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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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抬頭的時候,圓圓指著的方向已經沒人了。

    我緊盯著圓圓指著的方向,然後低聲問他:“就是那個人一直跟著你嗎?”

    圓圓點了點頭,然後低聲的說道:“就是他。剛剛他就在那裏看著我的,但是這會兒不在了。”小家夥疑惑的看著那個方向,滿臉的懵懂。

    我輕輕的推了推圓圓,然後低聲的說了句:“以後出門和媽或者幹媽一起,不要亂走。”我心底已經警惕了起來,心頭劃過莫名的不安,總覺得我寧靜的身後要停止了。

    晚上,虹虹回來的時候,伸手就要抱圓圓。

    圓圓一臉嫌棄的朝著她說道:“幹媽。你品味越來越差了,男人用的香水越來越低劣了。”

    虹虹的手懸在半空,嘴角抽搐:“誰家的熊孩子。”

    圓圓已經躲在我懷中,嘟著嘴說道:“媽。我說的對嗎?”

    我低笑著看著虹虹:“對!上次是香奈兒,這次已經劣質的不知道牌子。”

    這幾年,虹虹的確換了好多的男朋友,我依稀的感覺到她挑男朋友並不是挑自己的喜歡的。每一個男朋友最大的特點是和嚴誠有些相似,不是眼睛就是鼻子,不是鼻子就是嘴邊,所有男人總有一處是像的。我心裏很清楚。卻從未戳破過。

    她的這一任是個流浪漢,人品實在不行,但是那雙眼睛實在是像極了嚴誠,虹虹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對他的眼睛特別的迷戀。

    有時候我想要和她說放下。但是我自己都沒有放不下,如何和她說放下呢,所以這麽多年我從未點破她。

    “幹媽,那個男人配不上你。”圓圓蹙眉說了一句。

    虹虹不經意的玩著手機,低笑著說道:“我也覺得,所以分手了。”

    我看著虹虹的樣子,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

    圓圓人小鬼大的說道:“幹媽你等我長大嫁給我吧。”

    虹虹噗嗤的笑了出來:“好啊,等你大了我嫁給你。”說著大笑著點著他的鼻子。

    兩人笑著嬉鬧了起來。

    說著,我突然嚴肅的對虹虹說道:“團團說這幾天有人跟著他。”

    虹虹聽到我的話,猛地抬頭,詫異的看向我,然後急切的朝著圓圓問道:“什麽人?”

    圓圓搖了搖頭:“長得和我差不多的人。”

    其實此時我和虹虹都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

    他說的和他差不多的人並不是我們理解的差不多的中國人。

    “以後不要亂走。”虹虹也警惕了不少,沉聲的圓圓說著。

    小家夥點了點頭。

    我推了推他:“去休息吧!”

    圓圓從三歲的時候,我和虹虹就讓他單獨睡了。

    終究圓圓這個孩子比一般的孩子更加乖巧,成熟。

    我曾經問過虹虹,是不是因為圓圓沒有爸爸。所以特別的乖巧。

    虹虹看著圓圓進了房間,嚴肅的問了一句:“怎麽回事?什麽人?”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圓圓還太小表達不清楚。他雖然比同齡孩子懂事,可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人。”

    虹虹警惕的說道:“你覺得會不會是高耀祖?”

    我聽到她的話。愣了愣。

    這個名字已經五年沒有聽到了,我刻意逃避,再次聽到的時候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呆滯了片刻,然後懵然的搖了搖頭:“不可能,已經五年了,他五年沒找過我,不可能現在出現。”

    虹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話。

    我避諱提高耀祖正如她避諱嚴誠一樣,我們兩人相處了這麽多年,都已經很清楚對方的避諱了。

    “不說這個,那個暗戀你的約翰,終於要結婚。明天去參加他的婚禮。我擔心你會尷尬,需要我陪著你嗎?好歹他買我們五年的花,圓圓一半的奶粉錢都靠他關顧。”虹虹笑著說道。

    我愣了愣,很坦然的說道:“他結婚不是很正常嗎?我一個未婚媽媽,我和他本來就不可能。”

    約翰是我在法國居住了五年的鄰居,當初我快生的時候,在家裏大出血,虹虹實在沒辦法還是去找他幫忙的。約翰是個華人,一個笑起來很幹淨的男人,不喜歡說話,但是每天卻堅持一天三次到我們店裏來買花。

    在他結婚的三個月前,我認真的對他說:“約翰,別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不要為了不值得的人誤了你的幸福。”

    我至今記得他傷感的問我:“是不是我配不上你?”

    我當時看著他的傷感心頭忽然刺痛,有種液體在眼眶膨脹,苦澀的對她說道:“是我配不上你。”

    我早已喪失了愛上一個人的能力。千瘡百孔的我退去所有的一切,死寂的靈魂,帶著一個孩子,居然依然有男人願意愛我。就是這份情足以讓我心存感激。

    “所以你明天不陪著我去?”我抬頭看向虹虹。

    “不去了,你帶著圓圓去吧!你帶著孩子去,比我們兩個女人去參加婚禮更讓新娘放心。”

    我笑了笑,也不勉強:“那你明天看店。”

    “看,必須看,男朋友都沒了,我還想靠著花店再物色新男朋友。

    聽著她的話,我慎重的看著虹虹。認真的說道:“虹虹,這五年其實你也應該胡鬧夠了。如果你想要找男人就好好談一個,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嚴誠,你就算是想從別的男人身上找到相似之處,他們也不是嚴誠。我不希望你浪費時間。”

    虹虹倉促的抬頭看向我,悲涼的笑了笑:“你還有愛人的能力嗎?”

    這話徹底的讓我沉默了。

    我們都已經失去了愛上一個人的能力,直到如今,我們心底的傷口依舊無法愈合。

    “我就是希望你好好過日子。”我歎了口氣。

    虹虹朝著我聳聳肩:“我也就是打發無聊的日子。不要在意細節。”說著朝著樓上走去。

    看著她落寞的身影,我是心疼的。

    這五年,我沒有問過她當年和嚴誠之間的細節,也沒有追問她為什麽要配合嚴家這麽做。她也決口不提嚴誠。

    一個人如果傷的太重。才會絕口不提。

    因為一旦提起就是再次撕開傷口。

    疼!

    ......

    第二天,虹虹看店,我帶著圓圓去參加約翰的婚禮。

    哪怕他現在要結婚了,他也保持著每天買三束花的習慣。

    約翰和圓圓很熟。兩人的關係不錯。所以後來等圓圓自己認路了,我一直讓圓圓給他送花,一是斷了他的念想,而是不願讓他有任何的期待。

    參加的婚禮的時候。我把話遞給新娘,和她說了句:“恭喜!祝你們幸福!”

    約翰笑著和我說到:“也祝你幸福!”

    說完,他就忙碌的參加婚禮去了。

    看著他和新娘的背影,我依稀的記起我曾經也有過一場婚禮。隻是我這場婚禮讓我哭笑不得,終生難忘。

    “媽媽,你當初也是這麽嫁給爸爸的嗎?然後有了圓圓的嗎?”圓圓突然開口說了句。

    我聽到他的話,猝然的看向他。

    第一次聽到他提爸爸兩個字。

    這一瞬間,我也終於感覺到了,我的兒子也是一個孩子,也需要父親,也是期待有父親的。我愧疚的抱起他,心疼的呢喃了一句:“媽媽對不起你。”

    小家夥似沒想到一句話會讓我這樣,手足無措的身後幫我擦著眼淚,然後低聲的說著:“媽媽,我是男人,我會保護你和幹媽的。等我長大了,媽媽和幹媽都嫁給我,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抱著他小小的身子,我更愧疚了。

    就在此時,圓圓幫我擦眼淚的動作突然聽了下來,指著前麵和我說道:“小夢,就是那個男人一直跟著。就是他跟著我。”

    聽到圓圓的話,我急切的抬頭看向圓圓指著的方向。

    看到對麵的人,我身形一震,呆呆的看著他,然後呢喃了一句:“原來是你一直跟著圓圓。你跟蹤他多久了?”

    “你讓一個孩子天天穿那麽多條馬路送花。不怕不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