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奶奶，夜裏外麵冷，您就不用出來送，就幾步路的距離，您不必擔心。”

    林羽瑤送回徐太太下午落下的東西，推辭了她老人家非要出來送送的好意後，從徐宅走出來，便看到蘇遠立在門口，修長的手指夾了根煙，然後把煙叼著嘴裏，拿出拿出打火機點燃，抽了口，吐出霧圈。

    “給我也來一口。”

    她走過去，拉下他拿著煙的手，剛想要湊過去嚐試一口，就被他的另一隻手捏起下巴抬起來，然後蘇遠將煙扔在地上，踮起鞋尖把那剛燃起的火星給踩滅。

    “又打什麽鬼主意呢。”

    再用扔掉煙的那隻手把她環抱在懷裏，低頭將鼻子抵在她的鼻子上，兩人的嘴都要湊上了，姿勢十分曖昧。

    林羽瑤臉一紅，把頭一轉，避免讓自己的臉跟他的靠得那麽近，嘟囔著說：“我哪裏有什麽鬼主意，就是見你們男的都這麽喜歡吸煙，也想試試唄。”

    蘇遠將她的臉轉過來，對視著她的眼睛，笑盈盈地說：“我怎麽感覺還有更大的陰謀呢？”

    “是你想多了。”

    他對吸煙並沒有多大的興趣，隻是有時候壓力太大，沒時間通過別的方式緩解，喝酒又易誤事，唯獨抽支煙既省時間又能保持清醒。

    抽的次數屈指可數，再加上他平時嚴格自律，因此沒有染上煙癮，這次隻是因為林羽瑤進去裏麵，在裏麵被拉著說話待的時間有些久，他一個人在外麵實在無聊，便想點支煙打發打發時間，誰知道，他才剛點上，就被她看到了。

    “哦，是嗎？難道不是不願意我抽煙，故意這麽說的？”

    說著，蘇遠的手指輕輕地在她的嘴唇劃了下，心情特別愉快。

    “你想得倒美！”雖然真相就是這個，但林羽瑤就是不願意承認，胡掰了個理由說：“我就是覺得女生抽煙挺酷的，單純地想要試試。”

    聽了林羽瑤的‘真相’後，蘇遠真以為她對吸煙有了興趣，眉心微皺，溫聲勸道：“乖，抽煙對身體不好，不然沾上這個東西。”

    “你不也抽煙嘛。”林羽瑤見他真的入套了，心裏暗喜，但是臉上還是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說。

    “那我保證以後不吸好不好。”

    蘇遠低下頭，將額頭同她的額頭抵在一起，真誠地向她保證說。

    “好。”

    林羽瑤很高興自己的目的到達了，便也抬眸對上他的眼睛，笑著回答道。

    “那你也把酒戒了好不好？”

    誰知她才開心沒多久，蘇遠就冷不丁地來了這麽一句，足以致命的一句！她驚訝地看向他，想要從他的眼神得出他是在開玩笑而已。

    可事實上，蘇遠的眼神跟剛才向她保證時一樣誠懇又真摯。

    “不行，這不公平！”

    她出聲反對道。

    “為什麽不公平？我戒煙，你戒酒，我們倆一起不是很好嗎。”

    “可是你又不是特別喜歡抽煙，而我是特別喜歡酒呀，沒它不行！戒了它，我的人生都沒有樂趣了！”

    林羽瑤悶著張臉，發火衝他喊道，氣的甚至握拳直槌蘇遠的胸膛。

    “人們常說，吸煙容易上癮，我自然是有煙癮的，你也有酒癮，都不好戒。”蘇遠任她槌著，嘴巴依舊不停地勸道，他今天一定要讓她答應把酒戒了。可林羽瑤見到他不痛不癢的樣子更是怒火中燒，用氣的力氣更大了。

    “瑤瑤，你想想你的胃都被折騰什麽樣子了，不按時吃飯不說，還經常拿酒代飯，空腹喝這麽刺激的東西，對胃能好嗎？”

    她沒有說話，隻是拚命地掙紮想要從他的懷裏掙脫出去，可越掙紮蘇遠抱得更緊，讓她死死不能動彈，這時她突然想到一個辦法，因為蘇遠隻是緊緊地抱著她的腰不放，她的雙手還是自由的，所以她便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借著他的力往上升，然後咬住他的耳朵，她之前發現這家夥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就是他的耳朵。

    蘇遠的身體果然就變得僵硬起來，她順勢鬆開手，然後用力地往前推他的肩膀，果然，他的雙手被她背的反作用力給掙開了，接著她便迅速往前衝，可沒跑幾步路，她的手就被人抓住再往後一扯，林羽瑤的身子便也隨著慣性往後傾倒。

    最後倒在了蘇遠的懷裏，她感覺到有明顯的冷空氣從上往她的頭頂落下來，再然後，林羽瑤就被公主抱了起來，他視線一直盯著前方，大步向前，看著蘇遠不明意味的臉，林羽瑤心裏

    懷著不安抬眸看著他，一邊還要瞄一下周圍看他要帶她去哪。

    走了一會後，林羽瑤見前方有個亭子，而蘇遠也正朝著這個方向走，不好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

    進了亭子後，蘇遠卻沒有走向中間的石桌，而是轉向了旁邊的欄杆，然後，林羽瑤就被放在了欄杆上，她有些不明所以抬頭看向此時高她很多的人，這一下，蘇遠已經低頭覆下來，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壓向他，涼涼的嘴唇用力地貼在她的唇上，牙齒被撬開，他肆無忌憚地探近她的口中攻略任何一個角落，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強硬地掌握主動權，更具有攻擊性。

    一開始，林羽瑤被他極強的侵略性給嚇到了，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隻能任他隨意處置，而蘇遠也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便咬了一下她的舌頭，痛的她眼淚都要掉出來，她隻能讓自己認真地投入進去，可這王八蛋就像狗見了骨頭似的，啃著沒個盡頭，她都快因為缺氧呼吸不過來了！

    在她感覺自己要成為中國被男朋友吻死的第一人的時候，蘇遠終於停了下來，抬起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呼吸到了久違的新鮮氧氣，讓林羽瑤感動得想要掉眼淚，她手壓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蘇遠看著女友因為缺氧漲紅的小臉，還有微微腫起來的紅唇，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他抬起林羽瑤的下巴，板著張嚴肅的臉說：“下次還敢不敢？”

    “不敢了。”林羽瑤使勁地搖搖頭，然後縮著腦袋，認慫地回答道。

    “酒呢，戒不戒？”

    蘇遠被她的可愛的樣子給萌到了，想要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小腦袋好好安慰一下，但他忍住了，革命尚未成功，他還需要再努力。便雙手背在身後，表情淡淡地俯視她。

    誰知，革命倒一半便折腰了，林羽瑤撅著嘴，眼眶中流下兩行眼淚，抬眸瞪著他，生氣地罵道：“你個混蛋，就會欺負我！嗚嗚嗚，我就是不要戒酒嘛！”

    見她仍是一副油米不進的樣子，蘇遠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實在是頭疼得很，“瑤瑤，我錯了，你別哭了好不好？”

    可他一勸，林羽瑤的哭聲更大了，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夜晚出來散步的人都回去了，周圍寂靜一片，更加顯得她的哭聲如鬼神哭泣一般，因為地方空曠甚至還有了回聲。

    “瑤瑤，我真的錯了，戒酒的事我們以後再說行不行？”可依舊是沒有任何回應，林羽瑤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蘇遠隻是絞盡腦汁地像辦法，最後終於讓他想到一個，“那我給你代課好不好，你不是最怕給那群學弟學妹上課嘛，我去！”

    ——

    加拿大

    “這首歌是Cerf—volant？”

    用過餐前開胃菜後，離主菜上來還有一些時間，米婭晃了晃手中紅酒杯，然後聞了聞杯中散發出來的香氣，她揚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問道。

    “對。”

    南司墨拿起桌上的餐巾抹了下嘴巴，然後再將它放下，整個過程自然而從容，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很緊張，緊張到雙手發汗，所以他才會拿起餐巾，想要把手上的汗擦幹，擦嘴隻是掩護罷了。

    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精心設置的，藍色、蕎麥花、音樂還有食物無一不是木易喜歡的，尤其是這首歌！

    “看來你很喜歡放牛班的春天這部電影？”

    從她來的時候，米婭聽著這首歌，她一開始以為是這家餐廳自己放的，可這首歌跟整個的氛圍並不搭，而且到現在都沒有換過別的歌曲，一直都是循環播放。

    “我還好，隻是最喜歡這首歌。你呢？”

    南司墨目不轉睛看著她的臉，想要從她的臉上獲取一些信息，這部電影剛上映的時候，木易便軟磨硬泡地拉著他去電影院看了，而且反複買票看了好幾遍。而這首歌也是她最喜歡的，甚至學校舉辦歌唱比賽的時候，她還認真學了這首歌去參加。

    “笨蛋，你不要發成‘where’的音，上齒要輕輕咬著嘴唇發出來。”

    男生將樂譜卷起來拍在女孩的頭上，恨鐵不成鋼地數落她說，然後又向她示範了一次正確的讀音。

    可女孩試了好多次，每次唱到這一句的時候還是唱成了‘where’的音，她都些想打退堂鼓，隨便讓羅琦琦那個臭丫頭嘲笑她個夠好了，但是她又不敢說，因為她要是現在跟南司墨說她要放棄，南司墨絕對能把她罵個狗血淋頭，並且從此以後絕對不允許她再踏入他的房間。

    原因無他，就是南司墨會覺得她既然做不下來，那一開始就不應該老是折騰他，浪費他的時間，看著南司墨越來越黑的臉，她更沒膽子開口了。

    在女孩努力做心裏鬥爭的時候，男生看到她發呆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敲了幾下她的腦袋，皺著眉說：“練了都快兩個小時了，一首歌都還沒唱下來，你竟然還有閑情發呆？”

    女孩摸摸腦袋，默不作聲，隻是用眼睛瞪著“黑心鬼”，她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被打爛了，這兩個小時，她都被敲了多少次腦袋了！

    “自己不用心，還好意思瞪我。”男生不懼她的眼神，又敲了她幾次，還威脅她說今天要是唱不好，就不用吃飯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好久，男生唱一句，女生跟一句一首歌，兩人練了一遍又一遍。

    “我小時候也很喜歡這部電影，裏麵的歌反複聽了好幾遍。可聽起來好像不是原音吧？”

    米婭見他談論起這首歌的時候，眼角微微往上彎，似乎是在笑，非常好奇地問道。

    “對，是別人翻唱的，我覺得好聽就一直都是聽這版的Cerf—volant。”

    回答米婭的問題的時候，南司墨的嘴角上揚，笑意更甚了。

    他還記得比賽那天，她穿了一件小黑裙，裙子的上麵還有許多立體的小碎花，微卷的黑發披在肩後，像一個嫻靜的小淑女，這是她從未嚐試過的風格，因為比起淑女她更像個小魔女，一刻都不肯安靜下來，總是活力四射地四處蹦躂，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南司墨，我害怕。”

    “笨蛋，不就是唱歌嘛，有什麽好怕，你不是都會唱了嗎？”

    “可是這麽多人，我還是很怕。”

    “那你就當做所有的人都不在，隻盯著我，看著我就好，我就坐在下麵。”

    “南司墨，我要是忘詞怎麽辦？”

    “我跟你一起唱，你要是忘了，就看看我的口型。”

    Amoursinnocentes純真的愛啊

    Suiventtavoie循著你的軌跡

    Envolant飛翔

    Tesailestriomphantes你高揚著翅膀

    N''oubliepasderevenir別忘了回來

    Versmoi回到我身邊

    比賽的時候，木易果真如她自己所言，緊張得聲音都在打顫，還跟不上節奏，好在後來她找到了南司墨坐的位置，看著南司墨衝她笑，害怕的感覺慢慢地消失了，嘴角上揚，露出兩顆小虎牙，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唱歌，聲音也歸於平緩，身子還能跟著旋律擺動。

    而這個錄音是他在那個時候錄下來的，有他的聲音，也有她的，是隻屬於他們的獨一無二的Cerf—volant。

    南司墨又一次沉浸在音樂中，忍不住哼唱了幾句，沒一會兒，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加入進來，他驚訝地看向對麵同樣沉浸在歌聲中的米婭。

    他從陸克文那裏拿到的資料看到得是，米婭六年前在離仙女峰三公裏遠的H小鎮出了一場車禍，正好被一對回H小鎮探親的美籍華裔夫婦給救下，送到了醫院，後來因為許久聯係不到她的家人，沒有人負責她的醫藥費和照顧她，那對夫婦便將她帶回了美國，他們會定期寄費用住在H鎮的親戚作為幫她找找家裏人的資金，讓親戚隨時聯絡他們。

    可沒想到那位親戚為了吞下這筆長期固定寄來的費用，便故意沒有去找人，還不斷發郵件騙他們一直都找不到人。

    米婭的模樣、性格、甚至是她的愛好和木易都如出一轍，木易最喜歡曆史，她一直的夢想便是成為一個考古學家，而米婭讀的就是考古學。剛剛的開胃菜中有會讓木易過敏的花生碎，而米婭把上麵的花生碎都撥開了！

    是你嗎？

    木易，真的是你嗎？

    六年了，我真的找到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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