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林盛走在榮凱前頭，聽著身後傳來的大媽們各種點讚，心裏頭也是恨得牙癢癢的。

    榮凱不緊不慢地跟在潘林盛後麵上了樓。

    “哎！我們說好了今天還錢，那是肯定會還的嘛！你怎麽就鬧了這麽一出，日後讓我們一家在這小區裏頭如何做人啊！”

    他剛進門，陳秀芬就苦著一張臉，上前訴苦道。

    要不是榮凱心誌堅決，在零售幹久了，看多了千奇百怪的各種嘴臉，換了其他人來，說不定還真被陳秀芬這嫻熟無比的演技的忽悠到了。

    “兒子啊！既然人家心狠，討債要錢都上了門，那你就去把咱們好不容易攢下來的要給我那小乖孫買學區房的幾萬塊錢，先拿過來吧！”

    陳秀芬滿臉哀怨地瞥了姚禹一眼，然後對著潘林盛吩咐道。

    “媽！這錢要是還了，那我兒子的學區房可怎麽辦啊！總不能一開始就讓你孫子輸在起跑線上吧！”

    潘林盛還是一臉的不情不願。

    榮凱就這麽靜靜地站著，麵無表情地看著陳秀芬和潘林盛兩人在演戲。

    他既不說話，也不表態，反而帶給陳秀芬和潘林盛這一家兩個老賴無窮的壓力。

    五分鍾後，潘林盛終於磨磨唧唧的從房間裏頭走了出來，手裏頭拿著一個方形的，包裹著報紙的東西。

    “媽！給你。”

    陳秀芬接過來，拿在手裏，打開報紙一看，裏頭是三疊紅色百元鈔。

    “這三萬是我家現在僅有的錢了，今天就先還你了，剩下的緩一緩，過段時間再說！你看行不行？”她看著榮凱一臉哀求表情說道。

    “麵對這種老賴，一步到位那是不可能的，他就算是有錢，也不會痛快利索地還上。對他們來說，能賴多少賴多少，能賴多久賴多久，一天不賴就是渾身不舒坦啊！”榮凱心中尋思道：“所以啊！我也隻能是老老實實地討債，得鈍刀子割肉，零敲碎打慢慢來才行了。”

    “嗯！”

    想罷，他不置可否地接過那三萬塊。

    點過真假數量之後，揣入懷中，然後不緊不慢地端起一杯茶，慢慢喝著。

    十分鍾後，榮凱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陳秀芬、潘林盛這一家老賴。

    陳秀芬本來以為榮凱拿了那三萬塊就會滿意離去。

    沒想到劇情發展和自己想的有點偏差，一時半會的，她也想不出什麽主意來，所以幾個人就這麽相互的大眼瞪小眼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陳秀芬畢竟是欠債心虛，又碰上榮凱這麽一個零售人，她認慫先開口了：“我這要出門了，沒事你就改天再過來喝茶吧！”

    “嗯！”

    榮凱微微額首，應了一聲。

    陳秀芬和潘林盛兩人麵露喜色，對視一眼，都從眼神中看到了彼此的欣喜：“終於是要把眼前這煞星給送走了。”

    “要我走，那很簡單！”

    “今天是你們答應姚禹的，說要先還五萬，還差兩萬，趕緊還上了，我也不在這磨蹭了。”

    榮凱一開口，老賴一家人就都萎了。

    “我現在家裏是真沒錢了，大晚上的，你看要讓我去哪裏給你弄錢啊！畢竟今天都已經還了你不少錢了，剩下的，能不能等過幾天再說啊！”陳秀芬苦著一張臉說道。

    “我們玩在一起的一夥人，都有一個特點、共性，你知道是什麽嗎？”

    榮凱笑了笑問道。

    “什麽？”

    潘林盛好奇地問道。

    “那就是老實！”

    “做人老實、幹活老實！”

    “你既然答應了姚禹說今天要還上五萬塊，那我們也就是老老實實地相信你了。”榮凱繼續說道：“我也就老老實實地按著時間來收錢了。”

    “如果收不到錢的話，我也隻能老老實實地做我能做、該做的事。”

    “就比如說喊喊電喇叭、貼貼小傳單、拉個大橫幅什麽的。如果你要是報個警，我再喊個記者過來現場報答下，那效果就更好了。”

    他就這麽臉上帶笑，看和陳秀芬和潘林盛兩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這樣是想逼死我一家人嗎？”陳秀芬已經快被榮凱給打敗了，她有點兒歇斯底裏地吼道：“要不我給你跪下了？”

    “別啊！要是跪能解決問題的話，那我給你跪下磕頭都成啊！隻要你能還錢！”

    “你說你是不是夜路走多了，總是要碰上鬼的。錢欠多了，今天就碰上我這不要臉、沒節操、無底線的一人，也是你家倒黴。”

    榮凱麵對各種表情的老賴一家人，不變應萬變，還是一副臉上帶笑的淡定表情說道。

    “死倒是不用，就幾萬塊的事情，哪有那麽嚴重啊！我聽姚禹那小子說，之前你不是哭著喊著要剁手什麽的。”他看著潘林盛問道。

    “我剛剛有和他電話了，他說，價格不變啊！一根手指兩萬塊，剁得多了他補錢，你要是勇氣夠，肯定能買套學區房，讓你家小子贏在起跑線上！”榮凱口氣輕鬆調侃著說道。

    他越是這副不急不慢、不驕不躁的表情，帶給老賴一家人的心裏壓力就越大。

    潘林盛和陳秀芬兩人對視一眼，看出了彼此心中滿滿的無奈。

    “往常都是我在人麵前撒潑耍賴，今天是碰上祖宗了。”陳秀芬心中想到：“看來今天隻還三萬，那是不夠的。”

    她給潘林盛使了個眼色。

    潘林盛起身，進屋，五分鍾後又捧著一疊紅色百元鈔走了出來。

    “這是家裏頭最後的一萬塊了，現在是真的沒錢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老實地把錢遞過去給了榮凱。

    “嗯！很好！”

    榮凱借過那疊鈔票，還是仔細的點數看真假，這是長期做零售保持的細節習慣，然後揣入懷中。

    “今天都還了你四萬塊了，家裏頭現在是真的一分錢都沒了，你看剩下的是不是緩一緩，過段時間再說？”陳秀芬用哀求的口氣，對著榮凱說道。

    榮凱不為所動：“剛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你忘記啦！”

    “我們都是很老實的一群人，說了就得做，你看今天是你答應姚禹要還款五萬塊的，現在已經還上了四萬，就差最後一萬塊了。”

    “再想想辦法吧！”榮凱拿出了在店鋪裏頭鼓勵員工的語調來。

    為地八月書友的2000賞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