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撥雲見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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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眾人聲色各異,張老板哭喊叫冤,高嚴神色戒備,唯恐這人又使得壞主意,高玉手裏緊緊攛著地快被揉爛的衣裙,此時也放鬆下來,那小廝頭冒虛汗,也不擦拭,盡管害怕也不改立場,葉雨則是埋頭思索,縣令縱觀全場,“咳咳,肅靜。”
張老板聽了立馬停下了哭訴的聲響,縣令很是滿意,“你抬起頭來,你說你是人證?可你卻是張家家奴,你要證明什麽?”縣令話雖是詢問卻帶著警告,有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這位張姓老板和這位縣令的關係,縣城各人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原來早在張家兄弟二人爭奪財產的時候,這張大老板就送了縣令一箱東西,幫縣令辦成了一件大事,讓上頭人很滿意,這縣令也得了不少好處,雖未青雲直上,倒也中飽私囊,後來不知怎的那張二爺惹了一身官司,這張大老板到處求人拜佛,後才查明真相,將張二爺無罪釋放了,也是這件事讓本是爭奪家產的兄弟二人和好如初,張家二弟心甘情願的將家財拱手相讓,隻是這幾年又有不合穿出…
那小廝打了個冷顫,低下頭繼續說道:“我確實是證人,我要證明這一切都是張老板設計好的,為的就是奪得高家的釀酒秘方。小、小的,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明鑒。”說完擦了擦滿頭的汗。
縣令摸著胡子思索一番,“你不用害怕,有什麽事盡管說就好,若是被人逼迫,或是被人利誘都說出來就好,本管替你做主。”
“縣令大人此言欠妥啊,這人甘願做證,你不審案,又何謂他受人要挾做假證呢?”葉雨直接打斷。
“大人有所不知啊,這小廝那是堂下張老板的家奴,每日相伴於張老板左右,是張老板的心腹,又怎麽會出賣張老板呢?這其中必有蹊蹺。”
“我不這麽認為,正因為此人是他的心腹,他才知道更多真相,縣令大人不妨先聽聽他怎麽說。”那張老板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如今卻被手下出賣了,確實不對勁,可是…
縣令摸摸胡子,淡淡掃了堂下一眼,那張老板隻覺大事不好,“既然這位大人發話了,那你就說吧。”那小廝一直在擦汗,似是剛洗了澡一般,“我、我作證高嚴父女句句屬實,張老板確實是想謀得高家釀酒秘方,才使了這計謀。”
“大人,我是被冤枉的啊,這小人實在冤枉我啊,若我真的貪圖高家秘方,我可以直接與高家商量啊,又何必要繞這麽大的彎子啊。大人,我冤枉啊,大人。”那張老板又哭喊道。
“嗯,張老板說的有道理,他要是想要這秘方可以與高家商量,為何要繞這麽大的彎?”縣令追問道。
“正是因為高家不肯讓出秘方張老板才出此計謀的,還說這樣做,自己不僅能得到秘方,還能抱得美人。”那小廝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你、你、你血口噴人…”張老板激動地站了起來,指著他就罵。
“確實有道理,此舉不僅可以得到利益,還能賺的聲譽,真是一箭三雕啊。”葉雨先縣令一步說道,“那你為何會這時作證?難不成真是被脅迫?”
“不是的,我此時倒戈是因為、因為…因為我於心不忍,這一年多來,高小姐自知自己逃不過加入張家的命運,便時不時地到高家奉水到茶,逢年過節還會送好些親手做的物件,可她來了這麽多次,卻從未見過老爺一麵,老爺不是在外麵應酬,就是喝花酒,還把高小姐送的東西當做破爛扔了…這一年多來,看著高小姐勤勤懇懇的付出,自知真相的我於心不忍啊,大人!”眾人看向高玉,她已將自己原本高抬的頭顱低了下去,身子也輕微顫動著,身前的衣裙也有些濕潤了。
“你胡說,我平時對你不薄吧,竟不知你是這樣的白眼狼…”那高老板氣的跳起來,罵著,都還不忘偷瞄堂上人的臉色,嚇得他又跪在地上,直喊冤枉。
縣令卻不欲再問下去,打算就此結案,“於是你就假裝與他人醉酒亂語,道出真相,讓高小姐知道?”葉雨繼續問道。
“是、是,小人想著高小姐知道真相就會與他父親離開這裏,沒想到高家性烈…”那小廝終是便扯著說不下去。
“縣令大人覺得此事還有什麽不清楚地地方,需要問的麽?”葉雨高聲詢問堂上的知府縣令。那縣令鐵青著臉,狠狠剜了地上的張老爺一眼,又神色溫和的說:“大人,此事真相依然明了,下官認為可以結案了。”
葉雨微微點頭,那縣令又立馬清了清嗓子,“鑒於是高家弄混酒水,失誤在先,張家借機滋事,折損高家,後又一年接濟高家,本官自此宣判,高家不必償還張家接濟財務,張家也不得再向高家索取釀酒秘方,以及要求高玉嫁入高家。兩方可有異議?”
“小民,無異議。”堂下眾人異口同聲道。
“大人可還有什麽要說的麽?”縣令看堂下的反應還算滿意,又滿意的笑著問葉雨,“縣令大人在自己的地方斷案,何須問我一個外人。”一句問話,卻是被他說的理直氣壯。
“看來那呆子,辦事倒是不差,話說回來,我們為什麽要躲起來?”那粉衣女子在不遠處的樹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那你為何要留下那幾個字?”那紅衣女子背靠樹幹,嘴裏叼著一片葉子,漫不經心的問道,兩人相視一笑。
“退堂。”那縣令當下一甩拂袖就要走,越過葉雨,走到後堂府邸,又頭痛起來。葉雨環顧四周也沒看見公主身影,便直接出了衙門,忽然一陣風從他身邊吹過,看到一抹遠去的身影,‘果真是案破及身先啊’,他忙追了上去。
案子破了,林夕瑤與無月痕陪同高家父女回到他們住處。“二位恩人先坐,我這就去準備些茶水,家中鄙陋,還請二位不要嫌棄。”說罷,高玉轉身出了屋子,林夕瑤看著家徒四壁的高家,又心生憐憫,高嚴背對著站在他們對麵,摸著禿了皮的牆,不由一聲歎息,家中唯一的椅子在百般推脫之下還是讓給了林夕瑤和無月痕。
幾人寒暄幾句,屋內的光線越來越暗,林夕瑤邀請高家二人一同前往客棧居住,卻被二人百般推脫了,無奈之下二人才獨自返回,回到客棧才看到一日不得見的謝清歌正捧著一本樂譜,津津有味的哼著小調。
“啊呸,真他媽的晦氣。”張老板一邊罵著一邊走進了‘煙翠樓’,他今日公堂受挫,事了了,還不得空找那吃裏扒外的小廝算賬,就被縣令爺派的人叫去了,被縣令爺好一通罵,還得賠著笑臉就算了,縣令居然要他找今個那位大爺,這什麽事麽?!好不容易從縣令府裏出來,那小廝在不見了身影,回到家中,看到他弟弟那副死樣子,又是一肚子火,那小子居然懷疑當年惹官司的事,是他給潑的髒水。
人一運氣不好,真是喝涼水都塞牙,旁人也覺得晦氣,都躲的遠遠地,今日雖公堂受挫,卻也是顏麵未損,他也依舊不把窯子裏的女人當人看,大錠銀兩往桌前一放,“老媽媽,叫幾個姑娘來,在弄點好酒,今日誰把我伺候的好了,誰的大頭。”
老鴇看這那些銀兩,拿著扇子捂嘴直笑,“好嘞,爺,您在這稍等,姑娘們馬上就來。”
不過一會,從門外走進來四五個姑娘,一上來就坐到他身邊,搶不到位子的就站在他身後給他按摩錘肩,實在沒處擠得,就唱起了小曲,跳起了媚舞,一時間原本清冷的小屋變得熱鬧非凡,一個個衣著暴露的女子,賣弄風騷,“大爺,你怎麽才來啊,人家都想你好久了呐~”
“是想我呢?還是在白花花的銀子啊。”那張老板手上下其所,說著將一笑錠銀子塞入女子手中,親吻女子的香肩,“大爺,您偏心,上次明明說這次來就隻找我的,你怎麽能這樣嘛?”又一女子嗔怪,“別急嘛。這不就輪到你了麽。”說著又拿出一錠銀兩,放在桌上,“今夜你們誰能逗得我開心,誰拿的就多。”
“大爺~”幾位女子紛紛使出渾身解數,欲將其拿下。
忽然窗外一道風吹了進來,門口一道人影閃過,張老板醉眼迷離的看著門上的倒影,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嘿嘿,這聲音好像昨晚所見的小娘子啊…嗬嗬,今晚就你了。”說罷朝門外走去,走到二樓口正好碰上了剛剛回來的紅玉和綾璟,竟二話不說要抓著綾璟。
“啊!!”一聲慘叫劃破了著極樂所,在劇烈的疼痛下張老板的徹底醒了過來,沒人看到紅玉是怎麽出手的,也沒人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麽,待聽到慘叫的人趕來時,地上除了一灘血跡什麽都沒有了。
縣令老爺一晚上都在想白天的是,到了半夜還未睡去,可這人在家中待,禍從天上來,隻見一人從天而降,他定睛一看,不正是今日公堂上的張老板麽?!他壯著膽子走上前去,看到張老板身上還留有一張字條,‘此人膽敢公然蔑視公主,按律當斬。’當下大驚,上前試探,發下此人早已沒了鼻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