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膽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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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禹霖來的很快,幾乎是放下電話就開始往辛夢溪的住處趕,等他趕到地方的時候,王勳她們已經冷靜多了。見麵後,陳禹霖給了王勳她們每人一件護身符,這護身符是一個黃色的錦囊,用五彩絲線縫上了口,有淡淡的清香從裏麵傳出來。

    據說這是陳禹霖師門的一種特殊神符,材料極為神秘,陳禹霖也隻是能每年得到幾個這類神符,畫符的辦法他也並不清楚。

    不知道是符的效果,還是心理作用,王勳他們戴上神符後,精神都好了不少,陳禹霖這時候才開始詳細的詢問王勳的種種情況,按他的設想,王勳之前肯定是做過什麽奇怪的事情,又或是接觸了什麽奇怪的人,才會有這樣的遭遇。

    沒曾想王勳根本沒有過這種經曆,她參與的活動也是很平常的,活動中既沒有捕殺小動物,也沒有破壞植被,可以說一路上是人畜無害,根本沒可能招惹到什麽。至於房子的風水,也應該沒什麽問題,王勳那房子裏住了不是一兩天了,要是有風水問題,早該爆發了。

    事情這麽一來,就陷入了僵局,毫無線索之下,陳禹霖隻好用了個笨方法,他對王勳說:“既然沒什麽能想到的緣由,那就隻剩下一個辦法了,我今晚住進你的房子試試,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今晚你倆就住在這,等我消息。”

    辛夢溪聽了這話,有些緊張的說:“你今晚住在王勳家,萬一王勳家的鬼東西,跑來找我們怎麽辦?我老有一種不祥的感覺,說不定那個東西就是奔著王勳來的。”

    王勳被辛夢溪的推測嚇了一跳:“不會吧……我也沒招惹誰啊?”她說著話,朝陳禹霖看了一眼:“陳哥,溪溪說的有道理,今晚你住在我家,那我倆怎麽辦啊?”

    思考了一會之後,陳禹霖從兜裏掏出了幾道神符,分別貼在房子的門窗上,等他布置完畢,才對兩個女孩說:“我這些神符,都是師父送的,絕對可以保護你們平安無事,我今晚一夜都不會睡覺,隨時看著手機,如果有什麽事情,你們給我發信息就成了。”

    辛夢溪說:“發信息有什麽用啊?遠水解不了近渴……萬一你這符不靈,我倆不是死定了。”

    “這符還從沒出過問題,萬一你們真出了什麽問題,我語音發一段神咒過來,也能保你們一段時間,這種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你們要相信我的經驗。”陳禹霖說完,又從兜裏掏出十四枚銅錢來,這些銅錢都是用紅線串著的,七枚一串,上麵寫的不是乾隆通寶之類的文字,而是一些奇怪的文字。

    他把銅錢交給王勳她們:“這些銅錢上寫的是北鬥密文,是我師父給我保命護身用的,現在也給你們留下了,你們要再不放心,我可就沒辦法了。”

    王勳看他的語氣裏有點惱怒的意思,知道他是對辛夢溪不信任的態度有些不滿,就趕緊說:“恩恩,我倆肯定隨身戴著,對了,你把護身保命的東西給了我們,你可怎麽辦呢?萬一遇到的東西很厲害,你不會有什麽事吧?”

    陳禹霖笑了笑:“你放心,我還有其他的法子呢,總之今天晚上,你們倆就呆在家裏,哪也別去,明天一早,事情就應該能清楚了。”

    安排好了當晚的計劃,把家裏鑰匙交給陳禹霖之後,三個人一起去吃了個飯,王勳和陳禹霖之前經常在網上聊,見麵倒是第一次,現在看陳禹霖心有成竹的樣子,之前緊張的心情也安定了很多,和陳禹霖的話也就多了起來。

    她也是見了麵才知道,陳禹霖原來並不是正式的道士,他所在的流派要做道士,必須出家,且要終身不娶,而陳禹霖是他家的獨生子,不結婚根本沒法跟家裏交代,所以他隻是那一派的掛名弟子,所學的東西也不多,平時也不怎麽修煉,大多時候他去道觀,都是做一些義務勞動。

    幸運的是陳禹霖的師父是個很照顧徒弟的老人,平時喜歡送一些護身符給徒弟,還會教一些能傳授給普通人的道術給陳禹霖,這也是為什麽陳禹霖能有那麽多護身符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則是陳禹霖自小就有詭異的體質,凡是他住久了的地方,都會有奇怪的靈異之物找上門。

    他之所以會去給老道人做掛名弟子,也是因為他這個古怪的體質。

    原來陳禹霖小時候,就經常被找上門的靈異嚇到,每次他父母都是找一些神婆幫他治一治,隨後就好了,可到了他上初中的時候,卻遇到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那時候有段時間,他父母經常出差,有一次他父母一起要出差半個月,隻留了陳禹霖一個人在家,事情就發生在陳禹霖獨自在家的第四天。

    那天晚上,陳禹霖正在自己房間裏寫作業,突然聽到有敲門的聲音,一聽到這個聲音,陳禹霖全身的汗毛就都炸起來了。他可是一個人在家啊,父母都在外地,家裏怎麽會有人敲他的門呢?就算是父母突然回來了,也該有動靜,可他之前什麽都沒聽到過啊。

    因為此前的一些靈異經曆,讓陳禹霖的膽子也變大了不少,他並沒有被嚇住,他冷靜想了想,覺得或許是賊呢?於是他裝作和家裏人說話的樣子,說了一句:“爸爸,剛才好像有人在敲門啊。”

    此前他曾經在一些書上看到過,如果家裏進了賊,可以裝作家裏有大人的樣子,用這種辦法嚇跑小偷。陳禹霖說完話,就開始等著門外新的動靜。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在他說完話之後,門外有人用極為低沉、蒼老的聲音說了句:“小乖乖,別裝了,你家根本沒人,快出來陪爺爺玩啊。”

    這話把陳禹霖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第一反應是跑到門前,把插銷扣上,再連滾帶爬的跑到床上,用被子蒙在身上,不過他沒有蒙上眼睛,因為如果看不到外麵的情況,那會讓他更加恐懼。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成為了陳禹霖一輩子的陰影,他剛剛插上的插銷,居然在沒有任何東西觸碰的情況下,自己移動起來了,接著門就被打開了。

    門外站著一個黑色的人,這個人看起來,就像被燒過一樣,全身都是碳灰色的,身體周圍似乎還有黑色的粉塵漂浮著,讓人看不清他的身體,他的連周圍同樣漂浮著黑色的粉塵,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的長相,但黑色的粉塵沒有遮住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灰色的,沒有眼珠,看起來極為詭異。

    他站在門外,對陳禹霖說:“小乖乖,你爸爸媽媽叫我來接你啦,咱們去肯德基玩好不好啊?”

    這個東西說話的時候,他嘴周圍的黑色粉塵會移開一點,露出他滿嘴的黃牙,陳禹霖清楚的看到那東西嘴裏除了黃色的牙齒外,還有一條灰黑色的舌頭,那舌頭絕不是人類該有的。

    陳禹霖雖然當時快嚇尿了,卻也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哭著對那個東西喊:“你不要騙我啦,你快走,你快走。”

    他當時的精神完全被恐懼占據了,唯一的心思就是希望那個東西趕快離開,可他自己也知道,這種話根本就沒什麽作用。

    那東西聽了他的話,不但沒有離開,反而開始變著花樣哄著他,要他跟著走什麽的,過了大概十幾分鍾後,那東西見陳禹霖絲毫沒有要跟著它離開的意思,它徹底突然狂躁了起來,開始用一種很尖利的聲音嘶吼,還會說各種嚇人的話,嚇唬陳禹霖,比如要把陳禹霖的手指一段一段的扭下來,做成鹹菜吃之類的。

    陳禹霖一個小孩,哪見過這種凶殘的場麵,他聽了幾分鍾,就被嚇傻了,接著他的大腦就進入了空白期,後麵發生了什麽,他已經不記得了,等他再次恢複神智的時候,他已經在一座道觀裏了。

    道觀裏的道士告訴他,就在遇到靈異的那天半夜,陳禹霖的奶奶突然做了一個夢,在夢裏陳禹霖已經去世的二大爺對著老人家不斷的打手勢,嘴裏還不停的好像在說著什麽,不過他卻似乎被限製著什麽,嘴裏始終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仔細觀察了一會後,陳禹霖的奶奶終於看懂了,他二大爺說的是:“陳禹霖出事了,你快去救他!”

    看懂了手勢和口型後,老人家突然就驚醒了,她趕緊叫醒了老伴,把夢的內容複述了一遍,老伴聽了這夢,隻覺得這夢肯定不簡單,趕緊叫上了陳禹霖的叔叔,一起趕到了陳禹霖的家。

    他們到地方的時候,陳禹霖已經嚇傻了,他坐在床上,身上蒙著被子,一臉呆滯,張著嘴,望著門口,眼裏毫無神采。

    家裏很快就判斷出來,陳禹霖是又被嚇到了,大家就像之前一樣,帶著他去了附近的神婆家,可這次的事情,卻沒那麽簡單了。

    神婆用了七八種方法,也沒能讓陳禹霖恢複神智,最後神婆搖著頭,歎著氣對陳禹霖的奶奶說:“哎呀呀,老姐姐,這事我真的管不了啊,你們得找高人啊。”

    她嘴裏所說的高人,就是附近一個道觀的觀主,也就是陳禹霖未來的師父,大家趕緊把陳禹霖送到了道觀,接著陳禹霖就被就醒了。

    原來這次找上陳禹霖的,是他們那裏的一個精怪,這東西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十幾年前突然出現,每到夏秋兩季的夜晚,就會出現在獨自在家的未成年人附近,去嚇唬孩子們。

    不過這東西隻是看著嚇人,實際上對人的害處不大,陳禹霖因為與普通孩子體質不同,被那東西身上的氣息沾染到了,才會差點被嚇死。

    正所謂人有人氣,妖有妖氣,不蒸饅頭爭口氣,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有一股氣在,如果一個東西的氣,能影響到別的東西,那這個東西就可以左右被它影響到的東西,就像君王指揮軍隊一樣。

    那東西的氣本來不足以影響到孩子們,可陳禹霖的身體,卻比一般孩子更容易被影響,一係列的巧合之下,他就被那東西影響到了,如果不是陳禹霖的親人趕得及時,他已經被那東西害死了。

    那之後陳禹霖就開始了他的修道之路,隨著打坐煉氣的時間越來越久,陳禹霖對那些靈異的恐懼心越來越少,那些靈異主動來找他的次數也漸漸少了,陳禹霖反而開始幫人解決一些靈異事兒了。不過他所學的,也隻是一些基礎的煉氣術,並不是什麽玄門秘法。

    幾人吃飯的時候,陳禹霖把自己的經曆給王勳她們講了一遍,王勳之前也聽陳禹霖說過一點,但她沒有聽過完整版的這段經曆,而辛夢溪則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神奇的事,兩個人聽得聚精會神,全程都是張大了嘴的表情。

    最後等陳禹霖說完,王勳才舒了口氣:“陳哥,怪不得遇到這種事,你這麽淡定,原來是老司機啊。”

    陳禹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司機談不上,隻是我師父有時候辦事會帶上我,要說獨立處理這些事,我也隻有幾次經驗而已。”

    接下來幾個人又聊了些別的閑話,等大家都吃飽了,陳禹霖把兩個姑娘送上了樓。

    把王勳她們送回去之後,陳禹霖並沒有馬上去王勳家裏,他先是在辛夢溪家門口撒了一點生鐵落,才離開。

    生鐵落有定魂魄,安神魂的作用,雖然不能對厲害的妖邪有什麽作用,卻也能安撫一些妖魔邪祟,這也是他的最後一項布置。

    在去王勳家的路上,陳禹霖心裏都有些忐忑,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某些非常重要的東西,可每次快要想到線索的時候,腦子就一下子死機了。

    這一路上,他反複推敲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可直到他站到王勳家門口的時候,也沒能想到什麽有用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