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愛情不知雲煙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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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莊園,一團糟。
陸滄溟噴火的眸子噙著焦色,冷冽地掃著麵前的一群人。
“還沒消息?”陸滄溟厲色,一拳重重地落在大理石桌麵上。
周恒:“對不起,陸少。太太離開時敲碎了自己的手機,定位器損壞,一時維修不好。”
“我養你們都是吃白飯的?”
陸滄溟厲嗬,瞳仁一鎖,心下急而躁,眉峰冰冷驟起。也不知道她躲去了哪裏?
一屋子人大氣不敢喘。
“陸少,盛總裁說要見你。”威爾森急忙上前通報。
盛左?陸滄溟薄唇輕啟:“不見!”
“可盛總裁說他知道太太的下落!”
“shit!”陸滄溟語畢,大步往門口走去。
“你把她藏起來了?”陸滄溟寒著臉直逼盛左麵前,說話間,一拳揮了過去。
盛左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勾笑的唇角上揚,“是,不過我不會告訴你把她藏哪了?”
陸滄溟狠戾地瞪著盛左,急紅眼的他拳腳相加,直擊盛左。盛左也不是蓋的,有一還一的拳頭如數加在陸滄溟身上。
“陸滄溟,我不是和你來打架的!我來談判,給她自由。”
自由?陸滄溟狹長的眸子打紅了眼,自由自由,她要自由?現在又派別的男人來與他談自由!急而母,眼珠子蹦出眼眶的決絕,陸滄溟一拳打在盛左的眼簾上。
盛左吃痛的一腳踢過去,直中陸滄溟的右胸口。
“噗!”
一口鮮血從陸滄溟口中噴出。
“陸少!”周恒連忙扶住一連退了數步的陸滄溟。
陸滄溟有氣無力地看著盛左,唇角的血還在往湛藍色外套上滴。
盛左竟然知道他的傷口,是她告訴盛左的?她就那麽恨不得他死?冷問:“告訴我她在哪?”
盛左有些訝異,陸滄溟這麽弱?不應該啊。
“做夢!你既然敢這麽算計她,自然要想到會有今天這一出。”
陸滄溟扯著唇角,低低地笑:“盛總裁,你也不過如此!”是非不分!
陸滄溟艱難地起身,站定,推開周恒,對著盛左說:“你不告訴我,我也會找到她,哪怕掘地三尺!
她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從院裏跑出來的維修專家忙對陸滄溟說:“陸少,修好了,最後一通電話是一個備注‘盛總’的人打來的。”
陸滄溟冷眼,壓低的眼簾蓄著滔天的怒火,“盛總裁,我們來比試一場,是我能從你手裏奪回我的太太,還是你藏住了我的陸太太?”
“賭注就是你們恒盛的那份股權。”
“你贏了那百分之五的股權依舊歸你,如果你輸了,請你以後不準幹涉我們夫妻間任何事,也請恒盛開除雲煙,她不再是你恒盛的公關經理,她往後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陸太太!”
“陸董事長也會做這種賠錢的買賣?”
盛左譏諷著,掛彩的臉龐漾著必勝的信念。
“好啊,陸董事長有如此雅興,我當然奉陪。”
約定俗成,倆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此,盛左離開了陸滄溟的私人莊園。
“跟上!”陸滄溟吩咐。
周恒忙指派一隊人跟上盛左的車子。
盛左了然,這也是他為什麽把雲煙安排在他一個毫不起眼的房產內的根本原因了,而且那房子還掛在秦琦名下。
縱使陸滄溟掘地三尺也找不到雲煙。
盛左開著車子直接回了他常住的西郊別墅。
打開門,屋子裏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隨即歸於平靜,盛左含笑地走進去,摁亮屋子裏的燈火。
很快,陸滄溟這邊接收到消息,沒在盛左的住處找到陸太太。
翟黑的眼底被焦灼覆蓋,
揉雜著絲絲莫測。
“查他的秘書!”
周恒立即去辦,十分鍾後,陸滄溟帶著人直逼‘華庭小區’。
“陸少,這棟。”周恒指著麵前的高樓說。
陸滄溟食指勾動,一幫人氣勢洶洶地往樓上竄去,看守的門衛攔都攔不住,還麵臨著整棟樓被停電的局麵。
秦琦靜靜地坐在客廳,盛總讓她時刻戒備守著雲煙,而盛總要去做更重要的事。
盛總的命令,她隻負責執行不問緣由。
一陣撥動鎖芯的聲音與拍門聲同時奏響。
秦琦一個激靈竄到門口,透過貓眼看見門口杵著好幾個男人,心下一驚,全身武裝進入戒備狀態。
以她的身手,對付三五個大漢不是問題。
破門聲在秦琦掏刀子同時進行。
黑暗中,刀刃的亮光格外引人注目,大門一開,秦琦死守著門與一群人交戰起來。
三分鍾後,陸滄溟邁著步子上了樓。
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女人,還沒分出勝負,陸滄溟冷颼颼地說:“周恒,你去解決!”
看著門口多出的兩道身影,秦琦一眼認出了陸滄溟,當即摁下腕表上的緊急呼救按鈕。
她這個腕表與盛左的腕表是相通的,為的就是突發事故時救急。
陸滄溟直奔臥室的方向,扭動把手,隻見月色中,雲煙靜靜地站在窗台邊。
“你來了?”雲煙問。
有氣無力。
眼淚淌盡的決絕,沒有一絲人氣。
雲煙靜靜地聽著外麵的打鬥,靜靜地看著陸滄溟走進來,靜靜地感受最後的心跳。
陸滄溟疑惑,這樣的雲煙特別怪異。
柔聲:“陸太太,陸先生接你回家。”
“嗬嗬,嗬嗬……”雲煙連連笑出聲,“回家?我還有家嗎?我的家已經被你毀了!我哪裏來的家?”
濃眉蹙起,陸滄溟依舊邁著從容的步子走向雲煙,沉聲:“你誤會我了。”
他怎麽會毀了她的家?
誤會?他的心理素質還真過硬,現在這個局麵了還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是誤會。
“陸滄溟,你是不是特別稀罕我?是僅圖錢還是也圖我這個人?我的臉還是我的身體?身體的哪個部分?凶?臀?還是哪裏?嗯?”
悲傷的語句、自諷的下賤,從紅唇白齒間蹦出,哀莫大於心死,冰冷的視線如海的兩岸,將彼此劃在了對立麵。
“陸滄溟?你告訴我啊?為什麽是我?你為什麽要挑中我?為什麽?”
海城比她家有錢多的是,為什麽偏偏挑中了他們雲家?
為什麽要讓雲家毀滅的一幹二淨?
為什麽連她爸媽的命也不放過?
為什麽連她見爸媽最後一麵的機會都不給她?
偏偏……
她還被殺至親的仇人蹂躪欺辱……
不!
是苟合!她與他苟合!主動送上門的苟合!
為什麽要讓她變的這麽髒?
“陸滄溟,看見我像個傻子一樣交出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心,你是不是特別開心?”
“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怎麽想我?婊……子,對不對?嗬嗬……我也這麽覺得……我怎麽變的這麽髒?”
“陸滄溟,是你把我變髒的!”
雲煙憤怒地字字珠璣,眼眶的淚珠源源不斷地往出湧,顫抖的肩頭越來越不受控製。
“陸滄溟,你說啊,你要怎麽才肯放過我?放過我妹?怎樣啊?”
“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為什麽還要落井下石?”
“你落井下石就落井下石,為什麽要裝著這麽深情的樣子?為什麽啊?”
傷害不可怕,可怕的是借著愛的匕首一寸寸地剝開她的心。
她會痛,她會瘋,她會生不如死。
“是不是這樣?”
雲煙陡然聲音一涼。
陸滄溟隻覺得眼前飛過一道亮光。
“雲煙!”陸滄溟疾步而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手起血落,雲煙的手腕大動脈劃破。
溫熱的血液噴在陸滄溟的手背上,溫熱的三十六度五。
“雲煙!”陸滄溟咆哮著。
雲煙握著水果刀,癡癡地笑著,血液滴在陸滄溟的皮鞋上,“滴、咕”地響。
“這樣夠嗎?”雲煙笑著說,捏著水果刀的手猛地抬起,紮進陸滄溟的肩頭。
“這樣算不算……”報了仇?
當然不算,可是,她累了,她好累。
從她出現在陸滄溟的床上,一步步走來,她傾盡所有的精力,她竭力去救妹妹,她用心去調查父母的死。
隻是,她努力了那麽久,忽然成了一個笑話。
她每走一步,這個叫著陸滄溟的男人就給她鋪了下一步路,她走啊走啊,她以為她離真相會越來越近,卻忽然發現她隻是他手中的棋子,她所追求的真相全憑他怎麽走下一步棋。
而她卻對這個真相用了情!
為什麽要這麽殘忍?
多可笑,所有人都說她和陸滄溟沒有未來,所有人都在告訴她陸滄溟很危險,而她卻一意孤行迷失在偽裝出來的愛情中。
多可笑!她多可笑!
他用籌帷幄,他步步為營,他窮追不舍,隻是為了將她置於死地。
死!就是死啊!
盛左派秦琦看著她怕她會胡來,會去找陸滄溟算賬,其實,一向了解她的盛左這次估算錯了。
她怎麽會去找陸滄溟?
她累了,她腦子裏繃著的那根弦斷了,她那麽努力,卻隻是陸滄溟手中的一步棋。
為什麽要這麽累?
她不想累了!
還有雲洛,雲洛還在他手裏,如果她死了,陸滄溟就該放了雲洛吧。
放不放有什麽關係?
她已經顧不上旁人了。
“對不起,爸爸媽媽!對不起,雲洛,你對姐姐的恩情,姐姐下輩子再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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