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刀劈武道破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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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慕驚年與荀夏禾盡情嬉戲一番後,回到監察司大睡一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疲憊乏累在溫暖的錦繡緞被中消散一空,早晨醒來時在晨曦微風中緩緩吐納天地真氣,在體內循環往複數周後沉寂於丹田,慕驚年自嘲一笑,還真是填不滿的小饕餮。

    慕驚年簡單洗漱過後徑直去龍鼓街用早點,天泛魚肚白,晨曦微照,天邊鑲上金邊,鄭老四手腳麻利地將第一鍋骨湯端出,用門口小灶小火煨著,乳白色濃湯在陶鍋中微微沸騰,嫋嫋炊煙散發著醇厚香味,令人垂涎三尺。

    慕驚年點了兩碗骨湯四根油條,濃濃骨湯入肚,濃烈香味在唇齒間流連之後直衝肺腑,溫暖果脯感將胃裏空虛感驅散得無影無蹤,咯吱一口油條,再喝一口濃湯,慕驚年吃得不亦樂乎,鄭老四對這個真性情的公子哥兒十分有好感,不像其他吃個油條都扭扭捏捏地作態,不像這位公子哥兒這般爽快,看著就討喜。鄭老四笑著跟慕驚年說這是今早第一份生意,不收他銀子,慕驚年撓撓頭,還是丟下一塊銀子然後扭頭跑了,鄭老四一愣,收起掉落在地的銀子,扯開嗓子喊道:“慕公子,下次再來啊,俺給你多盛些骨頭,別的不說,管飽!”

    慕驚年遠遠聽見鄭老四的喊聲,咧開嘴笑笑,繼續跑開。

    慕驚年照例在東宮伴長公主李唯歸翻閱前賢手劄,李唯歸有時會冷不丁問慕驚年一些關於蠻族的現狀,慕驚年不知何意但還是據實回答,例如蠻族遺民人數,生活習俗,狩獵區域等方麵李唯歸也事無巨細地問及,慕驚年一一如實回答,並誠懇地向長公主直言以蠻族現狀,最多再維持五年便不得不向中原遷徙,原因是荒原深處異獸從十年前便不知為何時時會傾巢而出,狀若癲狂,異獸衝撞毀壞營帳無數,許多蠻人血灑荒原,成為異獸口中食,慕驚年年少時曾眼睜睜地看著同自己玩耍長大的玩伴,被巨虎在眼前生撕吞了,慕驚年隻能嚎啕大哭,若不是父蠻及時趕到,自己也將性命不保。

    李唯歸靜靜地聽慕驚年說完,清冷道:“父皇既然答應五個月之後將會派軍由你帶領進入荒原援救便不會食言,至於蠻族能否在中原立足,雖說道阻且長,不過你也無須太過擔憂,中原若是不能容蠻族,若是在我朝臂助下蠻族能夠攻占北胡數城之地,也夠蠻族休養生息。”

    雖有驅虎吞狼之嫌,但李唯歸能夠直言不諱,慕驚年心中沉重之餘更多是感激,蠻族的未來本就該蠻族人親手去博出來,若是能夠得到大隋的支持,那無疑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在談論中慕驚年隻覺眼前絕美不似凡間俗物的女子不像是養在深閨的公主,卻像是一國諸君,對於軍國大事了如指掌,甚至能僅憑慕驚年三言兩語中大致推測出蠻族生活習性與人數,對於這位大智近妖的女子慕驚年一直有一種莫名的敬佩,也有些不可言說的敬畏。

    李唯歸與慕驚年在書房中待了兩個時辰後,慕驚年打道回府時已是日上三竿,慕驚年在閣樓內打坐吐納半個時辰之後,拎起挽雷與一杆大戟徑直奔向青田湖畔練習戟法。

    戟,百兵之霸者也,自古以來非勇武霸烈之猛士不能用,否則膂力不足,怯懦之輩耍大戟隻會貽笑大方。戟又分為月牙戟,卜字戟,方天畫戟,單仞戟,禮戟等等,其中又屬方天畫戟最為難以駕馭。

    方天畫戟有雙耳,戟尖較長,通體有一丈長,尋常鐵戟本身重量便接近七十斤,故而若非軍中膂力雄厚者決計不可能提戟作戰,更遑論殺敵。慕驚年要學的便是這戟中最為難以駕馭的方天畫戟。

    一來慕驚年深受蠻族先輩習武必用於戰的觀念影響,到如今窺得修行大道也是如此,雖羨慕李扶搖那般天上地下無手中一劍不能平之事,那般快意恩仇,但慕驚年內心深處仍然對祖輩那種一騎當先的勇武無敵之姿十分向往。

    二來在蠻族中慕驚年從小練習戟法,深愛這種大開大合,所向披靡,將眼前胸中抑鬱都一戟破開的快感,這一點到了中原大地,也從未改變。

    慕驚年從懷中掏出一本從李崇光那裏討要的《大戟擊技》來,據李崇光說是大隋軍中某位勇武無敵的陷陣猛將編寫,字數不多寥寥數十頁,可卻是生死之間千金難換的珍貴經驗,讓慕驚年愛不釋手。

    戟與槍不同,方天畫戟兩端側牙更是賦予槍所不能及的巨大優勢,單單用法就有:衝鏟,回砍,下劈刺,平鉤,釘,翻刺,直劈等等十數種之多,用法極其複雜。

    自古用戟者膂力最盛,用戟首先最重臂力,一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足足有七八十斤的大戟若是提都提不動,再好的戟法都是空談。慕驚年拿起那杆鐵戟,在手中掂量掂量略感沉重,慕驚年出身於蠻族,自小便是吃異獸血肉,高山粗糧長大,較之中原男子膂力本就更盛,加之真氣淬體,雖未破鏡但體魄愈發強健,拿起這杆七十斤方天畫戟並不吃力,但要揮舞如飛運用自如還是差的遠。

    慕驚年按照《大戟技擊》中入門,將鐵戟橫與胸前,單手握住鐵戟尾端三分之一初,直立不動堅持半個時辰,再換左手堅持半個時辰,之後再練習直劈,直刺等基本運戟之法。

    慕驚年深吸口氣右手橫戟,堅持不動,半個時辰之後大汗淋漓,右臂酸麻難當,難以堅持。

    換左手,慕驚年汗水從額頭上滴落,掉落眼中極難忍,慕驚年卻始終咬牙持戟紋絲不動。

    半個時辰後慕驚年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雙臂猶如灌鉛般沉重,連臉上汗水都無力擦拭,任其流淌。

    一炷香之後,慕驚年爬起來,抓起那杆鐵戟,一絲不苟地按《大戟技擊》中所教,雙手持戟向下直劈兩千,直刺兩千,大戟本就沉重劈下後勢大力沉,還要用力收住決不可沾地,直刺更是要手戟一體,力求直線破敵,需要的都是大氣力。

    慕驚年在和煦陽光之下將大戟不停下劈直刺,哪怕視線被汗水模糊,哪怕握住大戟的雙手刺痛流血,慕驚年仍無動於衷,心中默數次數。

    “一千七,一千七百又一…”慕驚年咬著牙表情猙獰,全身肌肉疼痛難當,但手上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大戟破風的呼嘯聲在青田湖畔不知疲倦地響著。

    將所有動作做完之後已是傍晚時分,慕驚年倒在草地整個人如落湯雞濕透,連動動手指都感覺鑽心疼痛,他閉著眼大口大口喘氣,微涼湖風輕輕吹拂,無力再動,最後還是將夜時分王虎頭給背著回監察司。

    百草司老人奉命泡製一桶漆黑如墨的藥水,讓慕驚年泡浴其中,慕驚年隻覺萬蟻攀身,酥麻酣暢至極,黑色墨水散發著淡淡惡臭,慕驚年卻將其視為至寶,因為泡浴一個時辰之後慕驚年除了心神上的倦乏,四肢百竅的酸麻感一掃而空,奇異無比。

    用過晚飯後慕驚年盤膝吐納,一個時辰之後再跨刀出門練習刀法。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槍戟之類長兵大開大合雖在戰場上占盡優勢,但若是被頂尖高手欺身上前便力有不逮,這時便要短兵相接,凶險異常,故慕驚年刀戟齊修,為的就是將來一日命懸一線之時能多分生存把握。

    月光下慕驚年手持挽雷赫赫生風,刀身貼於身體滾滾如雷,力求刀芒貼於身前,這種自保刀法是侍衛王虎頭私下裏教與慕驚年,慕驚年牢牢記下後便勤加練習,也沒有向王虎頭討要更加高深霸氣,能降敵殺敵的刀法,這讓王虎頭屬實有些意外,意外之餘更多是激賞。

    王虎頭見過許多年少有為的武人,年紀輕輕一身實力便比得上三四十歲的江湖武夫,其大多眼高於頂,對於這種狼狽保命的技法不屑一顧,盡學些華麗霸氣的招式,靠著家室武學不俗對實力較低的武夫一股腦兒地耍出,美曰其名是追尋劍仙李扶搖,隻求一個快字。

    快?王虎頭對此嗤之以鼻,怕是死得快吧?若是那些公子哥兒遇上真正刀頭舔血的江湖武夫,若是實力相當十招之內必死無疑,若是遇上實力稍差些的,五十招之內將奈何不了對方,五十招過後也是勝麵極小,沒見過生死的人從來就不知道閻王殿前繞的感受。

    正是慕驚年這種未慮勝先慮敗,紮穩基礎不求華麗瀟灑的態度讓在一旁觀摩的王虎頭十分欣賞,若是換個同齡人在如此年級還能有這般天賦,還不得尾巴翹上天去?哪能像眼前少年耐得住寂寞獨自咬著牙耍這套十分難看的刀法?

    慕驚年不知疲倦地滾刀收收刀,一刀一刀砍在攀登武道之路上,刀刀用盡全力,鋒芒畢露。

    慕驚年就這樣在皇宮與監察司之間兩點一線,上午閱覽東宮典藏古籍,與長公主李唯歸博弈,雖說十局十敗,但棋慕驚年愣頭青一樣的下法著實讓李唯歸有種掀棋盤的衝動;中午持戟練習,每次都是練到不能動彈為止,王虎頭這種將腦袋係在腰帶上的人物都沒見過這麽玩命折騰自己的年輕人;夜晚慕驚年依舊拖著疲憊的身子練習樸拙的保命刀法,直至子時才亦步亦趨地拖著刀回到監察司。

    如同愚公移山,刀斧加身而一步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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