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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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穿男架空蘇文07-08

    葉君歌閉目養神,陪著莫遠淩睡到中午,實在有些餓才把他推醒。

    “怎麽了?”莫遠淩睜開眼,親了口愛人,聲音裏還是難言疲憊。

    “我餓了。”葉君歌抿抿唇,覺得這種說法不好,換了一種,“你睡了好久,吃點東西再睡。”

    莫遠淩愉悅地笑了,夫人真可愛:“好,先吃東西,別把我媳婦兒餓壞了。”

    “你叫什麽?”葉君歌眯起眼睛,一隻手伸進去直接握住某人命根子下麵的兩個圓球,微微用力。

    莫遠淩倒抽一口氣:“我錯了夫人!別捏!”

    葉君歌哼了一聲,這才放手。他可以接受夫人,不代表可以接受“媳婦兒”這麽女性化的稱呼,雖然...其實也沒差...

    用了飯,莫遠淩耍賴不肯放開葉君歌,依舊抱著他又美美的睡了一覺,再醒來就是月上中天了。

    “你說打算晚上不睡了嗎?”葉君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莫遠淩加了個春卷喂他吃下去,一本正經地道:“晚上是要幹點別的有意義的事情的。”

    “...”葉君歌竟無言以對。

    有意義的事情什麽的...色胚...

    半個月後京城又恢複了欣欣向榮的姿態,好像之前的動亂都沒有似的,隻是京中少了個大皇子和某些官員罷了。淮閔王也沒有逃過,王府不知道被哪裏來的亂兵攻破,淮閔王被砍了一刀,從此隻能躺在床上,世子破了相,臉上的傷好了之後留下一道大疤痕,非常嚇人。

    早朝重新開始的時候,各個官員都跟鵪鶉似的縮著,沒人敢站出來說話,生怕哪裏惹這位帝王不高興。

    他們不想鬧出什麽事,可惜皇帝不打算讓他們繼續縮下去,一道道奏折往下砸,上麵寫的東西驚世駭俗。

    “諸位愛卿不撿起來看看?”啟帝不怒自威,眾官員頭埋的更低了,還是太傅上前一步拾起其中一封掃了一眼,當場臉色大變。

    “陛下!這?!”太傅抖著手捧著奏折,丟也不是,拿也不是。

    啟帝看是老師撿起的奏折,神色緩和了一下:“太傅不必如此,不關太傅的事情。”揮手示意太監下去撿起來,一個一個地讀給他們聽。

    每讀一句,台階下站著的大臣們就惶恐一分。

    奏折上寫的不是別的,就是太子一脈做的一件件“好事”,包括給皇帝下毒。

    太子聽到這一條,顧不得下麵還沒念完的,連忙上前一步跪下,聲淚俱下地大喊冤枉:“父皇!兒臣對您的孝心天地可鑒!您可千萬不要別奸人蒙蔽了!”

    啟帝冷眼看著他,顯然是不相信。

    太子的外祖父左相上前一步:“陛下!這一定是有人陷害,請您明察!”

    啟帝淡淡地看著太子這一脈僅剩的官員站出來聲援太子,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示意太監繼續讀。

    早朝過後,所有人戰戰兢兢地離開大殿,心裏生出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感,隨後又幸災樂禍地想,太子完了。

    最後太子一脈拿出偽造的證據,推出了大皇子頂缸,把太子摘了出來,但是明眼人都看出來,啟帝心裏還是認定了是太子的幹的。

    廢後的事情已經沒人能阻擋了,就算身為主角的九皇子再怎麽哭鬧裝可憐,啟帝也沒有半點回心轉意的念頭。

    皇後被打入冷宮,太子被三封奏折訓斥,列出四十九條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罪名,下旨禁足思過,大皇子終生圈禁,右相誅九族。其他被牽連的官員不計其數。

    天燁朝最難捱盛夏過去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太子一脈勢弱之後二皇子和七皇子崛起,成為最炙手可熱的太子人選。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緊隨其後,唯獨六皇子和八皇子默默無聞。六皇子是因為雙兒的身份無緣大位,八皇子是母族不夠強勢,支持的人也太少。

    九皇子依舊鬧騰著,不過最近傳來的消息是九皇子被淮閔王世子的傷疤嚇到了,生了場大病,之後就再不肯見他,倒是讓京城裏的人看了好一場笑話。

    京城的局勢一下子晦澀起來,所有人都在猜剩下的皇子裏誰會是笑到最後的人,有些心急的已經開始謀劃著站位了。

    目前來看幾個有實權的大將軍才是香饃饃,每個皇子都想拉攏,尤其是在京中待命的兩個鎮南鎮北大將軍。

    鎮東大將軍年紀大了,已經交了兵權準備養老了,就算拉攏過來他也不會勞心勞力的幫忙,主要是有心無力,早年打仗積了不少暗傷,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等日後皇子真正開始爭奪皇位的時候還不知道在不在呢。

    這些將軍就是本人才有價值,別看鎮東鎮西將軍虎符上交了,但是他們在軍中的威望沒減多少,隻要振臂一呼,多得是人追隨,鎮東將軍的兒孫雖然也能靠著鎮東將軍的麵子指揮動一些人,但是要他們跟著造反爭皇位,那估計是沒幾個將士會跟隨聽從的。

    鎮西將軍目前駐守藏地,那邊的藏民一直都不安分,還有極端的邪教徒幹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鎮西將軍很少有機會回京。

    相較鎮南將軍,鎮北將軍才是他們最意屬的目標。

    南邊的軍隊打的是南蠻小國,尤其是西南邊陲的十四國,其中有擅長養蟲縱蠱的,還有用毒的,各種各樣的奇怪招數,所以那裏的士兵在很大程度上擅長的不是陣地戰之類比較顯見的戰術,而是一些對付奇奇怪怪手段的能耐和打側麵遊擊的經驗。畢竟那邊平坦的戰地沒多少,但是山山水水到處都是,地形複雜難辨,還有各種不同的氣候和植被。

    讓他們來京城跟禁衛軍正麵對上似乎哪裏不對的樣子?

    當然,還有個原因是,濕熱的極南之地的軍隊來北邊幹冷的都城真的不會水土不服導致完全沒有戰鬥力嗎?!

    鎮北軍就不一樣了,他們常年駐守西北邊關,防的是如狼似虎的草原匈奴,軍營裏的漢子各個悍不畏死。那邊的氣候比京城還要寒冷,到了京城也不會有多大的不適應,說不定反而覺得京城呆的更舒服。最主要的是,那些兵是真的猛,一個頂倆都是小意思,絕不是跟藏民教徒打的鎮西軍、打地形站玩手段的鎮南軍和海戰對付倭寇的鎮東君能比的。

    又送走一個上門套近乎的人,葉君歌有些煩躁地揪著莫遠淩的耳朵:“都是你招惹來的!”

    莫遠淩苦哈哈地賠罪,雖然夫人確實是在無理取鬧。要是被鎮北軍的將士看見自家老大這幅樣子肯定要驚掉大牙。

    兩個人打打鬧鬧的鬧騰到晚飯時間,小廝進來提醒才收斂了一些。

    晚膳的時候,莫遠淩繼續進行投喂大業,自從那回他把葉君歌折騰的下不來床於是一日三餐都是他親自喂的之後,莫遠淩就對這一活動充滿了熱情,隻要兩人一起吃飯就隻顧著喂他吃,葉君歌提醒他自己吃點,他就耍賴非要葉君歌喂。

    葉君歌無奈地夾了塊肉塞進他嘴裏,讓他好好吃飯,自己又不是沒有手,喂來喂去的膩歪不膩歪。

    “將軍,外麵有傳信兵求見,看樣子很著急。”小廝站在廳門口大聲道。

    “讓他進來。”莫遠淩看了看葉君歌,柔聲問道,“吃飽了嗎?”

    葉君歌放下筷子拿巾帕擦了擦嘴:“我是吃飽了,你還沒吃多少。”

    莫遠淩盯著他,意思不言而喻。

    葉君歌一巴掌拍他後腦勺上:“快吃,別鬧騰。”

    莫遠淩隻好乖乖吃飯。

    傳信兵匆匆走進來,隻來得及抱了抱拳就連忙開口:“邊關告急,匈奴大兵壓境,副將大人讓屬下趕緊來報信。”

    莫遠淩啪地放下筷子:“情況如何?”

    “不算太緊急,但是將軍您還是盡快趕過去比較好。”傳信兵語速很快。

    “為何一直沒有消息?”匈奴集結兵力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好了,之前都沒有接到警示。

    “軍中出了內應,已經被肅清了。”

    莫遠淩皺著眉點頭:“宮裏呢?傳了消息過去嗎?”

    “已經傳過了。”

    揮手讓傳信兵先下去休息,莫遠淩繼續坐下吃飯。

    “你不急?”葉君歌挑眉,忽然想起來原著裏似乎也有這一出,而且莫遠淩平安歸來,還帶回匈奴請求和親的消息。因為雙方實力相當,主要是匈奴早有預謀,而天燁朝匆忙應戰,所以隻是略勝一籌。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暮春了,打了太久,雙方都不太想繼續打下去,天燁朝索性就把不受寵的六皇子嫁過去了。也是因為這一代皇帝沒有女兒的原因,不然再不受寵也不會嫁個雙兒過去。

    葉君歌暗自思索,這個好機會啊,把駱安年嫁過去他就再別想擾亂朝綱了。

    莫遠淩慢悠悠地吃飯:“不急,先等陛下召喚再說,不然我現在直接衝進宮裏或者開始打點行裝不是直接告訴陛下我即使在京中也對西北了如指掌?就算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也不能直接拿出來講,不然陛下肯定心裏不舒服,然後就疑神疑鬼地猜忌我,麻煩死了。”

    莫遠淩突然又笑嘻嘻地把臉湊過去:“夫人,為夫估計要離開很長時間了,你會不會想我?”語氣裏隱隱含著忐忑。

    葉君歌微微挑唇:“你說呢?”

    莫遠淩盯著他看了半天,失落地坐了回去,一粒一粒地數著飯吃下去,活像一個耷拉下耳朵的哈士奇。

    葉君歌伸手給他順毛,嘴角的笑容異常惡劣,口中卻一本正經地說:“你這是什麽表情?我當然會想你,你記得早點回來。”

    說完看著他突然明亮起來的雙眸,又隨意地加了一句:“不然我就改嫁。”

    莫遠淩狠狠吸了口氣,嚴肅地點頭:“放心,我一定努力打敵人,然後早點回來陪你!”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莫遠淩就被宮裏的太監叫走了,葉君歌慢條斯理的喝完了茶,先回房睡了。

    接下來的日子莫遠淩一直很忙很忙,要為出征做準備,而且駱安年知道出征這件事請之後就想湊上來,他已經發現莫遠淩在疏遠他了,出征這麽長時間沒辦法聯係,如果不趁此之前重新抓回他的心,以後就更別想了。

    莫遠淩懶得應付他,直接用最不留情麵的言辭把他打發走,然後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被說成是“淨添亂”的駱安年被他打擊的淚眼汪汪,心裏越發恨葉君歌了,都是他,搶走了自己的遠淩。

    臨別前兩天的晚上,葉君歌,幾乎沒有春秋兩季。葉君歌這副身子怕熱更怕冷,他有精神力護體還好些,不過還是有些不舒服。

    莫遠淩偷偷進來,他加班加點把一切弄好,就是為了空出一整天陪愛人。

    “來了?”葉君歌睜開眼看他,再輕手輕腳他也能發現,不過沒有趕人的想法,要分別半年,他怎麽可能不會不舍。

    莫遠淩除去衣物下水,往葉君歌的方向破水而來。

    “夫人。”莫遠淩來到他身邊,抱著他的腰蹭了蹭,“我還沒離開就開始想你了。”

    葉君歌歎氣:“又來了,每天就聽你說甜言蜜語了。”

    莫遠淩訕訕地笑笑:“夫人...”

    葉君歌主動靠進他懷裏,拿臉頰蹭了蹭他壯實的胸肌:“今天...嗯...讓你做個夠。”

    莫遠淩眼睛一亮,回抱住他:“這是你說的!”

    ——拉燈——

    兩人從浴室到屋內,瘋狂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葉君歌才有機會閉眼睡去。莫遠淩深深地凝視著愛人的眉眼,心疼的親了親他的眉心,他知道愛人一向淺眠,隻有自己在身邊的時候才能睡的沉,自己一走,恐怕他要有半年不能安寢。

    “照顧好自己。”莫遠淩歎息著輕聲說道,然後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兩人早早起床,葉君歌穿著正裝站在城樓上,目送莫遠淩帶兵遠去。

    一路煙塵。

    莫遠淩沒有回頭,但他知道,自己的夫人一直在注視著他。

    莫遠淩一走就是四個月,但是葉君歌並不擔心他,反正原著裏說他平安回來了,沒有缺胳膊少腿傷到哪裏,所以葉君歌偶爾想念他一下,回頭就扔一邊去了。

    快過年了,葉君歌雖然沒什麽興致,但是小廝一直很期待,管家特意來問了過年怎麽弄,葉君歌揮揮手讓他隨意,然後帶著小廝出門去逛街買年貨,實在是被他那期待的大眼睛看的受不了了。

    從街上回來就收到了宮宴的消息,宮裏每年都會舉行年宴,所有的三品及以上的官員都要帶正妻/正君和嫡子女入宮。天燁朝除了皇室,其他權貴家裏都很注重嫡庶之別,庶子女是決不可以淩駕於嫡子女之上的。

    宮宴男女分開,在祈禾殿。祈禾殿的大殿非常巨大,中間豎起半透不透的屏風,左邊是男人們的座位,右邊是家眷的地方,能看到彼此情況,但是又分隔開了。兩邊都有一個偏殿,不勝酒力的就可以扶進去休息,非常方便。

    葉君歌的位置很偏前,身邊坐的是鎮南和鎮西將軍的正君,以及鎮東將軍的兒媳。鎮東將軍夫人已經去世了,而鎮東將軍隻有一個兒子,還是個棄武從文的另類,他不喜歡男人,更加青睞嬌柔的姑娘,所以隻有這一位是女子。

    雖然說是雙兒和女子沒有什麽差別,但是畢竟性別不同,葉君歌他們之間還能勉強有些共同話題,這位夫人就算了,所以她隻好跟其他人談談天。

    家眷這邊除了嫡小姐,其實女子也不多,畢竟現在時興娶男妻。

    鎮南夫人對葉君歌表示了巨大的好感,大概是兩人的丈夫關係很不錯的緣故。葉君歌也沒有獨樹一幟的不跟別人說話,欣然接受了鎮南夫人的示好。

    沒有讓人久等,皇帝和太後很快就帶著一眾妃嬪走來,皇子帶頭起身行禮。

    “眾卿家不必多禮,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都不必拘束!”啟帝心情很不錯,前兩日才傳來莫遠淩大勝一場的消息,這在這段時間內一直有贏有輸小打小鬧的情況下很明顯是個相當大的好消息。

    今日家眷處是太後和貴君坐主位,太後略坐了一會兒就受不了喧鬧離開了,期間一直在非常慈祥地對葉君歌寒虛問暖,還賜下不少東西,其中最讓葉君歌風中淩亂的是,太後還賜了個百子千孫福帳,一臉殷切期盼地看著他。葉君歌表示壓力山大。

    太後走了之後大家才鬆了口氣,氣氛開始輕鬆起來。貴君是個相當隨和的人,隻是一直無子,他的孩子都夭折了,很得啟帝的寵愛。貴君的孩子其實都是當初皇後弄死的,還流產了好幾次,那個時候皇後猖狂,沒人敢說什麽,這麽幾次三番下來,貴君傷了身子再也無法受孕了。啟帝疼惜他,對他愈加寵愛了。

    說起來貴君的性子跟傅彥清比較像,家世也像。貴君的父親也是有名的純臣,隻是去世許多年了,但是門徒倒不少,都是啟帝重用的肱股之臣。

    葉君歌跟鎮南夫人隨意聊著一些話題,大多是聽他吐槽鎮南將軍的日常生活習慣,不過神情倒是很愉悅的樣子,看起來兩個人感情也很不錯。常年打仗的軍人在人際交往方麵心思比較單純,對家裏的夫人一般也是真的好。在邊關連個暖床的都沒有,要求也就沒那麽高了,有個夫人就可勁的寵著。不像京官,沒有三妻四妾就是沒麵子。

    “他們就是這樣的大老粗,你平時多擔待點。”葉君歌含笑回應,“他們都心思簡單,有什麽不高興的直說,你要是憋在心裏他們也猜不透,反而影響夫夫關係。你生氣的時候也直接上手打他,打不過就擰他的耳朵,別再外人麵前這樣就好,回了房間這是夫夫情趣,他們高興著呢,就盼著夫人彪悍些。”

    鎮南夫人笑著點頭:“也是,上回他陪我去街上買東西,半路遇上花坊的姑娘要去城東遊湖,有個姑娘嬌笑著往他身上湊,他嚇的連連後退,直接躲到我身後去了,等人走了還拍著心口,一臉心有餘悸地跟我感歎他最受不了嬌滴滴的姑娘了。”

    鎮西夫人聽著噗地笑出來了,連連附和,還給鎮南夫人支招怎麽收拾男人。他跟葉君歌兩人不一樣,他們倆好歹還是書香門第的,鎮西夫人卻是將軍家的孩子,從小就當男人養,以前彪悍起來跟鎮西將軍天天吵架,然後晚上又蜜裏調油的。現在人常常見不著倒是不怎麽吵架了,不過這位夫人才是真的彪悍。

    旁邊一直注意著三人談話的鎮東將軍兒媳默默地坐遠了點,沒見過這麽不把夫君放在眼裏的正君,簡直可怕。她腦補了一下自己糾丈夫耳朵的後果,默默默默地把畫麵驅逐出腦海,太可怕了!

    宮宴裏有歌舞,不過眾人看的興致缺缺,光顧著聊天吃東西。

    一看就知道,聊天的是文官的家眷,他們大多舉止得體,礙著麵子就算饞的要死也不肯多吃一口;吃東西的是武官的家眷,某些彪悍的完全不管其他人的目光,自己吃點開心就好。

    武官家眷裏雖然有文官家裏嫁出來的,但是文人清高,總覺得嫁進武將家了就粗俗了很多,暗地裏開始排擠他們,後來就造成現在這樣文官武將的家眷涇渭分明的情況。而那些嫁進來的文雅夫人們,最後都會被其他“粗俗”的夫人們同化成一個樣。

    鎮東將軍兒媳看著鎮西夫人開心地一邊吃一邊跟葉君歌他們倆分享哪個菜好吃的樣子,忍不住又往旁邊坐了坐。太可怕了!吃飯的時候說話難道不會把飯菜口水噴出來嗎?!

    這位夫人是今年才嫁過來,這個時候鎮東夫人早就已經去世了,而她丈夫又是個文官,鎮東將軍又不愛跟這個不肖子待在一起,所以她一向混在文官夫人裏頭,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武將夫人宴會裏的樣子。

    貴君看大家都沒什麽欣賞歌舞的興趣,索性就揮退了歌舞,讓人上了些宴會上的小遊戲。駱安年看機會來了,自告奮勇地提議說要讓在座的公子小姐比試比試琴棋書畫什麽的,葉君歌心道來了。原著中,駱安年憑借剽竊的中國古代詩詞成就了才子之名,實際上這一幕應該是很久之後的宴會的,那個時候所有皇子都地位穩固而皇帝年紀大了,現在駱安年估計是被逼的有些亂了陣腳。其實說來他顯露才情也沒什麽,隻是原來的九皇子在作詩這方麵沒什麽天賦,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所以他才一直不敢用這個穿越者都用爛了的招數。

    “小九要參加哪一項的比試呢?”貴君饒有興致地問道,眼眸深處是至極的淡漠,他不可能不恨皇後,但是他的風度讓他不屑去報複在皇後的孩子身上。

    駱安年一副天真爛漫地表情:“我最近一直在苦練琴棋書畫,所以我想都參加,貴君你可要設個好彩頭,不能虧待了我!”駱安年穿越前被家人逼著學了古箏和書法國畫,下棋是自己的興趣愛好,其他的不說,作詩他有自信能拿第一。

    男人那邊也發現了這裏的情況,皇帝聽到駱安年的話眸色一深,撒謊。他的人一直盯著駱安年怎麽可能不知道駱安年最近在做什麽,他為什麽要撒謊呢?

    啟帝揮了揮手,絲竹歌舞都退下了,撤了中間的屏風。

    “既然如此,不如兒郎們也來比試比試,到時候看看是那邊更厲害些。”啟帝微微笑著說,半點看不出來剛剛那一瞬間的不開心。

    皇帝發話了,眾人莫敢不從,決定先從家眷那兒開始比試。

    第一個比試的項目在駱安年的提議下決定為作詩。

    貴君看向皇帝,啟帝頷首:“家眷那邊就由貴君負責出題做裁判了,不過朕可舍不得貴君出彩頭,彩頭就由朕出了。”

    眾人一聽,立刻來了興致,那可是禦賜,而且是贏來的禦賜,說出去倍有麵子。

    第一回合的要求是以“小雪”作詩,今日京城下了小雪,要應景才算過關。

    太監宮女撤下餐盤,奉上筆墨紙硯,然後侍立在一旁等著把詩作呈上去。作詩的時限是一刻鍾,雙兒和小姐們絞盡腦汁的想,其他人看著他們的表情倒也挺有意思的。

    太子看了一眼葉君歌,突然開口:“鎮北夫人為何不參加?聽說夫人出嫁前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比得上江南才子了。”

    駱安年早就寫好了,聞言猛地抬頭看向他,眼裏是赤果果的嫉妒,不過又想到自己的詩作,嫉妒變成了自信和濃濃的優越感。

    太子出聲的一瞬間,所有人臉色奇怪了起來,皇帝臉上的神色更加微妙。

    葉君歌淡定地垂眸答道:“太子殿下謬讚了,臣已經嫁做人君,這樣的比試就留給公子小姐們吧。”

    駱安年想到莫遠淩對自己和對葉君歌態度的差別,突然想在他最擅長的領域碾壓他,於是出聲道:“我一直都沒有見過傅正君的詩作,很好奇呢。”

    啟帝看了他一眼,好奇他想做什麽,點點頭:“也好,其他夫人也可以參加一同比試比試,過年嘛,開心就好。”

    葉君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本來不想做什麽,既然你非要出來打臉,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你會唐詩三百首,難道我就不會?我還有能查閱你們那個世界所有信息的資料庫呢。

    ‘004。’

    【明白!】004異常興奮,實際上每次打主角的臉他都異常興奮。

    規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葉君歌也不介意自己的世界比別人少,反正他也不是自己寫。雖然他自己的詩詞造詣很高,但是他更想拿穿越者世界的東西來打他臉。

    貴君示意宮女把寫著詩作的宣紙收上來,他一一過目,啟帝也饒有興致地湊過來看,然後兩人一同評出了前三。

    貴君想想,讓人將宣紙重新發了下去,並解釋道:“未免諸位覺得本君品評不公平,所以請諸位身邊的太監都念一遍詩作,然後大家再評判本君給的前三甲是否有不妥。”

    眾人連道不敢,貴君含笑問道:“誰願意第一個來?小九?”貴君不報複他,不代表不給他使點無傷大雅的小絆子。

    “我可不要第一個來,萬一寫的不好豈不是貽笑大方?”駱安年拿喬,不肯第一個來,他覺得自己是最好的,所以要最後一個上場。

    貴君沒有強求,這時有位文官家的小姐自告奮勇地讓小太監念她的詩,眾人開始認真品評。

    來來往往十數人之後,剩下的都不願意讀了,尷尬地坐在原地,直到有個雙兒頂不住壓力讓小太監讀了出來,結果是一篇打油詩,鬧了個大笑話,其他人就更不肯讀了。

    貴君笑著搖搖頭:“罷了,你們不願讀就算了,小九?該你了。”

    駱安年有些不滿,他看了葉君歌一眼:“傅正君也...”

    葉君歌抬頭,幽深的眸子把他剩下的話嚇了回去,駱安年心裏不滿地輕哼了一聲,讓小太監讀自己的詩作。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飛入草叢都不見。”

    依舊是穿越文的爛梗,一開始讀的時候其他人眼神輕蔑,聽到最後一句大驚失色,隻覺得九皇子心思奇巧,很有意思。

    葉君歌等他們的談論聲小了才讓小太監讀自己的詩——

    鎮北府裏日西斜,獨試新爐自煮茶。

    籬菊盡來低覆水,塞鴻飛去遠連霞。

    寂寥小雪閑中過,斑駁輕霜鬢上加。

    算得流年無奈處,莫將詩句祝蒼華。

    (取自《和蕭郎中小雪日作》唐·徐鉉)

    原詩是征西府裏,葉君歌瞅著這個正好啊,就改掉了。乍一聽,好像確實是他自己作的。

    願意讀的人都讀完了,眾人竊竊私語地討論,隻有武官那群大老粗興致缺缺,不過也幸好他們那邊的吃食還沒撤下去,索性就埋頭狂吃海喝。

    鎮南將軍吃的高興了轉頭招呼同僚一起吃,結果聲音太大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鎮南將軍看見連皇帝陛下都轉頭盯著他,尷尬地笑笑,眼睛忍不住往夫人哪兒瞟,一副求救的樣子。

    鎮南夫人瞪他一眼,微帶歉意地出聲道:“夫君隨意慣了,讓諸位見笑了,驚擾了詩會實是罪過。”

    鎮南將軍被他瞪的連忙放下筷子,摸著鼻子悶聲悶氣地向皇帝請罪。

    啟帝揮揮手:“愛卿性子憨直,朕心甚慰,不必如此,眾愛卿繼續吧。”

    鎮南將軍剛鬆了口氣,就看見自家夫人用口型告訴他:回去收拾你。

    qwq夫人別啊【爾康手】我錯了!

    貴君等大家討論的差不多了,開始宣布最後的結果:“此輪,本君認為鎮北夫人當為頭籌,通篇訴說了對鎮北將軍的掛念與對流年的感歎,意境悠遠。其次是小九的詩詞,構思奇巧,隻是還少了些文辭風采。國子監祭酒家的二小姐詩詞造詣了得,當為第三。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搖頭,其實九皇子的詩詞比不上二小姐的,但是人家畢竟是皇子,要給他個麵子。那位祭酒家的二小姐也通透,知道自己這是要讓著九皇子一些,回頭估計會多給自己一些補償,也高高興興的應了,反正明眼人都知道她的詩詞比九皇子好。

    駱安年不太滿意,他覺得自己的詩詞可是中華上下五千年智慧的結晶,怎麽可能比不過傅彥清?隻是他沒有想過他選的這首詩隻占了個討巧,除此之外沒有多少亮點,而且這詩是近代詩人的詩,原先寫的也是花瓣而非雪。

    葉君歌選用的詩詞比較偏僻,駱安年沒有聽過,他不知道葉君歌的詩詞也是中國古代詩人的佳作。

    詩會一共有五輪,這才是第一輪罷了,駱安年重振旗鼓,決定下麵要把麵子追回來,他不信了,總不會每局都是他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