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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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茴在派中一向十分冷傲,不比符聞交遊廣闊。鄭茴看到令牌隻是想當然的以為,那令牌乃是戰輝從派中偷來。符聞卻想起之前聽人說起戰輝不顧修士尊嚴,討好邵家元嬰真君的孫女邵明珠之事。邵明珠雖有身為半步化神的祖父,元嬰真君的父親,可惜自身卻是個沒有靈根的凡人。縱然她仗著長輩的威勢,令派中低階修士不敢無禮,可這些人心中也從不曾瞧得起她。唯有戰輝是個例外,身為單靈根天才,前途一片光明,竟為了些許好處而對邵明珠這個凡人諂媚討好,令派中之人頗為唾棄。想來那長老令牌十分重要,便是金丹修士也無法輕易竊取,會落入戰輝手中,多半與邵明珠脫不了關係,說不定便是她親自為戰輝弄來的。若是邵家知曉此事,定不會輕易讓鄭家將抓捕戰輝之事攬了去。此時他若趕回派中報信,邵家有了防備,便可悄悄將此事掩蓋過支,不致影響自家在派中的地位,對身為報信人的自己也會有所回報。如此不比跟著鄭茴好得多。
符聞想到這裏,更不猶豫,拿出飛行法器,自行返回天玄派去了。
這邊廂鄭茴不甘心地試圖尋找戰輝的下落,可惜到頭來隻發現戰輝故意布下的幾個用來迷惑她的線索。日子一天天過去,鄭茴對這次的任務也漸漸不抱希望,隻是不到最後關頭她實在不願放棄,依然努力地尋找著戰輝的蹤跡。
這日,鄭茴一行人到了豐國邊境。此處有一大片森林,據說其中頗多猛獸,是以豐國居民甚少來這處森林。鄭茴等人身為修士自是不懼猛獸,從容進了林中。
正無聊間,鄭茴腰間的靈獸袋突然一動,這樣的情況在這些日子裏發生了不止一次,鄭茴早已不像前些日子那樣激動,隻是隨意地一拍靈獸袋,尋寶鳥飛了出來。過了片刻,尋寶鳥停在一棵樹下,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
鄭茴回頭示意,鄭飛蘭便上前將尋寶鳥身下的土壤挖開,不過片刻便挖出一枚戒指。
鄭飛蘭查看了一下戒指,對鄭茴道:“師姐,這戒指正是戰輝所盜之物,不過裏麵已經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了。”
這變故也在鄭茴預料之中,鄭茴連失望之情也欠奉,隨手將那枚戒指套在手指上道:“這定是他留下來迷惑我們用的,既然他不在此地,咱們還是走吧!”
鄭茴正要駕走飛行法器離開這裏,忽聽林中嘩啦一響,目光一利,倏地飛身向發出響聲的地方飛去。
鄭茴一落地,隻見一個身著獵裝的少女正一臉驚訝地望著自己。鄭茴略感失望,剛才那一瞬間她還以為發出聲響的是戰輝。
鄭茴忍下心中的焦躁,道:“小姑娘,你可看見過這個男子?”說著將戰輝的畫像遞給那少女。
那少女看了一眼畫像,怯生生地道:“沒有看過。”
為防萬一,鄭茴一掐法訣,一道靈光罩向那名少女,那名少女一驚,抬手擋在身前。靈光閃過,那少女一臉茫然地望向她,並無絲毫變化。看來這名少女並非戰輝假裝。鄭茴歎了口氣,駕起飛行法器便要離開。
那名少女見狀,也暗暗鬆了口氣,原來她就是符搖光。之前符搖光之前一直扮作獵戶,隱居在森林邊緣,一邊修煉一邊打獵為生。沒想到在此竟然又遇見了鄭茴等人。符搖光畢竟剛剛修仙,見識不多,不知是她之前埋在地下的戒指惹了禍,幸好她害怕暴露並未將戒指戴在身上,這才逃過一劫。
正當符搖光以為自己瞞過了鄭茴等人,卻見鄭飛蘭道:“師姐且慢!”對符搖光道:“小姑娘你反應很快啊,我師姐法訣速度如此之快,你竟然能反應得過來,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鄭茴這時也醒悟過來,她平日來往之人皆是修士,是以不曾發現任何異常。可這裏是凡人界,符搖光若隻是一個從未修煉過的凡人,絕無可能有這麽快的反應速度。鄭茴想到這裏,一拂袍袖,一股灰色的霧氣向符搖光襲去。
這霧氣甫一靠近符搖光,符搖光便覺得一陣意識模糊,明白這霧氣有蝕人心神的作用,不敢大意,將靈氣運到腳上,雙足一點,輕盈地向森林外麵飛去。
符搖光這一動,卻令得鄭茴目光變得冰冷。符搖光修為很低,又沒什麽特殊法術遮掩,這一動作便令鄭茴看出她身上靈氣的波動。
既然是修真者,那就沒什麽好猶豫的了。鄭茴正要出手,便見符搖光遠遠落了下來,大聲道:“你們殺我容易,若要知道我同戰輝的瓜葛,便要發誓隻要我說出一切便容我離開。”
鄭飛蘭猶豫了一下,勸說鄭茴道:“師姐,不如答應她的要求,若是情況緊急,不遵守誓言也沒什麽大不了。”對修士而言隻要心中覺得心安理得,所謂的心魔誓根本沒什麽影響。
見鄭茴點了點頭,鄭飛蘭便大聲道:“我們可以發下心魔誓,隻要你將一切都說出來,我們便會放你一馬。”
符搖光遠遠站著,卻不過來,而是從背上背的小包袱裏取出一物,大聲道:“這是契書,隻要你們對著契書立下契約,我便告訴你們一切!”
鄭茴目光陡然轉冷,契書與心魔誓不同,心魔誓隻要心念通達便不會影響修為,而契書的契約一旦違背,便會遭到反噬,對鄭茴來說雖並非無解,但卻要付出十分高昂的代價才能不受其害。鄭茴這些日子被戰輝耍得團團轉,心中的怒火早已壓抑許久,如今見符搖光一個修為不過煉氣的小修士也敢威脅自己,想也不想,雙手掐訣,一道巨大的水柱便向符搖光衝了過去。
符搖光如今修為尚淺,連一個攻擊法術都使不出來,又身無法寶,如何能擋下築基修士的全力一擊。她隻覺的一陣劇痛襲來,緊接著,痛楚消失,身子陡然一輕,疑惑地望去,卻在恍惚之間看到了自己倒向大地的身體。
原來,我已經死了,這是元神離體,“看見”自己的身體!符搖光陡然生出明悟,意識變得渙散。
若是之前沒有貪心,直接扔掉那枚戒指就好了。
難道,我就這樣死了麽?大仇未報,壯誌未酬,我好不甘心啊!
不!我絕不能就此死去!絕不能!
本來生出消散之兆的元神重新變得凝實,但符搖光此時元神離休,猶如無根之木,凝實不過一瞬便又變得黯淡,就在此時,符搖光的元神陡然散發出一道微弱的白光,裹挾著她的元神,猶如乳燕歸林一般投向之前被鄭茴套在手上的戒指。
從符搖光身死到她的元神遁入戒指,不過短短一瞬,鄭茴二人竟是絲毫不曾察覺。鄭茴眼見符搖光身亡,心中怒氣稍抑,正要抓住符搖光的元神搜魂,卻發現地上僅餘符搖光的肉身,竟找不到符搖光的元神,不禁詫異。剛才她雖然含怒出手,但並非完全失去理智,使用的也是溫和的水係法術,便是要保存下符搖光的元神用來搜魂,如今卻尋找不到符搖光的元神,莫非是符搖光元神太過脆弱,被那水柱一衝之下便就此消散?
鄭飛蘭也和鄭茴的想法一樣,覺得是鄭茴出手太重,不禁在心中暗暗埋怨鄭茴,即便要殺死符搖光,也可用法術先行禁錮住符搖光,搜魂之後再殺死。為何如此衝動直接將人打死,弄得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便就此化為烏有。隻是鄭飛蘭同鄭茴雖名為師姐妹,但實際地位卻與鄭茴的仆從無異,因此雖對鄭茴行為不滿卻也不敢表現出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