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九章 風回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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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賭約一成,上首的諸位道君便將目光向六號演武台上遊移了一下。

    進行賭約的兩人,一個仿佛勝券在握品茗自得,一個混不在意目光注視著將要唱號的六號演武場。

    其他道君也不由得好奇讓這兩位毫不擔心,似是信心十足的弟子倒是是何等的模樣。

    六號演武台的唱號姍姍來遲,

    “第四輪六號演武台,河洛派對陣九霄閣。”

    九霄,《道書》記載:天有九霄,赤霄、碧霄、青霄、玄霄、絳霄、黅霄、紫霄、練霄、縉霄也。

    《太清玉冊》卷八記載:神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琅霄、紫霄、太霄,謂之九霄是也。

    九霄閣的傳承按照《太清玉冊》記載分為九脈,弟子也是一個個廣袖博帶衣袂翻飛盡顯仙人之資。

    曾經拜訪過九霄閣的七星殿下,曾寫下這麽幾句話:其高則冠蓋乎九霄,其曠則籠罩乎八隅。銳意三山上,托慕九霄中。獨倚欄杆吹玉笛,道人不怕九霄寒。

    最主要的是——九霄無詔下,何事盡清塵!

    這句話足以證明看似默默無聞的九霄閣的地位之高了。

    隱門!隱門!

    便是在四大隱藏門派中,九霄閣的地位也是首屈一指的高!

    九霄閣的暗中身份夠高,河洛派的神秘也不承多讓。

    有道是:緯書之類,謂之秘經;圖綻之類,謂之內學;河洛之書,謂之靈篇。

    龍馬負圖出於河,神龜背書出於洛。

    河圖洛書稱之為河洛,即易之道也!

    河洛派擅長陣法,從遠古至今數得上名號的陣法大家多出自於河洛派。

    便是兩個紀元之前的仙王朝時代,帝國龐大的護國陣法的布置也少不了河洛派陣法大家的身影。

    至於天機推演之道,嫌棄牽連因果甚廣,折壽損運,看起來都是不怎麽精通。

    但能平平安安傳承這麽久,那話也就糊弄一下初入修真界的新人。

    如此兩個門派的交鋒,如何不讓紫蘇側目呢?

    比起知根知底的自家弟子,還是這樣的門派看起來更有趣味吧?

    河洛派擅長陣法,但九霄閣的陣法也絕不是孬手。

    嘖!會怎麽做呢?

    且不說河洛派與九霄閣,讓我們將目光轉回清泉門與星辰閣的身上。

    台上的人在對持,台下的人在看熱鬧。

    平日裏見不著這些天之驕子的小門小派,選完自己負責的地盤後,被自家的領隊趕羊轟兔子一般的給轟隆到大派弟子的比武台下。

    讓這些自我感覺良好的、不知天高的弟子好生看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開闊開闊眼界,別張張狂的以為自己不差什麽給自己和宗門找麻煩。

    沒準幾十年幾百年之後這些弟子裏也會誕生出幾個金丹甚至是元嬰道君呢!

    一步步的提升宗門底蘊,到時候,就是別人仰望他們了嘿!

    “你說這兩邊要怎麽打?”

    “對子吧?等著看台上上的是哪個,用弱的對掉強的,中的對掉弱的,強的對調弱的,先拿下兩場打底……”

    “你說的是有道理,倒是道君們都在上邊看著呢!要是留下了懦弱怯戰的印象……”

    “……沒準就要把活命的機會給對掉了。”

    “那強強相對?一個失手就是兩敗俱傷,大戰之前不好吧?”

    “對呀!戰前折損,這可是不顧大局!”

    “嗬嗬!”

    “你小子笑什麽!”

    “你們真以為那麽多元嬰道君是擺著看的呀!”

    “此非生死之戰,他們要是連這點控製力都沒有,上了戰場也是一個死字!”

    “你覺得這些大門派會是浪得虛名?”

    “這都第四輪了,心動期的修士怕是都不會上場……”

    “行了行了,打到現在誰不知道誰。咱們在這再怎麽討論,也不如直接看他們誰上!”

    “誒!誒!上場了!上場了!星辰閣上場的是息影真人風半刃。”

    “唉~!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得師尊賜號。”

    “怎麽,你師尊還沒給你賜號?”

    “師尊說,等我結丹了再說,早早死了還占個名號。”

    “……哦……看來你師尊不善取名。息影真人出劍速度極快,前麵出場的那一次,對手也是在我們中有名有號的人物,結果沒過三招就叫人把劍架到脖子上了!我們還是趕快看看清泉門準備派誰上場吧!”

    中年修士暗暗吐糟:誰不知道你小子最得你的那位師尊伏魚道君的喜歡,跟著你談論道君那真是閑自己的日子安生了!非大門派的道君也是道君,真以為人家聽不到下麵的說話嗎?

    他怎麽就好死不死的擠到了這位的旁邊呢!

    不行,他的看看哪有空悄摸摸的擠過去換著位置,免得這小子在語出驚人致他於險地!

    “清泉門上的是離岑真人胡遠,身法靈活最善騰挪,息影真人劍速雖快但直來直往,這下可是……誒?道兄?……人哪去了?”

    伏魚道君的小弟子摸摸腦袋,轉了轉也沒看到剛剛與自己相談甚歡的道兄。

    眼看台上打了起來,小弟子也就放棄了尋人的打算,全神貫注的盯著台上!

    “我倒要看看這些被師尊誇讚的修士到底有什麽本事……”

    之前那些心動期真要打起來還不如他呢!可惜師尊讓他藏拙!否則……哼!哼!

    “回頭一定要跟師尊討個道號!”

    否則一見麵人家都是開口在下--道號--,個個氣場十足,就他可憐巴巴的幾個字——小子莊時。

    總不能接一句道號沒有吧?那也太不講究了!

    台上……

    “你的劍是很快,但傷不了人也是無用!”清泉門的離岑遊刃有餘的躲著風半刃的長劍,一邊出言嘲諷。

    道君說了:不用給星辰閣留麵子。

    那快的令人眼花繚亂的長劍在台上開出一朵朵的劍花,但卻半分都傷不著方寸之間的離岑。

    高台上的流水道君嘴角高高翹起,目光時不時掃過紫蘇手桌上的酒具,努力的保持矜持不讓自己的目光往旁邊人的臉上去看。

    誒呀呀,要給小輩留點麵子!

    不過這小輩也太不講究,都已經是彩頭還要進他老道口袋的東西,怎麽能還在用呢!

    ……

    “是嗎?”

    風半刃收劍,對著三臂之外的離岑微微勾唇,歎息道:“你就這點水準嗎?那可不夠呀……”

    說實話,風半刃並不大喜歡自己的道號,雖說這兩字確實完美的表達出了他的劍,但是你看到幾個人明明白白的將自己的特點告訴別人呢?

    他喜歡針對別人,可不是被別人針對。

    他將劍微微抬高,在胸前稍稍上斜,劍刃對著離岑也對著自己。

    他的身形一瞬間變得渺然。

    在被人看見時,他的劍已經橫在離岑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帶出一道血痕。

    “不知道友覺得這一劍如何?”風半刃從始至終不見半分惶急的表情,在此時是那麽的氣定神閑。

    他的劍卻是直來直往不夠靈活,但是,那也得你的速度夠快才能針對啊!

    那一瞬間風半刃仿佛化作了一縷輕風,他的劍無聲亦無息可以隨風出現在任何一處。

    離岑的眼中多了幾分懼意還有不服氣,嘴角的嘲笑也僵硬成了一道石頭上的裂隙。

    無論心裏怎麽想,但他總歸是輸了。

    在那麽多道君的注視下,沒有誰會不識相。

    離岑認輸下台,表情難看又惶恐,他不敢抬頭朝著高台看上哪怕一眼。

    他怕自己看到道君震怒的神情。

    技不如人輸了不是什麽過錯,但在道君叮囑要贏的情況下輸了,就要考慮一下道君的臉麵了。

    帶隊的師兄拍了拍離岑的肩膀,歎息一聲。

    他也不敢往高台上看,隻能去考慮如何贏下下一場。

    高台上,流水的道君的麵色陡然變冷,四麵八方掃過來的目光讓他分外的不自在。

    本以為勝券在握,結果卻被人瞬間翻盤,真是個不成器的弟子!真是個廢物!

    好好打架,說什麽廢話!

    哼——!

    第二場,上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