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八十九章 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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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夏有時候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挺虛浮的。
    因為一個子虛烏有的夢,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一直活在夢裏。然後好不容易不做夢了,她卻又主動到夢中尋起跡來
    這又得從她那天自辨真閣說起——
    那日回山後,寧夏馬不停蹄地麵見了曲山長,自然與其分說了辨真閣一事。
    對於那位言行裏外都透著詭譎的薑掌櫃,曲山長是滿心疑慮和警惕,也不管寧夏委婉提醒還是暫且不要打草驚蛇的意願,決定親自麵見此人,看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結果他們人還沒下山,便有人來報說山下燕飛城起了一場小混亂。本來這種程度的混亂當地的民眾就能解決的,卻因為涉及一些修界的因由,便也報到浮雲山上來。
    所以是發生了什麽事讓治下的普通民眾找上了浮雲山?普通民眾和修真者,兩方之間的關係可以說難以分割又遠如天塹,即便是相當接地氣的浮雲山這一點也依舊是不變的鐵律。
    寧夏心下微動,不知為何莫名異樣,總覺得——
    來報的小弟子說是城內入夜忽起了一場大火,因著火勢蔓延極快,又似不似尋常凡物引起那般容易撲滅,很快便被報上來了。
    浮雲山駐守的人員派人很快就處理掉了,隻是事發異常,所以留守的人便回山匯報了下。
    “不知是何處起的火?”寧夏若有所思,詢問來報的人。
    對方愣了下,隨即老實回答是東部臨街一處店鋪火起,隨即蔓延至周邊,並且發現時已是滔天大火了。
    “.好像是從一家名叫‘辨真閣’商鋪而起,撲救不及,隻剩廢墟殘垣。”
    聞言在場知情者幾人都麵露微妙,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方才還在討論並且決定接下來要去算賬討伐的家夥下一刻便死在大火裏——還是以一種極度莫名其妙的方式。這走向不得不說實在來得十分詭異。
    對於這家明顯有問題的商鋪連同它明顯居心不良的掌櫃火速逃遁一事寧夏是一點兒都不意外,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隻是對方走得這麽明張目膽,毫不遮掩.幾就等同於直白向她宣告自己的不懷好意。
    那家夥——是有意的。
    他在挑釁,亦是宣戰。
    想到最後離開前那一刻瞥到的恐怖虛影,寧夏心下對那人更是升起十二分的警惕和惡感。
    “.辨真閣及臨近十數戶盡數燒毀,目前未能尋得任一活口。”匯報的弟子見曲山長等幾位似乎對於此事異常關注,便將此事始末一一敘述。
    寧夏若有所思,曲山長和明墨兩人更是神色凝重。
    待匯報的人退下後,曲山長這才橫眉道:“真是相當囂張的家夥。”
    可不是麽?一開始抱有別的目的也就算了,畢竟燕飛城從不缺乏各方勢力的臥底,但這般光明正大地在別人的地盤對人家的好苗子動手,之後裝都不裝馬不停蹄地抄家夥跑路。這不就是直接奔結仇來的?
    明墨更是怒氣衝衝。“別讓我知道是哪家卑鄙小人,對未出山的小輩出手算什麽本事,啊?!有本事親身上咱們浮雲山來,與我們師兄弟姐妹一戰,保準叫他知道咱們的厲害。”
    兩人合計,一致看法是趁對方現下應當還未遁遠,遣人去追。畢竟燕飛城隻是浮雲山的一個駐點,事實上臨近一大片地方都是浮雲山的領地,對於周邊的掌控力不是一般深。想來即便最終抓不到人,他們也能尋得些蛛絲馬跡,如果能順藤摸瓜一窺背後到底是何方陰毒小人作怪就再好不過了.
    兩人的思路清晰,也是應對眼下發生之事最尋常效率最高的做法。
    寧夏卻是搖了搖頭,勸阻了曲山長的打算:“今日我與其對話便覺那家夥不似常人,會麵之時言語間毫不掩飾,態度乖張,見勢不對又立馬棄店奔逃,絲毫不見猶豫。可見對方多半早有預謀,籌謀多時,必不會叫咱們輕易抓住馬腳。”
    事實上寧夏心知自己說的還是保守了。真要她看來,那家夥就算表現出來再怎麽癲,本質心態卻穩得不行,sharenfanghuo都不帶手抖的那種。
    可以說即便真是瘋子,也是情緒穩定的那種瘋子。平日不顯山不點水,張口上來就定要撕掉獵物的一大塊肉才肯罷休。
    以對方表現出來的作風,是絕對不會留有手尾,甚至於即便真叫他們探出什麽來,說不定也是對方有意留下的誘餌或陷阱。
    “.那就任由這家夥那樣囂張?”明墨一看曲山長若有所思的模樣便知道大概率他認同了寧夏的話。眼下看來要直接逮著那囂張的家夥是不可能的,可就這樣讓事情過去他也是心有不甘。
    回想今日一事,他才感冷汗吟吟,自己竟無形作了他人的“幫凶”。
    想到自己好心辦壞事,被有心人引著將寧夏帶過去明墨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給自己這個豬腦袋來幾下。嗐,他當時怎麽就跟鬼迷了心竅一樣,對方這麽明顯的別有用心都感覺不出來,還放心的任由寧夏與對方獨處了幾個時辰——
    所幸那家夥似乎沒打算現在動手,不然寧夏若因此遭遇了什麽不測明墨大概是一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
    因此對於這個不知代表哪方勢力攪渾水的家夥,他甚至比寧夏這個當事人要更加為憤恨,一副恨不得要立馬挖人出來狠狠教訓一場。
    寧夏搖了搖頭道:“那家夥繞這麽大個圈子親自來見我一麵,不可能就隻為了說一些沒頭沒尾莫名由來的話。他先是提了我的受種日,直言想要來參與,被拒絕後才大膽放話。想來這便是他目的吧。”
    隨即她轉向一旁沉默不語的曲山長:“不知您可否還記得當年在我的生身地撿到弟子的一些細節,一些.特殊的細節。”雖然是疑問,她的語氣說的很篤定,仿佛確定曲山長的確存在著一部分情況不曾告知於她。
    “或者該說,關於受種日,您是否知道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