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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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愛是能等來的嗎?愛你,就算你在天涯海角她也會心係你一人,不愛,就算你近在咫尺那也是天涯!”

    懷?被激怒了,他對所有人都可以矜持,唯獨對啊柔卻不能如此,她仿佛刻在了他的心上,她是他的,他不能允許任何人奪走她。

    “好,那我今天先解決了你,省的你日後禍害筱柔。”

    懷?從肋下抽出寶劍,劍尖指向莫無情,“走,去那邊樹林,我也不想驚動官兵,我要讓你知道什麽叫公平決鬥!”

    兩個身影眨眼消失。

    鬆樹林中,亂枝橫飛,二人逗得難分難解。

    “停!”

    懷?放下手中的劍,眸子裏全是憤怒,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怎麽,想投降了?”

    “切,我莫家的男兒寧可死也不會投降?”

    知他不會輕易放棄啊柔,一股抑鬱之氣充斥懷?的胸腹,怎樣才讓他不成為和啊柔之間的牽絆?

    那張溫文爾雅的麵上凸顯殺氣,隻有死人才不和他爭奪女人,不是嗎?

    “那我今日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懷?再次抖起利劍。

    “慢!”

    此刻的莫無情隻想問個明白,**鎮到底是不是他暗算了自己,他不想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允許任何人給自己潑髒水。

    “有話快說,省的死了想說都說不出?”

    懷?把劍柄抓的死死的,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筱柔,我懷?是不能失去你。

    “你真心愛她嗎?”莫無情想到啊柔,目光變得柔和了。

    那雙絕世無雙的桃花目,此刻宛如一潭秋水,晶瑩剔透,奪人心魄。

    “愛,從她還是小嬰兒的時候,我就發誓要保護她一生一世。”

    懷?那雙亮如繁星的眼眸,此刻絲毫不遜色於莫無情。

    “如果你愛她,就該讓她開心,如若她不開心就是失去了愛的意義。”

    莫無情說完,低下了頭,他不在看懷?,其實他是在告訴他,她心裏根本就不愛他,即使眼前的這個男人深深的喜歡著啊柔,但愛是相互的,沒了相互,恐怕就會是一種負擔了。

    “她是天之驕女,有我保護她一生一世,她會很開心。”

    搖了頭,抬眸看向懷?,“可惜,你不懂愛,不懂!”

    “嗬嗬,我無法和你詮釋什麽是愛,你太矯情了,但我卻會等,她還小,我想時間會證明一切,一切的。”

    懷?目光中透露出堅毅的東西,莫無情明白,這種感覺是愛到了極致,自己何嚐不是如此呢?

    想起啊柔對自己的深情,想起大哥對自己的告誡,他心裏難受的很。

    他還在沉思,懷?挽了劍花閃了過來,“來吧,廢話少說!”

    莫無情迎上發著寒光的劍,眼裏滿眼的憤怒,“**鎮為何陷害我?”

    “你勾結山賊劫持公主還敢狡辯?”

    懷?一步步將莫無情逼上一顆粗大的鬆樹之前,地麵的腳印滑落成一個個深坑。

    死死的將莫無情摁在鬆樹之上,看著他令人生厭的桃花目,他那點比不上他?

    “哈哈,我看你是太不自信了!”

    莫無情使出全身的力氣,當啷的一聲把懷?的劍駁了回去,懷?後退了幾步,心到這小子不但醫術高超,武功也不差,看來真的遇上對手了。

    趁著懷?愣神的當口,莫無情一躍就切中懷?的要害之處。

    我與大哥苦練武功數載,豈是你這種不學無數的世家子弟能比的了得?看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你家莫二爺的厲害。

    “世家子弟!果然花拳繡腿,你這樣也能保護你的公主?”

    莫無情嘲諷著懷?。

    “本世子保護不了,難道你這種山野匹夫能給她幸福?”

    互不相讓,再次廝殺起來。

    太亮後,太子為卿華郡主的事鬱悶,一大早就帶侍衛出的西山行宮,行駛到鬆林處,見肅王世子正與一穿月牙白的男子較量,當即心中窩火,有人竟敢私闖西山行宮|?

    “太子,我們去幫世子!”

    侍衛說完就要飛奔而去,太子低聲喊道,“慢!”

    隨即拿過侍衛手中的弓箭,打了箭靶子,猛的就射將出去。

    莫無情正與懷?鬥得難分難解,全然不曾注意冷箭,就聽撲的一聲,後背中了一箭,懷?陡然見莫無情失去戾氣,一劍刺中他的左胸。

    腹背受敵,莫無情哈哈大笑起來。

    “大懷的人都是一些暗算之徒!”說吧口吐鮮血,臥倒在一側。

    太子見狀策馬而前。

    “這是哪裏的狂徒,膽敢私闖皇家行宮?給我綁了起來。”

    隻聽莫無情對著太子大罵,“什麽狗屁皇家,都是雞鳴狗盜之徒!”

    “你!”懷?再次用劍指向莫無情,“太子在此,休得放肆!”

    “要殺便殺,不要你啊我的,和女人一般,我最瞧不起了。”

    太子使了眼色,身旁的兩個侍衛一躍就把莫無情摁到在地,莫無情掙紮著。

    突然,鬆林上空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

    “以眾敵寡,令天下恥笑!”

    誰這樣大膽,竟敢指責當今太子殿下?

    眾人向四周望去,隻見數枚煙霧彈投了過來。

    “保護太子!”懷?大喊。

    眾人迅速將太子圍了起來。

    須臾,煙消雲散。

    那臥倒在地的莫無情早已不見了蹤影!

    莫無情被黑衫男子抱著疾奔起來,前胸後背所受重傷,讓他沒了半分力氣,臉色蒼白的猶如白紙一般。

    “大哥,你怎麽來了?”

    咬住顫抖的下唇,手抓緊了黑衫男子的衣襟。

    “你不見了,我又怎能放心?”

    冷峻的線條勾勒出一張冷酷的麵頰。

    黑衫男子把莫無情放了下來,解下黑色披風裹了他的身子。

    “大哥,我不冷!”

    “別說話,護住真氣,到了安全的地方我給你療傷。”

    黑衫男子歎了一口氣。

    後邊的傳來了急促、雜遝的馬蹄聲,他明白是追兵快到了。

    “大哥,你放下我,我不能連累你,如若你落到他們的手裏,讓我怎麽交待!”

    他明白,受了重傷,大哥又帶著自己,勢必會被他們捉到。

    如若自己不幸被捉了,有啊柔,他們不會傷自己的性命,如果大哥被擒了,那-------

    許多冷箭猶如劍雨向他們襲來,黑衫男子腋下夾了莫無情,單手揮舞著長劍。

    “大哥,放下我!放下我!”

    他咆哮起來,他不能連累大哥。

    “二弟,我是不會放棄你的。”

    就聽身後傳來了廝殺聲,“大少爺,二少爺,快上馬,屬下罪過,來遲了!”

    “大哥,是樊?來了。”

    “好,這小子很用心。”黑衫男子讚道。

    二人上了馬,樊?帶領幾個少年一陣廝殺,投了許多的煙霧彈,最終突圍逃了出去。

    **

    推開軒窗,想起昨夜無情來看我,心裏甜蜜的很。

    桂兒侍奉我披了外衫,突想起卿華之事,不由的拿起宣紙書了,詢問太子先下在哪?

    桂兒一笑,“太子晨起就巡視去了,現在還不曾回來。”

    我接著又書,“那?世子呢?”

    “一早就沒見,打聽?世子那邊的侍女,說一早就沒見世子。”

    我點了頭,心道,這桂兒如此的機靈,我不曾讓他打聽太子與世子們的情況,她卻先一步做了。

    留她在身邊,遲早會暴露許多事。

    害人不是自己想做的,但想法子把她遣離自己身邊,倒是上乘之事。

    又想到母皇,這人是她賜給自己,又怎能輕易辭了呢?

    眉宇微蹙,想了許多。

    難道母皇真的不放心我?才派這個宮女來監視我嗎?

    推門而出,移步去花園。

    隻見卿華在曬太陽,影影綽綽,我見猶憐。

    她見我來了,急忙起身。

    “卿華見過公主殿下!”

    我微微一笑,把她扶起,當真卿華不再驕縱恣肆,也難得了。

    突然,計上心來,輕輕握住卿華的手。

    “公主該用早膳了?”

    桂兒低首提醒。

    見卿華蒼白的臉色,不由得拉起她的手。

    卿華推阻,“公主去用吧,卿華不想吃,沒有胃口。”

    我擔心的撫摸卿華的臉,接著轉首看向桂兒。

    桂兒很聰明,“既然卿華郡主不曾用膳,不如陪公主一起用吧!”

    我滿意點頭,卿華雖不想,但也不好撫了我的麵子,跟在我身後去了我的行宮。

    揮退下人,我與卿華單獨用膳。

    我低頭喝著紅棗蓮子羹,抬眸的那一刻正對上卿華滿臉疑問的俏臉。

    “公主,我最近身子有點不舒服,太醫也瞧不出什麽來,不知當初為公主診治的那位神醫現在還在不在?”

    無情?

    陡然聽到卿華提起無情,我心裏還是一顫。

    昨夜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公主,公主。”

    許是見我愣神,卿華扯了我的袖子。

    嬌羞起來,衝著她莞爾一笑,順手拿了宣紙板。

    “他走了,不知去了何處?”

    “公主,能找著他嗎?我聽?弟說他醫術精湛,想必他能醫治我的惡疾。”

    我皺了眉頭,半信半疑。

    繼續書到:“?世子,難道不曾告訴你,莫大夫目前是朝廷通緝的罪犯嗎?”

    卿花搖頭,我看她貌似很緊張。

    “莫大夫不是公主的救命恩人?怎麽沒來由竟成通緝犯?”

    我奮筆疾書,“這要問你們肅王府?”

    卿華一下就跪下來。

    “公主息怒,卿華從不聞朝政,請公主原諒,但卿華鬧不懂這究竟是為何?”

    見她一臉關切的樣子,難道她認識無情?

    看著卿華用手撫上小腹,我笑起來。

    繼續書道,“姐姐,又不舒服了。”

    卿華的臉一下就紅了,低頭不作聲。

    我想起她侍寢了太子,又想到昨夜無情說暖床的話,不由得也跟著臉紅起來。

    低頭繼續喝蓮子羹,掩飾住自己的窘態,直到喝完才抬起頭來。

    拿起玉筆又書起來,“卿華姐姐身子單薄,啊柔特賜貼身宮女照顧姐姐,請姐姐笑納。”

    亮了宣紙板,卿華一下就站直身子,眼神惶恐的看向我。

    “公主,使不得,使不得!”

    我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

    她終於點了點頭。

    正巧桂送了漱口的清水,我用手一指方才的宣紙板。

    隻見桂兒卻哭起來。

    我裝作憤怒的樣子,書道,“哭什麽?太子對卿華姐姐有誤會,我見你機靈派給卿華姐姐,有朝一日太子稱帝,卿華為後,你跟著不也榮耀嗎?還哭做什麽。”

    桂兒見此,急忙跪在地上,“女皇要桂兒盡心侍奉公主,桂兒不敢有非分之想。”

    她果然機靈,竟然能說出這般話來,越是這樣,越是不能留在身邊。

    就在她隨卿華遠去的當口,我卻發現了桂兒歡喜的表情。

    到底,是把桂兒弄出去了。

    我突然想起了被那個袍子弄走的小李子,墜兒,還有穗兒,還是她們對我好。

    雖然不是那樣的機敏,但讓人卻覺得牢靠。

    回到王庭,母皇早已賜了家宴讓懷家眾人酣暢,我乏的很,不想去摻和,從母皇賜琉玉宮的剩餘五名宮人中,挑了一個樣貌忠厚老實的人去回稟。

    不多時,乾合殿的紅人淳於燕就跑了來,遊說了好半天。

    我闔著眸子任憑她眉飛色舞,絲毫不動心思。

    “公主,聽宴會廳那邊傳來消息,太子喝的有點高了,您該去勸勸?”

    這句話讓我很好笑,他喝高不正闔你與某人的心思了嗎?

    一想到她與懷?在下人房中那般的齷齪,我就不想給她好臉色。

    到底,還是忍住了,畢竟她是母皇的心腹,還得給母皇幾分薄麵。

    睜開眼,看得今日的淳於燕打扮的甚是光鮮,一道彎彎的柳葉眉上挑著,迷人的丹鳳眼流波暗轉,好一個風

    情的人?

    走,我忽的下了貴妃榻。

    淳於燕笑的更甜了,“謝公主!”

    我拿出宣紙板,書了,“本公主去,你也務必去。”

    淳於燕臉上緋紅,我暗忖,快見到心上人了吧,看羞赧的這個樣子。

    “陛下的意思就是讓奴婢陪公主一同去。”

    一陣思量,母皇可真的好體貼啊。

    宴會宮,我看到太子喝的酩酊大醉,於世家子侄還在劃拳,心裏皺皺眉頭,這樣成何體統。

    淳於燕低聲說道,“陛下說了,讓大家盡興,都是年輕人不必拘束。”

    果然,母皇已知道卿華的事,這樣包容太子,想必還是為了肅王府。

    懷?見我來,緩步走到我的座次,為我斟酒。

    “筱柔,你來了!”

    我微微笑。

    心道,是啊,我來了,隻想看看你們的醜態,還有肅王府到底要玩什麽花招?

    酒至半酣,我見有人在卿華耳邊低語,須臾卿華甩了跟隨的婢女,獨自出了招賓宮。

    見蹊蹺,懷?被懷璿拉著拚酒不曾注意我,而淳於燕早已和景王府的三朵花談笑風聲。

    借機溜了出去,一路尾隨卿華,直到遠遠的看她在玉湖上岸的假山後才停下來。

    卿華搓著手,不斷的踱著腳步,似在等什麽人?

    難道,難道卿華有私情?

    我被自己這個想法駭住了,怎麽會?卿華一直是愛太子哥哥,隻是哥哥不喜歡她罷了。

    找了一個隱蔽處,躲起來。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隻見一個黑影飛速的跑將過來,眨眼間那人和卿華一並消失了。

    我撿起一塊小石頭,向假山那邊投去。

    好半天,一個男子的身影迅速掠出。

    我定睛一看,是太子助學郎謙之。

    思忖,他怎會在此?

    他與卿華有私情?馬上否定了,曾聽太傅袁惟仁讚過他,看著不像那般齷齪之人。

    “郡主放心,沒有人。”

    “你在仔細瞧瞧,別讓人發現了。”

    我從暗中向上看去,遠處的假山之上正巧一隻貓兒在東張西望。

    “郡主,不用擔心,是一隻貓兒。”

    卿華籲了一口氣,“可嚇死我了。”

    其實,我的心也有點害怕,生怕被他們發現了。

    “郎大人,你這樣幫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郡主,哪裏的話,這都是謙之心甘情願的。”

    “那你幫我打聽一下,先前為玉碩公主診治的莫大夫在哪裏?”

    “郡主

    ,您難道不知?他借著診治了公主的病,又設法誘拐公主出宮,正巧被你們家世子識破。”

    “什麽?是啊柔?”卿華大叫。

    我聽到這裏,當下明白了,卿華也喜歡上了無情,如若不是,她為何這般的關心他,可是自己就是不明白了,卿華是怎麽和無情相識的呢?

    “噓,郡主小點聲,郡主認識那個人?”

    “不,我隻是隨便問問,我想莫大夫醫術高超,我想討教點生兒子的藥丸。”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卿華喜歡上無情了,可笑。

    見他們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隻不過是為了爭寵罷了,我這才放下心來,先回了招賓宮。小心翼翼的離去,生怕被他們發現。

    心道,卿華接近郎謙之,無疑就是為了得到太子的歡心,或者打探太子的情況,太子對郎謙之甚是的賞識。

    卿華走的這步棋可真是高啊。

    **

    見卿華一直打探莫無情的情況,郎謙之的表情有點僵硬。

    “郎大人,我找那個莫大夫,一是為了生男丁,再就是我聽聞玉碩公主看上了那個莫大夫,我也是為弟弟好,才順便打探一下,這幾日身子不好一直養著,也沒和弟弟溝通,聽你這麽一說,才知道莫大夫竟然是個奸細,真是虧了啊。”

    卿花的這句話,讓郎謙之放下了心。

    “郡主,以後就叫我謙之吧!”

    “嗯,謙之,以後麻煩你多多注意太子的情況,卿華感激不盡。”

    “謙之明白!”

    卿華轉身欲走,郎謙之一下就扯住了卿華的衣襟。

    “怎麽了?郎大人!”

    “沒,謙之隻想告訴郡主,謙之願意為郡主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卿華眼圈紅了起來,要是太子能這樣對自己那該多好?

    如若不是自己任性離家出走,也就不會被那個桃花眼玷汙了身子,一切都是命啊。

    郎謙之抓住了卿華的玉手,卿華的淚也滾了下來。

    “別哭了,我會一直陪著你。”

    郎謙之拭去卿華眼角的淚水,看著她慢慢消失在夜色----

    在思念煎熬中迎來新年,母皇照例給懷家近支子女賜新衣。

    我的是一件猩紅袍子,前襟與袖口均用白色絲線勾勒出朵朵白梅,領圍處上了雪白不染一絲雜質的白狐裘毛,袍子下擺滾邊處又嵌了淺墨色暗紋襯著,底部也是一應的雪裘毛,讓人看了非常喜慶,又不失典雅。

    懷冰歡喜的抱著袍子步入寢殿,“啊柔,快來看看你的新袍子啊,好漂亮啊。”

    懷冰撫摸著袍子,照在銅鏡前,在自己身上比量著,一副歡快的表情。

    是啊,姑姑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她該歡喜的。

    看著那袍子,我的心不由得緊了。

    年後,我便十五歲,已到適婚年齡。

    而之前,母皇早已定了肅王府的世子,如若沒有意外,年後我就順利嫁入肅王府了。

    再看那片猩紅,直刺得我眸子生疼。

    淚,悄無聲息滑落,我和無情該怎麽辦?

    他說他認定我就是她今生的妻子,最後一次相見,他還調皮的要我給他暖床,他還說要我等他兩年。其實,不用兩年,我一年都等不了他。

    這些,早在我們沒相識之前,就注定了的。

    錯就錯在今生我遇到了他。

    如果沒人陷害我,我就不會中毒,如果我不中毒,無情也就不會進宮,我也就不會愛上他。

    此刻,我不知該是痛恨那個下毒的,還是在感激那個下毒的,總之心裏很矛盾,左不是,右也不是。

    就算我不被指婚,我真的能嫁給無情嗎?

    他一個鄉野大夫,又怎能和堂堂肅王府的世子想比呢?

    可,不管無情是什麽身份,我還是愛他的。

    即使,要我嫁給懷?,我的心也不會改變。

    我隻想,這一天晚點來,所以不喜歡過年,看到過年的新衣更加的難過。

    無情,如今你在哪裏啊?

    懷?在懷家眾子弟中倒也出類拔萃,但他畢竟不是我喜歡的人,每次一想到此,我的心就揪的生疼。

    “筱柔,怎麽了?”

    懷冰坐下來。

    我不按捺不語。

    “衣服不喜歡?”

    “不是!”

    “那為何皺著眉頭?”

    “我難過!”

    “大過年的怎麽沒來由難過了?”

    “我不想長大!”

    “傻孩子,人總是要長大的。”

    “姑姑,我及笄後能不能不先嫁人啊?

    懷冰聽了,撲哧一聲就笑起來,“原來你怕嫁人啊?”

    臉緋紅,“壞姑姑,你就會打趣筱柔,明年禹王迎你去大食做王妃,你逍遙自在,才不管筱柔的死活。”

    “死丫頭,就會打趣姑姑。”

    懷冰的臉也紅起來。

    我該感激姑姑,她照顧了我十四年,如若不是我中毒,恐年前就隨禹王去了大食。

    遵照祖製,陛下賜新衣,眾人要謝恩。

    農曆二十九,我與懷家眾子女一同去乾合殿謝恩。

    看到懷?向我投來**辣的目光,我低下了頭。

    眾人謝完恩,母皇唯獨留下四人。

    太子,卿華郡主,我還有懷?。

    太子為首,我與懷?先退到外殿等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