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多謝皇上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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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頭想了想,又很真誠的補充一句:“劉尚書,莫怪罪邢修,我跟你道歉了。”
    鄙視,赤果果的鄙視!
    是在嘲諷劉銘陽身為刑部尚書連案子都查不出來嗎?
    聽了邢修的道歉的話,劉銘陽臉色非但沒有變好,反而更加陰沉了,黑的跟碳似的。
    他幹巴巴的說了一句:“我怎麽會怪邢公子。”然後黑著一張臉退到列隊中。
    轉過身,邢修心中冷笑,朝燕勳珥道:“皇上,既然這些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可以把頒布聖旨下來了。”
    邢修這是在對他發號施令?
    燕勳珥心中漂浮過這幾個大字,心情一陣煩悶,然後表情嚴肅的叫小順子開始念聖旨:
    “狀元邢修,才德出眾,封為刑部侍郎……榜眼王貞逸,才華橫溢,封為禮部郎中……探花季沉逸……”
    然後就是其他人等,各被分配到其他州縣。
    念過聖旨以後,就是跪地謝恩。
    跪地?謝恩?
    邢修才沒想這麽做!
    她打著蕭泊的旗號,說作為他的徒弟,要學到精髓,師傅是她的榜樣,師傅不跪她也不跪。
    驚得大臣,氣得燕勳珥,想要翻臉,可人家頂頭是蕭泊,誰敢惹啊?
    除了蕭泊,燕勳珥從沒見過還有人敢忤逆他,他冷著臉,怒道:“邢修,幹脆你以後都別跪朕了!”
    “多謝皇上恩寵。”邢修裝模作樣的拱了拱手,這樣最好,連皇帝都不用跪了,她在這燕王朝還能跪誰?
    燕勳珥太陽穴猛地一跳,他明明在發火,邢修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
    這個典禮他真是受夠了!
    邢修想著,燕勳珥當的這個皇帝可算是窩囊了。
    誰叫他碰到了蕭泊和邢修呢?
    燕勳珥怒氣衝衝的走了,走前甩下一句話叫王錚和葉寅湳去禦書房。
    一想也知道不是好事。
    典禮結束,大臣們和新官都作鳥獸散。
    跪了兩個時辰左右的平襄侯和賀年朗膝蓋酸痛,幾乎是被別人攙扶著站起來。
    出了宮門,王貞逸要等王錚,邢修讓曬成狗的彥箐先回去了,然後便陪同王貞逸等人了。
    王貞逸經過這個早上,覺得他自己的三觀已經碎裂了,恐怕其他人也這麽覺得。
    他十分激動,“邢修,沒想到你深藏不露,平時話那麽少,一開口就舌戰群臣!”
    邢修沒什麽表情,“還好。”
    王貞逸推了推邢修,幽怨地道:“邢修,你都不激動嗎?我聽著都要激動死了!我朋友這麽厲害!”
    邢修看到王貞逸抑揚頓挫的模仿了她在大殿上的說話的方式和語氣,她笑了,“王貞逸,別弄了,別人在看你了!”
    她是一個很慢熱很慢熱的人,可能是上輩子沒什麽真心朋友導致的,但王貞逸努力跟她靠近,她也會敞開心扉,努力去靠近他。
    “誰看我?”王貞逸立馬端正站好,就怕有人笑話他。
    過了一下下,他突然湊近邢修,“邢修,你剛剛笑了是不是?”
    看王貞逸眨巴著閃爍的大眼睛,邢修勾起嘴角,“是。”
    王貞逸臉上瞬間綻放笑容,仿佛能讓她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兩個少年站在朱紅的城牆下,頭頂是藍天白雲,他們笑談著,將來他們一定不會忘記,那個時候是屬於他們最好的時光。
    ……
    “父親怎麽還不出來?不會出事了吧?”等了太久,王貞逸站得腿都酸了,蹲在牆角下。
    “應該不會。”邢修倚著牆,中午都過去了,連飯都還沒吃。
    王貞逸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希望如此。”
    話才說完,王貞逸就看到他的父親從宮裏頭走來。
    王貞逸大喊:“父親!”
    王錚板著臉,看到自家孩子快步走來,先給他一個爆栗,“公眾場合,不許大喊大叫!”
    “是。”王貞逸揉著腦袋,委屈的應道。
    “邢公子?”王錚這才看到倚著牆的邢修,沒料到她也在。
    “我是來感謝尚書的,多謝尚書出手相助。”
    邢修挺直身,朝王錚拱手,這種恭敬的舉動,簡直不像是在金鑾殿上出口狂言、禮儀規矩完全不守的人。
    邢修自然懂得禮儀之道,隻是看人罷了。
    王錚給邢修這突如其來道謝嚇了一跳,連皇帝都不跪的人竟然這麽規矩的朝他彎腰,那他豈不是比皇帝還要大?
    他溫和的笑了笑,“邢公子不用謝我,你作為犬子的好友,作為父親自然要出手相幫。”
    “否則,”王錚瞪了一眼笑得不好意思的王貞逸,“他回到家,指不定怎麽數落我這個當爹的,連他朋友都不幫。”
    聞言,邢修倒是笑了,看向笑得傻兮兮的王貞逸,戲謔道:“看來我還要感謝這位王公子了。”
    王貞逸急忙擺擺手,“邢修你可別了,剛剛你是沒見到你向我爹拱個手,我爹都嚇到了!你要是再向我行禮,我豈不是要折壽了!”
    話一講完,王貞逸頭上又腫了個包,王錚收回手,“小小年紀,說什麽折壽!”
    王貞逸哼哼兩聲,撇過頭去,不說話了。
    與王錚和王貞逸告別,邢修坐上了朝廷配給她的奴才,帶她去狀元府邸。
    她坐在馬車上,剛剛王錚的話半真半假,有一半說是王貞逸的功勞是真,但肯定不隻是因為他,王錚隱瞞了更重要的信息。
    他隱瞞的一點都不保險,反而是大大方方的讓她知道他在隱瞞。
    可見他的背後有人,而且她猜也能猜得出來的人。
    不可能是燕勳珥,也不可能是準太子燕瑾華,燕瑾華現在還沒參政,朝廷的勢力根本不夠強大。
    那麽,就隻有一個人,蕭泊。
    “蕭泊……”呢喃著這個名字,邢修摸著銀鐲,思緒高度飛轉著。
    他為什麽會答應燕勳珥收她做徒弟?
    按蕭泊那種性子,恐怕不願跟人接觸太多吧,她隱隱能感覺的到,他跟她是一類的人,生性涼薄。
    他到底是懷著什麽目的?
    邢修將前後的事件竄連起來,蕭泊所說的話少之又少,每一句卻都是重點。
    然而破綻根本沒有,那些做戲給大家看的,幾乎可以忽略過去。
    她煩躁的靠在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