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八十八章 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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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哇,你打我作甚?又怎麽得罪你了,啊?”青年本因為淘到珍品靈藥而雀躍的神情頓時有些蔫蔫起來。
    “你說你哪裏得罪我了。你這家夥耍我不是,說是帶我出來散心,結果自個兒跑得沒影兒。連人家底細都不知道,便把自家師妹丟陌生人,你說說這是人幹事兒?”寧夏這會兒是真有氣兒了。
    天知道她的小心髒到現在都還沒緩和過來。那個薑掌櫃那家夥就不是個正常人,剛沒差點把她嚇死。
    “這不是機會難得麽.”明墨有些心虛地刮了刮鼻梁,隨即反應過不對來:“等等,聽你這話的意思.剛你是碰到什麽不好的事了,啊?”
    寧夏沒有接話,隻更使勁兒攥著人往外走去,一路直出空曠的院落。
    見寧夏這反應,明墨哪還不明白,他剛才隨口一說便直擊問題中心——寧夏確實遇到點兒事兒。
    而且還不是小事兒。
    遇到有心人沒什麽,人一輩子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有心人。遇到別有用心的有心人也不算什麽,某種意義上而言別有用心也比無人在意要強但是若是有個別有用心又對你不懷好意的“有心人”,並且對方還明牌跑到你麵前進行“預告”,任誰都沒法冷靜以對了。
    想到這裏寧夏腳下更是加快幾步,都快甩出火花了,顧不上被掰扯得“哇哇”叫的明墨,兩人一路疾走離開院落。
    直到遠遠將“辨真閣”三個字甩在身後,身處燕飛城的街道上,寧夏的步子才緩下來。
    對方也確如承諾的那樣並沒有尾隨,甚至在她離開那間屋子的一瞬便不再感覺到一星一點的注視。然而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錯覺,即便離開了危機四伏之處,離開了那雙溢滿詭譎的雙眸,她仍舊能感覺到一股揮之不去的窺視目光隱在看不見的暗處叫人毛骨悚然。
    想到這裏,她攥著明墨的手掌忍不住收緊,連掌心滲出汗來都沒發現。
    她這種異常的反應,隻要明墨不是個傻的都能察覺。
    原還覺得寧夏在氣他自顧自跑開的明墨品出不對來:“等等,你跑什麽,你把話說完。那姓薑的是對你做什麽了,啊?”
    拉著人拐角向另一條主道,直至匯入人群,寧夏才像是稍微放下心來,緊繃的神經也微微放鬆下來。
    “不對,我們不能走。”明墨這會兒卻是忽然強了起來,腳下生根一樣:“你說清楚,那家夥幹什麽了?你也是魔怔了,逃什麽逃,要逃的是咱們麽?”
    青年壓著情緒,一掃方才雀躍的心情,仿佛寧夏一張口說出被人欺負了就要抄家夥上門給她主持公道的樣子。
    也怪他,那位薑掌櫃見了兩回都顯得客客氣氣的,一副對浮雲山推崇的樣子,又身在浮雲山治下的燕飛城裏,任他怎麽想都不會任務對方是抱有惡意接近他們的。
    明墨當然不會平白無故把寧夏帶到底細不明的某處,對方早幾月也曾拜訪過浮雲山,聽曲山長說對方旁敲側擊都是得到浮雲山的庇護,想要他們照顧生意之類的。浮雲山正巧也缺一條通西南的線,便計劃要接觸下對方。
    所以明墨這次來也不是瞎逛逛,實際上也是帶著考察任務來的,隻是這事兒沒有跟寧夏說罷了。畢竟這家夥這陣子仿佛受不知名因素的影響連日都心神不定,再跟她說這些個雜務豈不是更擾得人放鬆不下來?
    可他把人帶來是讓對方“轉悠”來著,結果寧夏不僅沒能放鬆,貌似轉悠回來搞得神經更緊繃了。這讓明墨自然而然想到某種不好的聯想上來.
    那家夥不會是見曲山長和他不好糊弄,歪主意打到寧夏身上來了吧?他對寧夏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恐嚇?引誘?還是別的什麽過分的行為?
    要知道扶風這家夥可是八風不動性子,如今卻是這般驚魂未定的模樣兒.
    明墨覺得自己有必要折返找人算一算賬,好歹也要給自家師妹找回場子。而且這家夥是瘋了不成,要想在燕飛城生存必定繞不過浮雲山,他招惹寧夏完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損招,不僅不會幫他贏得庇護還會妥妥的把上下層的關係鏈都給損個遍。
    這不是虛話,而是身為浮雲山的門人,他們理所當然享有這份庇護。他認為寧夏此刻沒必要躲藏,先將事情講清楚回頭找人算賬才是最佳方案。
    那家夥盯上了我。
    寧夏一時間也不知從何說起。那位薑掌櫃有問題,這是妥妥的,跟自己交流時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戲謔,但最耐人尋味的是對方竟一點顧忌沒有,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兒。
    這太奇怪了,浮雲山再接地氣那也是遠近聞名的仙門,而辨真閣隻是依托於燕飛城治下的小小商行,兩者相碰誰需要顧慮這不是顯而易見麽。
    而且其即便背後真有什麽龐然大物在支撐,也沒必要在別人的地盤對著目標獵物大放厥詞吧?!就不怕打草驚蛇麽!
    話說這樣說她才發覺自己的慫態來,自己就是那條蛇。
    “喂喂,扶風,你這狀態不對啊。等等,我立馬傳訊曲山長,TNN的,竟把你唬得魂都飛了,還想與我們交易,定不能饒他。”說著明墨說什麽都不肯走了,作勢就要取出傳訊器,似要動真格的樣子。
    “不是.是——唉,我的意思是不用著急,等回去再說,不用擔心,我回去親自報與山長。”寧夏知道這家夥是認真的,再不解釋清楚這人還真做得出打回辨真閣找人算賬這樣的事。
    明墨頓時停住了手上所有動作,他定定地看向女孩。他臉上的怒意不知何時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飄浮著的神態,空靈而空白。
    “確定?”
    “確定。”
    “厝火積薪,暗礁險灘,若無防範,終反己身。”
    “還不是時候。”
    女修呢喃道。周身似流光掠影,所有的事物化作一片殘影,連同剛才鮮活的青年也在模糊在虛幻的邊際中。
    她到底.在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