後,他說,“夏小姐,你這位未婚夫不地道啊!”說著,他黑呼呼的手掌一攤,手槍和跟蹤器就跟著暴露。

    夏明月噌的站起來,“你想殺我?沈衍衡,你拿著槍登機,是想救了那兩孩後,再親手殺了我?還想企圖用追蹤器,好讓警方來解救?嗬,這就是你對付恩人的方式你別忘了,你13歲那年,如果不是我,你早死了,這……”

    話沒說完,沈衍衡問,“證據哪?你說你救了我,拿證據出來!”

    聞言,夏明月剛扯出手腕,又聽沈衍衡說,“一塊疤痕而已,誰又知道真假?”

    “你——忘恩負義!”夏明月一臉猙獰,襯得白色婚紗刺眼而可笑。

    “那麽你,就是癡心妄想!”沈衍衡字句鏗鏘有力,一張英俊消瘦的臉龐,因為病毒的折磨蒼白也憔悴,但一雙鷹眸裏的銳利,卻狠狠的刺著夏明月。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他軟硬不吃,在生命麵前,她以為他會妥協,隻是沒想到,依舊這樣無情!

    “行!你行!”夏明月眯眼,一旁陳飛拿了直升機專用電話給她,隨著連線,很快聽筒就傳出可可和另個女童的哭聲。

    那一聲聲的粑粑,讓沈衍衡咬牙,忍著因為情緒波動,而泛濫出來的血水,“放了她們!”

    “放?”夏明月笑意陰森,“誰說我要放了?我在想,該讓誰先死呢?就可可吧,不過我真好奇,她是你跟哪個賤人生出來的野種,不——啊!”

    一聲慘叫,是沈衍衡出奇不易的踢向她,下秒不止夏明月沒看清,連她身後的陳飛,也意外剛搜出來的槍,是怎麽反手到了沈衍衡手裏?

    “後、退!”機艙裏,沈衍衡指著綁匪,另一隻手則是製約著夏明月,因為體力不支,他不敢拖延,上膛直打對方膝蓋。

    “啊!”

    “啊!”

    陳飛被打中的一瞬,夏明月尖叫。

    與此同時,直升機也到達目的,隨站滑行,機艙裏更是來回顛簸,沈衍衡是算準了陳飛勢必會趁機反抗,當即一腳過去。

    就聽砰!的一聲,陳飛像冬瓜一樣被踢出機艙!

    沈衍衡動作飛快,忍著口腔裏的血腥,製服著夏明月,“讓他們,把放孩子放了,我跟你走!”

    夏明月腰際被硬物頂著,不確定是不是槍,卻是笑著,“你的意思,是拿你的命,來換兩孩子嗎?衍衡,你可真殘忍!”

    沈衍衡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又頂了頂,嚇夏明月尖叫,“別,衍衡,你別衝動!”站在艙門前,她對滾在地上的陳飛說:“去,按他的吩咐做!”

    小島四周環海,就算給他機會,兩孩子都救了又如何?

    很快,架勢員和陳飛,一人抱著一個早已經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厥的孩子,站在了距離直升機不遠處。

    沈衍衡知道目前的局勢對他很不利,如果他身體沒事,是健健康康的,倒可以拚一拚,重要的是,他不確定自己下一秒,還能不能堅持!

    隻能以最快的速度,推下夏明月,趕在另兩人沒過來前,扯著夏明月長長的婚紗擺尾,威脅也和另外兩人對立,“把她們放下,給水和食物!”

    從見到的第一麵,沈衍衡就猜出,兩孩子是暈了。

    臉色蒼白,嘴角又幹裂,身上的衣服又是濕透的,太可憐了!

    “夏明月,你真他-媽的不是人!”這大概是沈衍衡,第一次這樣爆粗,實在太令人切齒了,“她們還是孩子,八歲都不倒的孩子!噗!”

    氣急,沈衍衡沒忍住,張嘴噴血!

    “夏小姐,快!”趁機,陳飛夾著可可救人,夏明月是救過去,但懷裏卻是一空。

    “粑粑~!”可可迷糊著,完全是出於本能,沈衍衡迅速拉開距離,“不怕不怕,可可乖,粑粑來救你了,沒事。”

    哈哈,這樣的父女情深,讓站在陳飛身旁的夏明月,狂笑不停。

    她說,“沈衍衡,嗬,什麽時候你卑鄙到這種地步?竟然連吐血都可以很好的利用,隻是那又能怎樣?現在我不得不告訴你!你懷裏所抱的,甚至不惜拿命來換的,根本就不是原來的可可!因為一直照看她的劉阿姨,早在她幾個月大就狸貓換太子了!”

    看著沈衍衡的錯愕和震驚,夏明月特別的開心,轉身抱過架勢員手裏,穿藍色衣服的女童,“對,她就叫藍藍,你猜她是我們的女兒呢,還是真正的可可?”

    “夏、明、月!!”沈衍衡嗜血,他放下可可,眯著滿是殺氣的眸子,舉槍快打了兩下。

    就聽噗通!噗通!兩聲重物落地後,竟然先是陳飛倒下,又是之前那位駕駛員,因為靠在岩石邊,倒下去的同時也墜入海底!

    眼看著夏明月轉身要跑,沈衍衡當時沒多想,跟著追上去。

    夏明月拖著長長的婚紗,懷裏抱著藍藍,又在天黑的情況下,拚命的跑。

    沈衍衡之所以奮了好長時間才追上,完全是因為體力嚴重不支,就在喉嚨深處湧出越來越多的血腥味時,聽到夏明月啊的一聲。

    懸崖旁,是她雪白的婚紗在黑夜裏,明顯又醒目。

    “藍藍!”沈衍衡想都不想,奮力一躍,抓住藍藍的領口時,自己的身體也不斷的下墜,幾乎是殊死一搏般的拿手指,血肉模糊的抓向岩石!

    身體在下墜,肉指又無法鑲嵌進岩石,隻能隨著下墜,忍痛抓到底!

    或是命不該絕,就在下墜了差不多近兩米的時候,沈衍衡意外抓到了一棵斜長在懸崖峭壁的手腕粗細的小樹,來不及做更多的考慮,他隻能奮力一拋!

    “啊!”叫藍藍的女童,嚇哭,也在眨眼間噗通一聲,跌在了懸崖邊,“叔叔!”剛懂事的她,知道是沈衍衡救了她。

    也看見有條碧綠色的粗蛇,一口咬在沈衍衡手腕。

    隨著一聲失控的驚呼,最後留在藍藍眼裏的隻剩下,沈衍衡墜下懸崖的影子在縮小。

    -

    整個回憶的過程中,我一直縮在沈衍衡懷裏,默默的聽著。

    他墜崖之後的事,可以猜到,應該是兩個孩子在島上漂泊,被途經的漁民給搭救,而後來宋清柔他們發現的高度腐爛的屍體,應該是陳飛的。

    因為腐爛的太厲害,隻能取他身旁早已經幹枯的血跡,通過血跡來和張聿以及沈佳華做dna比對,從而確認那具男屍就是沈衍衡。

    隻是不在現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那血其實是沈衍衡吐的……

    “三哥~!”咀嚼著這個稱呼,我伸手撫向沈衍衡依舊緊擰的眉心,我說,“能問個問題嗎?”

    “你說!”可能是剛才講得太久了,這一刻,沈衍衡聲音有點啞,反手握住我手背的同時,一個吻再自然不過的落下,薄唇周邊那些冒頭的胡茬,紮得我癢癢的。

    我忍著笑意說,“是不是…,因為夏明月總是衍衡衍衡的叫,所以你…你才讓我叫三哥呀!”

    沈衍衡撇了我一眼,看上去不想再提這個人,這個名字。我吐了吐舌頭,“後來,三哥,你想知道她的後來是怎麽樣嗎?”

    沈衍衡沒說話,我自動理解為默許,把發現夏明月屍體以及到警犬發狂,簡單的說了說,“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對了!”

    也是直到這一刻,我才意識到,“你說,兩年前,你是從軍區醫院離開的,離開前還大搶救了?然後在直升機上幾次吐血,你怎麽了?”

    “…沒怎麽。”沈衍衡嘴角動了動:看來夏天逸他們,是沒把他中毒的事,說出來。

    “敷衍,你再敷衍我!”我撅嘴,有些不高興的板過他臉頰,“還有,你說你身上的這些疤點,是被毒蛇給咬的,究竟是怎麽回事!你說啊!”

    “傻女人,都過去了!”他揉了揉我發頂,說得又這樣風輕雲淡。

    少頃,可能是見我表情太嚴肅,沈衍衡不得不無奈的歎了口氣,把中毒的事情說出來!

    也是直到現在,我才徹徹底底的明白,為什麽兩年前,在山城醫院的時候,我們還是好好的,到了晚上參加可可的生日,他就和桑桑那麽曖昧!

    原來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以為的:為了我好!

    呼了口氣,我鼓著腮幫子,“姓沈的,你這個自以為是的大壞蛋,憑什麽那樣以為?又憑什麽那樣對我?你知不知道,那天也是我生日啊!”

    沈衍衡眼裏滿是自責,“對不起,對不起!”他猛得將我拉進懷裏,吻著我額頭,滑過眼睛,又輕柔的吻著我的唇-瓣,再一次道歉。

    這樣溫柔和深情的攻勢,就算我心裏有再大的委屈和怨言,也瞬間消失不見。

    喘著氣,麵上我還是不依不饒,“那你說,以後還騙不騙我,還會不會這麽自以為是?”

    沈衍衡真是不會說謊,竟然來了句,“我盡量!”

    “討厭!”具體是什麽時候由躺在他懷裏,變成坐在他腿上,我完全是迷糊的,隻聽他說,“墜下懸崖後,我再醒過來,知道自己是被一個叫俊逸的霸主救了,也是他找了很多名醫,才把我救回來,所以我欠他一條命!”

    此時此刻,我還不知道自己和這位叫俊逸的霸主,有怎樣的淵源,隻是望著沈衍衡漆黑的眼眸,我說心酸也難過,“所以你是以身相許了?”

    我指的是他和海寶貝的婚禮。

    沈衍衡卻敲著我腦門,白了一眼,“討打的女人,他是男人,我怎麽以身相許?再說了,我取向正不正常,難道你不清楚?”

    我翻了一個更大的白眼給他,“別說兩年不見,就算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啊!”話沒說完,一陣旋轉後,成了我上他下。

    卻也在這時,頭頂嗡嗡嗡的一陣,竟是一架直升飛機從遠處逼近。

    那樣巨大的螺旋槳,讓我一下想到了海寶貝的私人飛機,“啊!三哥啊~!恭喜啊,恐怕你那嬌滴滴的未婚妻追過來了!”

    瞧著他,我說得是這樣揶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