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人了解另一個人，尤其是在前者足夠聰明，兩者又朝夕相處的情況下。

    盡管洛基不想承認，但索爾真的是那種可以創造奇跡的人。

    過往的千年裏，他帶著雷霆萬鈞在奧丁的授意下遨遊九界，為一個又一個星球帶去救贖。

    無人能遮擋他的光輝。

    神也不行。

    正如母親弗利嘉所說，這次突然的奧丁之眠是一個機會，一個證明洛基比索爾強的機會。

    阿斯加德最強者沉睡，外敵冰霜巨人正在準備入侵。

    洛基受任於危難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自然要救民於水火之中。

    讓那些滿腦子都是武力崇拜的蠢貨們認識到，充滿智慧的洛基才是真正合格的國王。

    不比索爾差。

    比索爾強很多。

    但在完成這個目標之前，洛基必須保證索爾不會幹擾到他。

    所以他來到中庭，看望被放逐的哥哥。

    哦，偉大的雷神索爾在攙扶醉漢。

    而這個醉漢的家中，竟然有召喚邪神的法陣。

    “向邪神獻祭生命以換取知識，看來這裏曾經有一個卑賤的墮落女巫。”洛基坐在沙發上，憑借其在阿斯加德都十分出眾的魔法天賦解讀法陣，“‘拯救我可憐的女兒，我願意為之奉獻一切’。”

    洛基吃吃吃地笑起來，人類就是這樣可悲，抓住一點希望就以為那是全部的光，連思考都放棄了。

    相比自己的努力，人類更相信神明，甚至說自己的一切都是上帝賜予的。

    想想吧，天上有一個時時刻刻關注你一舉一動的人，手裏還有一個特殊的清單列舉了你絕對不能做的十件事。

    一旦你做了其中之一，天上的人就會把你扔到一個充滿火焰和煙霧隻有痛苦和折磨的地方，讓你受罪、窒息燃燒並無休無止地哀嚎直到時間盡頭。

    但是他愛著你。

    他愛你——但是他缺錢。

    一直都缺。

    他萬能，完美，洞察萬物，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但就是缺錢。

    他需要你出錢為他買這買那，需要你出錢為他蓋漂亮的房子，需要你出錢供給他手下吃喝……

    因為他愛你。

    相比之下，邪神比上帝慷慨一些，他會給你想要的，然後在拿回去，連同你一起。

    邪神之所以是邪神，就是因為那些該死的家夥沒有一絲憐憫和同情，從來不玩什麽等價交換。

    它們隻是在星辰大海投下魚餌，用藏在裏麵的鐵鉤把愚蠢的笨蛋扯到嘴邊，連皮帶肉地啃食幹淨。

    拯救？

    嗬嗬。

    上帝都懶得救人，指望邪神？

    洛基手指輕點，他的魔法天賦遠超索爾，洛基經常感覺索爾用前世三分之一的智商換了今世金剛不壞的身體。

    索爾發現不了的魔力殘餘，洛基看得一清二楚。

    安德烈的房間殘留大量的魔法波動，新舊差異十分明顯，手法上也有很大的差別。

    僅從殘留的痕跡洛基就發現，曾經居住在這裏的墮落女巫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使用過魔法，甚至特意抹去了魔法的痕跡。

    大約半年前，那個女巫重操舊業，結果失敗了。

    而後這裏唯一的生者——安德烈繼承了女巫的手藝。

    “嗯……魔力，指導書，法陣……”洛基搜索房間，“還應該有一個獻祭媒介……哦，在這。”

    洛基找到了安德烈的左輪手槍，在彈筒上發現了銀絲勾勒的法陣，子彈尾端有猩紅的字符。

    “作為凡人，”洛基端詳子彈，“手藝不錯。”

    他挑眉，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本想告訴索爾奧丁已死，讓索爾心灰意冷。

    但現在想想，相比謊言，他還有很好的選擇。

    神力流轉，手槍和子彈散發微光，他用自己的神力增強了法陣，效果是之前的十倍。

    把所有物品放回原位，洛基轉身離開。

    親愛的哥哥，救救這個可憐人吧，像你曾無數次做的那樣。

    而我，將拯救阿斯加德，毀滅約頓海姆，像你曾無數次想的那樣。

    ——

    “這是一個法陣，目標是一個邪神。”法澤鬆開竹簫用力按住太陽穴，“雖然不能確定其作用，但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就是這個！”索爾激動地大喊，笑容憨厚，有點傻兮兮的，“這就是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這是一個試煉，隻要打敗這個所謂的邪神，我就能重新獲得神力，回到阿斯加德。”

    他仰天大喊，興奮地像是脫韁的哈士奇，“Father，我受到了你的指引。”

    “你的確受到了法澤兒的指引。”黛茜提醒道，“偉大的雷神索爾，為了北方神的榮耀，你知道怎麽在沒有神力的情況下打敗邪神嗎？”

    “呃……”索爾僵住了，“我……”他眼前一亮，“我先衝他的臉來一拳，就像這樣！”他揮動拳頭。

    “你確定他有臉？”黛茜無奈，“邪神唉！”

    “呃……”索爾快要石化了。

    簡開口打圓場，“這張圖你是在哪看到的？”

    索爾把之前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安德烈警官？”簡回想了一下，醉心研究的她一無所獲。

    “他啊！”黛茜想起了什麽，“我記得他有一個生病的女兒，後來那個可憐的小姑娘和安德烈的妻子一起失蹤了。”

    簡看向黛茜，她比黛茜在這邊的時間長，“你怎麽知道的？”

    “鎮子裏的都知道。”黛茜奇怪地看著簡，“嗯……除了你。”

    “安德烈·約翰遜，美國新墨西哥州舊橋鎮警長，三十四歲。紅色卷發，無精神病史。女兒患有早衰症，半年前……”法澤的聲音頓住了，女媧發給他的資料讓他沉默。

    “怎麽了？”索爾迫不及待地發問。

    “半年前死於安德烈的妻子——愛瑪的禁忌魔法。”

    空氣瞬間安靜，隻有索爾很興奮，“所以我隻需要找到這個邪惡的女巫就就可以了！”

    “她死了，和她女兒一起。”法澤平靜道，“現場存在空間轉移的痕跡，以及部分組織殘留。”

    “組織殘留？”索爾一臉茫然，“什麽組織？”

    “人體組織。按照邪神的作風，她們活著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法澤長呼一口氣，“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安德烈。”

    “準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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