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潘林盛也是被逼急了，開始炸刺：“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都說了我家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了，你還想怎麽的？”

    “我都把準備要給兒子買學區房的錢都拿出來，還了你四萬，你還想怎麽的？”

    “嘿嘿！急了啊！”

    榮凱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如果你當初不借錢，借錢不賴賬，也不至於弄到現在這個地步。”

    “今天這錢，我是要定了，最後期限12點，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那電喇叭、小傳單、大橫幅也就終於有用武之地了。”

    “哦！對了，你要是有種的話，就剁根手指頭給我嘛！價格不變，童叟無欺，還是兩萬，今天你要真敢剁一根下來，那我還得倒找你一萬呢。”

    “你！你！”

    潘林盛在榮凱的激將之下，激動的不行，然後、嗯、就沒有然後了。

    “有種你就放心大膽地剁，我之前有谘詢過律師，像這種情況，你自己剁下來的手指，我是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的。”榮凱淡定說道。

    潘林盛在淡定而又講理外帶老實的榮凱麵前，是徹底的慫包了。

    他就窩在一邊，不敢說話，眼神不住地看著陳秀芬求救。

    陳秀芬無奈開口道：“還差你一萬不是不想還，是我家裏現在真的是沒錢了。”

    “你看能不能這樣，我先拿黃金給你做抵押吧！”

    “有著老實還錢的態度就很好！”

    榮凱為陳秀芬的態度點讚道：“但我這麽老實一人，說要討債五萬，就是五萬，少一分也不行。”

    “你那什麽黃金就不要了，真假重量都麻煩，弄點幺蛾子更折騰，還有幾個小時才十二點，你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去湊錢吧，就一萬塊，我還是很看好你的。”

    看著榮凱那雖然淡定，但卻是無比堅決的態度，陳秀芬無奈，隻能拿起手裏的電話，開始翻找起電話本，找人借錢。

    榮凱就這麽坐在椅子上，看著潘林盛，然後一杯一杯慢慢喝著茶。

    他那犀利老實的眼神，直看得潘林盛是坐立不安。

    半個小時過去，陳秀芬臉上難看地走了回來。

    潘林盛一臉期待地看著她，問道：“媽，怎麽樣了？”

    他是一秒鍾也不想呆在榮凱的眼神前了。

    “嗯，借到了一萬，你表哥一會送過來，他從石馬過來，有點遠，我下去等他一下。”

    說著，陳秀芬就拿起一件外頭，撐著雨傘，獨自走下樓去。

    張洲最近剛和台風最晚擁抱，風雨不小。

    榮凱看著陳秀芬的背影，突然感覺這個女人也是挺可憐的。

    但他立馬想到了魯迅先生說過的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她就可恨在於太過在於潘林盛還有他兒子了。”

    榮凱端起一杯茶，慢慢喝著，緩緩想著。

    時間緩緩流逝，一個小時過去了。

    “看來，這大晚上的湊這一萬塊，確實不容易！”

    榮凱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不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自己拉的屎，就得自己擦啊！”

    這時，他感覺到人有三急出現了，起身去了躺廁所。

    五分鍾後，榮凱從廁所出來，看著眼前的情況，愣住了。

    潘林盛翹著二郎腿，聚精會神的用雙手捧著蘋果六，玩得老專注了。

    重要的是，他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開心、甜美、幸福的笑容。

    見狀，榮凱不禁停下了腳步。

    “笑了！笑了！潘林盛竟然笑了！”

    “那笑容還是如此的甜美，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喜悅和幸福以及開心。”

    “要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他老媽陳秀芬還在樓下，瑟瑟寒風中，拉下老臉，湊錢為他擦屁股啊！”

    榮凱看著眼前兩米處的潘林盛，自己心中被一大群羊駝跑過。

    “這家夥的心到底是什麽長的，這種情況下，竟然可以玩手機，玩到笑容滿麵！”

    “以前看過一句話叫不為人子！我一直都不太清楚是什麽意思，現在的場景應該就是這句話的現實版完美詮釋了吧！”他心中默默想到。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終於，陳秀芬苦著一張臉拿著，娘家侄子大晚上開著摩托車奔波了幾十公裏送來的還帶著體溫的一萬塊，出現了。

    她把這一萬塊遞給了榮凱。

    榮凱還是按照老規矩，點數看真假後收入懷中。

    “很好！今天總算是齊活了。”

    “你看，這樣不就對了嘛！做人要老實！說到得做到啊！”

    他收好錢，起身就要出門而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好似突然想起來什麽事情似的，轉頭問到：“今天還了五萬本金，還剩下的五萬本金，以及這三年來的利息，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還？”

    “今天已經還了五萬了，那是我家好不容易才借來的。”這時，潘林盛原地滿血複活了說道：“剩下的五萬還有那什麽利息，自然是慢慢還就是。”

    “嘿嘿！”

    “有沒聽過一句成語？”榮凱笑了笑問道。

    “什麽？”小學語文老師退休的陳秀芬問道。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所以啊!還錢也是這道理，剩下的五萬還有利息，就按你們之前和姚禹說好的時間點，再給你們一周的時間。”

    榮凱拿著手裏的電喇叭比劃道：“今天我過來還提前給你電話預約了時間，算是很客氣了。”

    “現在是7月28號，那麽剩下的款項，我要看到在8月4日晚上12點前打到我賬戶。”

    “如果到時候沒有看到進賬，那我就不再費心通知你們了。我辛苦準備的討債三工具，今天就隻是用上了一樣電喇叭，也隻是喊了五分鍾而已。剩下的還有小傳單，我是打算貼滿這個小區，還有陳老師你的工作單位，雖然你退休了，但畢竟曾經是為人師表，再靠著這個身份去坑人也不好。”

    “至於大橫幅的話，我打算開著車，就跟在你們身後，你們出門走到哪，我就開到哪，一定是如影隨形！”

    榮凱話音落下，現場一片寂靜。

    許久之後，潘林盛才顫抖著嘴唇開口說道：“你太過分了！”

    “你這樣鬧，會讓我家更不好從其他地方借錢的！”

    “這錢，我寧願選擇要不回來，也不願意這麽拖著，必須要解決，有個了斷。五萬塊對我、對姚禹來說都不是什麽太大的數字，如果你不還，那我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往死裏鬧，就圖出這麽一口氣！”

    “其實，我今天要到五萬塊，已經是賺到了，剩下的五萬塊，我倒希望你們不還，這樣我才有機會體驗下討債人的工作過程嘛！”榮凱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說道。

    說完，他轉身掉頭，哼著小調，快步離去。

    原地就留下陳秀芬和潘林盛母子兩人，大眼瞪小眼。

    榮凱把五萬塊打進了姚禹賬戶，然後電話溝通了下今天發生的情況。

    “臥槽，凱哥哥，你還給力猛烈啊！我覺以後你要是弄家討債公司，絕對是有發展前途的。”

    電話那邊的姚禹打趣道。

    “滾！哥是老實人，這隻是偶爾客串下罷了！”

    接下來每天，榮凱都會給潘林盛的手機發條短信，模板如下：“今天是x號，距離8月4號還有y天。”

    結果8月三號晚上，榮凱正在跑步的時候，收到了手機裏頭的一條到賬短信：“收入三萬一千元整。”

    “嘿嘿！”

    看到這條短信榮凱，臉上微微一笑，心中想到：“這小子，還不老實啊！還想著偷奸耍滑！”

    他默默地回了一條短信過去：“今天是8月3號，距離8月4號還有一天，金額還差一萬九和三年的利息。”

    然後第二天一早，榮凱又收到條銀行到賬短信：“到賬金額xxxxx。”

    “嗬嗬！”

    “齊活咯。”

    他順手把到賬金額轉給了姚禹賬戶，然後電話說道：“哥給你搞定了，回頭碰上了你自己看著辦！”

    “凱哥哥，你太給力啊！”

    電話那頭的姚禹立馬送上了各式馬屁。

    ……討債環節，結束，明天是七夕，接下啦開始虐狗，情侶健身走起。然後開始下一卷。

    經驗教訓一：天上真心沒有白掉的餡餅，除了自己老老實實幹活掙錢。

    經驗教訓二：那些口上說得越好聽的人，就越不靠譜。

    經驗教訓三：單純投資利潤回報率每年10個點就很高了，15個點就很懸了，20個點往上，那你就得小心本金了。

    上述是親身經曆，我高中同學就三五個人玩得好，其中一人家裏看著光鮮，估計以前有些做生意的老底子。但是那小子不爭氣啊，五、六年前，借著去做什麽水利工程的理由，民間借貸大幾百萬，幾年時間吃喝嫖賭揮霍掉了。

    原本隻有他在騙，結果他爸媽知道後，無奈下為了填坑隻能和他一起騙啊騙啊騙。

    他老爹兩眼白內障，就靠著電話，借著以前做生意留下的老底子，賣起了假酒——茅、五、劍！

    全家都被他坑了，最苦逼的是他老婆，幾十萬外加一套房子的嫁妝，全部填坑了，幸好她自身職業發展還不錯，在海爾做經理，一年能有個20萬收入，全靠她養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