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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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01-02
【叮!歡迎回到係統空間!】
【叮!貢獻值結算中...】
【叮!初始貢獻值7900,傳送消耗(雙倍)2000,傳送符(雙倍)1000,清潔術(雙倍)500;主線任務(獎勵減半)獲得貢獻值2500。目前積分:4400】
葉君歌點點頭:“直接進入下一個世界。”
【叮!由於上一個c級世界隱藏任務失敗,重新開始攻略c級世界。自動抽選任務世界,世界等級範圍:c級,請稍等...】
【叮!已選中c級世界,類型:宮廷,難度:c。】
【叮!傳送扣除貢獻值1000,目前剩餘貢獻值:3400】
【叮!開始傳送...10,9,8...3,2,1。傳送完成,祝您玩的開心!】
這一次的世界還是原始母星的古代,不過是個正常的古代,沒有雙兒。
葉君歌看了眼周圍,這裏是個偏僻的巷子,往前走十幾步就能進入大街,街上倒是人來人往的,一派繁華的樣子。
葉君歌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怎說呢...有些眼熟啊...
‘004。’葉君歌麵無表情地喊道,他發現自己一直佩戴的、早已經送給了莫笙的玉佩正掛在腰上,這東西本來在校園世界的最後他就收到係統空間裏去了。
【叮!劇情和人物記憶已經輸送完畢,請玩家及時接收!】004沒回答,轉移了話題。
葉君歌眼神微暗,恐怕又是係統漏洞搞的。
他現在身上穿的就是那天他被係統綁架進入係統空間時候的衣服,上麵的流雲紋路都一模一樣,隻不過材質不同,葉君歌的衣服是正經的仙衣,是用晚年火蠶的蠶絲製作的,不說什麽防護之類的能力,單是保暖能力就一流。身上這身明顯就是仿冒品,隻是長的一樣,材質完全不同,應該是普通的布料做的。
【叮!人物修正中...】
004出聲之後又恢複了死寂,葉君歌敏銳地發現身上的衣服開始變得有些破舊,不再是剛剛嶄新的樣子,而像是穿了很久洗得有些發白,但是還是有些汙垢沒洗幹淨,還有些地方有破損。
‘到底怎麽回事?’葉君歌皺眉。
004送了一口氣之後,這才緩緩答道:【叮!是這樣的,因為之前漏洞偷渡者殺害了嗶——,所以造成係統數據損傷,部分數據流失,但是之前又用了大量能量修複嗶——的靈魂,所以沒有足夠能量拯救所有的流失數據,造成本世界宿主附身人物的損壞,必須重新塑造一個人物。由於數據流失,並不清楚原人物的具體數據,時間有限,隻好掃描了宿主的形象塑造了新的人物身體,替代原主。】
‘所有我這個身子是你剛剛造出來的?所有才要進行修正?’葉君歌挑眉。
【叮!是的,剛剛在調整宿主身體和原主身份之間的不協調處。另外,係統以及修改了和原身有過接觸的人,將記憶裏的人物形象改為宿主的樣子。】
葉君歌點頭,大概理解了,反正就是這個人的身體被破壞了,弄個新的替代。
‘那麽,嗶——是什麽?應該是我男人吧?是係統內部給他的代號還是,他在係統裏的身份?’葉君歌一瞬間變得咄咄逼人。
004呆了一下,對啊,它剛剛想說的是什麽?順其自然就講出來了,然後被屏蔽了,但是現在它主動去想反而想不到了。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剩下的就全是亂碼了。
葉君歌停了停,看它真的說不出來,估計是有什麽設定好的權限阻攔它。
‘算了,說不出來就別說了。’
葉君歌閉上眼睛還是接收原主的記憶。
這是第二次,他拿到了跟他長相一樣的身體。
第一次004說是因為新手世界,為了降低難度,所以才特意挑選了長相和名字一樣的身體,那個時候他隱隱覺得不對勁,但是沒多想,現在想想完全不對勁。
為什麽會有正好跟他的身體一樣的長相,連名字都一樣?
應該是設定好的才對。
不知道幕後是誰,設定好了那個世界的框架,然後等著他過去,說不定他男人會出現在那個世界並且被004選中撮合他倆也是事先設定好的。
一切都是設定好的話,那葉君歌的性格肯定被考慮在內,對方知道葉君歌會接受004的撮合跟葉君景在一起。
這麽想想...
細思恐極。
葉君歌有些懷疑,他會愛上那個人,是不是也是某人設定好的?
某人到底是誰?
如果有第三個人,他把葉君歌弄進快穿又撮合他和他男人,然後再讓漏洞偷渡者去弄死他男人,這顯然不對勁,除非漏洞偷渡者是第四個人派來的。
不對,不對,係統都提前知道漏洞偷渡者會偷襲他男人,所以應該是程序設定好了,搜索到偷渡者就發布保護他男人的任務。
葉君歌幾個猜想。
第一個,除了他和他男人之外,還有兩人,甲和乙。甲弄了遊戲把他倆弄進來,然後讓他倆湊成一對,目的是為了撮合他和他男人,但是這樣說不通,因為他們倆早就在一起,沒必要再來這麽多世界,除非係統運行之後不能修改也不能提前停止。然後乙想要弄死他男人,原因不清楚,不過有一點,乙很了解係統漏洞,所以能進行利用。這裏甲要是提前弄了程序設定的話,那麽他是早就知道乙會來搞破壞,那他為什麽不幹脆把漏洞補全?有矛盾,排除。
第二個在第一個的基礎上,就是甲不知道乙會動手,是發現了漏洞偷渡者之後修改了程序發布了任務,那麽就有兩個問題,1.他為何不直接停止遊戲,反正目的達到了;2.他是怎麽發現漏洞偷渡者的目標是葉君歌他男人而不是葉君歌本人的。此項難以解釋,排除。
第三個,一共有三個人,把他倆撮合在一起的人也是派出偷渡者的人,目的是看葉君歌痛苦,先讓他得到愛情這玩意,然後再讓他痛失所愛,看他痛苦的樣子。葉君歌自認為應該沒有人恨他恨到這種程度,但是也不一定,說不定就有心胸狹窄的人呢?不過能把他算計進去的,修真界幾乎沒有人,所以這一個猜想可能性並不大。
第四個,也是三個人,不過這三個人分為葉君歌、他男人、派出漏洞偷渡者的人。沒錯,葉君歌猜係統設定是他男人弄的,說不定是他男人暗戀他很久了,弄出這麽個係統想跟他玩一場生生世世的愛戀,估計是想,十個世界總該能有一個世界讓他動心了吧?如果還沒有的話,隻好放棄了,以後都別奢望了。那麽派出漏洞偷渡者的人就成了謎。
第五個,還是三個人,這個是葉君歌感覺最有可能的一個猜測。
有人要對付他,特意弄了個係統來控製他去各個世界做任務,最好他完不成任務然後被抹殺,這一點從係統的性質來看就知道了——正道係統。如果是第四點,暗戀他那麽久不可能發現不了葉君歌隱藏的性格,從蛛絲馬跡就能判斷出葉君歌他在正道的形象都是裝的,內心就是個陰險邪惡的大.boss,所以他男人應該會弄個魔道係統才對。要麽做係統的人不了解葉君歌,要麽就是故意弄個正道係統,強智葉君歌做好事。
但是很明顯,係統沒有強製他,而且葉君歌發現這些任務非常的簡單,這不正常。如果對方要對付他,任務難度肯定很高,而不是現在這樣不痛不癢的。葉君歌的想法是有人篡改了係統設定,這個人應該就是設定了葉君歌第一個世界是哪個世界並且設定004撮合他和他男人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葉君歌他老攻。
那麽這樣就說的通了,有人要對付葉君歌,所以弄了這個係統,想害死他。他男人暗戀他已久,發現了對方的陰謀,暗中篡改了係統數據,並且自己進來幫他。失去之前的記憶應該是進入遊戲世界的代價。要對付葉君歌的人發現了自己的計劃被改掉了,而這個係統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中了,所以利用係統漏洞想要弄死他老攻這個變數。係統被他老攻改造過之後肯定是第一時間維護他老攻的安危,才會在檢測到漏洞偷渡者的目標之後發布任務讓他保護他老攻。
關於設定的原因,恐怕裏頭就有他老攻的私心了。
葉君歌本來是不會愛上誰的,但是004的漏洞在之前的世界已經試過了,可以影響到葉君歌本身的性格,沒道理不能影響他的七情六欲。
葉君歌不願意再想下去了,他不想關心自己愛上誰是被對方操控的,這會讓他們倆的感情出現裂縫,即使是真的,他也不想知道。他隻要知道他男人是真的愛他就好了,為了他做了不少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既然決定不關心□□了,遇見過就開始安心接收劇情和人物記憶。
這次他的身份是個落魄的畫師,畫技還行,但是因為得罪了權貴,所以被趕了出去,然後就沒人敢買他的畫了,窮困潦倒,後來又生了病,沒錢醫治,最後病死了。
原身有個書童,是個非常衷心的仆人,一直不離不棄地跟著他,後來原身病死的時候把賣身契還給他放他自由,可是書童在他死後卻賣身葬主,還是沒有逃離伺候人的命運。
這個小書童也聽倒黴的,他賣身的人家是永樂候,永樂候一個四十多歲比較富態的中年男人,笑嗬嗬,一副很和藹的樣子,實際上是個戀童癖,而且有虐待床伴的習慣,暗地裏玩死了不少小男孩。小書童不過十三歲,原本以為遇到了大好人,沒想到卻是衣冠禽獸,被玩弄了兩個月就死了,死後不過是一卷草席裹身,隨意丟在了亂葬崗,身上連件衣服都沒有,全是各種被虐待的痕跡。
葉君歌睜開眼歎氣,又是個可憐人呢。
004看了眼葉君歌,君君已經開始慢慢有了憐憫心,隻是他自己沒有發現而已。看來契約者的策略是正確的。
嗯?契約者?
004一愣,它終於想到了那個被屏蔽的名稱,但是它說不出口,沒辦法告訴君君。
算了,就這樣吧。沒心沒肺的004隨意地把這事兒丟一邊去了。
接收完原主的記憶,葉君歌開始消化原著劇情了。
原著主角受是一個宮廷樂師,屬性為聖母,就是那種悲天憫人同情心泛濫的那種。
主角受本來隻是一個普通的樂師,但是由於他琴聲中的平和能緩解童年淒慘的皇帝陛下的頭痛症,所以被欽點去給皇帝長年累月地彈琴,慢慢發現皇帝內心是個缺愛的可憐人。某一次,主角受終於忍不住了,他拆穿了皇帝努力掩飾的內心。
皇帝惱羞成怒讓人把他拖下去打板子,主角受悍不畏死,就算如此依舊大聲地說這樣要幫助皇帝的話,皇帝被感動了,放過了他,從此對他有了特殊的關注。
漸漸的,皇帝愛上了這個能給他溫暖、把他帶出痛苦地域的人。
但是好景不長,因為主角受心裏有另外一個愛慕對象,是他某一次宮宴上演奏時偶然瞥到的那位灑脫不羈的宸王殿下,宸王是初雲朝現任皇帝允帝的同母胞弟,允帝就是那個童年淒慘的皇帝。宸王不甘兄長坐上皇位,所以一直暗地裏和他作對,但凡允帝喜歡的,他都想要搶過來,所以他故意接近主角受,讓本來就因為一麵之緣和宮中留言而喜歡宸王的主角受對他愛的越發不可自拔。
允帝發現自己看上的人居然喜歡上了別的男人,大怒,於是處處針對宸王,同時自殘博取主角受的關注。
最後,不堪重負的主角受選擇以死來了結這段孽緣,並且期望允帝能放過宸王。允帝沒想到他那麽決絕,在主角受被救回來之後,終於鬆口答應了放過他們。主角受和宸王於是和和美美的he了,兩人浪跡天涯,去看海看星星看月亮,好不瀟灑。
葉君歌前後看了三遍,終於確定了,這裏真心沒有他身體原主什麽事,搞了半天是個沒出過場的路人甲。
那麽,現在,到底誰是他男人?是原著裏主要角色還是次要角色或者是個龍套炮灰?還是跟他一樣從沒出場過?
‘004。’
004立刻開始掃描這個世界人資料,既然知道了小攻是契約者,那麽想找人就很方便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隻能掃描這個人有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
【找到了,君君,是皇帝。】
葉君歌眯了眯眼,果然,004跟他男人之間有特殊的聯係。
不過...他馬的怎麽他男人又是深情男配?!這回還是個病嬌?!!這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個皇帝?!!!
葉君歌突然很想打人。
心情一不好,葉君歌就想幹點什麽事出來。
於是葉君歌拿著畫筆就上街去了,順便,小書童到哪裏去了?嗯...葉君歌回憶了一下,哦,是去求醫館求大夫給他點藥了,不過這麽久沒回來肯定是很不順利。
什麽事情是維護市容的城管最惱火的呢?
別的不知道,但是有一點他們肯定特別惱火,就是有人在牆上亂塗亂畫。
葉君歌心情很糟糕,很糟糕,很糟糕。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所以他去大街上畫畫去了。
搞不懂為什麽窮的吃土的畫師身上還帶著那麽多墨水,而且故人不是更喜歡用墨現磨麽?不管,能畫畫就好。
葉君歌對著牆壁想畫什麽畫什麽,而且基本都是抽象派的畫作和狂草,看得圍觀的人嘖嘖稱奇,甚至還有懂行的對著他的狂草稱讚不已,至於畫像就算了,實在欣賞不來。
等官兵發現騷動走過來的時候,葉君歌已經畫滿了不少牆壁了,西市的整條街都畫滿了,官兵頭子氣的直發抖,沒見過這麽膽大包天的家夥!在天子腳下也敢胡作非為!簡直是...簡直是...
官兵頭子想不出來,不想了,抓起來再說。
葉君歌一把揮開抓過來的鹹豬手:“我自己能走,別碰我!”
官兵頭子臉都氣紅了,囂張!太囂張了!囂張至極!他想教訓這個家夥一頓,可惜似乎打不過...
而那一頭實在求不來藥的小書童跑回來卻找不到自家主子了,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整個西市裏到處亂竄,瘋了一樣地找人。
“誒你幹嘛?!是不是偷了東西?!幹嘛跑的那麽快?!”不能收拾葉君歌出氣的官兵頭子看到匆匆泡過的小書童,立刻就讓人把他攔下來,真是瞌睡送枕頭,他收拾不了葉君歌還收拾不了這個小子?
“我...我找我家主子...他病了,我怕他出事...”小書童被嚇得一抖,含著眼裏把事情交代出來了。
“胡說八道!”官兵頭子冷笑,“我看你是偷了東西怕被逮著,才匆匆跑走的!”
葉君歌皺眉,他認出這個小書童了,抬步上前,嚇得周圍的官兵往後退了一步,也不知道剛剛短短幾分鍾的對峙,葉君歌對他們做了什麽。
“你...你要做甚?!”官兵頭子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被敵人的氣勢所壓倒。
葉君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衝著小書童喊道:“鶴軒!”
小書童聞聲看過來,激動得不能自已:“主子!!”
官兵頭子一拍大腿:“好啊!原來你們是一夥的!說!是不是商量好的!你在這裏亂寫亂畫吸引百姓的注意力,這小子趁機偷東西!”
葉君歌懶得搭理他。
小書童卻吞不下這口氣,大聲反駁道:“瞎說!你血口噴人!我主子怎麽可能是這種人?!你...你...”
“鶴軒。”葉君歌出聲製止他,“不要跟腦子不好使的人吵架。”
...腦子不好使是什麽意思?
004:...君君,古人以為人是用心髒思考的,不是腦子。
不管。
最後葉君歌和小書童被帶去衙門的大牢裏關著,等候發落。
“主子...”岑鶴軒扒在牢門上看了半天,又轉過頭去看安然坐在幹草堆上的葉君歌,神色擔憂,“主子你還好吧?”
葉君歌抬頭看了他一眼:“我沒事。”
岑鶴軒有些看不懂他了,明明是在牢房中,但是他的表情太過閑適,一派自然的樣子,似乎是端坐在蒲團上修煉的仙人,從來沒發現,主子居然生得如此...美,對就是美,除了美,不能有其他的字來形容他。美的不似凡人。
“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有人放我們出去的。”葉君歌閉上眼養神,他需要一個清淨的環境,消化一下之前的猜測。
剛剛瘋狂地發泄之後,現在他已經平靜很多了,隻是腦子裏亂亂的。
葉君歌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去麵對他的愛人,麵對一場欺騙而來的或者說安排好的愛情。
他願意相信愛人是真心愛自己的,而不是拿他消遣。
如果是以前的葉仙君,根本不必糾結,直接將對方弄死就好了,可是不是,他現在是葉君歌,一個開始變得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無心無情的仙魔。
其實從上上個世界,他看見了愛人的魂魄之後,葉君歌就已經不淡定了。他想過愛人是任何人,唯獨沒想到是他,怪不得,怪不得當年的卜卦上說,那個人是他的一線生機。
葉君歌冷靜了一整晚,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獄卒來送飯了。
葉君歌麵無表情地看著地上放著的殘羹冷炙,一點胃口都沒有,雖然他已經餓得快要胃痙攣了。
他男人怎麽還不來找他?葉君歌不爽了。
偏偏004還看不懂臉色地大聲嚷嚷:【君君!你家攻呢?怎麽還不來接你啊?】葉君歌看了它一眼,沒說話。
004想了想,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他現在是皇帝嘛!肯定很忙!】
葉君歌輕笑:‘是啊,皇帝嘛,後宮佳麗三千人。’
004嚇得一哆嗦,麻蛋,自己真是嘴賤qwq
同一時間,在皇宮裏的某人也打了個哆嗦,心裏有股不祥的預感。
“主子,你好歹吃一點。”岑鶴軒苦口婆心地勸他,“我知道您生病了胃口不好,可是您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其實在他看來這些飯菜還算好的,之前他們連吃的都很少,更別要求吃食的質量了。
葉君歌是絕對不會委屈自己吃這種東西的,而且誰知道這飯菜是從哪裏摳出來的,想到某些可能他就覺得反胃。
胃疼的要死,葉君歌閉緊眼睛,咬著下唇,倔強地不肯妥協,原本放在膝上的雙手抵著胃,死死地按壓著,希望借此緩解疼痛。
岑鶴軒急得團團轉,可是沒有任何辦法。
葉君歌聽到一聲肚子叫,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很少見的好心地出聲道:“你餓了就吃吧。”
岑鶴軒微囧,固執地搖頭:“不要,主子你先吃。”
葉君歌隱晦地用嫌棄地目光看了飯菜一眼:“我不吃,你吃吧,你要是不吃,我就生氣了。”葉君歌聲音淡淡的,但是威脅的意味非常濃。
岑鶴軒條件反射地拿起碗開始扒飯,心裏很感動。
葉君歌不理他,繼續閉目養神,胃像絞起來了一樣,疼得他臉都白了。
另一頭,主角受江文和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自己的琴,耳尖地聽到了同僚談論的話題。
“聽說那個瘋畫師其實是有真本事的。”
“嘁,真本事?亂塗亂畫我也會。”
“不是的...我聽說,當時有位書法十分了得的人也在場,他說他被那個瘋畫師的一手狂草驚為天人,當場就迷住了,隻光顧著研究他的字,要不然早就把人請回府上去了,哪裏還等著官兵去把人抓走?”
“咦?真的?那這麽說那個瘋子還真是有點本事?不過是哪位書法大家在場?”
“就是作了《上穹賦》的那位...”
“哦哦,竟是那位!”
“你們在聊什麽?”江文和輕輕放下布巾,微笑著問道。
“誒,文和,你不知道?”同僚笑道,“昨兒西市有位畫師在牆壁上作畫書字,不過畫作倒是沒看出什麽名堂,那首狂草居說很是厲害,以前倒是沒聽過有這麽位人物。”
“他被官兵抓起來了?”江文和更關心這個,他皺了皺眉。
“是啊是啊,官兵說他驚擾了百姓,可不就給抓起來了。”
“要我說那位就是故意要引起達官顯貴的注意才這麽幹的,要不誰知道還有他這麽個人!”另一位同僚對此嗤之以鼻。
江文和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是嫉妒對方的才華,但是他沒有開口指責,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隻是他天生爛好心,總是忍不住為這位同僚擔心一下。嫉賢妒才之人是走不遠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勸了對方不會聽。誒,真是難辦。
罷了罷了,先幫幫那位畫師才是。
江文和去向上峰請了假,抱著琴匆匆去了太和殿求見允帝。
允帝在殿內作畫,剛剛下了早朝,他一時興起著人備了筆墨,準備畫一幅畫。
筆鋒行雲流水,畫上的人服飾不算很精致,卻仙氣繚繚,允帝不知對方是誰,但是心中篤定他對自己非常重要,隻是那張臉,有些記不清了。
允帝拿著筆猶豫地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下筆。
“陛下,江樂師求見。”總管太監羅康順輕輕地開口道,最近這位江樂師倒是受寵的很,要不是他是個男子,後宮裏頭的娘娘們可就要坐不住了。
允帝順勢放下筆,有些不高興地皺皺眉,揮手。
羅康順見狀連忙悄悄退下去了。
“江樂師,陛下招您進去。”
江文和衝羅康順微笑:“多謝公公。”
“誒,不敢當。”羅康順不吝給任何在允帝麵前的眼的人好臉色,小心地把人請了進去。
“陛下。”江文和跪下行禮。
若是平時,允帝早就在他沒有完全跪下之前去扶他起來了,但是這一回他卻沒有代理江文和,而是自顧自地欣賞著畫作,思索著怎麽把缺了的五官補上去。
良久,允帝才想起來還有個跪著,看了他一眼:“起來吧。”
江文和緩緩站了起來,臉色不太好看,任誰跪了這麽久也不可能麵色紅潤。他不怪允帝,帝王想做什麽都是臣民不能置喙的。
“你來見朕是有何事?”
江文和緩了口氣,把他聽到的傳聞說了一遍,然後期待地看著允帝:“陛下,如此人物困於牢獄著實可惜,您能不能給個恩典放他出來?”
允帝心中一動,心裏叫囂著要同意這個要求,臉上卻不動聲色。
沉默中時間緩緩流逝,允帝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讓他忍不住皺眉,總覺得要盡早答應然後把人接過來才好,不然自家會後悔的。
“好。”不敢和預感作對,允帝最終點頭答應,“來人,去京都府牢獄把那...位畫師請出來。”不知為何,他忍不住用上了敬稱。
江文和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他恍若未覺,等太監下去傳令了之後,他煩躁地在書房裏踱步,來回走了兩圈,實在忍不住,直接大步流星地往門外走。等不下去了!
江文和與羅康順連忙跟上,江文和跟了一段就不敢再跟著了,允帝明顯是要出宮。
“陛下!陛下您不能就這樣出宮啊!這這這...您還穿著龍袍呢!”羅康順嚇的連連驚叫。
允帝頭也不回地低斥一聲:“閉嘴。”沒時間跟他說廢話。
皇宮侍衛遠遠瞧見這邊的情況,連忙跑去找侍衛隊長。隊長知道情況之後拍了眾多侍衛在宮門口等著,護送皇帝離開皇宮。
真是沒有見過這麽折騰的帝王。也是太後娘娘早早地殯天了,不然怎麽會由得陛下胡鬧。
允帝來到京都府,府尹陪著小心把人迎進去,允帝不耐煩地揮手:“別廢話,人關在哪裏?”
府尹蒙了,什麽人?
師爺心思轉的飛快,聯想到昨日被關進來那個瘋畫師,立刻秒懂,對府尹打了個手勢。
府尹也秒懂:“陛下這邊請這邊請。”
允帝懶得跟他廢話:“快點帶路。”
府尹壓下心裏的驚濤駭浪,裏頭關著那位到底什麽來頭,讓聖上都這麽著緊他?
允帝來到牢獄裏,看著裏麵髒亂差的環境,狠狠皺眉,這樣的環境...
允帝腳步更急了,越過府尹往裏走,府尹嚇了一跳連忙指了方向,並且告知了是哪個牢房,心裏暗道糟糕,這回要倒黴了。
葉君歌抵著胃,盤坐在幹草上,已經疼的微微躬身了,連岑鶴軒都發現不對勁了。
“主子?!主子你怎麽了?!”岑鶴軒焦急地問道。
“沒...事...”葉君歌搖搖頭,額角冷汗慢慢往下滴。
允帝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謫仙一樣的人物,脆弱地微微蜷縮在那裏,頓時疼的心都顫了。
“狗奴才!還不快放人?!”允帝一腳踹在獄卒腿上。
獄卒嚇傻了,連忙哆哆嗦嗦地把牢門大開。
葉君歌遲鈍地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眼裏隻看到那個威嚴的身影,穿著玄色的龍袍,滿是關切的眼神。
允帝三兩步上前把人抱起來,岑鶴軒正想說什麽,葉君歌看了他一眼,他就閉嘴了。
允帝一眼掃到警惕地看著他的岑鶴軒和不遠處的殘羹冷炙,氣得直發抖:“你們就是給他吃這種東西?!”他捧在手心裏疼寵的寶貝兒,到底糟了多少罪?!
獄卒嚇傻了,因為是他自己擅作主張把葉君歌兩人的飯食換成這個的。
允帝沒時間跟他們扯,冷冷地丟下一句,抬步離開:“你自己看著辦吧。”話是跟府尹說的。
羅康順見狀連忙指使著一個跟來的小太監去太醫院請太醫,自己跟上了允帝的步伐。
府尹見人走了,終於鬆了口氣,幸好,幸好聖上沒有治他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