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須子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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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博候這些年倒是深居簡出,大有退位之意,隻是自己的兒子是個不成器的東西,他心知肚明,但是也別無他策,有個小兒子倒是聰明伶俐,但是小兒方才七歲,並不能加以培養。

    葉深帶著侍從隨著溫博候走近溫府大堂,溫府和王府比起來要簡陋許多,最多能算的個上院子比較大,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華貴裝潢。

    看得出來溫博候平時不是一個貪欲玩樂忘乎所以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痛心弑子,當年能陪著老北王一路南征北戰的哪一個不是壯誌豪傑的男兒,隻是現在一一老去,不複當初。

    晚宴很簡單,溫府中的人甚至不知道溫泉犯下大罪,得罪了北荒的北王,北荒鐵律一百條隨便一條都可以定溫泉死罪,活了這麽多年已經算是幸運,這麽說來溫博候倒也算是家教失職。

    朱漆圓桌上,葉深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左右伍月和小青,溫博候坐在他的對麵,溫博候有一名小妾,怯生生的,年齡不到三十,容貌倒也算得上清秀。

    這個小妾就是給溫博候生了小兒子,要不然現在隻怕連坐上來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溫博候的小兒溫煦倒看上去伶俐的很,小兒好奇的看著主座上的葉深,這明眸皓齒的哥哥生了一張絕美的臉,怎麽看都好看,小孩子並不知道王權的男人怎樣的,隻知道小哥哥好看,秀色可餐就是這樣吧。

    吃過晚飯後葉深便獨自去休息了,溫博候吩咐下人給葉深收拾了上好的客房。

    軟塌上,葉深翹著二郎腿,脫了鞋襪,看著自己腳底板的三個紅點。

    小青給葉深沏了一杯茶,沏過以後小青拿出一根銀針試了試,看到沒毒才放心。

    葉深見狀笑道:“放心好了,溫博候不會害我的。”

    小青溫婉笑道:“是嗎,我可不敢相信他,下午的時候親手弑兒,這手段要麽是個大義凜然的人,要麽是個城府深不可測的人。”

    葉深轉了個身子,不再看自己腳底板的三個紅點,側目道:

    “是這麽個理,老姐讓我北上而行說白了不也是讓我看看這北荒,是不是屬於咱葉家的。”

    小青點頭,道:“小姐自然是聰明的。”

    說罷,小青走了過來,身材玲瓏的小青走起路來別有一番風味,她來到葉深床榻旁邊,伸出白嫩小手輕輕的揉著葉深的肩膀。

    看著葉深閉眼享受的模樣,小青心滿意足,覺得這日子就這樣過下去該是一件多麽好的事情啊。

    翌日,葉深眯著眼睛起來了,房中燭火已經熄滅,小青扶手趴在軟塌旁邊睡著了,輕輕的起身以後葉深將自己貂皮披風蓋在小青的身上,小青清秀動人的臉蛋上即便是睡著了也淺笑依然。

    打了一個哈欠,葉深洗漱一番獨自推開木門走了出來,門外一片銀裝素裹,走過了一個庭院,葉深聽到了稀稀疏疏的耍劍聲。

    聽聲而去,溫博候的七歲兒子溫煦竟然在雪中練劍,小兒手持一柄一尺長的短劍練的大汗淋漓。

    葉深憑欄而靠,讚許的點點頭,七歲就有如此耐性倒是不錯,和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比起來不知道強了多少。

    溫煦練劍完畢後竟然老氣橫秋的歎了一口氣,白嫩的臉蛋被寒風吹的紅撲撲的。

    溫煦邊走邊嘀咕著:“嶗山十八劍還是學的不行,不知道師傅會不會責罵我呢。”

    走著走著,突然撞到了北荒葉深的身體上,溫煦抬頭看向葉深,瞬間笑嘻嘻道:“小哥哥長的真好看,吃了嗎?”

    葉深彎腰摸了摸溫煦的小腦袋笑道:“你吃了嗎?”

    溫煦從懷中掏出一個小饅頭,笑嘻嘻道:“這不有嗎?”

    葉深皺眉,道:“你的早餐就一個饅頭?將軍府就此等夥食?這還比不上平民之家。”

    這回溫煦的母親突然走來,一如昨天見麵看上去怯生生的,急忙道:

    “見過殿下,煦兒還不快參見殿下。”

    溫煦笑嘻嘻拿著小劍雙手作揖道:“參見好看的殿下。”

    溫煦的江湖模樣不倫不類看的葉深哈哈大笑,如此小兒端的可愛。

    葉深隨即笑著問道:“你為什麽就一個饅頭吃?你練的又是什麽劍?”

    溫煦的母親有些驚慌,怕葉深怪罪,還沒張嘴,伶牙俐齒的溫煦突然開口道:

    “母親大人說了,練劍不好就吃饅頭,老師也是這麽說的,煦兒覺得娘親說的對,若想成為大將軍必先勞其筋骨,苦其體膚。我練的是嶗山十八劍呢。”

    葉深點頭,心中讚許溫煦的小兒子能有此等心境著實不凡,與那同父異母的哥哥比起來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你舞劍我看一遍,我曾在混元山上習劍數年,說不定能指教你一兩招。”

    溫煦聞言笑嘻嘻道:

    “那行,不過煦兒要吃飽了才能練劍,不然餓肚子練不好。”

    說罷溫煦大口大口的吞食自己手中的饅頭,溫煦的娘親想要責怪溫煦不懂事,但是又心疼努力的兒子沒吃好,那看似普通的饅頭可是溫煦娘親親自蒸煮而成的,很是煞費苦心。

    溫煦吃完饅頭以後拿著小劍來到庭院中,小兒七歲,但是氣勢卻還不錯。

    尤其是他那起手劍式,頗有嶗山道劍的蘊法。

    起手便是一招仙鶴指路,溫煦起手劍有模有樣,一劍刺出空氣中有一陣短暫的破空聲,這七歲小兒的起手劍已經頗具規模。

    單看一劍葉深便點頭讚許,這一劍沒個三五年的磨練是耍不出來的,如此想來溫煦豈不是三歲練劍?

    葉深看向文家小妾眼中不猶讚歎幾分,別看這小妾默默不聞但是心中卻是對兒家教有方。

    起手劍過後溫煦接連出招,白鶴亮翅、青龍出水、蒼龍擺尾·····

    溫煦十八劍出劍有序,是個練家子的手法,白雪之中七歲小兒認真的練劍,小小模樣葉深記在心中。

    十八劍過後溫煦氣喘籲籲,本來早起隻練一次劍,但是葉深再次溫煦到也想再次表演一般。

    溫煦收劍,地上已經踏出一圈腳印,臉色紅撲撲的溫煦將短劍收到背後然後作揖。

    “小哥哥怎麽樣?”溫煦歪著腦袋笑嗬嗬道。

    葉深點頭,道:“看樣子已經有三四年的功底了,的確不錯。”

    葉深說罷溫家小妾麵帶笑意,慈母眼中盡是溺愛,葉深心中不由一歎,著實羨慕。

    葉深從懷中掏出一套《須子劍法》丟給溫煦,溫煦急忙雙手接過。

    葉深道:“這是王府中的劍法,嶗山十八劍卻是不錯,但是和正統一品劍法比起來還是遜色不少,十八劍練出劍氣的時候你方可觀看這《須子劍法》你可明白?”

    溫煦小腦袋點的那叫一個勤快,雖然是七歲小孩但是已經聰明的很,心知一品劍法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

    溫家小妾卻驚慌失措,她更加明白那傳說中的一品劍法是何等之物,斷然不是溫家可隨意得到的。

    “殿下這可不好吧?”小妾怯生生道。

    葉深哈哈一笑,轉身低聲道:

    “溫將軍老了,你要溫家後繼無人?隴南地區的十萬悍卒可不會聽從一個普通人的,讓溫煦好好練劍,希望有朝一日能來王府授銜,從二品的將軍位我依舊留給溫家。”

    小妾聞言渾身一顫,急忙跪地不起,低聲抽泣道:“謝殿下!”

    葉深笑了笑也未攙扶,轉頭看向那溫煦小兒點了點頭然後朝著另外一邊走去。

    溫煦小兒急忙跑了過來去扶自己的母親,可是母親已經淚流滿麵,渾身顫抖。

    溫家小妾看見溫煦一把將他擁入懷中,溫家小妾哭的開心,低泣道:

    “兒啊,你遇見貴人了!”

    溫煦似乎並不懂,隻是知道母親難得如此哭泣,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隻是溫煦的小手緊緊的抓著葉深給他的那本《須子劍法》。

    溫家小妾這些年連一個正名都沒有,偌大的溫府隻有自己和兒子相依為命,那溫泉欺人太甚經常背地裏害她,而溫博候卻當做沒看見一般。

    十年來溫家小妾能活到今天不死完全是因為牽掛自己的小兒子,能得到須子劍法和那句從二品的官位小妾已經覺得皇天有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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