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背負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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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相鼠?”蔡常說愣著問道。

    李白輕笑,搖頭晃腦地的往裏走去,嘴裏念叨著:“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1”

    蔡常說氣急反笑,“你還敢罵我?好,好……”

    “人頭畜鳴的東西,衣冠禽獸!”有人罵李白。

    蔡常說得意洋洋:“都不用我罵你。”

    李白轉身對著蔡常說拱拱手:“我有故友**似卿,如今墳頭綠草盈。”

    蔡常說臉色都綠了。

    李白像個孩子一般,似乎聽不到罵聲,笑著走進去。

    張刺史平靜地坐在大堂上,李白對著刺史行禮:“見過刺史大人。”

    “你可知道叫你來所為何事?”張刺史問道。

    李白點點頭,“有人說我害死高子方的祖母,想來刺史大人是叫我對證。”

    張刺史點點頭,道:“讓你拖著傷體來對證卻有些不講情麵,但畢竟人命關天,還請你諒解。”

    “無妨,我寧可身體受損,也不願讓人誣陷,頂著個因色害人的名頭。”

    張刺史道:“那我們就開門見山,金陵詩會那一晚,你有沒有見過小女?”

    “見過。”

    “那你可曾說過調戲小女的話?”

    “我對令愛一見鍾情,確實說過想要追求她的話,但令愛已說過心有所屬,並且亮出刺史之女的身份,我就不再糾纏。”

    “之前你可知道小女?”

    “不知。”

    “越小姐美若天仙,心底善良,金陵城人盡皆知。你竟然不知道?”蔡常說冷冷地質疑道,“你明明早就知道”

    “我說了,我從未來過金陵城,這次是我第一次來。”李白淡淡地道。

    張刺史問道:“你是怎麽認識高子方的?”

    “某初來金陵城,四處遊蕩,不想來到了城西貧民區,我認識了子方祖母,後又和子方結識。子方不會說話,又想參加金陵詩會,我便想幫他。現在想來,也許是方兒想要得到舉薦,盡量讓自己和令愛的距離,拉近一些。”

    “你們可創了一個什麽寒盟?”

    “沒錯,金陵詩會完畢那日,張仲連等人邀請子方和我赴宴,方兒是第一個有資格競爭詩魁的人,文采非凡,便想早就打好關係。就借寒盟之名,拉子方進來,好相互扶持。”

    “這寒盟是為了聯合起來對抗所謂士族的嗎?”

    李白搖頭道:“對抗談不上,自保還差不多。”

    “自保?”

    “沒錯,寒門士子缺少機遇,人脈和錢財,想要出人頭地很難,又時刻承受豪門的打壓,隻能抱團取暖。”李白歎道,“因此我說過,要拿出十萬大錢,資助五名士子進京赴考。”

    葉公弘歎道:“我就說過這群寒門士子皆是些忘恩負義之輩。”

    “此話怎講?”李白問道。

    葉公弘同情地看著李白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李白心裏一顫,想到什麽,做好心理準備。

    “有人說你在高子方祖母去世前去往他家,和他祖母爭吵過,可有此事?”

    李白平靜道:“這怕是有人誣陷於我。”

    “哦?”張刺史不置可否。

    “子方祖母去世前一日,我與子方赴宴,我喝得酩酊大醉,一直在張仲連家中睡到第二日下午,子方祖母去世的消息,還是張仲連告訴我的。”

    張刺史道:“來人,傳張仲連來。”

    張仲連走進大堂,麵色複雜地看了李白一眼,向張刺史行禮:“見過刺史大人。”

    “李太白說,那日他醉倒在你家中,直到第二日下午才醒來,此話當真?”

    “那日太白確實醉倒,睡在我家裏,不過……”張仲連緊咬牙關,在心裏說著太白對不起了,道。“太白一大早就醒過來了啊。”

    李白盯著張仲連,“他給了你什麽好處?”

    張仲連默不作聲。

    “那他怎麽說,高子方祖母去世的消息,是你傳達?”張刺史接著問。

    “這不可能啊大人,高子方所住之地我那時候並不知情,怎麽會知道他祖母去世的消息?”張仲連裝出自己毫不知情的樣子。

    “李太白你有何話可說?”

    李白自嘲地笑笑,搖搖頭。

    張刺史道:“傳王二,錢大夫來。”

    子方的鄰居王二和那日所請的大夫都被人帶來。

    “王二,那日你聽見李白與高子方祖母爭吵,此言當真?看見李白上午曾從高子方家裏走出,可屬實?”

    王二急忙點點頭。“千真萬確。”

    “錢大夫,你說高子方的祖母死於急怒攻心,當真?”

    錢大夫道:“老夫願用畢生行醫的名聲擔保,此話當真。”

    張刺史目光冰冷,對李白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李白看著那三個人,目光掃遍大堂上所有人,道:“事已至此,恐怕我說什麽也不會有人信了。”

    “我本以為你是個品格端正,文采非凡的人,總有些許狂妄,也不過是少年心性,卻沒想你是一個內心如此險惡的人。”張刺史痛心道。他原來確實很看好李白,要不然也不會想把女兒嫁給他。

    蔡常說亦痛心狀,“我也本想結交一番,可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葉公弘指著蔡常說怒道:“蔡常說,休要在那裏惺惺作態!”

    “住嘴!”葉公弘的父親喝道。

    葉公弘咬著嘴唇。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紛紛指責李白。

    “子方祖母本就是重病纏身,大限將至。雖說是你與其爭吵,導致老人家不治而亡,卻也不是真個動手殺人。也談不上殺人償命什麽的,你自便吧,以後刺史府不歡迎你。至於高子方在我府上行凶,我也不會降罪於他。”

    李白道:“看來這個汙名我是洗不掉了。”

    “大人,應該把這人趕出金陵城!”有人喊道,其他人紛紛附和。

    張刺史搖搖頭:“大唐的律法沒有這一條,我不能這樣。”

    其他人紛紛不滿地叫著。

    李白受到千夫所指,如同狂風怒潮中的一葉孤舟。“太白多謝刺史大人不降罪於某,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那時諸君若是發現是自己黑白顛倒,又當如何自處?”李白鏗鏘有力地道,“諸位告辭!”

    李白背著一片痛罵聲走出刺史府,深吸一口氣,走到城西郊破廟。他表麵不在乎,但心裏同樣壓著一塊巨石,這塊巨石由所有人的罵聲形成的。李白對自己道:“我不在乎,不在乎……”

    “張仲連你娘蛋的,蔡常說那隻大相鼠給了你什麽好處?”

    “古翁。”李白找到剛剛回來的古爺爺。

    古爺爺歎道:“我知道你身上的事了,現在金陵城人人都在罵你。”

    “這罵名,我不在乎。但這冤屈,我一定要洗刷下去。”李白道,“我讓古爺爺幫忙盯著蔡常說,有什麽情況?”

    “他的一個手下,去了王二和錢大夫的家中。他自己昨日親自去了你那個朋友張仲連家。”

    李白心道,果然如此。

    1出自《詩經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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