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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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琰迷迷糊糊中聽到身旁的聲響動靜。

    “你回來了?”劉琰擦了一下嘴角——她是想等陸軼回來的,但是用過晚膳之後她就有些困,喝了一碗濃茶也沒提起神,隻好閉眼養養神,也不用寬衣,就倚在大靠枕上,沒想到陸軼回來這麽晚,她都已經睡醒一覺了。

    陸軼過來扶她,笑著說:“不用擦了,沒淌口水。怎麽不去床上睡。”

    “想等你回來的,結果打盹了。”

    陸軼已經伸開手臂,看來是想抱她一下,但是手抬到一半又縮了回去:“我去更衣。”

    剛才兩個人離得近,劉琰已經聞到了一點他身上的氣味。

    帶著點煙熏火燎嗆鼻,還有……腥氣。

    血腥氣。

    陸軼回來很快,頭發還在滴水,從頭到腳都換過了一身,腳上沒穿襪子,趿著一雙帶著水痕的木屐。

    劉琰把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陸軼過來拉著她的手:“沒事,我沒受傷。”

    劉琰也顧不上問他今天去了哪裏,先問:“你用晚膳了沒有?”

    “沒有。”陸軼倒沒瞞她:“午後的時候隨便吃了幾塊糕餅墊了肚子。”

    “你一天就吃了這麽一頓?”

    陸軼摸了摸肚子:“倒也沒覺得餓。”

    那究竟今天都遇著什麽事了,連餓都顧不得了。

    “你坐下歇會兒吧,快把頭發擦一擦,免得回頭著涼。”

    劉琰吩咐桂圓,讓廚房送吃食過來。陸軼把頭發擦得半幹,隻要不再滴水他也不不管了。

    “你今天進宮了?”

    陸軼點點頭。

    “你先吃飯,吃過了再和我說吧。”

    陸軼今天的胃口看起來也不算好。

    他平時的飯量劉琰心裏有數,但今天算是足足餓了一天,卻隻用湯泡著飯吃了一碗,菜也沒動多少。

    劉琰也沒再勸他添飯。

    就要到就寢的時候了,也不宜吃得太飽。

    陸軼放下碗筷的時候,劉琰就看見他右手中指上有一道傷,傷並不大,看著不象磕碰,象是利器劃傷的。

    陸軼把手抬起來,自己也看了一眼。

    “沒事,傷很淺,已經不流血了。”

    劉琰也沒問他是怎麽傷的,隻是讓人打水進來。

    她給陸軼又重新擦拭清理了一下傷處,上了藥,然後包起來。

    傷都裹好了,陸軼還好一會兒沒動。

    劉琰抬頭看他的時候,他才象如夢初醒。

    “沒事,我就是……以前好象做過這麽一個夢,夢裏有人這麽替我裹傷包紮。”

    劉琰把裝藥膏的盒子蓋上:“那你夢裏的那個人,是誰啊?”

    陸軼笑了,這個笑容看起來驅散了他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沉鬱:“一直沒有看清楚過臉,但現在終於看清了。”

    等桂圓她們把水盆藥盒都收拾停當退了出去,陸軼和劉琰說起了今天的事。

    他說的不算多,肯定不是全部,但也足夠劉琰把事情拚湊得七七八八。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劉琰還是越聽越沉默。

    雖然陸軼說的事情不算太複雜,與史書上記載的那些事情比,也不能說是多殘酷。但是這不是旁人的事,就是發生在她身邊、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牽涉到的人,都是她認識的、熟悉的人,甚至也牽涉到了她自己。

    陸軼說的第一件事就是劉紋端出來的那碗甜湯。

    在劉琰看看,這次的事情似乎就是從那碗甜梨湯開始的。

    在那之前一切看起來都跟平時沒有什麽不同,直到桂圓她們攔阻劉琰嚐湯。

    “湯裏被下了藥,喝完那一碗的話,怎麽也得送半條命。”

    “她下的毒?”

    “不是她下的,但是她明知道那湯是有毒的,卻讓人端給你,希望你喝下去。”

    “那毒是誰下的呢?”

    “嗯,是安王府的人,審過之後招認說是現在的安王妃指使。”

    劉琰搖頭:“不是她。”

    小朱氏和朱氏不一樣,朱氏是徹頭徹尾的有勇無謀,她以前的那點兒心思,連當時年歲不大的劉琰都看得一清二楚。小朱氏就不一樣了,小朱氏比朱氏聰明許多。

    一個蠢人會做些什麽蠢事,往往無法預料,但聰明的人會審時度勢,行事還是有一定規律可循的。

    就拿小朱氏來說,在宮裏給劉紋下毒?這是生怕查不到自己身上嗎?就算她有了兒子,想替自己兒子登上世子位掃清障礙,那也應該去弄死劉琪,弄死劉紋一個姑娘算什麽回事兒?

    “那劉紋為什麽想讓我喝那個湯?她想把事情鬧大?”

    劉琰能想到的,劉紋指望她中毒的原因也就隻有這個了。

    陸軼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

    “就為這個?”劉琰都要氣笑了:“我是不是該誇誇她,真是青出於藍,人小,心計卻不小。”

    劉琰問:“要她死的,是安王?”

    陸軼點頭。

    這兩個人真不愧是親生父女。

    父親要毒死女兒,女兒又想將計就計把毒藥給姑姑喝了。

    “她是想揭破安王對她下手,又不願意自己以身犯險,正好我去探病,所以她就想讓我替她中毒?謔,這姑娘真是會想。她中毒,父皇母後未必會怎麽樣,我要是中毒,估計半個京城都要翻過來了。”

    陸軼握住她的手。

    劉琰雖然沒有沒有發怒的跡象,但她的手指變得冰冰涼,好象身體裏的溫度都被抽走了一樣。

    “沒關係,你繼續說。那為什麽……安王要殺他女兒呢?”沒等陸軼回答劉琰已經想起來:“難道說,她真查出了安王什麽把柄?”

    陸軼點了點頭。

    “其實頭一個抓住安王把柄不是她,是她母親。前安王妃以為拿住這個把柄可以讓丈夫乖乖聽話順服,結果自己卻送了自己的命。”

    “大嫂……朱氏她真的是安王害的?”

    當時朱氏的事情對外說是暴病,但不少人知道內情。這個“內情”是,朱氏是被安王的外室所殺。

    當時大家聽到這內情後也是一番唏噓,但深想的人不多。

    比如劉琰就沒有深想過。

    一個外室,弄死正房原配她也上不了位,她怎麽會冒這麽大的險幹這種殺人害命的事?

    所以……害死朱氏的其實是安王,為了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