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天衣無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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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所有資料數據,蘇淵回到作坊,博物館傳來消息,所有作品毫無懸念全部入選,而且都是最高級別,放在關鍵位置展出。
    現在心思已經不在這裏,既然有機會再次跟故宮合作,那小小一個龍泉博物館隻能算是錦上添花。
    蘇淵仔細研究完所有資料,難怪連瓷器泰鬥都對哥窯葵口盤念念不忘,甚至痛心疾首,果然不愧是一級文物,國之重器。
    哥窯因為是窯變,追求開片的殘缺美,所以器型都很小,特別講究造型,能在大盤上出現百圾碎,堪稱萬裏無一!
    可以說葵口大盤就算在一百件傳世哥窯裏麵,重要性絕對能排進前十,甚至更高。
    這次是故宮第一次舉辦哥窯大展,社會反響很高,尤其是經過特大事故以後,原本小眾的哥窯重新走進大眾視野,成為熱議焦點。
    幾個因素加起來才讓呂成龍這個專家十分重視,邀請自己仿製葵口大盤,如果成功,那就是現代藝術品走進紫禁城,意義非凡。
    蘇淵放下資料,根據數據製作素胎,有流雲手和玲瓏刀易如反掌,一口氣弄出十個,選出最完美的代表作。
    金絲鐵線!
    白光一次次閃過,素胎紛紛變成百圾碎,比較下來發現每個都有細微差別,開片圖案有所差異。
    拿出圖片,比較過後選出兩個最相似的作品,因為是高仿,所以一切按照原版來。
    接下來幾天蘇淵繼續研究金絲鐵線技能,跟刀劍開光術一樣,質地越好的素胎表現力越強。雖然都是百圾碎,但每次開片千差萬別,細節各有千秋。
    最後終於從幾十個裏麵選出兩個,作為幸運兒,準備送進故宮。剩下的不能浪費,留著送到島國,讓繭山龍泉堂高價出貨。
    要知道哥窯在小鬼子心中的地位更加崇高,尤其是殘缺美,最符合民族審美標準,隨便一件都價值連城。
    第一批玲瓏茶具全部售罄,從開始的一千五百萬日元最後炒到兩千八百萬,弘次郎打來電話,要求再次供貨,數量提高到一百套。
    東京拍賣梅子青高價成交的消息也慢慢傳遍島國收藏圈,雖然有人質疑是炒作,利用幾大劍道流派對淵字號的趨之若鶩才創下天價記錄,根本算不上堂堂正正。
    東京拍賣馬上站出來,毫不示弱展開反擊,拿出所有細節資料,公示在官網上。還邀請各種專家學者反駁流言,全方麵論證梅子青的難能可貴,總而言之越炒越熱鬧,席卷整個收藏圈。
    一個華夏人為什麽能創下拍賣紀錄?
    所謂梅子青到底好在哪裏?
    難道華夏瓷器工藝真要崛起?
    蘇淵看完柳生惠美收集來的消息,十分滿意,不招人嫉是庸才,罵的越凶越好,反正都是狗咬狗,自己穩坐釣魚台,低調發大財。
    時間差不多,帶著葵口盤進京城,再次來到故宮。張博聽說消息,馬上請客吃飯,恭喜史上最年輕大師再次跟故宮合作愉快。
    第二天蘇淵正式來到故宮,見到呂成龍,看完兩件作品,二話不說,直接拉著去見耿寶昌,親自讓瓷器泰鬥掌掌眼。
    九十七歲的老爺子拿起放大鏡,仔細研究細節,足足半個多小時,終於感歎道:“天衣無縫……真乃天衣無縫!”
    用手撫摸著葵口盤,看著蘇淵動情道:“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次見到大盤恢複原狀,做夢都沒想到啊!”
    好奇的打量蘇淵道:“早就聽說出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國家工藝大師,三天修複國寶九龍劍,看來還是大大低估蘇小友的潛力嘍!”
    蘇淵站起身,客氣道:“耿老謬讚,蘇淵不敢當,其實瓷器也是多年研究,隻不過沒有刀劍出名而已。”
    耿老點點頭,事實勝於雄辯,手藝全憑作品說話,居然能百分百仿製成功哥窯的精髓,這點連康乾三代帝王都望塵莫及!
    對於老一輩蘇淵很尊重,有眼力,更有風骨,動蕩年代走過來不容易,人品值得敬佩。
    呂成龍長出口氣,作品能得到師傅滿意已經板上釘釘,絕對有資格入選下個月的哥窯大展,也算幫老爺子完成一個未了心願。
    三人坐下來,開始聊天喝茶,耿老見到蘇淵這個後起之秀很高興,回憶道:“還記得1956年敦華齋經營6年,貨底豐厚,除銅器、瓷器、雜項等類文物外,還有一批犀角杯。師傅孫瀛洲全部捐獻給故宮,一共三千多件,光瓷器兩千件,撐起半壁江山。”
    “我早年經老鄉介紹,進敦華齋做學徒。掌櫃有一雙鑒古的火眼金睛,店的年庫存量在萬件以上,而且都是官窯精品,種類齊全。所有好東西任你摸、任你看,一年到頭天天看,現在說出去簡直不可思議!”
    “日積月累打下好基礎,見多真品,假的自然好識別。那時學徒有個規定,徒弟進店三年隻管吃飯,沒有工資。年底店裏分紅,說是給雙鞋錢。”
    “我清清楚楚記得第一年給中交票20塊,當時禮服呢棉鞋一塊多一雙。三年後學徒期滿,月薪2元後加到10元、20元。”
    “我是從農村出來的,當時挺滿意,起碼吃的比農村好,那年頭生活上還能有多高的要求?但在學業上,我有個小誌向:苦學三年成功,奮鬥十年立業。當時心裏有目標,幹什麽都有勁。”
    蘇淵靜靜聽著老爺子的話,看似平淡如水,可真情實意。耿老喝口茶,回憶道:“在店裏我的年齡最小,進店最晚,雜活瑣事都要幹。早五點起,掃地倒尿壺、卷鋪蓋拆床鋪、下門板、樣樣跑不了。”
    “冬天還要管前前後後四五個大爐子,店裏燒的煤都是駱駝馱來的大塊兒,砸煤、添火、掏灰、封爐子,哪項落了空也不行。”
    “掌櫃家的雜活也得去幹,做飯的大師傅是個大個子,常讓我幫他往局子裏去抬水,回來抬煤筐。我個子小,水一起駕,桶就滑到我那頭,那罪兒受的就甭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