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既得利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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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樣的事情?”皇帝說。
此刻的他算是起了好奇心,就找到一個地方坐下。
打算認真聽一下,這是怎麽一個過程?其實鎮南侯府的事情,他曾經聽過一耳朵。
但他那時候正忙著在老皇帝那裏刷好感,感覺父親喜歡的是那種一心幹大事的人,自然不會表露出來他也喜歡八卦。
作為皇帝的他,雖然被稱為天子,其實還是具有凡人的愛好,喜歡知道更多的事情。
“來來來,坐坐坐,二寶子,快給唐王上茶。”皇帝說。
此刻的他就是一個殷勤的主人,想著唐王也應該是潤潤嗓子。
唐王倒是沒有多客氣,而是先喝了一些水後,才說起整個過程。
當然這個過程,是餘穎給兩個長大後的孩子說時,他們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皇帝聽完之後,有些驚訝,說:“早年朕聽說有愛江山不愛美人的,還以為是瞎編的,現在看倒是有那種人。”
這一刻的他,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法評價靳侯爺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說他心性涼薄吧,他對前妻情深義重。
說他為人好吧,對海氏卻十分過分。
唐王撇嘴,他對靳侯爺沒有什麽好感,誰讓他算是餘穎的娘家人。
他說:“當時父皇還在,知道後倒是很有興致,我那時候就特意給妹妹請了一個爵位。”
“那時候我給父皇說,想要等著看那兩個孩,將來到底是誰成才?”
皇帝聽後,是有些興致,想不到父皇當初冊封,原來還有這種打算。
對於鎮南侯府,他根本就不在意,侯府已經不是朝廷的重臣。
在皇帝眼裏,就是一個破落侯府。
雖然對平民百姓來說,侯府依舊是龐然大物。
但對統治階層來說,侯府已經是沒落下來,這些年就沒有什麽出類拔萃的人出現。
“如此,看樣子比試現在已經有了結果?”皇帝問。
“嗯,南哥兒雖然年紀小點,但已經是進士,留在翰林院。那個瑜哥兒,這一次落榜。”
說到這裏,唐王哈哈一笑,這個結果隻怕是靳侯爺沒有想到。
皇帝也是好笑,想不到鎮南侯還有說不清是什麽的過去。
事實上,從春闈落榜後,瑜哥兒大病了一場,起不來。
他就怎麽也沒有想到,異母弟弟成了進士。
而他本人竟然沒有成為貢士。
連殿試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他之所以沒有考上。
很大的原因就是身體太弱。
為了讀書,他整天就是讀書讀書再讀書。
最後參考後,因為身體受不了寒冷。
就有些生病,自然考不好。
反而是他看不上的異母弟弟南哥兒一舉高中。
雖然成績不是一甲狀元,但也是一甲榜眼。
成績很不錯的。
最後進入翰林院。
知道這個消息後,他病情加重。
而同樣接到消息的靳侯爺,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自從海氏和離後,他就知道海家的女子不是普通人。
她應該不會讓她的兒子,就這樣遠離京城。
如今的事情證明,他的想法沒有錯。
他去看過海瀾的文章,的確是言之有物,是實打實的成績。
瑜哥兒知道這個消息,有些受不了,想不到他的異母弟弟這樣厲害。
好在是,大家基本上不知道海瀾和侯府的關係。
海瀾兄妹很少到侯府來,最多是當成了一個有點關係的遠方親戚。
靳子瑜對海瀾兄妹有著難以言說的感覺,當初出事時,他已經算是一個知事的大孩子。
對於當初的海氏,與家裏的恩怨還是知道幾分的,甚至就是因為親娘的到來,最終導致海氏的離開。
如今的他,很明白海氏應該是為了避開侯府的人,才離開京城,那麽現在為什麽回來?
他很想讓海家離開京城,離得越遠越好。
躺在床上的靳子瑜越想越多。
有種想要吐血的感覺。
但他的願望落空了。,海家在京城紮下根來。
他們兄妹兩個人都在京城結婚。
海瀾結婚時,男方親長用的是唐王。
鎮南侯不好意思去當所謂的令尊,即使海瀾真的是他的兒子。
他還是要臉的,對於海瀾,他沒有出一文錢的撫養費,也沒有付出什麽精力,還抵上一大筆銀子。
種種狀況,讓他無法理直氣壯地坐下,成為海瀾的親長,要知道撫養海瀾長大的餘穎,根本就沒有來京城。
但靳侯爺還是想要去看看那個孩子,即使是遠遠看了一眼。
這個發現,讓瑜哥兒是說不出的沮喪。
連親爹都是惦記著海瀾。
太可惡了!
如果海家沒有人撐腰。
說不定可以依仗權勢把海瀾他們弄走。
可靳子瑜發現,如今海家的權勢比侯府高。
看上去海瀾隻是一個七品小官,娶的媳婦也是隻是一家書院的山長之女。
按說是那種沒有什麽權勢的人。
但人家親娘是聞名天下的慧郡主。
還有唐王府做後台。
怎麽看,也比一個已經漸漸遠離政治中心的侯府,更得皇帝歡心。
瑜哥兒有些不服氣,為什麽一個離開侯府的人,竟然活得比他好?
這麽一想後,他的病情有所變化,心情鬱結。
其實靳侯爺更擔心瑜哥兒會怎麽樣?
他有些怕這個兒子受到打擊後,一蹶不振。
他就和蕭氏說起自家的擔心,因為他發現大兒子太過在意海瀾。
蕭氏知道後,建議夫君給這個兒子好好談談心的,告訴瑜哥雖然比不上最頂尖的人,但他也很不錯的。
對於瑜哥敗在海瀾手裏,蕭氏倒是沒有著急生氣。
因為她知道,海瀾的親娘可不是尋常的女人。
有手段,有謀略,當斷則斷,能抓住對自己有利的機會。
同為女人,在她第一次親眼目睹餘穎後,就知道她不是一個認命的人。
因為她的緣故,海氏離開了侯府,蕭氏一直是心裏有著愧疚,也有著羞愧。
但作為既得利益者,她還無法說出,這隻會讓人感覺她是無病呻吟。
說實話,看到那個孩子成功,她的心裏少了幾分愧疚。
隻是聽夫君說,大兒子瑜哥兒狀態不怎麽好後,蕭氏的感覺更多是無奈的。
在她心裏,這個兒子有些長歪,毀在愛他的人手裏。
她第二次嫁過來時,瑜哥兒年紀不小。
他一直在父親的無限製寵溺,和薇娘的保護下生活著。
而蕭氏在和孩子接觸多了之後,發現一個問題,他的很多觀念已經樹立起來。
但他的觀念並不怎麽好,甚至對男孩子來說,有些小肚雞腸。
比如說,在他心裏,南哥兒就是一個討債鬼。
他一直是這樣認為的,直到他長大。
討債鬼竟然成了進士,他不服。
好在是他還知道,不敢牽扯進官員,沒有說出他的成績是作弊而來。
但他還是覺得,一個不知道是在哪個犄角旮旯出來的人,竟然高中榜眼,絕對是有人在討郡主的歡心。
在知道這個說法後,蕭氏氣得不行。
直接給兒子一記耳光。
什麽叫南哥兒是討債鬼?
他們兩個是兄弟。
雖然是同父異母,但絕對是兄弟。
瑜哥兒被打後,用手摸摸已經腫起來的臉。
有些不敢相信看著蕭氏,這是真的是自己親娘嗎?
蕭氏是怎麽也沒有想到,長子心裏對她會有著諸多不滿意。
直到這一次科舉後,瑜哥兒心裏的怨毒在不停的加重,被打了一耳光後,再也忍不住,爆發出來。
其實蕭氏嫁過來這些年來,靳子瑜常常會不自覺在回憶過去。
在他的心裏,薇娘才更像是一個為了他盡心盡力的母親。
為了他,薇娘可是想盡了辦法,什麽事情都敢做。
蕭氏則是另外一個做派。
靳子瑜是失望的。
薇娘早年把親娘誇的是天花亂墜。
但後來真的母子生活在一處,就不一樣。
蕭氏這人發現兒子在學業上並不用心,就自己開始抓孩子的學習。
事實上,瑜哥兒並不怎麽愛學習,小孩子有幾個特別喜歡從小念書的?
他一直是生活在好日子裏,吃穿用都是極好的。
並沒有什麽生活壓力讓他奮力向前。
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勳貴子弟。
他更願意出外玩耍,還有和堂兄弟們一起搗蛋。
蕭氏的到來,將他的好日子一舉搗毀,從此開始學習的路程。
除了要每天開始學習外,他和兄弟之間的感情漸漸也有了不少的變化。
其實靳子瑜並不知道,因為靳侯爺把大權掌握在手裏的關係,幾房的關係變差。
他們堂兄弟之間,已經開始出現了不少問題,漸漸出現了摩擦,而瑜哥兒就是被隱隱排擠的一個。
正可謂是風水輪流轉,當年的他,聯合堂兄弟排擠南哥兒。
如今輪到他被排擠。
他感覺不好受。
更可惡的,他們做的時候,是沒有在明麵上。
在遇到大人時,是勾肩搭背。
等離開後,就放開了他。
那些堂兄弟之間交談時,會使用隱語。
漸漸瑜哥兒就感覺到了,偏偏還說不出什麽。
人家幾個更加投契,他這個人能怎麽做?說別人的壞話?
就這樣,他從一個被父親獨寵,叔伯兄弟紛紛和睦的環境中,一下子變得不同。
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親娘的回歸,並沒有讓他過得更快樂。
反而帶走父親的獨寵。
他有些痛苦地發現,父親更在意的是母親。
他這個兒子是順帶的。
而母親在意的是他的學業。
出身書香之家的蕭氏,明顯地看不中兒子的學習進度。
讓原本就不怎麽滿意自己生活各種變化的瑜哥兒,簡直是活在水深火熱裏。
他有些厭學。
想要回到過去,卻發現那是在做夢。
蕭氏出招整治不懂事的兒子,令兩母子之間的感情更加是不怎麽和諧。
偏偏管教瑜哥兒的人,是他的親娘,靳侯爺也多是愛莫能助,這讓瑜哥兒更加失落。
教孩子念書,並不是一件輕鬆愉快的事情,身懷有孕的蕭氏被氣暈過。
在此之後,她想了半天,隻能是選擇撒手。
但為了孩子好,蕭氏躺在床上,還是叫來瑜哥兒。
瑜哥兒倒是有些緊張,他雖然有些煩娘親的管束,但在看見娘親昏倒後,也是嚇得不行。
而他才發現,侯府的人都變了,曾經對他很好的嬸嬸們紛紛挖苦他時,也是母親出來平息了這一次事情。
但他還是感覺有些惶恐,他有些懼怕。
不知道親娘該怎麽教訓他?
“瑜哥兒,我已經讓你父親給你挑選了一下書院,去好好學習吧。”蕭氏說。
這是她不得已的行為,她又懷了一個。
要是萬一有事,豈不是那些人又會說是瑜哥兒不懂事?
要是氣壞母親這個名聲一出去。
隻怕瑜哥這個孩子的前途就會全部毀壞。
所以在清醒過來後,她就馬上說昏倒是懷孕的緣故。
蕭氏這段時間裏一直在想,該怎麽處理好大兒子這個問題?
要是把兒子留在侯府裏,跟著那些堂兄弟,蕭氏又怕他們故意帶壞兒子。
還是把瑜哥兒送到書院裏,讓他好好學習。
就這樣瑜哥兒被打包帶走,成為住宿生,半個月才能回一次。
瑜哥兒心裏不舒服,感覺被放逐。
更可氣的是,他的一個堂兄弟故意說:“伯娘隻怕是厭了你,才把你送進書院。”
原本就感覺自己地位下降的瑜哥兒竟然聽進去,這麽一想還真是。
這人一旦是鑽進牛角尖後,就會更加胡思亂想。
後來的他沉寂了很多。
倒是乖乖念書。
因為不念書,父母親的關愛就會飛走。
蕭氏倒是鬆了一口氣,她對長子的感情是多變的,也是歉疚的。
隻是瑜哥兒的心裏,已經有了不少變化。
他變得好像是沉穩起來。
其實把所有的問題隱藏起來。
但母子之間的隔閡,就此變得更加厚實。
等蕭氏再一次身懷有孕,不得不放鬆了對他的管束。
把他送進了書院,想要看看夫子的管束如何。
隻是她能感覺出來,大兒和她別扭著。
很多時候,她都是不願意太過嚴厲。
以免母子出現不可逆轉的問題。
蕭氏能感覺出來,他和自己總是有一點點的隔膜。
在出手扇了兒子後,她是有些後悔的。
這個兒子大了成人。
這一巴掌下去。
隻怕這個孩子會和她離心。
她並不願意和兒子隻是麵子情。
而悲催地發現,自己和大兒越來越遠。
明明她這個做母親的,是想著讓他好好生活下去。
但事情卻是適得其反。
直到今天這一場爭執,終於捅破窗戶紙。
蕭氏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大兒此刻一臉的凶相,咬著牙吐出三個字,“你打我?”
看到這一幕,蕭氏如同是被冰水臨頭。
“打你怎麽了?你是我兒子!”
蕭氏氣得不行。
這個兒子看她時,整個人像是一頭小狼。
就是親娘看到這一幕,也會是滿臉的不高興。
最後母子兩個人爭吵被打斷,但兩個人心裏都留下了一些疙瘩的。
蕭氏現在很後悔,她當初就不應該讓薇娘留下。
雖然薇娘是忠仆。
但她所做出的事情,
並不是出於正常的處理方式。
瑜哥被她養大,就是失策。
哎!
蕭氏歎一口氣。
最後母子兩個人不歡而散。
過後,母子之間的相處起來,不怎麽好。
瑜哥兒雖然還是每一天來問安,但就是官麵文章。
而另外兩個兒女就討喜很多,讓蕭氏一下子出現笑顏。
而瑜哥兒則是打著學習的幌子,離開蕭氏的房子。
在離開時,瑜哥兒回頭望了一眼。
那裏歡聲笑語。
而他就是格格不入的一個。
就如同他是一個外人。
在瑜哥兒離開時,蕭氏早已經發現。
她自認為對大兒是盡心盡力,卻得到的是一次比一次遠的疏離。
就連大兒媳也不敢多在這裏停留,忙不迭追著夫君而去。
蕭氏有些頭疼。
哎!
但說到底是她自己的錯。
當初她是瞎了眼留下那個忠仆。
最大的禍根就是忠仆。
現在的蕭氏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個喜歡自作主張的忠仆好。
讓小小的孩子一直擔心後娘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