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怒怨穿冠欲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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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族的幻術凡笙是知道的,除非施法之人灰飛煙滅,否則這咒便永生永世無所解。去蓬萊島就算證實了是幻術又能如何,施法之人是斷然不會毀了自身妖元的。

    凡笙實在猜不到這成親背後的目的,幻術解不開,去了蓬萊島也是無濟於事,故而眼下第一要務要緊的不是去求證,而是阻止他二人成親。

    “這位姑娘,我雖不知你是何用意。但此時此刻,讓我夫君跟你走似乎於理不合。”趙蓮上前阻止道。

    凡笙聽著趙蓮的這般質問,嗆聲回道:“此時此刻他還不是你夫君!這般稱呼似乎更是於理不合!趙姑娘還真是著急的緊呢!”

    “你!”趙蓮竟是被凡笙嗆的說不出話來,手中的帕子都被絞成了一個疙瘩!

    “你鬧夠了沒有!”羽承嗬聲道,上前拉過了趙蓮,對凡笙繼續斥道:“我已一忍再忍,你莫要再欺人太甚!把東西給我吧。”

    凡笙看著羽承向她伸出的手,有些莫名的蹙了眉頭,問:“什麽東西?”

    “玉牌,進來仙宇的玉牌。我雖不知你是如何得到的,但是那明顯不是你該拿的。”羽承沉聲說。

    凡笙聽著羽承的口氣,似乎在說這東西她偷來的一樣!此刻心中莫名的委屈,但又有口難辨,隻能忍耐。

    幻術的施法之人不灰飛煙滅,這幻境便永無解。看著眼前的羽承,凡笙知道如今也隻能這麽做了,這是阻止成親最快的方法。為了羽承得的安全,她也隻能如此,就算今後他會恨透了她,或是殺了她,凡笙都必須這麽做。

    “羽承,不管你記不記得,這玉牌是你當初親手給我的。眼下這中情況,你問我要,我是覺不會給你的。”凡笙顫聲說著。

    羽承莫名心頭一緊,微微皺了皺眉,說:“罷了,隨你怎麽說,不給便不給吧。我不想與你計較,你走吧。”

    凡笙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似是做了一個沉重的決定般,說:“羽承,對不起。你若恨便恨我一輩子吧!”

    羽承不明所以,還未明白她的話,便見凡笙越過他,拉起趙蓮騰空而起,一躍來到了仙宇的院中央。羽承見此迅速轉過身,也急急躍了過去。

    “凡笙,你放開她!”羽承斥聲嗬道。

    凡笙沒有理會羽承的嗬斥,更加沒有理會趙蓮的掙紮。

    “對不起,就算你會殺了我,我也必須這麽做!”

    說罷,凡笙抬起右臂,隻見掌中一道青光乍現,隨即‘噌’得一聲,一柄桃木短刀飛出袖口,瞬時凡笙握住刀柄,一個反手直直刺向了趙蓮的印堂正中!

    “住手!”羽承大喊一聲,便凡笙的方向奔去,想阻止她的動作,但還是完了一步。

    隻聽趙蓮一聲慘叫,直徹雲霄:“啊!”

    桃木短刀已然刺入了趙蓮的印堂,隨著趙蓮痛苦的尖叫聲,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刀身迸發,青藍色的霧團炸裂開來,彈開了羽承向前的腳步。凡笙隨即鬆開扯住趙蓮的手,後退了幾步。

    此時的趙蓮依舊在痛苦的尖叫著,隻不過現在的叫更像是鬼厲的哀嚎之聲,夾雜著呼嘯盤旋的狂風,更顯陰沉可怖!

    頃刻間,趙蓮身上的衣物便破碎成了一片一片的枯葉,散落一地。隨後,她全身的皮膚開始逐漸脫落燃燒,化為灰燼,摻雜在狂風之中,飛至無形無蹤!

    這時的趙蓮依然發出著令人顫栗的嘶喊聲,隻是那聲音更加的詭異森然,竟是連鬼魅也不似了!再看此刻的趙蓮,已經分辨不出人形,立於眼前的,似是一團由無數長發纏繞而成的偶人。極度的扭曲,不停的攀行糾纏!

    “收!”凡笙見趙蓮已然魂消形滅,便收了法器。

    當桃木短刀自趙蓮的身體中抽出後,那團長發便更加快速的扭曲翻滾,並發出嗞嗞的響聲。倏然,隻聽一聲如刀劈山石般的悶響,所有的發絲奔行聚攏為一團,頃刻間又有向四周飛散開來。炸散的數萬根發絲飄揚在半空中,還未落地便無火自燃,最終竟是連一縷煙塵也無!

    羽承被這慘烈的一幕驚得竟是呆立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盯著須臾間消失的趙蓮,他居然是完全插不上手!可是,他認得那柄桃木短刀,那正是自己之前的法器,怎會在凡笙手裏?還有玉牌,也在她手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此刻的頭腦亂透了,可不管如何亂,趙蓮已經不複存在了。

    被施幻術的羽承保留了對趙蓮的認識,知道她是一縷魂魄,一綹烏絲支撐的傀儡。他本想今後為她修得正魂,不再為傀儡,可如今竟就這麽被凡笙打散至無形,此時的羽承怒氣填胸,怨憤穿冠。

    隻見羽承赫然翻掌,喚出九宮八卦鎖。此刻他已然沒了再同凡笙爭辯的必要,戟指怒目道:“我確實會殺了你!你這是找死!”

    說罷,掌中的八卦鎖銀光閃現,一方仙印瞬間自八卦鎖中升起,旋轉漂浮於手掌之上。

    “陰陽兩相含,太陽而至靜,靜極則複動,萬殊無窮焉,元氣即太初,無所而不有,八卦定乾坤,天盤九宮統六道—九星反吟!”

    羽承法令一出,八卦仙印中,坎、坤、震、巽、中、乾、兌、艮、離九宮宮位的卦印皆出,九印齊發,直直向凡笙方向衝來。

    此乃九宮八卦印的天盤之星加臨地盤對宮,極凶之招數。羽承既起了殺心,凡笙自認是避不過的,便沒有做任何閃避,更不要說回招了。

    凡笙就這麽定定的立在那,看著羽承出招,眼中沒有絕望,而是釋然。她知道雖然幻境未解,可起碼她打散了羽承的對境之人,這幻境也算是破了一大半。

    在出招的一瞬間羽承便發現了凡笙的異樣,見此刻一動不動的她,羽承忽然之間心頭像是尖杵鑿出了一個洞來,痛的幾近無法站立。莫名地他想收回這法器,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法令一出不可追!

    倏忽,羽承猛然大喊一聲:“凡笙!”

    “凡笙!”在羽承開口的同時,令一聲呼喊也應聲響起,此人正是靈鶴仙。

    就在凡笙在仙宇內和羽承辯駁的同時,靈鶴仙也從地府來到了道觀內。聽土地公敘述了一番後,靈鶴仙覺得照此時羽承的情況來看,讓凡笙一人來仙宇恐有危險,便借羽承給土地公的燃香之火,破了仙宇的守門之術。

    靈鶴仙進到院內的時候,正見羽承喚出九星反吟的法陣。此乃極凶之術,見凡笙竟是沒有要避的意思,若是接了那必是灰飛煙滅。說時遲那時快,靈鶴仙一個飛身,來到凡笙身後,雙臂瞬間化作一對偌大的翅膀,一隻翅膀將凡笙護在其中,另一隻翅膀則是生生接下了羽承的法印陣法。

    一襲撕裂般的爆響,夾雜著一陣陣痛苦的沉吟之聲。凡笙的耳邊傳來風火呼呼的咆哮聲,鼻尖更是嗅到了一股刺鼻的焦味。隨後便見一片片灰白色的羽毛紛揚散落。

    “師傅!”靈鶴仙的速度極快,凡笙根本沒有反映過來,他便替她受了這一招。

    “瑤賢!”法令此刻已擊中了靈鶴仙,羽承即刻便收了九宮八卦鎖。

    他沒有料到靈鶴仙竟然會突然出現,此時的羽承越發的迷惑起來。其實在隨著趙蓮消失殆盡的那一刻,某些零星的碎片便回到了他的頭腦中,隻不過始終不是直接與凡笙有關,都是間接而來的記憶。

    靈鶴仙用靈力接了羽承的仙印陣法,此刻已經身受重傷。雙臂恢複了人形,隻是右臂已經變為森森白骨,觸目驚心。見者不寒而栗,悚然驚心。

    凡笙傾身支撐著靈鶴仙的身體,淚水潸然而下,如雨注泉湧,痛泣哽咽道:“師傅,師傅。您為何要替徒兒接這陣法,師傅……徒兒對不起您……徒兒……”

    靈鶴仙強撐著身體,鎖眉苦笑道:“嗬,無礙,死不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哪有父親不為女兒出頭的道理!”

    此時的凡笙已泣不成聲,隻是一直搖頭,嗚咽不語。

    “瑤賢,我……我,先來幫你療傷。”眼前突發的這諸多狀況,羽承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隻知道先幫他將手臂治好再說。

    靈鶴仙抬起另一隻手,搖了搖頭,顫聲說:“不必了,回南陵山再自行療傷不遲。”頓了頓,又抬眼看向羽承,說:“羽承兄,此事不簡單,你莫要再執著。是想你一個上仙怎會與一傀儡相惜,聽我一句勸,再等等,再等等。”

    話畢,靈鶴仙已經幾近昏厥。羽承越來越覺得事情詭異非常,雖然他此刻的心仍是在受著幻境的影響,可是頭腦確實無比清醒的。靈鶴仙說的對,他如今心中的感情和過往都是真的嗎?現在看來疑點重重。

    “土地公,你帶凡笙與靈鶴仙回南陵山,瑤賢療傷許是需要南陵的靈藥相助,盡快回去才好。”羽承對之前跟著靈鶴仙進來的土地公吩咐道。

    “小仙明白,這就去辦。”土地公說罷,便帶著凡笙與靈鶴仙,施仙法離開開了道觀。

    羽承回身看向滿是披紅懸燈的仙宇,瞬間覺得這裏紅的刺眼。幻術,若是他真的中了幻術去了蓬萊島也不一定即刻就能解決。既然如此,不如先去天庭一趟,這件事有必要告訴九天玄女,若真與九幽素女有關,不論緣由,也要防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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