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鬼神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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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事情就這樣發展,張從哲很可能會在幾天後被李佳衡,又或者被其他哪個鬼物弄死,也就沒有後來的事兒。趕巧的是,他是一個群的群主,而他群裏剛好有人認識我,所以在他緊張到了極點,忍不住跑去群裏吐槽的時候,就被我的朋友發現了。

    這也使得張從哲在被嚇得半死的時候,見到了我。看著他慘白的臉色,我真覺得要是沒人管他,用不著李佳衡再去嚇他,就是自己瞎想,也能讓他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我從茶葉罐裏拿了幾片合歡皮,丟進杯子裏,又加了塊冰糖進去,用熱水衝開,放到桌子上。接著我對他說:“你先別說話了,十分鍾後把這水喝了,能安神定魄,你現在心神不寧,去回憶太恐怖的事情,容易嚇出病來。”

    張從哲感激的對我點了點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馬上就被燙到了。我有點無語的對他說:“十分鍾後再喝,現在還太燙了,再說合歡皮的藥力也沒泡出來呢。”

    事實上他在群裏的話,已經被截圖給我了,根據他在群裏的描述,我已經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但有一點讓我很疑惑,就是他所說的那條紅線,按他的說法,那條紅線屬於物理傷害,看得見摸得著的,那麽普通人也該能看到。

    可此時他的脖子上卻沒有一點血痕之類的東西,連我這雙陰眼,都看不出什麽端倪來。而且他身上沒有一點靈異的氣息,看起來比一般體質偏陰的人還正常許多,這就讓我很錯愕了。

    十分鍾後,張從哲喝了點水,精神穩定了些,開始對我從頭講述他的經曆,他講到事情的後半段時,我的眉頭一直是皺著的,按他的說法,李佳衡並不是那種對佛教一竅不通的佛教票友,他懂得一些經咒,按說不至於會被一般的冤魂厲魄嚇死,而且信佛的人,死後化為厲鬼的可能性也很小。

    這裏麵或許有什麽複雜的問題,我思考了一會,正準備問張從哲幾個問題,他的電話卻響了,他拿起電話看了一眼號碼,臉色有點尷尬,眼神有些飄忽,我對他說:“你先接電話吧,咱們一會繼續。”

    他點了點頭,接通了電話,和他通話的那人一見他接了,就大吼著:“老張,你說的那個事,我找到能給你解決的人了,你現在在哪呢?我帶著人找你去啊?”電話裏那人嗓門很大,連坐在他旁邊的我,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張從哲有些尷尬的看了我一眼,沒有馬上回複那人,顯然他是覺得既然找了我,就不該找別人,可他又對我不太放心,畢竟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我,所以現在也不敢回絕朋友介紹的人。

    我笑了笑,對他說:“一般來說我是不願意跟人合作,不過你這事比較複雜,多個人也能多個照應,把他們叫過來一起吧。”

    聽了我的話,張從哲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趕緊對電話裏的人說:“我在**小區**呢,你們過來吧。具體的一會信息說。”他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開始發信息,大概是把我的信息給對方發過去,也好讓對方有點準備。

    等他發完信息,我問他:“你朋友請的是什麽人?道士?”

    他搖了搖頭:“我朋友說這人是個風水工作室的老師,跟您算是同行了。”

    我點了點頭,隨後問他:“哦,明白了,對了,你現在有沒有什麽不好的感覺,比如身上發涼,脖子疼之類的?”

    “這個還真沒有,我到了您這之後,感覺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你吃東西了嗎?”

    “這……太害怕了,我都把吃飯給忘了。”

    聽了他這話,我哈哈一笑,對他說:“那你等著,我去給你泡點方便麵。”

    我說完,站起來去了廚房,我這人對泡麵有種奇怪的愛好,喜歡買各種各樣的作料來收拾泡麵,光泡麵要用的火腿午餐肉,我就有好幾種。進了廚房之後,我發現我也有點餓了,就開始收拾這些材料,弄泡麵。

    等我把泡麵泡上,我發現有點不對了,自從我進了廚房之後,我就好像被隔離了一樣,絲毫感覺不到廚房外的動靜了。這種感覺我隻在一些隔音極好的房間裏感受過,可我的房子明顯沒那麽牛氣的隔音效果,所以我洗了洗手,從兜裏拿出了一枚朱砂膠囊。

    這膠囊裏裝的是朱砂與沉香,可以驅邪,也可以鎮魂。

    此時雖然我看不到廚房外的情況,但我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一些不祥的東西,隨著我走出廚房的一瞬間,我眼前的場景,也坐實了我的猜想。

    在客廳的沙發上,張從哲正用手掐著自己的脖子,他的表情扭曲,臉色漲紅了,自己把自己掐的極為痛苦,可他卻沒有停手,而是繼續掐著。人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極強的動物,比如當一個人想把自己掐死的時候,就算是下了再大的決心,也會在瀕臨死亡前鬆手。

    如果一個人能把自己弄到要被自己掐死的境地,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自己已經被什麽東西控製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這些想法都是在腦子裏一閃而過,想明白了這些之後,我馬上把手捏在了張從哲手腕的內關穴上,用力去按這個穴位可以讓人的手臂短暫乏力,也可以封住氣血運行,讓妖魔邪祟無法以邪氣控製人的肢體。

    我的手一搭上他的手腕,我就知道這事不簡單,他體表的皮膚居然比常人硬了好幾倍,我用盡了力氣,也隻是勉強按中了他的穴位,雖然是勉強按中穴位,卻也還是起了作用,一按之下他的手略微鬆動了一些,接著我又如法炮製的去弄他的另一隻手。

    等我把他的兩隻手都拉開了,他的臉色馬上好了一些,我盯著他的眼睛,問了句:“你是什麽東西?”

    此時他的眼神迷茫,眼睛看起來很渾濁,明顯是有什麽東西在他身上,控製著他,可奇怪的是,我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什麽靈異的氣息。他和我對望著,過了一會居然微笑了一下,接著眼神一變,眼睛恢複了清澈,整個人也軟了下來。

    按照我以往的經驗,隨著他神智的恢複,我會看到一縷靈異氣息之類的東西,從他身體裏流出來,可此時他身上卻沒有半點東西跑出來。

    “難道是這鬼物在騙我?”我心裏這麽想著,手上捏穴位的力度又增加了幾分。

    以前不是沒出過類似的事情,有時候鬼物被按中了要害,會假裝萎靡,等我稍不留神的時候,它們就會施以偷襲。想到這些,我又謹慎了幾分,盯著張從哲的雙目,看他做什麽反應。

    過了幾分鍾之後,他身子顫了顫,對我說:“曇……曇爺,我……我手腕疼。”

    他這話說的聲音很正常,眼神也清澈,我也覺得這麽和他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就把手鬆開了,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從上衣兜裏拿出個藥瓶,把塞子拔掉,倒出了一把小藥丸,接著又一股腦的把藥丸都塞進了他的嘴裏,同時對他說:“快吃下去。”

    這些藥丸都是些丁香、丹參之類的藥材煉製而成,入口即化,能扶持人體正氣,讓人氣血大振,精神飽滿,妖魔邪祟大多數精神力並不如常人,要想控製常人必須要趁虛而入,它們去控製精神飽滿的人,那就像螞蟻去撼大樹一樣,難度奇高,而且還容易被反傷。

    藥丸入口,張從哲嚼了一口,皺著眉對我說:“曇爺,這是什麽情況?好苦哇。”

    我看他並沒有異樣,長出了口氣說:“這是幫你去邪氣的,剛才你被什麽東西控製了,差點把自己掐死。你脖子現在疼不疼?”

    被我這麽一提醒,他馬上感覺到了脖子的不舒服,摸了摸脖子對我說:“您這不是有鎮邪的陣嗎?那些東西還敢找到您家來?”

    “有些東西,未必是從外麵來的,我知道有種邪術,可以在人的精神中留下一些痕跡,等到一定的時間後,那人就會依照痕跡的指示做事,比如自殺,再比如盜竊之類的,你估計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不過這種邪術,都是人類玩的,按你的說法,李佳衡剛死,一個新厲鬼,肯定沒這個本事……”

    說完,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敲門聲,我聽了一陣,對張從哲說:“是他們來了。”

    與此同時,張從哲的電話也想了。我站起身,過去打開門,站在門前的,是個看起來挺可愛的小姑娘,她長得有幾分孩子氣,穿著件工作套裝,手裏提著個黑色皮箱,我隱約感覺到皮箱裏的東西很特別,但感覺不出具體是什麽。

    那姑娘對我笑了笑,伸出手來說:“您好,我是司南風水工作室的王月,您是曇爺吧,久聞大名呀,我還關注了您微博呢。”

    我笑了笑:“你們工作室我也聽說過,挺專業的,沒想到這回咱們能合作。”事實上他們這個工作室,我之前聽都沒聽說過,北京這種工作室太多,時起時落,有時候一個工作室開三個月,就散夥了,我根本來不及都認識。

    就在我想再問問她們工作室情況的時候,王月突然臉色一變,說:“曇爺,您這是……”

    “我怎麽了?”

    王月沒等我問完,就用手摸了一下我的脖子,說:“您脖子上這是什麽東西?”

    她手上摸了點綠色的東西下來,似乎是一種粉末,我趕緊走進洗手間,借著鏡子看了看脖子,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我的脖子上居然有了一圈奇怪的符號,這符號和道教符籙有點像,但筆法散亂古怪,與道教符籙的那種規矩中正完全不同。

    我正想仔細去看看這些符號的時候,這些符號居然在一點點的變淡,等我反應過來,想用手機去拍下來它們的時候,它們已經徹底沒了,連那些粉末的痕跡都沒有了。這時候王月也走進了洗手間,她一進來就看到了我脖子的情況,接著她抬起手來看了看。

    “曇爺,我手上的粉末也沒了,這是什麽東西?”

    我搖了搖頭:“這些東西,大概是一種隱符,奇怪,張從哲隻是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有機會惹到這種高手,難道他有什麽話沒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