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朱元之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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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就這麽聊開了,朱元點點頭,道“修學治學,本就是一件苦事,學問更是如此,就像搭建這大殿一樣,必須一絲不苟,分毫不差,才不會延誤世人。”

    秋君也摸不準朱元這番話是什麽意思,隨口應是,問道“不知道朱祭酒今日喚我來,是有何事相商?”

    朱元嚴肅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道“倒也無甚要緊事。”

    他看著秋君,忽然又問道“我見秋公子戴著麵紗,倒是為何?”

    “今日身體抱恙,不方便見人,朱祭酒勿怪。”

    “我觀你眉目,覺得依稀有些眼熟,不知道秋公子家鄉是在何處?”

    “我老家?應該是青洲吧,朱祭酒去過青洲?”

    “嗬嗬,我年輕時,曾四處遊學,倒是在青洲待過一段時間,不過那是很久以前了,約莫有百餘年了。”

    “是嗎?”秋君隨口道“看您麵相,我還以為很年輕呢。”

    “已經不小了,你父母是是青洲人嗎?我聽你口音,似乎不像,反倒是更像玉京這一帶的口音。”

    “這倒不是,我父母已經出門遠遊多年。”

    兩人就這麽隨口閑聊,跟嘮家常一樣,朱元隨口問著,亂七八糟的東一句西一句,像是在套他的話,秋君摸不準這朱元到底想幹什麽,也隨口回著。

    “秋公子來書院多久了?”

    “約莫半年了吧。”

    朱元聽後點點頭,道“我今年來,多是在外奔勞,聽說峰內弟子與你起了些許誤會,還望你莫要介意。”

    道歉的?不像。

    秋君笑嗬嗬道“小事。”

    “那便好,秋公子來書院已有半年,想必這書院的一些舊俗,你也聽說過了,不知道今後有何打算?”

    正題來了,秋君不動神色道“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如今已至七月,眼看秋試在即,屆時內院招生,秋公子可有心儀的弟子人選?”

    秋君心中越發疑惑,隨口胡扯道“尚無。”

    這時候,朱元看著秋君,正色道“既如此,秋公子可有意入我承天峰,拜我為師?你放心,入峰之後,你便是承天峰大弟子,我平日多在玉京奔勞,這承天峰一切大小事務,由你主持,過幾年後,若是你有意為官,我可以保舉,如何?”

    聽到這裏,秋君心中冷笑。

    還以為是搞什麽,原來還是這套。

    老子好好的峰主不當,過來給你當徒弟?

    玩空手套白狼?

    沒等秋君說話,他身側的葉步群聽後目露震驚,道“師兄,這……”

    朱元擺手,打斷了葉步群的疑問,看向秋君。

    秋君笑眯眯道。

    “您說笑了。”

    這時候,葉步群皺眉道“我師兄如今乃是二皇子殿下的老師,秋公子若是拜入我師兄門下,便與二皇子是同窗,這是何等榮幸,秋公子還是深思一番為好。”

    秋君擺擺手,道“不必了,我這人自在慣了,受不得約束,而且如今年歲已長,也過了修學的年紀了,朱祭酒的好意,我心領了。”

    秋君這便是明著拒絕了。

    朱元沉吟片刻後,道“那這樣如何,我代師收徒,你做我小師弟如何?先前所說的那些不變,垂星峰你仍舊是峰主,我會為你安排好一眾弟子,若是日後你仍舊想執掌垂星峰,也隨你,如何?”

    這不還是空手套白狼麽?

    秋君直接到“還是不必了,我說過,我這人生性散漫,恐是與儒學無緣了。”

    朱元手握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著,心中似在盤算,葉步群這時候有些忍不住了,冷聲道“秋公子……”

    “其實,昨夜你在百花樓做了些什麽,我都已知曉。”

    朱元忽然開口。

    甜棗不成開始亮棒子威脅了嗎?

    秋君眼睛一眯,笑著道“朱祭酒在說些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呢?”

    “徐國公的三子,徐君信與漱玉峰顏暖暖的婚事,是你暗中插手了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秋君自然不會承認。

    “木已成舟,是或不是如今已無所謂,隻是如今京中已有不少人知曉此事,兩家聯姻事關大局,秋公子貿然出手,恐有些不妥,你得罪了的可不止國公府,這些人一旦知曉此事,屆時秋公子何以自處?”

    “朱祭酒這是在威脅我?”

    “言重了,隻算是提點吧。”

    秋君聲音漸冷,問道“那不知,朱祭酒又是為何要提點我呢?”

    朱元看著他,目光漸漸冷漠,道“因為這兩家的聯姻,是我一手促成的,你無心之舉,壞了我一步大棋。”

    “是嗎?”

    “先前所說一切,仍舊作數,隻要你答應,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的因果,你也不會沾上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秋君忽然笑了,問道“那朱祭酒可曾想過,你這亂點鴛鴦譜,點出來的可能是一出悲劇,特別是對於姑娘家,嫁個敗家子,這一輩子可能也跟著毀了。”

    “欲謀大事,些許犧牲在所難免。”

    秋君鼓掌道“朱祭酒好謀略,道不同不相為謀,在下告辭了。”

    說完,秋君便準備離去,他看得不錯,這承天峰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底子裏就壞的流膿。

    這時候,葉步群嗬斥道“秋君,莫要執迷不悟。”

    “迷在何方?悟在何處?你這承天峰嗎?”

    “師兄如此寬厚待你,你仍舊不識抬舉!你真以為,這書院的峰主是那麽好當的?”

    秋君看著葉步群笑道“我說你這人真有趣,我好好的垂星峰峰主不當,讓我跑過來給你們當弟弟,要不我也讓你過來給我當個弟弟,我說待你寬厚?說白了,你們不就想空手套白狼,占我便宜不是麽,怎地,如今占不著,惱羞成怒了?”

    朱元問道“話已至此,那便明說了吧,振興儒學是我必勝所願,隻要你讓出來,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啥也別說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咱們不是一路人,各走各的路便好。”

    “你可想清楚了?”

    “自然想的無比清楚。”秋君冷聲笑道“怎麽,難道朱祭酒還想把我強行留在這承天峰不成?”

    朱元看著秋君,目光冷冽,一言不發,片刻後,道“荀惑,送送秋公子。”

    “不勞。”

    說完,秋君自己推著輪椅出了殿內,讓老黃推著他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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