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 禮貌太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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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下午,孟輕歌的母親就被送到了火葬場火化。

    死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原本還沒這麽快輪到孟輕歌的母親。

    隻是孟輕歌所有的積蓄加在一起,連讓自己母親在太平間多待一天的費用都不夠。

    當然,其中還有不少an nan的助力,隻是孟輕歌並不知道。

    沒有葬禮,沒有香火紙錢,甚至連一塊墓地都沒有,孟輕歌的母親就這樣淒涼地躺在了小小的骨灰盒裏。

    孟輕歌抱著母親的骨灰盒回了家,到了樓下,她突然轉身對an nan說道:“謝謝你幫了我這麽多,我到家了,你請回吧。”

    過了河就拆橋,an nan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麽不知感恩的女人。

    隻見他低頭湊到孟輕歌麵前,意味深長道:“小姑娘,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樣真的很沒禮貌?”

    兩個人貼得很近,孟輕歌能清晰地聞到an nan身上的煙草味。

    很不喜歡這樣的壓迫感,她不由得退後一步冷冷道:“這位先生,禮貌是由你這樣衣冠楚楚的人才有資格談論的,對於我這樣捉襟見肘的qiong ren,禮貌太奢侈了。感謝的話我已經說過了,至於你的恩情,將來等我工作了,我也一定會賺錢報答你的。”

    話音剛落,孟輕歌就抱著骨灰盒上樓了。

    an nan望著孟輕歌的纖細的背影,一副無言的樣子——自己什麽時候要她報答了?

    口袋裏的手機鈴聲大作,an nan接了起來,沒好氣道:“喂!”

    打電話來的是an nan的發小,從小一個大院長大的,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an nan心情不好:“喲,怎麽著,哪個不開眼的把我們安大少爺給惹了?告訴小的,小的把他抽筋拔骨,掛牆頭示眾去。”

    “要抽筋拔骨也是我親自來,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快說,你小子給我打電話就沒好事。”an nan瞥了一眼二樓緊閉的窗台,不耐煩道。

    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端倪,電話對麵的人沒正形地笑道:“看這樣子是個女的!得了,本來還想找你去老餘那逛逛,聽說老餘剛找來了一群新鮮貨,現在看來也沒這必要了。”

    剛在孟輕歌這碰了一鼻子灰,an nan正愁沒地方發泄,一聽對方的提議,忙說道:“你等著,我回家洗個澡就來。你先幫我看看有沒有女學生,今天我要換換口味。”

    房裏都是血,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孟輕歌抱著小小的骨灰盒,一動不動地躺在自己母親zi sha的位置,她很想知道,那個女人在死之前到底在想什麽?

    隻可惜,除了不斷回憶起自己母親的死狀,孟輕歌什麽都感受不到。

    夜色慢慢降臨,她蜷縮成一團,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隻為了不再流一滴淚!

    不知何時,床上的孟輕歌沉沉的睡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沒有任何交待,她已經兩天沒有去上學了。

    盡管她討厭曾經的生活,可是跟母親相依為命了那麽多年,如今的她真不知道該依靠誰。

    那個隻知道錢的父親?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清理了母親房裏的血跡,孟輕歌剛洗了個澡換了條裙子,就聽見有人敲門。

    打開了門,孟輕歌看到自己的父親站在門外,瞬間冷了臉:“你怎麽會在這裏?”

    看到孟輕歌對自己的態度這麽惡劣,脾氣火爆的男人一反常態,拉著孟輕歌的手一臉心疼道:“輕歌,怎麽說我都是你爸,當然是關心你才來的。你兩天沒去學校,你們班主任都打電話到我這裏了,我這才知道你媽竟然zi sha了。你說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能不告訴我一聲?”

    很不習慣父親的親近,孟輕歌甩開了男人的手,紅著眼滿是恨意道:“告訴你幹什麽,你不是巴不得媽早點死嗎?現在她真的死了,沒有人再纏著你不跟你離婚了,你還來這裏幹什麽?你走,從今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輕歌,我知道以前都是爸不好,一直都沒有好好照顧過你。不過你也要體諒爸,我跟你媽都沒感情了,她老是不肯離婚,爸那樣做也是沒辦法。你媽現在不在了,我作為你父親,自然應該照顧你以後的生活。”男人說得很是誠懇,油光滿麵的臉上盡是悔恨。

    “我沒有爸,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孟輕歌低吼道,推開了男人,‘啪’一聲用力地甩上了大門。

    “輕歌,輕歌!”門外的男人還在叫著。

    孟輕歌卻靠著門,慢慢地滑到了地上,疲倦地閉上眼不去理會。

    吃了個閉門羹,孟輕歌的父親怒氣衝衝的下樓,走到巷口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的那頭似乎在催促著什麽,孟輕歌的父親連忙低聲賠罪道:“餘總,我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盡快搞定。放心,到時候一定不會忘了餘總的好處……”

    一連幾天,an nan都在局上中途離開了。

    看著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他真是一點興致都沒有。

    猛踩油門,跑車一路飛速飆回了公寓。

    其實an nan在這座城市裏有很多房子,可是最近不知為什麽,他總是回到這裏。

    下車後甩上了車門,an nan轉著鑰匙,一眼就看到了守在花壇邊的韓哲。

    an nan記得他,因為他曾經送孟輕歌回來過。

    看現在這情形,他應該是來等孟輕歌的。

    一時玩心大起,an nan抿嘴一笑,朝著韓哲喊道:“喂,那邊的小子,你是來找那個女孩子的吧?”

    “你知道我找的是誰?你認識輕歌?”孟輕歌莫名其妙消失了這麽多天,韓哲很擔心她,可是他沒有孟輕歌的聯係方式,隻好用守株待兔這個最笨的方法。

    “輕歌?輕歌曼舞的輕歌?”an nan不禁失笑。

    這麽冷若冰霜的女人,居然有這麽詩情畫意的名字……

    韓哲點頭,欣喜道:“對,就是輕歌,先生你知道她家在哪一戶嗎?”

    “不好意思,我隻見過你送她回來,我不認識她,更不知道她家在哪。”an nan撇嘴,頗為遺憾道。

    本來他是想拆穿孟輕歌的,可是看見韓哲這麽緊張,他又改變主意了。

    雖然隻是白高興一場,可是韓哲還是禮貌地道謝:“沒關係,還是要謝謝你。”

    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盡管前途未卜,可是孟輕歌知道自己還是要去上學的。她的力量太薄弱了,高考或許是她唯一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可是孟輕歌不知道,她的命運,在她遇到an nan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改變了。

    一個禮拜沒有上學,重返校園之後,孟輕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班主任。

    她們的班主任是個年輕的男人,對孟輕歌家發生的事有所耳聞,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好好高考就讓她hui jiao室了。

    走到教室門口,早自修的下課鈴剛好打響。

    孟輕歌還沒有進門,就被衝出來的韓哲拉到了天台上。

    “這段時間,你都去哪了,怎麽都沒來上課?”鬆開了孟輕歌的手,韓哲迫不及待地問道。

    看到韓哲這麽關心自己,孟輕歌鼻子一酸,搖頭微笑道:“我沒事,我隻是突然得了急性腸胃炎,在醫院裏住了一個禮拜。”

    見孟輕歌真的消瘦了不少,韓哲不疑有他,緊張道:“現在病好了嗎?還難受嗎?你都不知道,你突然不見了,我有多擔心。”

    至少還有人是關心自己的,孟輕歌的人生終於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身子往前一倒,孟笙歌將頭靠在韓哲胸前,閉上眼悶聲道:“對不起,韓哲,讓你擔心了。”

    總覺得今天的孟輕歌哪裏不對勁,她從來沒有這麽主動親近過自己,韓哲低下頭試探著問道:“輕歌,你沒事吧?”

    孟輕歌抓著他的手,不讓他亂動,滿是倦意道:“不要動,就讓我這樣靠一會,就一會……”

    回到了校園,日子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從前,隻是孟輕歌不再刻意隱瞞她與韓哲的交往。

    那時候的她不禁想,幸福或許就是這個樣子,隻可惜世上的事總是事與願違。

    這一天放學,剛踏進巷子裏,孟輕歌就覺得不對勁。

    她越走越快,就在她要上樓的時候,突然從陰影裏躥出兩個人,一左一右將她抓了起來。

    “你們是誰?放開我,快點放開我!”孟輕歌拚命掙紮,大聲呼救道。

    那兩人見她這麽不乖,一拳打在她的背上,警告道:“給我老實點!”

    接著那兩人又拿出膠布將她的嘴封上,用繩子把她的手腳捆好,最後將她拖到了巷子外的黑色轎車上。

    盡管手腳都被捆住了,孟輕歌還是不斷掙紮,嘴裏還不停地叫著。

    抓她的兩個男人,一個坐到了駕駛座上開車,副駕駛座上的那個掏出手機,似乎在向誰報告著什麽:“老板,人已經抓到了,一切都很順利,這就送到酒店去。”

    孟輕歌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抓自己,可是一聽到酒店兩個字,她下意識地反抗,努力從位置上坐起來,想要用綁著的手打開車門跳車逃跑。

    打電話的黑衣人見她想逃走,連忙掛了電話,一巴掌打在孟輕歌臉上。

    隨後那人用力將她按在位置上罵道:“我警告你,要是不想吃苦頭就給我老實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後座上的孟輕歌被打懵了,眼前一陣暈眩,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