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遙還沒有回來。

    於是在辦公室等了一段時間，兩人又開始吵，從這次的分歧到雞毛蒜皮的小事。

    路由坐在離他們比較遠的地方，掏出電量剩餘不多的手機看小說，但是上一部小說已經看完了，一時間找不到新的看，於是隻能盯著手機屏幕不知道該幹什麽。

    最近發生的事情，全然不在設想內，她曾經想過自己未來會怎樣怎樣，當然沒有一點跟現在一樣的。隻能說未來不可預料。

    亂翻了一會兒圖片，那爭執不休的聲音中，漸漸夾雜了些別的什麽，很像是稀碎的抽泣聲。

    有人推門進來，不由分說地拉了林信哲出去，辦公室裏安靜下來，哭泣聲從不遠的地方傳來，當中有著奇怪的嘶吼聲，隱隱可以辨識。

    “我不要變成怪物！不要！假的，都是假的——”

    “冷靜一點兒，你隻是覺醒了異能，沒有變成怪物，冷靜、冷靜、冷靜……”

    “怪物！走開！”

    路由側耳去聽，那邊的聲音卻消失了。

    ……

    林果搬著凳子坐了過來，“你好，我叫林果，你呢？”

    “路由。”

    “陸地的陸？”

    “道路的路。”

    “跟路之遙一個姓啊，好巧。”

    “是嗎？”

    路之遙，路之遙……反複念叨了幾遍這個名字，路由終於想了起來，似乎自己有個關係已經很遠了的表姐叫路之遙，因為跟自己是一個姓，還算有些印象。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

    “嗯，說起來你們兩個長的有些像呢。”林果道。

    路由笑笑，沒再說話。她不擅長跟人聊天，雖然已經在很努力地鍛煉自己多開口……但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根本沒什麽可聊的。

    沉默了一會兒，林果再次開口道：“你剛剛加入全協會嗎？”

    “嗯，在你來之前。”

    “那我們現在也算是合作夥伴啦，特殊事件管理所和全協會是有合作的。不過我們是屬於華夏的異能組，全協會……實在有點複雜。”林果搖了搖頭，“不說這個。你的異能是空間嗎？”

    “是。”

    “挺好的，我一直期望自己可以覺醒空間異能，就不用擔心總是忘記帶什麽東西了……可惜到現在也沒覺醒。”

    “其實也沒什麽好的，頂多裝些生活用品，其他的多了也放不下。不過既然有空間異能的話，沒有空間戒指嗎？”

    “沒有吧……不過有空間異能，有沒有空間戒指也說不定，我回頭去問一下我爺爺吧。”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有人推門進來，很英姿颯爽的女子，穿著全協會的製服，短發別在耳後，手中端著一隻水杯。

    “文件放在我桌子上就好。”朝身後跟著的人吩咐過之後，她走過來，“林果你在？”又看向路由，“路由對吧？我是你表姐，希望你還記得我。”

    “你可算回來了，我真受不了林信哲了。”林果湊了過去，準備談條件。

    路由輕微點了點頭，她勉強還記得有這個人，既然路之遙說她是，那應該就沒錯了。

    “其實也不用談什麽，”路之遙把旁邊的文件挪到自己麵前，又從抽屜裏拿出路由簽過的那兩份掃了一眼，“我們在華大分校還有兩個名額不是？留著也沒什麽大用，給江……江雅對吧？給她一個就好，到時候選什麽讓她自己決定。”她喝了一口水，拍了拍林果的肩膀，“這樣總可以，她剛剛覺醒，你能指望她幹什麽？不如讓她去學習。”

    很快打發走林果，路之遙從辦公桌下的櫃子裏翻出一套帶包裝的製服來：“路由，這是你的，等會兒去你的房間換上，今天晚上有任務要你去。這套衣服不怎麽合身，新的等過幾天做好再發給你。”

    “任務？什麽任務？”路由走過去接下那套衣服。

    “不太清楚，這裏的儀器檢測到平原大道下麵的能量波動中，有一組數據是屬於你的，隻在晚上出現。我們也是因為這個才找到你的……我猜測那裏出現的異變和你之間有著某種聯係。安先生說讓你過去一趟。”

    “平原大道……”路由考慮了一下，道：“我的異能好像就是在經過那裏的時候覺醒的。”

    “那麽這個猜想就成立了，讓你過去一趟能更快解決問題也好。”路之遙從那一疊文件中找出兩張紙來，並一張磁卡交給她：“分配給你的房間就在基地裏，房間號在這張房卡上，這一張是線路圖。剩下這一張……是華大分校的錄取通知書，暫時用不到，你先留著。”

    她歎了口氣，“要是早些找到你，讓你去華大分校學習一段時間也好，隻是現在時間緊迫，而且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基本上每天都要東奔西跑的。”

    “很忙嗎？”路由皺了一下眉頭，“對了，我家裏……如果我每天要東奔西跑的，我爸媽應該會很擔心。”

    “林信哲已經跟我說過了，我明天會去跟你父母他們解釋清楚，要是你不想讓他們知道……可以說你已經被華大分校錄取了，等沒那麽忙的時候，你總要去那裏上課。”

    “也可以，聽起來還算不錯。我媽她一直期望我能考上華大的，雖然近幾年她不提了……華大分校也算蠻好。這樣她總歸放心些。”

    “那我就這樣解釋。高中的學業問題我們會幫你解決好，你在學校的東西……需要用的明天會給你送過來，不需要就送到你家裏。”路之遙道：“先就這樣，你去整理一下你的房間吧，順便換個衣服去食堂吃飯。下午沒什麽事就好好休息，晚上可有得忙。”

    “嗯，好。”這樣周到的安排路由也沒什麽好說的，道過謝之後她拿著那兩張紙和房卡離開，走出辦公室，又聽見了那種壓抑著的嘶吼聲。

    不遠處跟實驗室對麵的那個房間的門開著，門前圍著不少白大褂，間或有一個拿著什麽東西推開實驗室的門，一會兒又出來。

    沒有人說話，進進出出的人隻是忙碌著。

    路由經過的時候朝裏麵看了一眼，隻看見了白大褂，倒是看清楚了出來的研究員手中拿著的東西，端進去的是一些醫療用品，端出來的則是一些充滿了血的小型針管，一些白色的毛發之類的。

    隔壁班那個覺醒了異能的同學，好像是被抬進這間房間來著。她想起在廠房中見到的從擔架上垂落的白色頭發。

    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樣了。

    再次往裏看了一眼，她翻出那張線路圖，對著去找自己的房間。

    沒必要進去看，聽路之遙說會給他一個華大分校的名額，也就是說明他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房間在比較遠的地方，這片地下的建築很大，區分通道與通道的重擔壓在一些抽象畫身上——每個通道開頭的那張畫都不一樣。

    房間裏是純白的顏色，很像是在網上見過的那種膠囊公寓，不過空間相對要大一些，基本用品一樣不缺，居然還帶著一個兩平米左右的洗漱間。

    一塵不染。

    路由從空間裏把書包掏出來放在書桌與床的縫隙之間放著的椅子上，找出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然後開始研究整個屋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