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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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已經出了博物館,陸元晨早就在門口等他們了,嘴裏叼著不知道哪裏弄來的火腿腸。因為他們的車是停在同一個地方,三人便一同往那走去,途中南司墨向米婭告知今天三個人的聚餐(二人世界)在晚上多少點,哪條路的哪家餐廳。

    “那就,晚上見啦。”

    陸元晨他們今天來的時候,怕被米婭發現他們在跟著她,因此故意跟她隔了幾個車位,停車也是如此,所以他們需要在小道的終點分開,米婭往上前走,他們則是要往下走。

    米婭向他們道別後,便往前走了,留下南司墨偕同陸元晨在她的背後一直望著,走了幾步後,她突然止了步子,轉過身莞爾一笑,向他們揮手。

    南司墨神色平淡地向她揮手,可離他近點的陸元晨可看的很清楚,他上半張臉的確是夠淡定的,可往下半張一看,那嘴角翹得都快上天了!

    栽得可真夠重的,雖然他栽得也不輕,但是他追他媳婦兒的時候也‘尊嚴’的,不像他旁邊的傻男兒一樣,明明喜歡的要死,偏偏還要裝作一副不喜歡的樣子,明明超想要和人家搭話,還扭捏像個女人似的。

    哪像他,喜歡就要大聲說出來,搭話隻是最低的一個層次,他都到死纏爛打的高層次了好嗎?下限是什麽?拜托!都愛上一個人了,你還想要下限?難怪你一直是個單身狗。

    這個望妻石一直等到人家的身影都隻剩指甲蓋的大小了,還站著一動不動地!

    “老大,再不走,就追不上人家了。”陸元晨心裏吐槽完之後,非常‘好心’的提醒道,他實在是不忍心再看到他英明神武的老大淪為供兄弟們玩樂的表情包了,雖然是他無償提供的。

    這些他老人家的各種情深似海、肝腸寸斷、依依不舍、望穿秋水的表情包已經在沒有他老人家的群裏玩嗨發爛了,甚至二哥還嫌棄現有的表情看膩了,懸賞催促著他快點弄些新的表情包呢。

    “車呢?”

    見到米婭的身影完全消失後,南司墨緩緩地轉過頭,神色嚴峻地‘審視’著他,聲音涼涼地問道。

    陸元晨雙手搭在身前,聳著肩,耷拉著腦袋,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個。

    “三分鍾。”

    南司墨的個子比他高一些,而他這時聳著肩,高度差又多了些,再加上南司墨那肅殺的眼神,那氣勢上的壓迫讓他心髒跳得特別快,還是咯噔咯噔這樣強烈的,求生本能在他嘚瑟的時候無意中削弱,完全忘了即使他麵前的獅子正在發情期,可也是猛獸呀!

    他弱弱地抬頭瞄了南司墨,本來想要求情,可再次看到他那恐怖的眼神的時候,陸元晨立馬就低下了頭,撒腿往後跑,他除非是真不要命了,才敢說讓老大多給點時間。

    ——

    酒店米婭的房間內

    大大的單人床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裙子,連衣裙、小短裙、小禮服各個顏色材質樣式的,還有各種各樣的包包放在相應搭配的裙子上,再看地麵上堆滿了高跟鞋。如果進到衛生間裏麵,第一反應是,這裏麵是剛進行了一場戰爭嗎?

    蓋子和瓶身分離得特別徹底的化妝品,用完後沒有擰回去口紅,傾倒的香水瓶,還有隨意扔在一邊的卷發棒,萬幸得是,她至少還是將卷發棒的插頭拔掉了,不然,說不定幾分鍾後這個酒店的警報器就要響了。

    但不變的真理是,女生的衣櫥裏,總是缺少了一件衣服,因為這是在酒店,不是在她家,米婭看著一床的衣服又是頭疼又是懊悔為什麽沒有把家裏的那件帶過來。

    她回來都快兩個小時了,這期間她馬不停蹄地收拾自己,洗澡、化妝、弄頭發,最後就剩搭配衣服了。按正常的步驟來說,應該先換衣服,再化妝,不然很容易弄髒衣服,還會弄花妝容,但是光挑衣服就已經挑一個半小時了,後麵還不知道要糾結多久了,她隻能快速地先弄好妝和頭發。

    他們五點半離開的博物館,然後六點半的時候她已經回到酒店了,現在已經快八點了,再過半個小時,就到他們約好的時間了,她真的是糾結地想要弄亂掉她精心弄好的頭發來發泄!

    雖然這頓晚餐隻是別人為了答謝她的幫忙才開始的,但是這絕對不是她隨隨便便套件衣服,畫個淡妝就去赴宴的借口,在魁北克生活久了,深受法國文化影響的她,認為哪怕隻是去和朋友喝個咖啡也應該精心打扮,以最好的姿態出場。

    終於,十五分鍾之後,她終於弄好了,然後,急忙地離開房間留下一片狼藉。

    這邊南司墨早就到達渥太華河附近的一家露天餐廳,跟著侍者通過擁有私密浪漫包房及360度景觀位的第一層,再沿著螺旋樓梯步入第二層空間,視野頓時被打開,一邊是則是文明博物館以及周圍建築發著黃色的光芒,柔和溫暖卻又不張揚,一邊是平靜的湖麵,風起時掀起一波漣漪。

    一位穿著燕尾服的侍者來到他的麵前,露出公式化的微笑,用帶著法語味道的英語說:“南先生,一切都準備好了。”

    他環視一周,見到每個桌子上都按照要求擺上純白色蕎麥花的花束,以藍白色的燈光為基調,另外還加上了一些他們準備的用以搭配的裝飾物。

    準備得不錯,南司墨滿意地點點頭,撇頭向侍者問道:“音樂呢,我想要試聽。”

    侍者抬起左手摸向左耳中的耳機用法語吩咐了幾句後,又抬起右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瞬時間,整個二層空間都響起了悠揚的音樂,這是一部法國電影中的插曲,對他和她來說特殊的意義。

    南司墨抬手看了看手表,還有十分鍾他們約好的時間就到了,“在檢查一遍,我要確保今天晚上沒有任何的失誤。”

    “好的,先生。”侍者向他躬身行禮後便退下了,留下他一個人。

    他走到最中間的桌子然後拉開椅子坐下,聽著周圍的音樂,跟著旋律輕聲唱起來。

    “Volant?au?vent?空中飛舞的風箏?

    Ne?t''arrête?pas?請你別停下?

    Vers?la?mer?飛往大海?

    Haut?dans?les?airs?飄向高空?

    Un?enfant?te?voit?一個孩子在望著你呐?”

    熟悉的旋律將他帶回2015年那個炎熱的仲夏

    “南司墨,我該怎麽辦呀!”

    一個穿著白色T恤牛仔短裙的女孩倒在床上,表情非常沮喪,她的手裏抓著一張A4紙,紙的上麵好像畫著五線譜和像蝌蚪似的音符。

    聽到女孩的聲音,正在對麵電腦桌上奮力完成小組作業的男生轉了過來,皺著眉毛,一臉嫌棄地看著她說:“木易,你還有沒有個女生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知不知羞?”

    “還有”他雙手抱臂,不滿地盯著她的那身衣服說:“你這衣服是剛穿著出去外麵的吧,髒不髒啊,就往我床上躺。”

    話音未落,女孩騰的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來,眉毛都皺成了川字,兩眼中燃燒這熊熊烈火,她生氣地罵道:“你關心一下我現在的煩惱會死哦!”然後抓起旁邊的枕頭朝他的砸過去。

    這個枕頭非常完美地砸到了他的臉,最後甚至還反彈到了地上。

    房間內的溫度刷一下降到了冰點,女孩看到後整個人都呆了,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的‘臭手’竟然還有變成‘金手’的一天,對麵的人似乎也是被震驚到了,現在正處在靜止的狀態。

    女孩咽了咽口水,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麵,然後她的腿正小心緩慢地速度向床邊靠近,身子也悄無聲息往門邊挪,她心裏不停地在告訴自己:再快一點,小聲一點,小心再小心,千萬趕在他反應過來之前。

    突然如鬼神降臨一般,男生抬起頭,以一種可怕地眼神注視著她,“啊!”女孩忍不住尖叫起來,聲音響徹整棟房子,悲催的是,除了他們沒有一個人在。

    幾分鍾之後,男生翹著二郎腿被靠在椅子上,手裏拿著那張畫滿音符的紙仔細地看著,他的對麵,女孩委屈地嘟著嘴,兩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她的臉上,被畫滿了塗鴉。

    接著房間內一個清澈的聲音在哼唱不知道是什麽語言的曲子。

    “Volant?au?vent??

    Ne?t''arrête?pas??”

    她很是不可思議地瞪著麵前的‘怪物’!她練了那麽久唱起來還是奇奇怪怪地,可是這人,怎麽學什麽都這麽快,竟然能唱得那麽好,那麽標準!

    女孩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一點不落地入了男生的眼睛裏,男生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嘲笑她道:“說你笨還老是不承認,現在終於知道你的腦子的的確確是缺了一塊吧?”

    “你一定要這樣嗎!”

    這人的嘴永遠都是這麽賤,女孩深惡痛疾地對他說,氣得她想要立刻馬上出去,離這個王八蛋越遠越好!

    “門就在前麵。”

    他對她表現出要走的意圖可是一點都不在意,這丫頭永遠都是帶著兔心貓膽出門的人,信她會這麽有骨氣地走了還不如信母豬會上樹。

    “南司墨!”

    果然,女孩繃著的臉一秒就垮掉了,從床上爬下來,拉著一張椅子坐到他身邊,然後慘兮兮地撒嬌道:“要是你都不幫我的話,我就真的要輸給羅琦琦了,要是輸給她,我哪裏還有臉去學校呀。你就幫幫我吧!”

    “借口!”

    “才不是借口呢!南司墨,南司墨,南司墨,你就幫幫我吧!”

    “不要!”

    “南司墨,嗚嗚嗚嗚嗚嗚嗚,南司墨!”

    無論她怎麽說,他都無動於衷,甚至還嫌她煩人,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離開這個房間。這個意圖自然是被女孩發現了,她動作靈敏地抱住他的手臂,兩隻腳踩在椅子上,整個人像屎殼郎一樣團成了一個球,不同的是,多了男生的這條手臂。

    “放手!”

    “不要!”

    “一!”

    “二、三!我不要,嗚嗚嗚,我就不要!嗚嗚嗚,南司墨你怎麽這麽冷血,都不願意幫我一下!”

    隨著女孩喊完這句話後,悶悶的哭聲從她這團球的內部傳來,男生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這家夥說哭就哭了,平時都隻是假哼幾句,今天到來真的。

    他歎了口氣,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湊到她跟前,小聲地勸道:“別哭了。”

    誰知,更讓他嚇一跳得是,她的哭聲變得更大了,他伸出另一隻沒被抓住的手想要把她的頭抬起來,可不但沒挑起來,聲音更大了,吵得他耳朵疼!

    “好,好,好,我幫你還不成嘛,別哭了!”

    可絲毫不見哭聲有停止的意思,他無奈地繼續說:“我保證,一定幫你,行不行?”

    這話一出,果然見效,都不到兩秒,她就把頭抬起來,噘著嘴,傲嬌地盯著他說:“你說的,不許耍賴!”眼角還掛著沒掉下來的淚珠,臉頰上全是淚水。

    “恩。”

    “蹬蹬蹬,蹬蹬蹬”突然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將南司墨的回憶打斷,他才反應過來這裏是加拿大,音樂還在播放,他往前定晴一看,剛才那位的侍者正朝著這走來,後麵還跟著一個人。

    是米婭!她穿著一件酒紅色絲絨材質的一字肩短裙,外麵披著黑色長款大衣,脖子上還帶著黑色的choker,手裏拿著一黑色亮片小錢包,複古而時尚,成熟中帶些小性感。而將他吵醒的是她腳上那雙8厘米高同色係的細高跟鞋。

    南司墨從椅子上站起來,筆直挺拔地站在原地,麵帶微笑迎接她,“你今晚真美,米婭小姐。”。

    “謝謝你的誇獎。”米婭被侍者引著走到他們的位子上的時候,很是愧疚地向南司墨道歉說:“我遲到了,真是對不起,南先生!”

    南司墨走到她的椅子後麵紳士地幫她拉開椅子,溫柔地回答道:“沒關係,我也剛到不久。”

    這話米婭並不相信,他給她的感覺是那種非常認真、嚴謹,對自己要求非常高的人,遲到不像是他的風格,更有可能地是他隻是出於紳士風度維護她的麵子罷了。

    她自然也不會做出丟掉人家遞過來的台階不下,讓自己更尷尬的傻事,她衝他笑了笑,然後趁機轉移話題問道:“陸先生呢?怎麽沒有看到他人。”

    “他有事不能來,托我向你道歉。”

    陸元晨下午的時候一聽說晚上他們約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他家老大的智商終於上線,果然出擊邀請小姑娘共進燭光晚餐了,回到酒店後,都不需要南司墨給眼神,自己就屁顛屁顛地約著陸克文去中餐廳尋找家的味道,來加拿大那麽久,吃的最多的就是法餐,膩味得都讓他想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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