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分久必合 合久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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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內,地火熊熊,不知是炎熱難耐還是驚嚇,徐子麟額頭上凝出豆大的汗珠子,眉心糾結,從未遇過如此棘手之事,今日卻碰上了,無論盈月公主是真情還是假意,他絕不答應。
對他而言,塗山阿離是他今生今世的唯一,不論生死,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盈月公主端起盛滿馬奶的酒杯,香氣四溢,馬奶酒的釀造甚是講究,馬乳初取太甘,不可食,越二、三日則太酸,不可食,惟取之以造酒,三蒸三釀,酒成香氣撲鼻,奶香與酒香恰到好處地交融,酒液劃過口腔微微泛酸,個中滋味令人回味。
公主輕抿上一口酒,遞予徐子麟,若他一口飲盡,此事便大功告成,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外麵埋伏的數百炁道高手便會一擁而上,隻等‘摔杯為號’。
秦王嬴政‘好學’天下皆知,徐子麟是個人才,不假,然而不為我所用便是敵人,‘寧可我負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負我’,在秦王眼裏一視同仁,韓非難逃厄運,徐子麟也絕不會是個例外。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公主美意,徐子麟受之有愧,隻因家有賢妻,豈可背信?秦國律法規定一夫一妻,天下皆有耳聞,得公主垂青乃子麟之幸,隻可惜生不逢時啊!”
好個徐子麟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以秦國法典為‘盾’化解危機,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為祛除古秦陋習,撥亂反正,提倡一夫一妻,秦律規定,夫有一妻二妾,其刑聝(割耳),夫有二妻則誅,妻有外夫則宮。
“他既有妻室,為何不早早稟告。”
秦王嬴政在暖閣外守候多時,先派蒙毅遊說未果,後送上盈月公主,為得一良才真是煞費苦心,始料未及,徐子麟已有妻室,如此作為豈不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個腳,嬴政氣得吹胡子瞪眼,殺人的心都有。
蒙毅奉命試探徐子麟,公主招駙馬的‘大戲’並不知曉,正所謂‘不知者無罪’,嬴政再發脾氣也無濟於事,隨行而來的謀臣紛紛跪倒在地,誠惶誠恐,怕秦王施展雷霆手段,嬴政眉宇浮現三根黑線,鷹眼犀利橫掃群臣,眾臣瑟瑟發抖。
“好,若你真有妻室,本宮問你,她籍貫何處,姓甚名誰。”
盈月公主並不死心厲聲質問,自從駙馬離世後,多年未動真情,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多如錦鯉,她都不曾正眼瞧過,好不容易等來個良配卻有家室,心中自是五味雜陳。
雖然,她與徐子麟隻有數麵之緣,談不上一見鍾情,更談不上一見傾心,但是數次相見,已在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
徐子麟與其他世家子弟頗為不同,他的不近人情冷漠),他的義正言辭正直),還有他的靦腆羞澀)與拒絕,似一塊磁石無時無刻不在吸引著她,或許,恰是徐子麟這份‘與眾不同’深深吸引了她。
盈月公主向王兄主動請纓,招駙馬爺歸順大秦,嬴政樂見其成當即答應,才有了這一場暖閣相會。
“內子名塗山,喚作阿離,乃楚越之地會稽人氏,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冠禮後喜結連理。”
徐子麟嘴角不自覺的浮現一抹微笑,每每提及阿離,心中藏有千般柔情萬般蜜意,哪怕敵人環伺的龍潭虎穴,不過爾爾,隻要心中有她,一切都會變得格外美好,心滿了。
他眼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隻是一種感覺算不得真,盈月公主並非情竇初開的少女,品嚐過愛的甜蜜,對其而言再熟悉不過,看著他眼底的光,她的心中莫名升起一抹哀傷。
曾幾何時,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誰人不曾經曆,隻因生活的瑣碎而磨滅,一時忘卻,而今重溫起當初的美好,憶難忘。
“滾,快滾,以後再也不要見到你。”
盈月公主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勉強不會幸福,淒厲咆哮從暖閣傳出,徐子麟如釋重負退出暖閣,外界的八麵埋伏明槍暗箭,自他來的那一刻起便已知曉,但他看破不說破,以免多造殺孽有傷天和。
並非婦人之仁,而是真正的仁者仁心。
徐子麟踏出暖閣,吸上一口涼風,抬頭仰望一碧如洗的天空,終於解決了一件‘大麻煩’,如釋重負,心情豁然開朗,然而好景不長,秦王嬴政獨自一人走了過來,板著張黑臉拉個老長。
“徐先生,明人不說暗話,上回的提議依然有效,若應允寡人定尊為上師。”
嬴政單刀直入絕不拐彎抹角,既是看重的人才,必傾盡全力拉攏,徐子麟入宮短短數日,掀起波瀾無數,如此良才為我所用,何愁大業不成。
“秦王,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答疑解惑。”
嬴政唯一愣神,眼底精光閃爍,從未有人敢當麵提出質疑,不過反而激起了興致,願聞其詳。
“秦王對江山社稷有何高見。”
嬴政笑了,當日大殿上提出的問題,而今又一次擺在麵前,果然是一妙人直擊要害,不虧為孤人相中之人。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商之興旺舉世共睹,東周戰亂生靈塗炭,百餘諸侯混戰天怒人怨,而今更是紛爭不斷,赳赳老秦還我河山,寡人願以一己之力,開創大好河山。”
徐子麟聞言震驚,字字慷鏘振聾發聵,秦王竟有如此遠大抱負,終究還是小瞧了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子麟生來並無鴻願,隻為守護家人,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仿佛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心潮澎湃,感慨萬千。
“先生可願助我,攜手共進。”
徐子麟猶豫了,若是以前必斷然拒絕,而今卻猶豫不決,遊曆十年各國戰亂不斷,餓殍滿地,人間猶如煉獄,天下真的大一統,豈非美哉。
“秦王鴻鵠之誌在下深感欽佩,不過家母深陷囹圄,為人子女豈能不孝,還望秦王見諒,若日後尋得母親定來帳前效力。”
徐子麟終是婉拒,秦王嬴政麵色不善,不過思慮再三並未為難,約定三年為限,到期定要他出山相助,子麟答應,當即動身去往除妖堂總舵與齊人羨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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