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心有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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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勳,你千萬別動,你脖子上有個東西……這東西……似乎是怨氣所化啊……”我嘴裏念叨著,已經扶助了王勳的肩膀,用手去拿那根線了,隻是我的手才接觸到那根線,隻覺得手上一涼,那根線居然就散掉了,王勳的脖子上也沒有一點痕跡。

    之前我明明看到這根線是插在王勳的脖頸上的,可王勳的脖子上卻再也找不到什麽痕跡了,沒有傷口,也沒有出血之類的。

    “呃……這東西好像沒了……”這讓我有點尷尬,在王勳脖子上摸了半天,卻屁都沒摸到,我趕緊把線頭的模樣詳細的跟王勳說了一遍,還有那大腦袋怪物的事以及在她家裏的種種異象,也跟她說了。

    王勳聽完,想了一會,對我說:“這樣說的話……那做這件事的人,他的目的是什麽呢?單純的要害死我?”

    我想了想,說:“估計是為了讓你倒黴吧,這種香雖然會招來怪異,但招來的怪異多是一些玩弄幻象的東西,並不會讓人馬上死,你仔細想想,有沒有得罪什麽會玩這路法術的人?”

    經過我的一番引導,王勳終於想到了一個人,那是北京玄學圈挺有名的一個道士,拜師於某名門正派,跟王勳無意中在網上認識的,後來經常借故請王勳吃飯,或是送王勳東西什麽的,王勳也覺得這人不錯,兩個人就成了比較要好的朋友。

    結果有一天,這人突然向王勳表白了,可王勳對這人卻沒什麽感覺,也就拒絕了,沒想到這人在被拒絕後,居然馬上刪了王勳的一切聯係方式,還把王勳的電話也拉黑了。

    既然對方拉黑了她,王勳也就沒太在意,但經我這麽一說,王勳也就想起了這人,按她的說法,這人曾經不止一次對身邊的人說,不會讓王勳好過的,而王勳這段時間以來,也就得罪了這麽一個人,而且這人還跟玄學沾邊。

    我壞笑了一下,說:“如果是這人辦的,那就好說了,他既然是名門正派出身,肯定有師父管著,你給他發個信息,先問問是不是他,要真是他,就跟他說,要是他敢再嘚瑟,就去他師門哭訴。”

    王勳一聽,覺得有道理,就用我的手機號,編了條信息,發給了那人。

    要按我的設想,這人未必會承認這種事,免不了還要用詐術去摸摸他的底,沒曾想這道爺還真愣,王勳信息發過去沒多久,這位道爺就回複了,大有一副就是我幹的,你能把我咋地的架勢。

    我看到他回的信息,都把我逗樂了,就讓王勳給他打電話,把要去他師門哭訴的話說了,這位道爺聽完就蔫了,一個勁的跟王勳賠禮道歉,我在旁邊聽的一臉尷尬,本以為這位道爺是個硬茬,會叫囂出愛咋咋地之類的台詞,沒想到他這麽快就服軟了。

    等他道了歉,我把電話拿了過來,裝作老大哥的樣子,從各個角度分析了一下追妹子的技術問題,好好開導了他一番,我仔細一問才知道,這位道爺才不到二十歲,他從小感情木訥,情竇未開,王勳屬於他初戀,怪不得他這二呼呼的。

    這孩子讀書有點讀呆了,學了一堆大男子主義的東西,典型的直男癌晚期患者,對自己又過度自戀,覺得自己去表白,被拒絕了是奇恥大辱,才會懷恨在心。於是乎這小孩就趁著王勳不在家,把那個袋子放到了床板下麵,之所以監控裏沒有拍到他,原因也很簡單,他壓根就不是王勳去參加活動後放的,而是在王勳拒絕他之後不久,就把東西放進去了。

    可能是那床板太厚,櫃子封閉的太嚴了,袋子裏的香料才會那麽晚才發揮效果。他為了增加效果,還特地去搞了個風水陣,浪費了不少風水材料。

    他說的時候,林顏在旁邊插了一句:“這位仁兄好執著啊,要是我有他那個精神,估計也煉成了。”

    我白了林顏一眼,叫他別插話,就又開始開導這個小夥了。經過我的一番開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還表示以後一定善待女性,不會再犯類似錯誤了。我看他也確實是一時衝動,就對他說:“有空跟哥多聯係,哥幫你物色一個……對了,你是不是還養了個鬼啊?那東西太嚇人了,那袋子香料我幫你收拾了,這個鬼你趕緊叫走吧。”

    他聽完愣了一會,才說:“什麽養鬼啊?我哪敢養鬼啊,被師父發現還不打死我?”

    這話讓我心裏咯噔了一下,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呃……你確定?”

    經過他再三保證之後,我確定了,這事跟他確實沒關係,那個大頭怪異和香料的事性質差不多,被他師門知道了,都是逐出師門的罪過,他沒必要承認一樣,否認一樣。

    跟他確定了這事後,我又把風水陣的幾處鎮器的位置問清楚了,才把電話掛了。

    撂下電話後,我對王勳說:“現在有兩個可能,一是那香料把那大腦袋招來了,二是這事另有緣故。你再仔細想想,自己得罪過什麽別的人沒?”

    王勳想了一下,說:“你們之前說那個怪物,是什麽樣子的來著?”

    那怪物我隻見過一次,當時光線還不好,看的不是特別清楚,林顏之前倒是看見了回清晰版的,我就叫林顏把怪物的模樣仔細跟她說了一遍,聽完林顏的描述,王勳陷入了沉思,顯然她對那個怪物的模樣,是有印象的。

    過了大概幾分鍾,她突然對我說:“那個怪物,我可能認識……”

    接著她就把事情的經過和我說了一遍,原來王勳小的時候,住在農村鄉下,她家的鄰居是一對外地來的夫妻,以裁剪衣服和理發為生。那家的妻子長得挺漂亮,經常會有人來找他理發,丈夫脾氣非常不好,而且性格偏激,總懷疑他老婆背著他勾引男人。

    他每次喝酒之後,都會暴打老婆,村裏很多人都勸過他,但這人脾氣古怪,不但不聽,還認為村裏人是別有企圖,漸漸地村裏人也不勸了。後來有一天,這對夫妻突然搬走了,跟村裏人沒打招呼,直接把院門一鎖,就把理發店關門了。

    他家在村裏本來就沒什麽親朋故舊,村裏也就沒人去在意這事了。倒是王勳經常因為這個事不開心,因為那家的妻子非常喜歡小孩,經常給她些糖果之類的東西,自從他們走後,王勳很久都沒吃到零食了。

    因為想念糖果的緣故,王勳每天放學之後,都會圍著那個院子轉一圈,才回家去,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後來有一次,她放學回家晚了,八點多才從學校出來,路過那家院子的時候,居然聽到了女人的哭聲,聲音不大,但還是被王勳聽到了。

    出於好奇的心理,王勳翻進了院子,循著聲音找了過去,結果被她找到的東西,差點把她嚇暈過去,那是個不人不鬼的東西……

    那家的妻子眼睛上縫著線,嘴巴被撕開了一些口子,上麵還敷了一些藥粉,披頭散發的被綁在廚房裏。王勳本來以為看到的是個死人,但她愣在那一會之後,發現那個女人的身上還有微微的顫抖,明顯還活著,她趕緊又翻出了院子,找自家大人來救人。

    事後警方抓到了丈夫,查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來一次醉酒後,這人居然用線把妻子的眼睛縫上了,還用藥把妻子弄啞巴了,等他酒醒了,害怕被法辦,就把妻子綁在了廚房,自己則搬去了縣城,他每隔一兩天都會送點殘湯剩飯給妻子。

    有一次妻子不願意吃飯,他居然就把妻子的嘴劃開了。審問清楚了這一切後,這人自然是被法辦了,而他的妻子也因為長期以來的虐待,身體出現了不可逆轉的問題,死在了醫院裏。

    王勳聽到林顏的敘述,就想到了她小時候看到的東西,按她的說法,林顏嘴裏所說的怪物,和她小時候見到的那個女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聽她講完,我說:“按你的說法,你對這女人有恩啊,是你救了她,雖然後來她死了,可你也算是幫她解脫了,要不她還得受不少罪,她怎麽會來害你呢?而且是隔了這麽多年才來害你?”

    王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那咱們現在怎麽辦呀?”

    我拿出紙筆,把道士所說的風水鎮器所在位置畫給了林顏,對他說:“你去把這些玩意都清除掉,不需要把東西啟出來,把我給你的破炁針埋在那些地方就成了,這破炁針是五金加上六畜血煉的,那些鎮器是用來聚氣的關鍵,一遇到它就玩完了。”

    等著林顏走了,我對王勳說:“一會我送你回家,先吃點東西,然後好好休息,今晚咱們得找個空曠無人處,等那東西來找你,到時候也許會出什麽意外,所以你必須休息好。”

    她被我說的有點緊張,就問我:“那你呢?一天不睡你扛得住嘛?”

    我擺了擺手:“你放心,我也會休息的,白天那個東西做不了什麽。”

    說完,我倆一起去找了個買早點的攤子,買了點早點,就回她住處了,我倆買早點的時候,那個賣早點的小姑娘盯著王勳看了一會,才說:“你們三個人才吃這麽點包子呀?”

    我當時以為她是把王勳背後的一個大嬸也當是和我們一起的了,後來才知道,這裏麵另有緣故,不過那已經是另一個故事了。

    回到王勳家裏後,她吃了東西就休息了,我在她家裏各個方位布置了十幾麵銅鏡,這些銅鏡借了陽光的力,在她家形成了一套交疊在一起的混元陣,一般妖魔邪祟進來就會被衝散,厲害些的也要花點時間才能化解,能給我留下足夠的反應時間。

    布置好著一切,我也在沙發上睡了。

    中午的時候,林顏把事辦完了回來了,他也是一直沒怎麽睡覺,一回來就睡著了,我們仨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六點,醒過來之後,三個人都是精神飽滿,特別是王勳,她之前因為各種原因,導致睡眠特別差,這回一覺無夢,氣色好了不少。

    當天晚上,我們在街上走了一夜,那個怪物也沒有出現,之後的幾天晚上也是一樣,那怪物再也沒有出現過。起初我沒想明白為什麽,後來我大概明白了,那個怪物來找王勳,並不是來害人的。常言說死後有靈,有些冤魂厲魄的存在是為了報仇雪恨,而那個大頭怪物卻是個異類,它存在的目的是為了報恩,所以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並不是為了害人,而是為了幫王勳趕走糾纏她的邪物。

    可惜它畢竟是異類,跟我們沒法溝通,這麽一來,就被我們當做怪物了。之後它沒再出現,大概是因為知道了王勳身邊沒什麽了,也就離開了。

    想通這一切後,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超度它,隻是它一直沒再出現過,也隻能作罷了。

    王勳的事情結束後不久的某一天,林顏找到我,跟我說了他在某個群聽說的一件怪事,那個群的群主是個購物狂魔,經常會在網上買一些有用的,沒用的東西。所以他有時候做夢,都在收快遞,這是也就成了群裏人嘲笑他的梗之一。

    這群主小張性格不錯,也從來都樂於跟大家開開玩笑,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又做了一個收快遞的夢,那個夢裏他正在家玩遊戲,突然有人敲門,要他去拿快遞。

    可按照平時的規矩,快遞員都是在樓下等著的,根本進不了樓裏,他當時覺得有點奇怪,卻也沒太在意,等到他打開門,看到快遞員的時候,被嚇了一跳,這個快遞員居然戴著農村下地幹活才會戴的大草帽,把臉都遮住了。

    小張很多年沒見過這種草帽了,接過快遞之後,他就用手摸了摸那頂草帽,沒曾想這一摸之下,快遞員的腦袋連同著草帽居然滾落到了地上,接著他就看到地上的人頭朝著他呲牙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