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這個人五人六的新郎,就是林遠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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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應景,禮堂上空,層層疊砌的水晶燈散發著最亮的光芒,周圍的射燈也全部聚攏到舞台正中央。
這會光束分成兩段,一段打在新娘子宋清柔的周身,另一段就籠罩著一身黑色西裝的林立軍,以及他抬手扣向女子臉上的蝴蝶麵具。
這一刻,似乎所有嘉賓的想法,和新郎都是一致的:誓要看看這個女子究竟是誰。
也就極其的安靜,沒了其他任何的聲音。
偌大的禮堂,一首‘今天我要嫁給你’,在一遍遍的回放,可眾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新郎的手上,唯獨角落裏的雲少寧。
孤寂而沉默的站立著,針對女子究竟是誰,他沒有任何的興趣。
隻看著舞台正中央,坐在輪椅裏的宋清柔,麵對剛才播放的錄音,她淡然。此時將要揭開麵具,她更是不在意。
因為膝蓋骨受傷,不能站立,不能將婚紗拖出長長的擺尾,潔白色的頭紗,在一個個透明泡沫裏飛揚,有風吹起她的麵紗。
一張蒼白消瘦的臉頰,依舊堅強,偽裝得令人心疼。
雲少寧很清楚的看到,在林立軍取下麵具的一瞬,台下大部分嘉賓都倒抽了口涼氣,她卻笑了。
——-宋清柔,你的婚禮,你的新郎外遇了,你有什麽好笑的,就那麽開心?
對於這樣炙熱的注視,宋清柔瞎子一樣,隻是靜靜的看著林立軍,看著那一張略有些怪異的臉,在摘下麵具的一瞬,頓時蒼白了幾分。
“你……秦佳樂?”林立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說,你倒底是誰!”
“表哥,你不認識我了?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不不,你是認識的,你剛才都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就是秦佳樂,我是被你害死的秦佳樂啊,表哥,我好冷,火好大,你知不知道,我和爸爸在地下好冷,都沒有家,我們找不到家呀!”女子的聲音又空靈虛幻。
啪!粉色蝴蝶麵具,一下被摔在地上,“你胡說八道,給我拖出去!”
“表哥表哥,我死的好慘啊,爸爸說他肚子爛了,腸子被小鬼吃了,表哥你要——”話沒說完,林立軍已經猝不及防的上前。
掐著女子的脖子,正要使力,忽然發現了異常。
“讓你裝神弄鬼!”瞧著女子脖頸和臉頰相連的地方,林立軍眯了眼,手指戳上去,果然一層薄薄的麵皮被掀起,隨著使力,麵皮瞬間扯開大半。
哈哈,林立軍狂笑,“大家看到了沒有,她是假裝的,就算我林立軍再受歡迎,真沒想到,還有癡迷者用這種方式來阻止婚禮!不過又能怎樣,這一生,我愛的女人隻有清柔!”
音落,他一副癡情者的架勢,似乎要揭開女子的麵皮,好讓所有的嘉賓相信:她在騙人。
不止騙人,剛才的錄音和胡話,都是企圖打亂他婚禮的借口!
對對,他要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他不是她口中的那種壞男人,就這樣想著,林立軍揭麵皮的動作更猛烈,甚至女子的肌膚都因此紅了,他也再所不惜。
他必須證明,這個女人不但是騙子,還是瘋子!!
然而,麵皮在粗魯的揭下來的一瞬,在他伸手欲扯著她,給眾人看的時候,那一張,那曾經熟悉也刻骨的五官,一下鮮明了。
“你——”看著麵前這張臉,林立軍啞然也不敢相信的,使勁揉了揉眼睛,以為會消失,卻是組合在一起的五官,越加鮮明清楚。
一下子,林立軍緊張了,“怎,怎麽是你,你怎麽來?”
“這麽說,你已經認出我來了?”女子意味深長的笑道。
“你,你是誰?”林立軍腦中過去的記憶飛快閃出,幾年前他是怎麽發生車禍,又是怎麽醒來,再到以林立軍的身份待在宋一海身邊。
而麵前的這個女人,正是他借著公差的機會,把她幹掉了,怎麽還好好的活著?
“不不,你不是,你不是,這張臉不是真的!”林立軍猛得上前,誓要再像剛才那樣,揭下幾張麵皮,直到揭露出女子最真實的容顏。
卻是宋一海更快一步。
他是坐在輪椅不錯,但並不是人傻、殘廢!和身旁的保鏢對視了一眼後,很快握住林立軍的手腕,瞳孔微縮著,質問道,“你認識她!”
肯定的語氣,讓失控中的林立軍當即冷靜,忙解釋道,“義父,你別聽她胡說,她就是個瘋子,一個向我表白,想嫁給我想瘋了的瘋子!”
“是嗎?”宋一海鐵青著臉,轉頭去看那名女子。
隻是不等女子說話,林立軍再一次竄上來,“義父義父,你剛才也看到了,她在裝神弄鬼,你等著,她一定還有麵皮,還有偽裝!”
說著,一手扣住女子的胳膊,另一隻手的拇指,在對方的脖頸裏,使勁的戳,“貼合處呢,你麵皮的貼合處哪去了,說不說!”
扣了幾次,找不到麵皮的邊緣,林立軍急了眼,掐著女子的脖子質問。
女子也因為他的激動和失控,在手力的加重下,呼吸越來越困難,臉上隨之漲紅蒼白,兩眼也跟著凸出,瞪得特別大。
彼時林立軍忽視了,他掐得越緊,女子臉上的憋悶越清楚,也就用事實證明了,她再沒有麵皮,她的臉就是最真實的。
繼續逼問不說,還揚起胳膊就打!
宋一海,“夠、了!”
一聲吼的同時,女子也‘啊’的一聲,在林立軍揚起的巴掌,落下來之前,傾身帶著他,往一杯杯疊起的酒塔中倒下去!
哐啷!
巨響後,又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碎響,特別定製的巨型香檳瓶砸地,也是女子像樹藤一樣,緊緊的纏著林立軍跌下去。
“啊!”
“啊!”
慘叫後,就見林立軍被女子壓在身下。
那破碎的玻璃杯以及葡萄酒瓶,鋪滿地麵不說,還紮進林立軍的後背、胳膊以及屁-股。
一時間,酒香混跡著血水,還有一聲聲的慘叫和眾人倒抽涼氣的聲音,打破了禮堂的寧靜,以及一直沒說話的新娘——宋清柔。
她轉動輪椅,來到舞台的邊緣處,冷眼看著台下的狼狽,“從現在起,我希望所有的嘉賓,都不要替我這個新娘,來操心,來擔心新郎的傷心,去好心的叫救護車!”
也就是,讓他們幹疼,幹流著血!
然而,女子是趴在林立軍身上,除了極個別的擦傷,就算有玻璃紮傷,也不會危機生命。
“表哥,你疼嗎?”坐在林立軍小腹上,女子不但沒起,反而壓了壓,在聽到林立軍明顯的慘叫時,又使勁兒壓了兩下。
一旁,宋夫人看不下去了,“你這個女人,趕緊起來,這樣成何體統!!”
嗷嗷,又是兩聲叫。
是女子按壓著林立軍胸膛,那紮在後背的玻璃渣子再度紮下去,而發出來的慘叫,她說,“怎麽,你開始心疼了?”
女子對著宋夫人挑眉,再繼續按,林立軍再叫。
如此明目張膽的幾次反複後,宋夫人氣急,直接喊保安。
“咦?這位老夫人,你聲音好熟悉呀!”女子起身,走向宋夫人,她想了想,忽然兩手一拍,“啊,原來是你呀,‘小林子,快,用力’!”
“胡,胡說!”宋夫人下意識狡辯,女子又拿出錄音,“要不要,驗證一下?”
“你這個瘋子!”宋夫人漲紅著臉,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所發音的‘子’帶了點卷舌,和海城土生土長的發音不同,又不是普通話的味道。
她自己是習慣了多年,又是高貴的宋夫人,哪裏會有人閑死的提醒她,‘子’的發音不準,所以這一刻,洞察力稍高的嘉賓,早已經猜到了就是她。
但她呢,不但在那裏狡辯,還質問宋清柔,為什麽不準大家叫救護車。
“好啊!”宋清柔坐在輪椅上,頭紗被風吹起,飛揚的整個人宛如仙女,舞台又高出嘉賓席半米,逆光中,她一臉冰冷,聲音也毫無溫度:“錄音怎麽回事?我親愛的嬸嬸,隻要你告訴我,你來說清楚,錄音裏的男女是怎麽回事,我馬上給他叫救護!”
頓了頓,宋清柔看了眼躺了玻璃碎片裏的林立軍,字句清晰的表示道,“不然的話,誰幫忙叫救護車,我就死給誰看!”
“你——,他會流血過多,會死人的!”宋夫人撇重就輕。
這時,一聲,“不會的!”夏天逸從嘉賓席裏站出來,順站紅毯來到林立軍跟前,三下五除二的撿了一塊碎片,嘶啦一下!
西裝割開,又是襯衣,力度恰到好處,割破襯衣也劃傷林立軍肌膚。
在林立軍瞪眼,不讓他檢查傷勢的時候,夏天逸起身又蹲下,手裏竟多了一瓶白酒。
蓋子一開,嘩的一聲,隨著林立軍的尖叫,白酒嘩啦啦的澆下去。
一時間,各處的傷口都發出火辣辣的鑽心疼,林立軍禁不住慘叫連連,踢腿又瞪眼的,恨不得當場吃了夏天逸,咬牙切齒的吼道,“姓夏的,你等著,今日之辱定要你加倍償還!!”
“是,我是姓夏的不錯!”夏天逸淡淡的說著,兩手卻是未停,在林立軍身上幾個適合移皮的部位看了看,最後又強行板著他的臉頰以及隱蔽的脖頸處。
再次確認後,得出了結論,“你也姓林不錯,可究竟是不是真的林立軍,那就難說了!”
“夏天逸,男人說話要注意分寸,不是什麽玩笑,都可以拿來開的,特別對於一個不是整形醫生的醫生來說!”整個後背再疼,再難以忍受,林立軍還是咬牙站起來,帶著半身的血跡,步步逼向夏天逸,但還沒開口,就被之前那名女子的一句話給瓦解。
她說,“我可以肯定,你就是林遠航!”
這樣一個,讓在場大部分嘉賓都陌生的名字,猝不及防的被提及,也聽她繼續說,“他左屁-股,有個像花生的胎記。”
女子的話剛說完,就有手快的保安,上前,兩西褲口袋猛得一扯。
瞬間,在那片被血染過的白中,女子所說的胎記,赫然暴露出來,周圍更是一片嘩然,林立軍麵色也一下絢麗多彩。
青紫紅藍又白,指著女子你了半天,沒說出來什麽。
女子倒是坦然,轉身,抬手理了理臉頰兩側的頭發,把整張臉以及五官,更加清楚的麵向大家,露出來並解說道,“對,你們一定疑惑,我是誰,又怎麽會知道,因為——!”
啪!
一聲脆響,是急了眼的林立軍,給了女子一巴掌。
“你這個賤人,再特麽的胡說八道,老子送你,送你……”監獄。沒說出來,已經被迎麵輪動輪椅過來的宋一海給嚇回去。
“你不是林立軍?”宋一海一臉陰鷙,“真的林立軍呢?”
“不不,義父,你不要上當,這個女人說的話,不可信!”林立軍又疼又懵,驚慌失措下,隻能看向宋夫人,期待她站出來為自己做證。
卻是不等開口,又是啪!
一個重重的巴掌,甩在宋夫人左臉上!
宋一海咬牙道,“你現在,最好給我閉、嘴!”
宋夫人捂著臉,“你打我?因為一段偽造的錄音,你打我?”
“錄音我可以拿生命來擔保,絕對不可能是假的,同時我也拿命來擔保,這個林立軍絕對是假的,很明顯,就是宋夫人和他聯合,用整容的方式,來頂替了原來的林立軍,而他,這個站在你們麵前,人五從六的新郎,他是林遠航!!”女子一口氣說完,又道,“而我,不錯,我叫張楚楚,一個離開海城多年,險些死在頂著林立軍樣子的林遠航手上的女人,同樣我和他以前也是男女關係!
剛才我之所以假扮,是因為秦佳樂就是真正林立軍的表妹,看見秦佳樂的臉,這個男人失控,完全是因為秦佳樂就是他派人給害死的!”
音落,隨著張楚楚手指的方向,那步步走來的一行人中,被兩名警員所看押的為首之人,正是撞傷宋清柔的麵包車司機。
同樣也是林遠航暗中聯係的那名貨車司機。
司機乍出來,林遠航怔了怔,極度錯愕的看向宋夫人,“你不是說,已經把他送走了嗎?”
宋夫人更弄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麽,“對啊對啊,那天我和你一起見過他之後,的確是托朋友把他弄出來,然後送走了的呀!”
“你——”林遠航憤怒的話還沒說完,這時一直沉默,像是看客一般的新娘子出聲了,“嬸嬸,你找人把他送上飛機後,我也順便找人,接機了。”
“什麽?”宋夫人瞪眼,宋清柔則是看向沈衍衡,她說,“這個接機的人,不但接回了司機,還另外找到了一男一女!”
一句話,不止宋夫人怔,林遠航也瞪了眼。
就算是再傻,這一刻他也明白了,今天的婚禮,原本是他為沈衍衡和宋夏所設下的鴻門宴,卻間接性的成了沈衍衡和宋清柔的反擊。
這‘一男一女’中的女,是張楚楚沒錯了,可一男又會是誰?
“好好,很好!”林遠航咬牙,憤怒讓他暫且忘記了後背的傷,陰測測的瞪著沈衍衡,“果然不虧是沈大總經理,原來從半路去軍區醫院開始,你就在算計!
明明懷孕了,反而裝作沒懷,甚至很難再受孕的樣子,去找吉安開假證明,難怪剛在場外,你會默許法醫前來做檢測,一個男人連妻兒都能利用,你還有什麽不能利用的!”
這樣的低吼,包含了林遠航太多太多的情緒和委屈。
兩年,整整兩年,一千五多個日夜,他以為重生後的他,有了宋夫人和宋一海的保障,可以有能力打垮沈衍衡,萬萬沒想到,他所找的靠山居然是宋夏的生父!
彎路走了多遠,多痛,他太清楚了!
如果早在幾年前,知道宋夏的生父會成為海城的一把,他說什麽都不可能和她離婚!
然而現在看來,即使他是官,他有了林立軍的身份,沈衍衡依舊隻是一個小小的商人,卻還不是他的對手,甚至兩人還沒真正的對戰,他已經敗下來了!
不過……。
林遠航眸子忽然一眯,“沈衍衡,你以為,這樣就能判我死刑?”
對他的譏笑,沈衍衡根本就不在意,單手抄兜,一臉淡然的上前,“別說我不是法官,就算我是法官,也不是想判誰就能誰,而你這條狗命,我是不感興趣,隻是有人不忍而已。”
聞言,林遠航呼吸一緊,忍不住在嘉賓裏尋找那抹倩麗的身影。
噠噠噠~!
人未見,先聽到皮鞋響。
隨著鞋聲逼近,早前因為沉睡了一年的林遠航,耳力極佳的聽出來,來人雖然不是他要找的她,卻是那‘一男一女’中的一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