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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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屋裏出來的岑深又把籃子拿上了,不過這次換了一個,之前的那個放在廚房了。
門口等的有些無聊的岑海一回頭就看到岑深回去一趟,身上的東西沒有減少,還多了點什麽。伸頭看了一下,剛好看到籃子裏放在最表麵的那半匹布,頓時愣了一下。
從前他也請過岑深去吃飯,但通常情況下岑深要麽是拒絕要麽就直接跟著去的,也沒有哪一次會帶什麽東西。
這是怎麽了,開竅了還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
不得不說岑海現在的表情真是古怪極了,眉毛皺成一團,難看死了。
轉身關好門,岑深走在了前麵,微微笑著,“海哥還不走麽?”
被他叫著的人眼睛一直盯著籃子看,岑深笑著說,“人總是要長大的,人情往來的事也是要學起來的,不是嗎?”
“嗯,對對對。”岑海腦子現在就是一片漿糊,總覺得岑深守完孝之後整個人就變得不一樣了呢。
和岑深不同,岑海在村子裏的人緣還是很不錯的。才走沒多遠,辛蕪就看到村子裏好多人主動和岑海打招呼了,相對而言走在前麵的岑深,卻沒有誰和他說話。
岑海的家在村子的東邊,是一間正屋兩間旁屋外加一個小院子的格式。院子裏有豬圈雞棚,他家不僅養了豬還養了不少雞,遠遠就能聽到小雞嘰嘰喳喳的聲音了。
門口有個大叔背著手走來走去,時不時的還往路上看著。看到岑深他們來了後,他才慢悠悠的轉回院子裏去。
屋頂的煙囪正往外冒著煙,炊煙剛一出來就被風吹散了。
辛蕪往旁邊靠了靠,起風了有些冷。
進了院子,剛才的大叔已經到屋裏去了。辛蕪瞟著地上找蟲子吃的小雞,不禁露出嫌棄的表情。
養過家禽的人就會知道,這些小東西不管看上去是不是很乖巧,喜歡隨地大小便那是肯定的。
走到前麵去的岑海一回頭就看到他堂弟養的那隻小胖鳥正盯著他家養的雞看,摸摸腦袋覺得他明白了什麽。
於是辛蕪被人抓著丟到一堆小雞裏了,一抬腳就踩到了哪隻雞拉下來的便便,稀爛的觸覺還帶點溫度,不用問就知道是剛拉的。
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你能想象到一隻鳥哭起來的樣子麽?
辛蕪想不到,所以她直接飛起來追著岑海啄,她剛才隻是呆了一下,就被這人抓住丟下去。新仇舊恨一時湧上心頭,這次不把他撓出花來她就白活了。
“你追我做什麽,”岑海看著來勢洶洶的小胖鳥隻好躲來躲去,他就奇了怪了,不是這隻胖鳥看著他家雞一臉想要一起玩嗎,他好心幫忙怎麽還追著他撓啊,真是好心沒好報。
“阿蕪,停下來。”
一個錯眼小家夥就被人抓了過去,岑深還來不及為自己的警惕性變得這麽低而感到困惑,下一刻就看到小家夥一臉崩潰的追在岑海後麵。明明一臉毛,他卻看出了生無可戀的感覺出來。
聽到院子鬧哄哄的,剛進去的大叔也走了出來,然後就看到他兒子被隻鳥追著撓,他侄子在一邊左攔右攔的。
“這是在做什麽呢?”大叔還沒出聲,岑家嬸嬸就從廚房裏出來了。
也沒管他那倒黴兒子正在被隻鳥欺負,岑家嬸嬸看到岑深手裏提著的東西,“來嬸嬸家吃飯還帶什麽東西,真是見外。”
“岑海,你小子又在搞什麽鬼,沒看到你堂弟來了嗎?還不去倒茶,懶得你喲。”
人家家長都出來了,辛蕪也不好意思繼續繼續欺負人家孩子了。看著岑海頭發亂的跟個雞窩似的,她剛才爪子全衝著他頭發上去了。
有些解氣的感覺,再看看等在一邊的岑深,辛蕪沒有第一時間撲上去了,她剛才可是踩到便便了,把岑深弄髒了怎麽辦。
岑家嬸嬸接過岑深手上的東西,往旁邊岑大叔手上一放,又和岑深閑聊了兩句,這才轉身回廚房了,鍋上還有菜等著她去燒呢。
“額,叔叔能給我一盆水嗎?”和岑大叔相顧兩無言的岑深瞥見辛蕪想要靠近又不敢動的慫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對,爹,給我一盆水,它爪子上的雞屎全糊我頭上了,我得洗一下。”
一邊的岑海也竄了過來,頭發亂糟糟的看上去不怎麽好。
岑大叔沒說什麽,指了指院子裏的水井,“大海去拿個盆來,水你們自己打一下。”
跑到圍院牆的籬笆上站著,辛蕪突然覺得要是剛才留在家裏就好了,出門什麽的真是討厭極了。
等岑深打好水出來時就看到辛蕪蹲在籬笆上,整個背景色都變黑了似的。
有時候岑深也會感到很奇怪,在他看來辛蕪可不是什麽普普通通的鳥類,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但辛蕪的種類應該能歸結到妖類去。畢竟他們村的後山什麽東西都有。更何況辛蕪露出的馬腳可不是一般的多。
如果辛蕪是妖怪的話,那也應該是剛出生沒多久,神智懵懂的妖怪吧。
要養一隻小妖怪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岑深端著水,決定今天回去要和小家夥好好談談了。
“好了,阿蕪過來洗一下吧。”特地從廚房弄了些熱水來,岑深試了一下水溫覺得剛剛好。
少年蹲在那裏擼起了袖子,手還在盆裏劃拉了幾下,抬起頭看向她時嘴角彎彎的心情很好。
辛蕪默默的撲到盆裏去,也不用少年動手,自己揮著兩個短翅膀在水裏撲騰著。水是溫熱的,在這個初春微寒的時候還是很舒服的。
對不起,我剛才是不是又做錯了。
撲騰了幾下,辛蕪從水裏仰起頭,心情很低落。
其實剛才岑海隻是弄錯了她的意思,也沒對她做什麽,她卻追著人家撓個不停,連岑深出聲製止也不理,明明之前她還不是這樣的。
從開始就不乖,還不是仗著岑深會寵著她。
“阿偃,該吃飯了,”堂屋傳來岑家嬸嬸的聲音,“岑大海你披頭散發的像個什麽樣子,還不去把頭發擦幹了。”
“嬸娘我馬上就來。”
辛蕪突然被岑深從盆裏捧了起來,濕透了羽毛突然暴露在空中,冷風吹的她直打哆嗦。
手邊也沒什麽幹淨的布了,岑深捏著袖子小心的擦著手裏的小家夥,小家夥身上的羽毛不長,還不怎麽沾水,擦一下就幹的差不多了。
另一邊洗完頭發的岑海則是跑到灶台下借著還沒燒完的柴火烘頭發,聽到他娘的話也隻是嘟囔了兩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