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複仇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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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穀波也看著樂正賢:“這麽說,這次胡深是衝著我們來的?”

    樂正賢道:“我覺得,所有的一切,胡深當初都計劃好了,每一步都按照他的計劃在進行,幾乎沒有太大的偏差。”

    裘穀波腦子一片混亂:“怎麽辦?”

    樂正賢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現在你必須馬上找到你爹,把事情說清楚,商量對策,如果你爹一垮,甬城的警察力量就盡歸胡深了,傅國棟等於失去一條腿。”

    裘穀波問:“唐安蜀呢?他什麽時候回來?”

    樂正賢搖頭:“沒有他的消息,還不知道。”

    裘穀波道:“蔡千青死前,也委托了伍四合和柳落渠去找幫手,可到他死,救兵都沒到,也許伍四合和柳落渠已經跑了。”

    樂正賢道:“記住,現在不能寄希望於其他人。”

    裘穀波問:“那怎麽辦?”

    “簡單粗暴的辦法也是最管用的辦法。”樂正賢看著警局內,“隻要李三嚴離開警局,就想辦法滅口,而且我們也不能再與胡深這麽耗下去了,隻要他死了,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裘穀波看著樂正賢那張堅毅的臉,終於點了點頭。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

    李三嚴做完筆錄,從警局離開,跟隨張定鋒回到新港張府的時候,已是深夜,除了一天的驚嚇和疲憊之外,擺在他眼前的還有一封來自家鄉的悲報。

    “死,死了?”李三嚴看著電報,完全不敢相信上麵所說的都是真的,“怎,怎,怎麽會這樣?”

    李三嚴說完放下電報看著屋內的其他人——張輔之、胡深、張定鋒和榮平野。

    沒有人搭理他,已經被恐懼吞噬的李三嚴跪下來:“各位大人,你們行行好,放我走吧,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求求你們了。”

    張定鋒道:“誰也沒有綁著你,門就在那邊,你要走隨時都可以走。”

    “謝謝!謝謝大人!”李三嚴像條狗一樣,夾著尾巴就朝著門口爬去,剛到門口的時候,榮平野又說話了。

    榮平野道:“你也看到了,你們李家剩下來的活人不多了,你若是走出那扇門,下一刻就會丟掉性命。”

    李三嚴瞪大眼睛跪在門口不敢動了,他完全不知道榮平野那是關心還是威脅,隻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自己走出這扇門。

    此時,胡深朝著榮平野點點頭,榮平野立即朝著門口道:“來人,扶李管家下去休息,好生照顧,輪值保護。”

    兩名保鏢走進,攙扶起李三嚴離開。

    張輔之上前俯身將那封電報撿起來:“誰這麽大膽子,光天化日之下殺了李家這麽多人?難道也是那個夜曇花嗎?”

    榮平野道:“李夏鄉距甬城少說有五日的路程,就算夜曇花長了翅膀也無法殺了李丞豐又趕去李夏鄉殺人。”

    張定鋒又道:“發電報的人雖然自稱是李家幸存者,但實際上身份待查,所以,極有可能是凶手幹的,目的就是為了警告我們。”

    張輔之聽完,看向胡深,想知道他的判斷。

    “光天化日,有序地殺死李家的長輩和重要人物,還一把火燒了李家的祠堂,凶手這麽做,原因很簡單,就是為蔡千青複仇,而且肯定雇傭了風滿樓這類的職業殺手組織,否則做不到如此幹淨利落。”胡深麵露難色,“他的目的不僅是在警告我們,而且是在宣戰,明確告訴我們,李家被殺的那些人,隻是他用來祭旗的,下一步就輪到我們了。”

    張輔之也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不過李家一天之間死了二十多人,而且這些人都是公開支持蔡千青承擔責任的人,死狀之慘,近年來也聞所未聞,所以,他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畢竟對方隱藏在暗處,你根本不知道他會從什麽地方突然殺出。

    張輔之故作漫不經心狀:“胡先生,這件事既然不是夜曇花,那會是誰呢?”

    榮平野和張定鋒也看向胡深。

    “蔡千青這輩子隻有三個朋友,死去的夏玉蘭,我的徒弟唐安蜀,還有一個就是江湖人稱通天王爺的安望海。”胡深說著慢慢抬眼看著張輔之,“這個安望海可是個麻煩的家夥。”

    張輔之道:“麻煩?”

    胡深道:“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地相。”

    張輔之問:“怎麽說?”

    胡深道:“安望海和張爺一樣,是個商人,但他的為人經商之道卻和你截然不同。”

    聽說安望海是商人,張輔之來了興趣:“哪兒不同?”

    胡深解釋道:“如果我與張爺做生意的過程中,占了張爺的便宜,張爺肯定會對我施以懲戒,讓我以後不敢再犯。”

    張輔之默默點頭,因為他的懲戒手段絕對會讓人“回味”一生。

    “而安望海則不同,他會慢慢折磨那些欺騙他的人,讓你被絕望和後悔包圍吞噬,然後再斬草除根。”胡深臉上帶著笑意,“就像是淩遲處死一樣。”

    張輔之聽完,反倒是笑了:“如若是這種人,我反而覺得沒什麽可怕的,因為這種人的仇家肯定遍地都是,不要說在生意場上,就算是在江湖上,也無法立足的。”

    胡深收起笑容:“張爺,您無法保證自己沒有仇家吧?”

    張輔之不語,他當然無法保證,因為他得罪的人還少了麽?隻是因為他今時今日的勢力和地位,沒有人能輕易動他。

    胡深又道:“安望海不會讓他的仇人有任何翻身的機會,更別提報仇了,更有甚者,有些人死到臨頭,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得罪了他,所以,張爺,接下來你我都要小心了。”

    張定鋒箭張輔之不說話,覺得再繼續這個話題有些不妥,於是道:“師叔,雖然現在有李三嚴做證人,但因為李丞豐被殺之時,裘移山和裘穀波都是蒙麵行事,要指證他們二人並不容易。”

    胡深閉眼緩緩道:“所以要誘捕夜曇花,隻要活捉了他,後麵的事情就簡單了。”

    榮平野道:“師叔,裘移山父子和李丞豐父子完全不同,而且他們都是警察,在應對這種事上可謂是經驗豐富,不會那麽輕易認罪的。”

    “會不會認罪,到時候不是他們說了算。”胡深冷笑道,“做人隻要卑鄙無恥,那凡事可成。”

    榮平野和張定鋒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心中猜測著胡深下一步棋到底是什麽。

    而此時的張輔之則內心無比忐忑,不僅是因為那個突然冒出來,還不知道真身在何處的安望海,還因為甬城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範圍。

    ●

    警局的每一個角落,裘府的每一個房間,裘穀波都找遍了,並沒有找到裘移山,也沒有人見過他。

    似乎最後一個看到他的人就是樂正賢,但樂正賢隻知道棺材鋪失火後,裘移山就不見了。

    爹會去哪兒呢?裘穀波帶著這個疑問回到裘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坐在地上,不斷深呼吸著,讓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沒有找到爹,該怎麽做?

    看樣子胡深早就知道夜曇花就是我爹,早就知道我爹也是陵簡衛,不不不,不能再想下去了,蔡千青說過,胡深就是希望你去思考他下一步會做什麽,你思考得越深,在胡深所設的陷阱中就會陷得越深。

    該怎麽辦?

    門敲響了,裘穀波立即爬起來,原本以為是裘移山回家的他,在開門那一刻,卻失望地看到了沈青夢。

    沈青夢端著一碗酒釀丸子,原本麵帶微笑的她,在看到裘穀波臉上失望的表情後,立即道:“我,我看到你才回來,尋思你大概餓了,所以就趕緊下廚做了一碗酒釀丸子,是不是打擾你了?”

    裘穀波搖頭,接過碗:“謝謝,不早了,你趕緊睡吧。”

    沈青夢見裘穀波這副模樣,也不放心:“穀波,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裘穀波搖頭:“沒事,你睡吧。”

    沈青夢點頭道:“那我不擾你了,你忙你的吧,如果有事,來叫我。”

    裘穀波有氣無力地點點頭,看著沈青夢離開,這才將門關上。

    就在門關上之後沒多久,裘穀波又聽到了敲門聲,而且這次聲音很微弱,他看著門,尋思了一會兒,拔出槍來走到門邊,低聲問:“誰?”

    門外一個聲音回答:“裘捕探,是我,伍四合。”

    裘穀波趕緊將門打開,讓風塵仆仆,一臉疲憊的伍四合進屋。

    裘穀波在門外探頭看了看,將門關上後問:“怎麽樣?找到安望海了嗎?”

    伍四合點頭道:“找到了。”

    裘穀波忙問:“那人呢?還有,柳大哥呢?”

    伍四合皺眉道:“安先生有其他事要辦,叮囑我們分頭離開,誰知道我們回來的路上,卻得知了蔡先生的死訊,安先生在於我們會和之後,安排柳大哥去聯係風滿樓的殺手。”

    “柳大哥不是被風滿樓視為叛徒嗎?”裘穀波皺眉,“安排柳大哥去,不等於是自投羅網嗎?他到底想做什麽?”

    伍四合解釋道:“安先生和風滿樓做了一筆交易,一筆風滿樓無法拒絕的交易,所以,風滿樓赦免了柳師弟,還按照安先生的委托去了李夏鄉。”

    裘穀波更加疑惑:“為什麽要去李夏鄉?”

    “殺人!複仇!”伍四合看著裘穀波,“安先生委托風滿樓去李夏鄉將李家當年謀害夏家的一幹主謀盡數殺死,他說,就算報仇也要從根源開始。”

    裘穀波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覺得事情亂套了,完全脫離了自己掌控範圍外,因為這個安望海的所作所為似乎與唐安蜀、蔡千青完全不同。

    他簡直就是個嗜血的瘋子!

    此時,伍四合又到:“安先生還吩咐我,這段日子內,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要慌張,不要亂,哪怕是天塌了,也要等著他。”

    裘穀波歎氣道:“恐怕天真的是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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